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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顾晨 ...
第三章 顾晨
顾晨是我到英国收养的的弟弟,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明明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可是看他伤心的样子,我似乎总能看见当年我的影子,所以,我也想像曾经的一样给予我温暖,给予他一个家。
第一次见他,是我刚到英国的几个月,语言不通,沟通障碍终于摧毁了我仅剩的一点坚持,那天我好想你,好想爸爸,好想妈妈。我找了在公园的一角找到了一把长椅,我就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想我们过去的十二年。泪水就这样一滴一滴落下。。。也就是这时有个个子没有很高的男孩,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遮住了我的身子,递给了我一张面纸。
“女孩子这么哭妆会花的,擦擦吧”说后一下子跑开了。我捏着纸巾,愣了。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像极了十二岁的你。
我每天早上都会在一家面包店买早餐,那家老板是个中国人,一口的山东口音,每次到那里我都会觉得亲切,渐渐地就成了习惯。这天,我如往常一样去买早餐,令人惊异的是,我碰到了那个给我纸巾的男孩,他怀里揣着什么,慌张的往前跑,我一把抓住了他,他很紧张得要挣开我的手,这时,面包老板追了上来,口里喊着“thief”。
他无奈的看了看我,有些恼怒的对我喊道“你抓我干嘛”我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偷东西未遂,我抱歉的对他笑了笑。
老板见我抓住了他,走上前扣住了他,气愤地说“小曦呀,你可干了件好事,我抓了他好几次,都没抓到,今天谢谢你了”
我明显感到被扣住那人刺人的目光,忙说“老板,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啊”
老板很是气愤“这小兔崽子,我当然得给他送警局去了,让他长长记性”我心想,如果他进警局一定会被拘留,他那天至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给了我温暖,我也应帮帮他不是。
思考后,我清了清嗓子,对老板说道“老板,这样,我帮他付他偷过的面包所有的钱,你给我一个面子,别再追究了”老板惊异地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见他没有说话,急忙说“我保证他不会再犯了,都是中国人,就别再追究了”
老板见我这么说了,“那好,小曦,我不追究了,你好好管管他吧”
我急忙掏钱付账,“好,谢谢老板”说后,我转身,看着一脸茫然的看我的他,拉住了他的手,走出了人群。
我大力的拽着他往前走,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他狡猾的一笑。我拽着他走了许久,来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长椅。我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坐下,见他愣在原地,我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他走了过来,坐下,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过了一会儿,他干涩的开口“为什么帮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因为我知道你很善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他猛地抬起了头,诧异地看着我“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说我善良的人,谢谢你,姐姐”
我看着他脸上的灰渍,衣上的尘土,轻轻地将手覆盖到他脸上,给他抹了抹灰渍,拍了拍尘土,他又一次诧异地看着我,我握住了他的手笑了笑对他说“以后别在这样了,别任性了,爸爸妈妈一定在很焦急的找你,你快去和爸爸妈妈道个歉,回家去吧,你这样风餐露宿也不是个事呀”
他见我把他当做了叛逆离家出走的小孩,微微地顿了顿,低下了头,“我没有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我无家可归”
我有些诧异,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孩子,还没有成年,有着这么可怜的身世,像极了那时的我,我不禁问起他的身世,“为什么不要你了?”
