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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九十二 ...

  •   ——柴霄不等了?他想自已撑权?——
      脑中想法刚划过,眼角便瞄见柴霄站了起来。
      郗凝看到柴霄似乎在说着什么,殿上很多人貌似很激动很愤怒的大声反驳。与郗凝一样,手脚无力但神智还算清醒的柴煊摊软在座上,左手死死扯着柴霄的下衣摆,情绪激动的叫嚷着……
      耳鸣一般,郗凝仰躺在椅内却听不见一个字,睁着眼看着柴霄掰开柴煊的手掌,扶他坐好,然后负臂立直身,嘴唇一张一合,神情冷酷。
      话毕,殿上众人似乎满是惊呼,郗凝犹自迷糊,却见殿上涌入十数个兵将,这些人手持短刀,寻着身旁就近的昏迷过去的大臣,左手提起脑袋,右手短刀一划,轻轻松松解决掉与柴霄不合的大臣。一时间,红光满堂的安麟殿越发的红,头上,是红彤彤的灯笼与装饰,地下,是红艳艳的血……
      红得刺眼的视线被一片白色所代替,郗凝勉力抬眼,眼前站的是白衣银发的九黎。
      弯下腰,九黎探出手抹去郗凝脸上不知何时溅上的血滴,凑近了,低低的说:“你早该说的,现时,晚了。”淡淡的尾音隐约带着叹息。
      郗凝听不懂,想了想,又好像有些明白。只是,郗凝不明白九黎那一脸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努力扯动唇角,郗凝想要在最后摆出一个潇洒的姿态,无奈力不从心,药性发挥,终于还是渐渐的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之间,郗凝感觉有人小心的抱起了她,一步一步地向着寒冷的门口走去。

