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我的燃情岁月》清风剑客

57、此情可待（五十六）

　　我总是在不断地怀疑着自己，怀疑自己的资质，怀疑自己的能力，我也常常地会为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毫无缘由地搅得一团乱麻，我甚至很少能够驻足我一贯匆匆的脚步，去欣赏这沿途的风景，似乎这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我只要用心地做好我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其余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这样也好，省得心累！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我的脑海之中，思索她的影子了，一如某个黑暗的角落，忽然被灿烂的阳光漂白了一样，反正也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的心，也应该随之淡然了！也许我和那个我在大学里初次心动的女孩子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我们志不同，道不合，在我们各自的生活轨迹上步履匆匆地兜着圈子，偶尔的意外邂逅重逢，也只不过是如同在同一个站牌之下，乘坐了同一辆公交车而已，然后，我们在各自的目的地下车，连再见也不曾说上一句，这又何来的感情可言？

　　人去也，梦残留，一切也不过只是一个美丽而又渺茫的影子罢了，没有具体的实质，亦没有任何深邃的内涵，我只有一种被羞辱之后，余下了心理上疼痛的感觉，一丝一缕，如此苦涩！到了这样的时候，我还能再说一些什么呢？还是那样的一句话，对一个人还根本就不了解的情况下，就盲目地示出爱意，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情？

　　我其实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我觉得我早已经无所谓了，其实我却从来就没有，或者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把她忘记的，每次在校园里与她相逢，她依旧冷艳，宛若傲霜的秋菊一般，我也装作一副并不介意的样子，依旧地谈笑风生，以保持我原有的姿态，既然未恋，又何来失恋？

　　只是在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又难免地泛起一阵莫名的伤感，那个从前和我在一起谈过，笑过，也在操场上和我一起散过步的女孩子，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对我回眸了，我曾经多少次地幻想着，那个从我面前匆匆走过的她，能够不经意地回头再看我一眼，哪怕只是轻轻地回过头来，再一次将我凝望，或是清浅一笑，可是，她总是头也不回，走得如此决绝！

　　我总是目送她渐渐从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回想起那些飘絮飞花、落叶缤纷的日子，我的脸上，也只剩下那一副无所谓的哂笑了！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浪漫，然后一个人过着属于自己的精彩生活，在自由的天空下惬意的呼吸，不亦快哉，何必非要为那些不必要的事情而搅得我头皮发麻呢？我也应该要学会如何去生活，应该要成熟一点，不是吗？
　　我把她当作什么呢？也许又是一个美丽的倩影吧，这是一个偶尔在我的心头飘乎不定的影子，每次当我见到她的时候，我心头的影子似乎又清晰了许多，而在此之后，我又不知道要花多少的时间，去刻意地冲淡她，洗尽她，她的身影，也总是如同幽灵一般地，在我的心头飘着，在风中轻舞飞扬着，我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是我心中曾经的痛，因为我们偶尔的邂逅，相识相知，随后，在我正准备好与她共谱一段浪漫的心曲之时，她却悄然离开了，没有留下一丝的眷念，我依稀记得她当时的倩影，如同那一夜皎洁的月亮，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在喜欢她和失去她的时候，我的心理却没有太多的异样，也许是我曾经遭受过太多沉重的打击，于是，这一点情感上的创痕，对于我来说，也早已经无所谓了吧！

　　只是，让我感到颇为惋惜的是，在那样一个枫叶红了，桔子也红了的深秋季节，一切都是如此地浪漫而又凄清，缠绵而又悱恻，在这样一个清寒的风中，我们因为某种缘分而走到了一起，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几个星期，而然后呢？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没有任何的异样，而就在这一天，我忽然从系里一位女同学那里，听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不知道怎么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愤怒地几乎就要发狂了，我在一瞬间，便失去了我所有的理智，风度和优雅，我更像是一个只会歇斯底里的神经质，似乎是她欺骗了我的感情，又似乎是从我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上天就已经把我和她之间的，这一段颠沛流离的命运给全部安排好了，缺乏的，也只是我的亲身实践了，而我呢？却还一直都在傻傻地希冀着一段属于自己的美好！

　　到了这样的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坚持或是放弃，这成了我的一个难以取舍的抉择，我觉得自己很是委屈，我为她所付出的一切，犹如冰冷的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涣然消释，换回来的，也只有那些深沉而又异常苦涩的泪水，只是这些泪水，深深地藏匿在我的心中，犹如雨水卷积在云中一般，我感觉自己是如此地压抑，我快要窒息了！

