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改变 ...
-
李世真次日清晨就去了便利店。店主熬了一夜，见到李世真出现，颇有些救世主的感觉，简单嘱咐了几句话，便睡意朦胧地将店交给了她。
店的生意始终不温不火，似乎刚好可以维持基本运营。李世真在盘点货物后，便拿着抹布去店外擦拭有些脏污的窗玻璃。这并非她的本职工作，却能让她变得忙碌起来，不必陷入无用的回忆中。
“喂，李世真”
李世真没有回头，甚至连手中的抹布都未曾停下。
“装作听不见也就罢了，”卓上前拦住她，道：“难道还要装作看不见我么？”
李世真没有言语，只是绕过他，拿着水桶回到店里。
卓本想跟上前去，怀中的手机却不适时地响起。
金作家急切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你在哪里？代表正找你呢。”
他将手机拿得离耳边远些，却不得不回到车里。这是第一次，他有些厌恶起专属司机这个身份。
刚刚发动了车准备离开，一辆灰色轿车正巧贴着卓的车驶过。
“朴建宇..？”卓诧异地看着朴建宇下车走进了便利店。
“卓，你回来后，直接上楼找代表吧。”金作家的嘱咐声再次响起，卓自后视镜中狐疑地望了眼便利店，见无异常，只得认命地发车离开。
卓进办公室时，徐伊景正如平日一般坐在办公桌前。
他每次进办公室时，那人的手边都堆叠着无数纷繁杂乱的文件，清瘦的身影永远被埋没于办公桌上层层叠叠的档案夹中。只有这时，卓才会于恍惚间意识到，被无数人高山仰止的徐伊景并非如传言中所说的那般轻松得意。即便是天之骄女，想于万人之上驻足，也需超乎寻常的努力。
是无数个夜以继日，成就了她于人前的衣轻马急。
某种程度上，李世真与她有着令人惊叹的相似。
卓见过李世真顶着黑眼圈，抱着厚厚的文件咨询金作家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并没有代表那般过目不忘的天赋，甚至徐伊景只需看上一个小时便融会贯通的文档，李世真也要琢磨一整个夜晚。
连扬长避短都不会...初始时他总是感叹，这个女人看上去机灵，却总是选择了最愚笨的方式做事。
在未熟悉时，卓看着李世真伤痕累累，却还向他讨教拳脚功夫的模样，不解道：“你一个女人，又没什么基础，学什么格斗？”
“我不像你那么厉害，可以贴身保护代表。”她笑了笑，轻声道：“但至少，遇到什么险情时，不能拖累了她。”
卓永远记得李世真那时的笑容。在阳光下浸着汗水，有些许狼狈，却熠熠生辉。
大概便是从那时起，李世真这个名字渐渐存于他的心中。
卓很少见到徐伊景有闲暇的时候。
但此时她却只是环着双臂，阖眸静坐着，似是在等他到来。
这个认知让卓有些紧张：“代表，我...”
“去了哪里？”徐伊景并没有看他，依旧闭着双眸。
卓顿了顿，老实回答道：“世真那里...她在便利店工作，看上去过得并不好。”
“所以、”徐伊景轻声笑了笑，寒潭般的眸子中却无丝毫笑意：“你是在忙着对被辞退的员工进行慰问么？”
“我是在午间休息的个人时间去的。”
“24小时随时待命...我记得合同里是这样写的”徐伊景唇畔的弧度像是精巧的拓印一般，未减分毫：“所以，你哪里来的个人时间？”
徐伊景对待外界的态度，是凉薄的包容。似一汪深潭，可容纳一切，却没有色彩，没有波澜。
在此之前，卓从未见过她这般不符身份、近乎于孩子气般的神态。
那双倨傲的眸子中，有了如常人般的温度。
卓想起了那晚李世真的话。她说，卓、今后，我不能再勉强她了。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读懂了李世真话中的含义。
但、世真啊，已经晚了。我们的代表...她已经改变了。
“我以为代表会想知道。”卓再次开口时，带着终于得以窥见真相的释然。
“你又不是我...”徐伊景停了下来。
她忆起第一次说这句话时的情景。
“你又不是我，我在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在李世真又一次将穷人的善良体现无疑的时候，当她在辱骂s画廊的商人面前为她辩解着，‘我知道我们代表一定不愿伤害他人’的时候。
她终于打断了还在企图为她遮风挡雨的女人。
“你又不是我，我在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女人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散，最后只是不断地低声重复着：“对不起。”语气中甚至依旧带着一丝讨好。
不值得的，这个世上，没有人值得你这般卑微。这样的你，哪里像是能够照出我的镜子。
“世真呐...”她说，“别再自作聪明了。”
“代表”卓的呼唤似乎终于生效了。
“出去吧。”徐伊景重新合上双眼，轻声道：“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要私自行动。”
有一瞬间，卓仿佛自她的眼中捕捉到了微不可察的悲伤。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