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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悔心醉,私心妒意惹国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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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暐见慕容冲渡步而来,站起身来:“凤皇,你…”
慕容冲笑了笑,摇了摇头,玉手轻微下压,示意慕容暐坐下,“皇兄,呜呜呜…”,慕容冲刚说出这两个字,立马被慕容暐捂住了嘴。
“凤皇,此乃秦宫,小心隔墙有耳,你还是别再称呼我皇兄了”慕容冲睁着雪亮的大眼睛,呜呜的叫着,不停地点头,慕容暐终于放开了手。
“咳咳”,慕容冲揉着脖子轻咳了两声,赏了个白眼给慕容暐,“我说三哥,你用得着这么用力吗?”
慕容暐尴尬一笑:“我这不是紧张吗?毕竟如今我等正身处秦宫之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凡事小心一丝总没有错”
慕容冲白了一眼慕容暐,不在这问题上纠缠,慕容暐出声问道:“凤皇,你来此干嘛”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随便商讨一下”,慕容冲说到这,停了下来,柳眉一挑,嘴唇微动,做出“复国”二字的口型。
慕容暐眯着泛着精光的双眼,摇了摇头:“此事再议,此地你我交谈需谨慎啊”。
慕容冲觉得慕容暐言之有理,“好的,三哥,那我们找个时间去你府上一聚,似乎父皇…亲忌辰将至”,慕容冲差点再次说错话,幸而察觉,立马改口。
“好,那便在亡父生忌之日,再续‘家事’”,慕容暐在‘家事’二字之上故意加重了语气,众人会意,纷纷点头。
慕容冲自觉不知可说什么,便打算离去,这时,慕容垂手提酒樽缓缓而来,自慕容暐等人五尺处停下,鞠了一躬。
众人脸色极其难看,慕容暐拂了一下衣袖,冷哼一声:“宾都侯不知来此所谓何事啊”,宾都侯几个字狠狠刺激了一下慕容垂的心灵,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但随即转为了痛恨。
“呵呵,陛下,哦,不,如今要称呼您为新兴侯了”,慕容垂冷笑了一声说道,慕容暐怒气上浮,怒斥:“慕容垂,你是何意思?”。
慕容垂双目逐渐冰冷,咬着牙挤出一句话:“你说我什么意思”
慕容暐怒发冲冠,横眉立目:“慕容垂,你这个叛徒,身为大燕慕容一族,却带领外人来灭自己的同胞,你有何脸面为人?”
慕容垂听罢,怒目圆睁,怒道:“慕容暐,我是叛徒?呵呵,可笑,你怎么不说,你是如何对我的,慕容评,慕容评人呢”,慕容垂伸长脖子往后方张望,看见一人躲躲藏藏,慕容垂气从心来,直上前将其拽出。
“慕容评,你这奸臣,敢于陷害于我,怎么不敢见我”
名为慕容评的老者眼神不断躲闪,浑身哆嗦,口齿难启:“我我我…”
慕容垂怒而将其推开,“你什么你,慕容评,你嫉妒我战功赫赫,怕我威胁到你的位置,遂与皇太后可足浑共谋,欲铲除我,幸而有人告知,我等一家方可侥幸活命,慕容评你该死”,最后几字,慕容垂龇着牙吐出,慕容评吓得瘫软在地。
众人大惊,竟有如此隐情,慕容暐更是懊悔,若非他宠幸慕容评,也不会如此,他突然想起了慕容恪临终前的嘱咐。
“我悔啊,桓王(慕容恪)常说‘吴王(慕容垂)将相之才十倍于臣,先帝以长幼之次,以臣先之,臣死之后,愿陛下委政吴王,可谓亲贤兼举’,可我呢?亲小人,远贤臣,大燕灭亡,情理之中啊,我是罪人,罪人啊”
慕容暐忽然低头冰冷地凝视着瘫软在地的慕容评,咬牙切齿,此刻他恨不能喝其骨血,食其筋肉。
慕容评稍微抬头便看见慕容暐那彻骨寒的目光,吓得缩了起来,眼光阴狠,心里暗恨:慕容暐,是你爱听信于我,此刻又怪我,既然你不义,休怪我不仁。
慕容暐朝慕容垂抱歉鞠了一躬:“叔父,是侄子的错,望您海涵,可恨侄子年幼,被人蒙蔽,若大燕有叔父镇守,何至于此啊”
慕容暐的话令慕容评眼神更加冰冷,而慕容垂脸色稍霁,目光逐渐柔和下来,扶起慕容暐“您这是折煞我了,事已至此,何必再追论孰是孰非呢”
慕容暐脸色微微动容,轻声道:“听闻叔父在大秦的日子亦是难过,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慕容垂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露出恶狠狠地神色:“我自逃到大秦,竟遭王猛妒忌,甚至以金刀计陷害于我,好在陛下宽厚仁爱,非但不怪罪于我,还封我为冠军将军,宾都侯,食华阴五百户,吾心甚慰啊”
慕容暐闻言,冷笑一声,盯着慕容垂说道:“是吗?我观叔父乃蛟龙猛兽,非可驯之物,真甘心于寄人篱下?”
慕容垂脸色终于变了,有些慌乱,似意识到自己失态,立马恢复过来,但这一切早已被慕容暐看见:“新兴侯说笑了,我慕容垂忠心一片,可昭日月”
“呸,你慕容垂若忠心一片,除非这日月倾倒”,慕容暐心里不屑地嘲讽了一句,嘴里说道:“叔父若有意,不妨于家父忌辰之日来侄子府上祭奠一番”。
慕容垂眼珠不停转动,忽而冷笑一声:“新兴候不怕我告知陛下?”
慕容暐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便平静下来“叔父,别忘了,你终究是大燕慕容一族,先辈还在天上看着呢?”
言罢,带着众人离去,此时,宴会早已结束,百官已散,坐在地上的慕容评也起身离开,离开之际,他嘴角流露丝丝冷意,慕容暐,你胆敢谋反,休怪我揭发你,谁让你如此无情无义。
慕容垂呆立当场,注目着慕容暐等人离开,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旁边一青年呼唤了一声“父亲”。
慕容垂回神:“库勾啊,什么事”,原来青年便是慕容垂之子慕容宝。
“父亲,宴会已经结束了”
“哦,那我们也回去吧”,慕容垂又看了一眼慕容暐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带着慕容宝离开了建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