他头更低了,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我觉得我问到了他的伤心处,忙说“对不起,我好像说错话了”
男孩苦笑了一下,抬头看我,“没关系,这是一个很长很枯燥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看着他悲伤地双眼,我点了点头。“我妈妈是个未婚妈妈,她还在上高中的年纪就怀上了我,爸爸害怕负责,逃跑了,姥姥家让妈妈打掉我,妈妈不从,姥姥无奈,想要偷偷将我溜掉,妈妈知道后就跑了出来,偷偷生下了我,然后妈妈就一直在一家餐厅打工维持我们的生计,我八岁那一年,妈妈在打工时被一个老板相中,想要将她带到英国,所以,后来妈妈带着我,还有仅有的钱,来到了英国,妈妈想要嫁给这个老板,可是老板的家人怎么接受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妈妈,一直找人让妈妈离开,妈妈不从,无论老板的家人给多少钱,妈妈都拒不接受,老板觉得妈妈是好女人,所以要和妈妈结婚了,家里人终于拗不过老板,双方各退了一步,家里人同意妈妈到他们家,但是不许结婚,因为他们要确保他们的孙子的家产不被妈妈所得,妈妈就这样进了他们的家,而我因为老板的家人不让我跟着妈妈,所以妈妈就把送进了孤儿院,我还记得那天,妈妈带我来到了孤儿院,哭着对我说“不要怪妈妈,妈妈真的没办法,妈妈真的穷怕了”然后扔下我就走开了,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的心里滴了好多的血。”他说道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我拍了拍他的肩,他苦笑了一下,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后来,我在孤儿院呆了一年,被一个人家给收养了,那时我以为,我再也不用在孤儿院和他们抢东西吃了,我可以每天都吃的饱,穿的暖了,院长说,这对夫妻常年没有孩子,想找一个外国的孩子,不怎么会说英语的,这样他们培养起来更有父母感觉。所以我就进入了他们视线,进入了他们的家庭。可是那一年我并没有我想要的温暖,那个“爸爸”他爱酗酒,酗酒后总是打人,原来他们找一个不会说英语的人,是因为他们不想我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这样在地狱中挣扎了一年。一次我趁着他们熟睡,偷走了他们的钱,逃了出去。我想拿着这些钱回到中国,可是,不幸地是我又被抢了,我和他们大战了一夜,我被他们打的摊在地上,那时我真的绝望了,就想这么死去算了,可能是老天见我太可怜,派了一个人救了我,他告诉我,要想生存就要让自己变强大,不要让别人欺负你。然后他就教我一些打仗技巧,训练我一些“生存技”能,可是那样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每天和人打仗,所以我又逃了出来,用他教我的“生存技能”,以维持我的生活。就这样,我成了人人口中的小偷”
他说完沉默的看着我,我一把抱住了他,他愣了下,回手抱住了我,哥哥,你知道吗,他像极了我,都是被社会遗弃的人儿,当年,我幸得你们的关怀,没有堕落,如果当年没有你们,也许我就会和他一样,也许比他更悲惨。哥哥我想像你曾经保护我一样,保护他,让他不受这孤独之苦。
“你叫什么名字”我似是有些惆怅,“过去的名字不想提,今天的名字,叫小偷”
我心痛了一下,松开他,对视他的眼睛说道,“过去的名字既然不想提就作罢吧,今后,你叫顾晨,是我顾曦的弟弟”
我站起身,伸出了手,回头对他说“走吧,姐姐带你回家”
他哭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在我面前哭得涕不成声,我拍了拍他,“别哭啦,走啦”说着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像前走去,就如你曾经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进我的房间。
我住的的是单人间,所以只能让他先睡沙发,他很懂事,说没关系,然后小心翼翼的整理床单,一如当年的我。
过了不久,我租了一个更大的房子,他也有了自己的房间,我们关系就像一对亲姐弟一样,他会对我撒娇,对我说,今天遇到的事。每次这样,我都会想到,曾经的你和我,我对你撒娇,对你耍赖皮。如今我学着你的样子,对他假意发火,对他关心备至。他就这样真的成为了我的弟弟。哥哥,你知道的我本就有一个弟弟,只不过,他刚出生就死了。所以对他,我还加上了那份我一直没有送出去的亲情。
他很黏我,我知道,他怕我离开他。虽然我总是尽量用言语暗示他,我不会离开他,可是他还会担心,所以我只好不忙的时候尽量陪着他。但我觉得,他十五岁的小男孩,不上学会影响他,所以,我就想把他送去学校,可是他没有什么学籍,不能进去,所以,我只好给他找家教,为了能给他创造出学校的氛围,我只好,早点出去,晚点回来,让他安静学习。可这样不知不觉中增加了他的不安感,他开始叛逆,闹走了家教。
那次,我很生气,对他吼道“顾晨,你能不能懂点事,就不能好好学习吗?”
