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浮根

20、第二十章

　　“冯老板，怎么都这么多天了咱们还是没有一个匹配得上的？”一人搓着双手，低头哈腰。
　　冯甲仰躺在床上，双腿高高地抬上：“你娘的急什么？我这不比你更着急吗？你以为白养你们不要钱？”
　　“是，我这不是家里边着急要钱嘛。冯老板您多包涵。”男人笑得艰难。
　　冯甲啐了一口，面色不豫：“联系上了会来通知你们，着他娘的什么急。”
　　骂走那男人，冯甲站起身走出去，他在季老二门口边徘徊，徐绎从里打开门发现冯甲一直站在门口：“你在这里干什么？”
　　冯甲眼睛往房里瞟去：“绎哥你看咱们养着那些人也有好久了，怎么一点匹配上的消息都没有？要换做以前早就赚上钱了。”
　　徐绎关上门：“二哥的意思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小心为上，不着急。”
　　“可再这么下去，我怕镇上的人会察觉。”
　　“你让他们出去了？”徐绎皱眉。
　　冯甲赶紧摆手：“我哪敢让他们出去。”
　　“记住不能让他们出去露面，让他们晚上也小点动静。”
　　“是，我每天晚上都去查房，你放心。”
　　徐绎看了看时间：“那就好。”
　　冯甲人精：“绎哥要出去？我是想问，二哥他整天在屋里待着也无聊不是，要不让我去给二哥找点乐子回来？”
　　徐绎：“收起你那些心思，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二哥有什么吩咐你做好就成，少打听。”
　　徐绎走后，冯甲嘴里囔囔着一些粗鄙不堪的话，被偷听的苏眉儿听见，她开门：“冯甲。”
　　冯甲一惊：“苏，苏姐。”
　　苏眉儿：“过来，给我说说你刚才嘴里在说什么。”
　　冯甲知道苏眉儿是季老大的女人，不敢得罪也不敢忤逆，只哆哆嗦嗦的走过去：“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嘴贱了。”说着就往自己嘴上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苏眉儿被他逗笑，虚手一拦，冯甲顺势停下。
　　“少给我来这套，我什么没见过，你呀不服徐绎很久了吧。”
　　“不，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不过，我倒是很欣赏你这点，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来和我通个气。”
　　冯甲领会双眼放光，他使劲点头：“当然，苏姐可是季老大身边的女人，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会言无不尽。”
　　苏眉儿满意：“你倒是懂事得快。”
　　苏眉儿望着徐绎消失的楼道笑得不屑，心里隐隐的荡漾。
　　叶弥在楼下看到徐绎下楼，她问：“要出去？”
　　徐绎拿过她手中的烟熄灭扔进垃圾桶：“有事，要出去一下。”
　　“今晚回来吗？”
　　徐绎笑了：“没什么事，中午就可以回来，我回来给你打电话带你去吃饭。”
　　“那行，你走吧。”
　　正常点的不该是要认真嘱咐注意安全吗？可叶弥着实噎了一把徐绎，让他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又憋回去。
　　刘姐看徐绎和叶弥这么个来回，眼珠子转动了好几个圈：“小妹儿，你俩好上了？”
　　叶弥回头：“我和他不能好吗？”
　　刘姐咽了口口水摆手道：“你们怪快的。”说完后又自言自语：“可不嘛，对眼看上了，不好干啥。”
　　这话说得叶弥很赞同，她点点头就上楼去了，遇到下楼的小罗。
　　“弥姐，你出去了？”
　　“嗯。待会儿有事吗？”
　　小罗摇头：“没事。”
　　叶弥一笑：“那帮我把画架搬到天台上去成吗？”
　　小罗马不停蹄的点头：“当然可以。”
　　小罗帮叶弥搬到天台上，准备走被叶弥叫住，她指指身边的水泥台说：“坐。”
　　叶弥的态度让小罗琢磨不透，不过他还是战战兢兢的坐下了。
　　叶弥看他一眼开始摆弄自己的颜料、画笔，小罗左右坐了十来分钟后坐不住了，他心一横道：“弥姐我以前有事做得不对，但那也是为了绎哥的安全着想，你要是实在生气就打我一顿吧！”
　　叶弥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一样，不过还是慢悠悠的说：“叫你来是想问点事。”
　　小罗挺直脊背视死如归般：“绎哥交代过有些事不能说。”
　　叶弥挑眉：“不能说的事是什么？”
　　小罗张张嘴：“弥姐你就别难为我了。”
　　调色盘上被叶弥挤上饱满的颜料，她说：“他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吗？”
