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凰欲飞仙》皎月公子

3、历劫成仙，初回昆仑墟

　　刚经历了又一轮的炎火炙烤，疼得我又是想哭爹喊娘，不过也只得生生受着。尽管桃夭给我带了师父炼制的避火琉璃青玉盔甲，能抵挡炎火直接的灼烧，但这玩意好似不隔热啊，愣是把炎火最精纯的气泽直逼我心间，玲珑石做的心滋滋声响，一轮复一轮地煎熬着，直到月黑风高时分，炎火才悉数褪去。一夜玄冰寒晶覆盖在身上，再次把我冻住，煎熬了一日的我，耷拉着眼皮，只得沉沉睡去。
　　日间时候，突然间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大有落雨的态势。我倒是挺纳闷的，漠北沧源此地，沙尘滚滚，风烟弥漫，倒是难得下场雨，这雨要是真落下，大概到不了地面就干涸了。大概是因为此处极旱极阴，若非有师父用仙泽滋养并为我辟了方小天地，我大概也是难以生存的。雷声一阵响过一阵，乌云由浅渐深，越压越低，大有直逼我头顶的趋势，近乎沉闷。
　　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不是要下雨，更、更像是雷劫应运而至的态势。这里，除了我，应该也能没有其他人了。也就是说，我这是要渡劫了？可我，好像还没准备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一道天雷直直地劈向了我，我才感觉到有一股麻痹感席卷周身，第二道天雷也已经劈了下来，愣是劈碎了我的避火琉璃盔甲，那一股难以名状的灼痛感直窜我体内，我痛苦到了面目扭曲的地步。眼前仿佛熊熊业火燃烧，而我置身在火海，周身都沾染上了幽蓝色的火焰，我费着力想使个术法将火熄灭，却使不出力来。“噗…”呼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我便昏了过去。似梦似醒间，一袭白衣的清贵男子似乎在朝着我走来，他轻笑道：“平素你不是挺能耐的么？这会儿，倒是这么轻易就倒下了？瞧你的翅膀都烧着了，若是把漂亮的羽毛都烧光了，看你还怎么飞。”我努力想睁开眼看清他的模样，可是眼前一片却越来越模糊，心口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随着那一道道天雷寂灭，我瞬间陷入一片虚无。
　　醒来的时候，我已身在昆仑墟浮华殿中。这里的陈设布置一如从前，甚至连香炉内燃着的凝神香也不曾变过，缕缕青烟从狮鹫镂空的鼻间袅袅腾出，殿内一派安宁之态。我估摸着，自己不在这些年，佩兰师弟着实有心，这里一草一木都还是按着我的喜好打理，竟比我在时还打理的意趣盎然了几分。到底年少时，那些年竟不是白混的。
　　一个人在床上静默了一盏茶的时间，略觉得口中干渴难忍，便想起身咂口茶解解渴。刚撑起身体，手肘上气力全失，又蓦地倒在了床上。伤口处又因用力过度迸出了血来，疼的我“嘶嘶”地直抽气。
　　大概是听到屋内重物落地般的大动静，桃夭急急地奔进屋内，低低地哭出声来，怯怯地说着：“小姐，你且躺好。那些天雷打在身在，桃子每每想起便觉得疼在心里。这些日子，小姐就莫再闹腾了。夙清大师可是吩咐了，让桃子好好看着小姐，可再不能让你折腾了。”
　　说着说着，桃夭又“呀！”地一声，惊慌地小跑至殿外，顺手端了碗熬得黑乎黑乎的药进来，又接着说：“夙清大师说了，这药虽苦，但效果却是极好的，能镇痛止血。虽不比往常丸药送服方便，但小姐喝下去便无碍了。”
　　我无奈，苦着张脸，就着她的手，大口将药灌了下去。只觉得满口苦涩，略带些咸腥味，便胃里难受，张口欲吐，桃夭却是猛地塞了一颗蜜饯到我嘴里，说：“小姐，吃颗蜜饯润润口。这药可不能吐的，夙清大师可是取了鹤顶丹红的精血参入药中，这药就一份，吐了实在太可惜了。”
　　我听完此话，心中又着实惊了一惊，遂哽咽道：“我这多愁多病的身，这些年实在难为师父了，累的他老人家一次次为了我自残又伤身，我就算是拿自己炖个千百遍的汤给他喝也不足以抵消自己的罪孽啊…”
　　此时，门外传来“噗呲”的轻笑声，生生打住了我酝酿已久想要舍身炖汤的情绪。二师兄微笑款款地迈进了殿内，施施然挪了张凤凰木做的矮凳，坐到了我床前。他莫名地瞅了我一眼，边嗑瓜子边说说：“小二十一，你这觉悟也忒低了点，师父都救了你千百回了，你如今才有这献身炖汤的想法，委实悟性差了些。”随后二师兄又扫了我一眼，说：“师父为着救活你，损了些修为，现在正在后山闭关修炼，倒是喝不着你的汤了。不过，山里清苦，师兄弟们都吃了百八十年的素食了。如今，小二十一，你既然肯舍身炖汤，倒不如便宜一下师兄弟们吧，你这小雀鸟虽不肥美，却也是肉质细腻、冒些灵气的，总的来讲，甚补…”
　　我直抖抖地伸着手指向他，正控诉他，不友爱师妹，垂涎我美色已久。突然，殿外哄笑一片，佩兰师弟被众师兄们拱进了门，于是他忸忸怩怩地走了过来，说：“小师姐，二师兄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介意。我跟你说，当初师姐你鲜血淋漓地，可是二师兄替着连档了两道天雷，抱着你直奔回昆仑山的…”
　　随即，佩兰师弟便挨了二师兄一掌，竟被推出了殿外。
　　二师兄疾光掩面咳了一声，言简意赅道：“路过，见小师妹半死不活躺着，便捡回了昆仑山。”
　　……
　　我这一躺，便是修养了一月有余，等我能下地的时候，正迎来了一件大事。一年一度的蟠桃盛典又将开始。天族向四海八荒广撒拜帖，往常少有问津的昆仑山，竟也有小仙使腾云而至，将将送了张帖子邀请夙清大师参加蟠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