      @@@@@@@@@@@@@@@@@@@@@@@开虐了开虐了@@@@@@@@@@@@@@@@@@@@@@@@

      哗啦一声,满满一桶凉水从郗凝头顶倾倒而下。
      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郗凝猝然惊醒。
      微喘口气,郗凝晃晃脑袋,甩去冷水,目光首先环扫四周,眼前是一间二十来平方米的石屋,除去墙上的两支火把照出有限的空间,其他角落黑漆漆的一片。
      此时郗凝的两支手腕被铁链紧紧缠住,高高吊着,两只脚勉强碰到地面。
      凉水流入眼睛,微微酸痛,郗凝眨了眨眼,挤掉液体。看清了身处的周边状境,郗凝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才把目光对上一直站在跟前的太子柴霄。
      柴霄后负双臂,闲闲站立,见郗凝清醒过来后既不看他也不惊慌,而是冷静的观察自已处境,柴霄颇为赞赏却也不屑。
      “七公主可看出自已身处何处?”
      凉凉的话语尽是嘲讽。
      郗凝连冷笑都懒得伪装,眼皮看似十分沉重般的半垂着,说道:“至少,不是太子殿下书房内的地下室。”
      这间石室除了头顶上的那条大铁链与墙上两支火把外空无一物,的确不可能是那间摆满刑具的密室,而且面积也小得多。
      “呵~”柴霄轻笑着移前一步与郗凝面对面,望着此刻浑身湿淋发抖的郗凝,笑得无比美艳,“这世上,我柴霄佩服的人不多,七公主你,勉强算得上一个。”
      “呵,深感荣幸~”郗凝忍不住嗤然一笑。
      柴霄并不介意郗凝投来的清晰俾睨,径自说道:“初次见面,我便说过与七公主定能聊得来。再次相见,我仍有这种感觉,只因我相信,七公主是个识时务懂形势的聪明人……”
      郗凝听着点头,一脸庄严相,“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我懂。太子有什么话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柴霄听着只觉好玩,不由抿笑出声,“既然这样,那就请七公主言无不尽的道出□□。”
      “这个……”郗凝挤出为难的表情,“本来太子问到,我自是应该说的。只是,那□□我早已卖给了另一个人并承诺保密,如果现在再告诉于你,那就是失信,我要赔大钱的!!!”
      柴霄一听,哈哈大笑,两手顺势搭在郗凝肩上,上身微微前倾,两只摄人凤眼对上郗凝的大眼,十分豪爽的说:“无论对方出多少钱,我出双倍!够你赔你的!”
      “可是真的很贵哦~”
      郗凝瞧着柴霄左眼下那点小小泪痣,很不适宜的忆起有关泪痣的传说。据说,泪痣代表那个人的眼睛注定今生多泪,哭的是今世的爱,痛的是来生的情……好像还有很多,但都是关于爱情的文艺和悲春伤秋,怎么看,都与眼前这个比女人还美貌的太子搭不上边。
      眨了眨眼,郗凝把这种突然的无厘头的想法甩出脑外。
      “呵~”柴霄得意一哼,“既然那人给得出,我自然也能!”言下未说的话,大意为,这烊烙如今已在他的掌控之下,再多的钱他也出得起。
      “呵呵~”郗凝听着笑得开怀,笑完了才道:“那人给的不是钱,是一样很贵很贵的东西!”
      柴霄一敛眉,“烊烙皇宫内所有宝物任你挑!”只要有了那威力强大的炸药,开疆拓土,指日可待,金银财宝,随手可得。
      “不!比不上!”
      郗凝啧啧声的摇头晃脑。
      一而再,再而三的,饶是柴霄如何深沉低敛的人也不免有些恼了,语气强硬的问道:“那人给的是何物?我就不信,我泱泱大国会拿不出同样或者更甚之物!!”
      唇角慢慢地划开优美的弧度,郗凝昂头,一边眉毛高挑,一派的嚣张不羁,“心!他给的是一颗心!就你这破国,就算打包了送我也比不上!!”
      “你!”
      柴霄大怒,再迟顿也知道郗凝根本无心透露,纯粹是在拿他消遣。
      “不知好歹!!”
      柴霄后退两步,右手在腰间一扯,一根缠在他腰际的黑色长鞭甩了开来,长长的鞭尾垂在地上。
      ——没带刺,小小的幸运!——
      郗凝瞄了一眼,很庆幸那是根很普通的长鞭。
      柴霄握着长鞭手柄转着手腕做准备,渐逐冰冷的目光移在郗凝面上,问:“真不说?”
      郗凝看看柴霄再看看他手里的长鞭,咧开笑脸嘻嘻道:“告诉你又没好处,我干嘛说给你听啊~”
      “看来七公主是打算为了个男人而作愚蠢决定,可惜了~”
      柴霄边说边惋惜的摇头。
      “你又不是我,你怎知可惜了?”
      “为了个男人送命,不可惜么?”
      郗凝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问:“你舍得让我死?”
      柴霄已知晓郗凝的个性,不为其所动,“如果这世上只有七公主一人晓得那配方,我当然舍不得。但,正七公主所说,你已将配方告另一人,也就是说,你死了,至少还有一人知情!”
      郗凝哦了一声,一副后知后觉的迟顿样,然而,两只眼睛却溢满令人不爽的笑意,“比起杀我,太子不觉得去找一个不知是谁的人更难么?”
      “确实!因此,我不会让你死,但是,绝对比死难受!”
      “哎呀呀,也就是说,太子你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罗~”
      “没错!”
      话音一落,柴霄手臂甩动,长鞭啪的一声打在地上,手臂再动,长鞭划着粗糙的地面甩向郗凝……

      “啊啊啊啊~~~~~~~~~~~~~~~~~”郗凝惨叫。
      “……我还没打。”
      看了眼被郗凝的尖叫惊忧而偏了方向打到墙上的长鞭,柴霄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握着鞭柄的手掌微微的,竟有些陡然无力。
      “我知道啊~”郗凝眨着大眼,颇为无辜的说道:“这不是为你配音嘛~”
      “…………”
      “你的确是在找死!”
      对上郗凝,柴霄发觉自已引以为傲的忍耐能力和修养功夫正渐逐崩溃。
      “我也不想啊,如今落在你手中,不是死就是受折磨,再不然就是招哄,三个选一,怎么看,我都只能选中间那个……”无视柴霄越发暗沉的脸色,郗凝依旧嘻皮笑脸。
      柴霄真的怒了,从小至今,没人敢这样戏弄他,没人敢在他面前耍弄把戏。
      手指紧握,柴霄不声不响,长鞭猛挥,鞭鞭落在郗凝身上,才一小刻,郗凝身上衣衫已十多处裂开,皮肤上被长鞭划出深艳红痕。
      柴霄以为,按郗凝的个性会继续大呼大嚷,或者嘴不饶人的痛叫咒骂,然而,出乎意料,郗凝始终垂落视线,抿唇一声不吭。
      鞭子打到身上,郗凝禁不住痛得身子微颤,低低闷哼,冷汗从脊梁骨上嗖嗖地冒出来。
      柴霄微眯了眼,嘴角缠笑,望着郗凝强忍的模样,他忽然来了兴趣。他觉得,如果能把郗凝折磨得失声惨叫,痛哭求饶,似乎是……非常美妙而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一时间,鞭子击打在肉上的巨大声响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回荡着……
      饶是再普通的鞭子,这样连续不断的鞭打,效果仍是吓人的,直把郗凝打得恍恍惚惚,意识混沌不清醒,浑身汗淋,却依旧倔强的没有叫出一声。