　　小罗一下沉默了，过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干我们这行每天都是最后一天。前几年绎哥经常受伤，这两年虽然身体上的伤少了，可心里、精神上压力更大。弥姐，我不知道绎哥把你留在这里是对的还是错的，但至少他现在在笑的时候轻松不少。”
　　“等这件事完了，我会和他结婚。”她的眼睛像是盯着画布又像是透过画布看向其他地方，小罗感受到了她的坚定。
　　“弥姐，到时候我要还活着，我想给绎哥当伴郎。”小罗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你嘛，得去排队报名。”
　　“啊？”
　　“啊什么啊？没事做？待在我这里干什么？”叶弥倒打一耙。
　　小罗下楼时感叹：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手机短信提示音“叮”的一下，小罗掏出手机，号码没有备注，但这串数字小罗早已熟悉不已。短信上写着：嘴里长了溃疡，要去看医生。
　　小罗看完短信到删除不过一分钟时间，他马上给徐绎打电话。
　　“绎哥，你在哪儿？”
　　那头有些吵，徐绎没有说话，过一会儿他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说：“在外面办事，怎么了？”
　　“叔叔短信说嘴里长了溃疡，难受得很，要去医院看看。”
　　徐绎身后跟出来了一人，他不耐烦道：“行了，待会儿给你打钱过来。你他妈少在外面给我惹事。”
　　挂断电话后，那人递给徐绎一支烟：“手下在外面惹事了？”
　　徐绎接过：“嗯，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兄弟的份上，老子才难得管他。”
　　那人笑笑拍拍他肩：“咱们出来混的，都是靠兄弟罩自己，自己罩兄弟。”
　　徐绎双手抱胸痞笑道：“行啊你，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觉悟。”
　　“去你妈的。”
　　一根烟毕，徐绎进屋，屋里烟雾缭绕混乱不堪，徐绎从沙发上抄起一份文件对着所有人道：“二哥的意思我已经传达了，你们也好好想想，后天的酒席来不来也自己掂掂清楚。”
　　出门后，徐绎快速下楼开车离开，与徐绎在外面说话的人进屋，所有人都像是找到主心骨般：“七哥，你表个态，咱们信你的。”
　　被叫作七哥的人往沙发上一坐嘴边笑意盈盈：“季老二什么意思我不在乎，可徐绎这个人倒是有几分意思。”
　　众人疑惑：“七哥的意思？”
　　七哥：“去，大家和季老二都是老朋友了，他出狱这么大个事我们不去像什么话？”
　　徐绎车开在路上，他心里莫名的烦躁，一路飙车回到镇上，到刘医生诊所门口来了个急刹车，他坐在车上没有急着下车，他给叶弥发了条短信：现在走不开，自己去吃午饭。
　　走进刘医生的诊所，刘医生正在给一个年纪很大的婆婆把脉，他见着徐绎进来：“你先坐一下。”
　　徐绎咂了一下嘴：“我药吃完了，来拿点，我自己拿。”
　　刘医生：“你先等一下，我这里进了新药，待会儿拿给你试试。”
　　徐绎摸摸鼻子：“行吧。”
　　他坐在凳子上，凳子的另一端还坐着一个人，看起来年龄五十几岁弯腰驼背的，精神很不好，还咳嗽得厉害。
　　“医生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快来给我看看吧！”
　　刘医生叹口气对婆婆解释一下就走了过来，左右看了看沉思一会儿判断道：“你这没啥，就是感冒了，打一针就好。这样，小徐啊，你扶着他进里面的床上我去配药给他打针。”
　　徐绎扶着他躺倒病床上，徐绎压低声音：“罗队，有什么新情况吗？”
　　老罗那双眼睛铮亮与他此时的体态完全不同：“队里接到局里的消息，说有人报警举报这里有个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举报的人有些势力给局里很大的压力，局里决定就是这两天要把这里的窝点端了。”
　　徐绎瞬间情绪爆发：“局里决定！他凭什么决定！在这里卖命的是我！你难道不知道把这里端了老子的计划全都被打乱，说不定我和你儿子都会暴露！到时候全他妈的功亏一篑！徐长海恐怕闭不上眼！”
　　“徐绎！你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
　　气氛冷凝住，此时刘医生进来给老罗打针，刘医生对老罗嘱咐了几句就对徐绎说：“你再等等，外面又来了个病人。”
　　刘医生出去后，老罗系好裤子：“这些情况我都会上报上去，就算局里有再大的压力也不能让这么多年的计划落空。这次来就是给你通个气，好让你发生什么有个准备。”
　　老罗走到门边又回头：“徐长海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他闭不上眼。你们，自己小心点。”
　　徐绎撰紧了拳头青筋隐隐爆出，可他也在想到底是谁报的警又有那么大的势力给局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