他很委屈,“姐,你每天,早出晚归,我真怕有一天你不回来了”
我无奈的解释,“我不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学习嘛,你想哪去了”
“我知道,我还是怕”说后,他一下子抱住了我,弱弱地说“求你,姐,我不想补家教,家教说的其实我也跟不上,她一直在说英文,有好多我都听不懂”我无奈,只好终止了家教。
之后他天天跟在我身旁,我去上课,他就在附近咖啡厅等我,我下课,他就来接我,渐渐,大家,都知道我有个弟弟。
一次季泽轩问我,他是我在伦敦新交的朋友。“你弟弟怎么不上学,每天跟着你”
我叹了口气,和他说了苦衷,他笑了笑说“那这样吧,我帮他补习吧,这样他也可以每天待在你身边,也可以学知识”
我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太麻烦了,你还有设计稿要画,小组作业要做,我给他找个中文家教就好”
“中文家教,英文不一定好呀,书都是英文的,怎么教呀,你上哪去找一个像我这样中文,英文都好的家教呀,你别看我是学设计的,当初,我文化课都是A过的。况且,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就这么拖着,对孩子也不好呀”
我想了想也是,“那我给你课时费吧,你帮我补课”
“不用,我也不差钱,这样吧,你小组画图,和我一组吧,帮我画画图,你知道的,我设计比较差”
我笑了笑说“好,就这样吧,谢谢你”“我还想有个要求,我从小一直再英国长大,爷爷他们总说中国菜特别好吃,可妈妈是英国人,不会做,所以我一直吃的都是餐馆的,可我觉得餐馆里的味道都差不多,所以。。。。你能在我想吃的时候给我做做菜吗?”
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觉得这不是什么事,可是问题是我只会炒鸡蛋呀。我挠了挠头,羞涩地说“那个,我不会做什么菜,抱歉了”
只见他笑了笑,从书包里掏出了菜谱,“那可以为了我学一下吗?”
看见那本菜谱,我满脸黑线,“你不会,早就预谋好了吧”他生怕我误会,急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自己曾经想学,可是学不会,所以就一直放在书包里,想平时没事专研一下”
“哦”我接过了菜谱,也不能说不做呀,我不好意思的说“好,我专研一下,不过,可能会不好吃,所以。。。。”
他开心一笑,“没关系的,我相信你”我无语。
就这样,每天下课季泽轩给顾晨,补习,我专研菜谱,然后中午给他们做饭吃。其实,补习并没有很顺利,顾晨不知从哪里来的敌意,总是刁难季泽轩,可季泽轩总是不耐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给他讲解,有一天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和顾晨生了好久的气。最后他投降了,乖乖的上起了课。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年,我和季泽轩都快毕业了。这两年间,爸爸和妈妈总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特别是我毕业这一年,爸爸总是让我回去,说哥哥你已经接手公司,可以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每次,我都推脱,因为我知道,你还没有松口让我回去。他们或许是见我一直坚持,后来也不再催促我回去了。
这两年间,我已很少想你了,偶尔想起,都是一些温馨的画面,不再是你冰冷的脸,冷漠的眼。特别是最近毕业,我忙着画设计,照顾顾晨,更是没有时间想起你。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爸爸妈妈也不会故意说起你,有时候真的有那一刻错觉,你未曾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哥哥,远方的你是否还记得我呢?
顾晨后来成为了一个模特,我本来是想让他念大学的,可是他不愿意离开我,所以就到我和季泽轩开的婚纱工作室帮我们,有时我们会让他帮忙试一下新郎礼服,就这样,一次偶然,被一个要结婚设计婚纱的摄影师看中了,然后就开始了他的模特之路。但是他还是很任性,只在能一天往返伦敦的城市的拍照。但是这也难以阻挡他爆红的道路。
哥哥,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顾晨,相信妈妈也一定和你说了,你说,他像不像曾经依赖你的我,只是,那时我是喜欢你所以依赖你,而他,是太缺乏安全感了,怕我这唯一的亲人离开他。所以,我要对他更好,让他有对别人的信任,有安全感。
今天,把顾晨的写完了,明天写季泽轩的,加油,欢迎来读呀,偷偷透露一下,其实顾晨很腹黑的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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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顾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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