      打量了一番,探了鼻息,确定郗凝是真的昏迷过去后,柴霄停了手,狭长的凤眼眯成危险的细长,他没料到郗凝竟这般坚决,比他之前审过的任何一个都要‘强硬’,不是指态度,而是意志。
      柴霄有些想不通,他不知道郗凝究竟是真的不在乎性命,还是说她坚信有人会来救她。
      不过,柴霄对郗凝越发的赞赏了,光是挨了他这么多的鞭打都没痛呼一声,已不是寻常人等可比。但,柴霄感觉到的更多的是熊熊燃烧的强烈兴致,他已经很少碰到如此对胃口的猎物。
      一圈圈卷起长鞭,柴霄最后愉悦扫了郗凝一眼,身心舒畅的离开,虽说没问到他想要的,不过,柴霄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铁门碰撞关上的声音,脚步远离的声音,冷汗滴嗒掉落地面的声音,心脏跳动的鼓噪……消散的意识正逐渐凝集。
      郗凝感觉似乎过了很久,眼皮被汗水压得沉重,努力了几番才勉强睁开一条小缝,入眼所见,只有模糊的黑暗。
      ——看来柴霄把火把带走了……——
      低低的喘息着,郗凝不敢用力,过大的动作或呼吸都令身体表面疼痛不已。没有光线,郗凝闭了眼,努力调整着呼吸,慢慢感受自已的伤势。
      ——没有血腥味,没有伤口……——
      郗凝不得不赞一句,柴霄用鞭的技术实在是高明,一根普通的长鞭,柴霄使得如鱼得水,或许还加了点点内力,留在郗凝身上的每一道鞭痕都只是皮下充血的程度,没有磨破皮肤,许多道鞭痕都重复在同一个位置,在不见血的前提下,让郗凝尝到最大的痛苦。

      因疼痛和寒冷,郗凝竭力忍耐着,但身体仍细不可微的颤抖,郗凝无法不叹气,她猜想可能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拖延,而不是不理智的激怒柴霄换来一顿鞭打。
      如果是以前,郗凝甚至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似乎有些不同了,郗凝在乎自已的命,她不想莫明奇妙的死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思前想后的做法不是郗凝的风格。
      一向以来,郗凝的做风就是直截了当,不行的事就绝对不行,做过的事就是做过,决不后悔,这是她的原则,即使拿命来换也一样。
      只是,现在郗凝的命提高到了和原则同样的等级,郗凝不知该如何取舍,因为,自七岁之后,命这种东西,郗凝早就不在乎了……
      郗凝低笑出声。
      ——什么命重要还是原则重要……——
      ——被打晕头了吧!这种时候想这种无聊问题!——
      ——反正,只要我高兴,命又怎样?原则又怎样?!——
      这样的想法或许有些对不起狂,但郗凝相信,狂喜欢上的是无拘无束无惧无愄的郗凝,而不是畏手畏脚,什么事都怕,只懂得等待别人救援的女人。
      何况,郗凝知道,她正在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人,柴霄绝不是一个受到威胁而轻易妥协甚至忍气吞气的人,他是个疯狂的人,和郗凝一样。
      炸药的配药是郗凝最好的底牌,但是,被逼急了的话,郗凝敢肯定,柴霄绝对会不惜放弃这个绝大的诱惑而杀掉郗凝,因为是柴霄自傲而又自负的人,容不得任何人挑战。
      这一点,郗凝看得无比清楚,也深信,引起柴霄的兴趣,就是延长自已的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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