　　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只能继续假装无所谓了，假装浪漫，假装快乐，一切都是虚伪和假装的，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地读懂我的内心，一如我笑容洋溢在脸上，心中却是无边无际的酸恸一样，我更像是天空里的一朵云，我们也总是喜欢用“天高云淡”去修饰澄澈碧透的晴天，可是又有谁能够知道，云的心中全都是雨，云其实也就是水蒸汽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只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云朵会极其迅速堆积在一起，乌云密布的时候，大雨也就会随之倾泄而下，这更像是一种控诉！

　　对于感情，我也确实是太过幼稚，我也总是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然而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我又应该要拿什么去拯救她呢？我还有什么，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她已经名花有主，我也只能选择默默地退出吧，这样，或许我们之间，还可以做普通的朋友，否则，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我只有用看书或是写字的方式，去发泄我心中的愤懑与不满，或者，我也会沉溺在那些让人起来撕心裂肺的悲伤音乐之中，我会埋醉在秋风扫尽落叶的寂寞寒夜里，我喜欢看树稍上那一片片泛黄的叶子，在我的头顶飘然而下，憔悴而无亮色，如同我那一颗渐渐苍老而枯萎的心，昏惑的路灯也会寂寞地洒下一丝光泽，照在我苍白而又麻木的脸上，映射出垂悬在我眼角那一滴晶莹的泪花，那一点微弱的光芒，如同一点温暖的慰藉，却无法抚摸我的那一颗受伤的心！

　　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落，掉到地上，一样地，寂静无声，可能我这样的平凡庸俗，也就注定了我一生的没落和碌碌无为吧，我的青春也注定会如此，在一切还没有真正开始之前，就已经殒落消沉，我不愿意我是这样的，无论如何，我也要与命运抗争着，于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发疯了似地在水泥路上奔跑了起来，我穿梭在路灯下，而这样一排排的路灯，又总是默默地给我指向前方未完成的路，一直延向远方，没有尽头，我在暗夜之中，看不清方向！

　　如果我们每一个人，在灰暗笼罩的心里，也有一盏这样的路灯，那又该有多好！我想这盏灯，其实每个人都是有的，只是他心中我积压的愁绪太多，因而黯淡了它的光芒，这如同阴霾的天空之下，那一轮昏暗的日光一样，我想，不管怎么样，阴霾与黑暗也不是永远的，总会有美好的艳阳天吧？

　　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安慰，我觉得我很幸福，至少我很健康，我依然如此活力，那一种抛弃了世俗之后的欣慰笑容，荡漾在我的脸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的太阳依然会从东方升起的，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道，我突然在寂寥的夜空之中，又一次看到了她，她正在冲着我盈盈地微笑着呢，我朝着她的方向，仔细地凝望了一会儿，她却又忽然消失了，这可恶的幻觉！我的心又一次沉了下来，我只觉得我的脸颊有一颗滚烫的水晶液体，和着路边的飘零的落叶，一同滑下了！

　　这也是我的活该，我也注定要为自己的冲动之举而付出代价，那一天我照常给她打电话，她接了，却在电话里哆哆嗦嗦地告诉我，让我以后不要再找她了，她的声音很是低沉，语气却很是认真，不像是和我开玩笑的样子，这与平时我认识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她，可是一点儿也不一样，而那个时候的我，可能也是少年心性，我是如此地糊涂透顶，我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听出她的话外音，我只是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却瞬间袭上我的心头，我的手中还紧握着音筒，怔在寝室的电话机旁细细地回味着一些什么，过了好半晌，我才慢慢地醒过神来，耳畔却听到音筒里掉了线的“嘟嘟”声，还有电话接线员冷漠的，没有半点感情色彩的哭腔：“对不起，对方已挂机……”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让我感到意外了，我回想起第一次在上公开课的时候，我与她偶然地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她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除了惊艳，便是优雅，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能够与她走到一起，那么这于我来说，一切都已足够，我一定会用心去呵护她，然而，到了今天这样的时候，她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不知道，我在她的心中，究竟是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也许是我对她有情，她却对我无意了吧，是的，如果得到的太过轻易，我也许就不会那么悉心地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