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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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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明白益达的意思,有些懵。我以为已经翻篇的故事卷土重来,手指被勒的已经彻底失去知觉,嗓音习惯性的有些哑:“益达,你说什么?”
益达一手愤怒的拨乱自己的头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循子,我本来想等你回去后再说的,现在圈子机会多,找几个方向发展发展也能好好赚钱,我知道你...”
“别特么废话!刚刚你说什么,什么宋雯雯。”
“...那件事,宋雯雯也有份。”
“还有吗?”
益达脸快皱成老太婆:“循子,我真不想逼你回去的,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
深秋的天夜里的风刮得总是莫名其妙,怎么觉得风变大了,我捞起卫衣帽子卡头上,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想起来益达还在,背对着跟他说了句:“你走吧,天黑了。”
也不记得益达有没有回答,慢慢走回住处。一路上行人比白天少很多,偶尔遇上晚自习放学的学生,骑着自行车在昏暗的夜里穿行。
真好,至少他们的青春还是光明的。
我的呢。
像现在我带给林舟的面一样,坨得跟张面饼似的。林舟嫌弃的夹起来,看我脸色沉重把吐槽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在等我开口。
“林舟,你现在开心吗?”
“还凑合吧,能吃上饭我就挺开心。”
“那你说我开心吗?”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现在这幅样子看上去不怎么开心。怎么,今天配音配的又是数数的女演员?”
我以前跟她抱怨过好几次有些女演员不想拍戏就别拍,演技差不说,台词都懒得背,后期配音对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来说简直就是另一种折磨。不过今天比这事情大了去了。我摇摇头,瘫在沙发上直叹气。
坐在地毯上的林舟踢了下我的小腿,吃面吃一半撂在茶几上也不收拾。我当没看见,躺客厅唯一的一张长沙发上发呆,她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
捋捋思绪,之前关于我的事我不知道林舟还记得多少,我问她记不记得孟晓玥。
林舟动了下枕着我胳膊上的小脑袋,我听到她说:“记得,当然记得。那会儿你跟她玩的好,我去看你比赛的时候她就跟在你后头,特腼腆的跟我打招呼。可能人总记得第一次初见面的样子,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我其实从来没跟你提过,总希望你能主动跟我讲,有些事啊,闷在心里太难受了。”
眼睛看得天花板有些酸,来找林舟之前她也多少知道些,来这儿以后我却从来没有提过以前的那些事。记得小时候跟我妈吵架躲林舟家,林舟就带着我玩,她从来不问我找她的理由。
眼睛酸,我也不敢闭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沙哑沧桑,可能有些话藏的深了总会卡在喉咙:“孟晓玥走了以后,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自杀,我找她经纪人,她公司,认识她的人都问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她经纪人说因为她压力大,受不了。那段时间正好孟晓玥跟她老家的男朋友在闹分手,她其实在这城市里就认识我跟宋雯雯,我们那时候都忙,忙的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可我今天,听益达说,孟晓玥的事情,跟我有关。”
林舟猛的坐起身,气的破口大骂:“谁特么说的,这种事情不是随便听听就能确定的事,夏循,你别特么给我钻牛角尖,等你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我知道,我只是,也想不通。”
怎么就,跟我有关了呢。
后来我找过宋雯雯,宋雯雯说我想红想疯了,想借机炒作。
我说:“宋雯雯,藏深点儿,有种你一辈子都别让我知道。”
姐妹反目成仇比敌人伤害力大多了,每个字眼都能戳到你的痛点,以前那些小打小闹如今看来不痛不痒。
我们曾经都以为闺蜜会是一辈子的长久,甚至比伴侣还要靠谱。我们好的时候是真好,撕破脸之后,谁又比谁心软。
手机提示音想起,我从回忆里脱开身。
益达回个无关痛痒的信息,我扫眼亮起的屏幕:你的假期还有最后一天,赶紧收拾收拾回你的小公寓。
一顾平生还有五场戏,戏份不多不少,但都排的很散。春节过后回来感觉大家都吃的圆圆的,导演看着镜头连连摇头。我捧着杯热水坐着阿格的椅子晒着小太阳等戏,这样慵懒不被挨骂的拍戏日子我还是多少有些留恋的。
阿格环抱着比她还高的屏风往屋里挪,我看着都吃力,放下杯子过去帮她。
“阿格,你放下来咱俩一起抬过去。”
“别,夏循你抬不动的。”
“试试嘛。”说着我从她肩膀卸下屏风轻放地上,抬起一角,阿格无奈抬着另一端,她倒退着往后走。
片场布景人很乱,地上的各种连接线像老公房电线一样散落在地上。偶尔还有暂时没大人管跑来跑去的小演员。一边走还要防止别撞到人。
衣角被扯住,低头一看是个挺熟悉的男孩儿,穿着夹袄扬起小脸冲我笑,指着屏风问道:“三婶婶,为什么不让丫头抬呀?”
原是演大少爷的儿子,陈家长孙的小演员,都喊他豆豆。大人还没几个入戏的,小孩子进入状态倒是挺快的。
只能跟他解释道:“豆豆啊,丫头老爷都是戏里的,我们玩的游戏。到现实生活里什么都要自己做的。”
豆豆脑袋转的倒是挺快:“哦,那我还能喊你三婶婶吗?”
“能啊,豆豆喊婶婶姐姐都行。”
阿格听到转脸看了我一眼,鄙视道:“都阿姨的岁数了还装嫩。”
小孩子跟着我走了没一会儿跑去找小伙伴玩。还剩一个院落的距离我感觉小臂都在颤,阿格问我累不累,我摇头。
来来往往的人又多,抬一路吆喝一路,生怕谁撞上来。我都觉得我要是倒下,能不能起的来都不一定。这剧组的道具挺实在啊,屏风都是实木的,抬起来跟一棵刚砍倒的树一样沉。
然后我俩就抬着这优雅的屏风小心翼翼往屋里走,一路我还念念叨叨,阿格也不嫌弃问一句答一句。
“阿格你一个人都怎么干这活的?”
“习惯了,今天小亮仔请假,没人干他的活,领头说谁干加一百块钱我就去了。”
“阿格这不是大少奶奶那屋的屏风吗,怎么又搬到三少奶奶这了?”
“夏循你才发现啊,这屏风是双面的,都放你屋里快两个月你还没认出来,我也是服了你。”
轻车熟路到三少奶奶也就是本人饰演的角色屋里放好屏风,平时拍戏我还真没太注意到这些细节。原来连花瓶的摆放、窗户开合、帷幔颜色都是有讲究的。
在屋里玩了会儿,问东问西的像刚来演戏一样,阿格最后实在受不了问我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跟她熟了聊天有时也肆无忌惮的开玩笑:“我也想啊,哪那么容易就被潜规则的。”边说着边往门外走,没注意撞上一人的胸上,幸亏是个熟人。
脑门被撞的太疼,庆幸不是个女演员,万一是假胸那我可赔不起。
被撞的那人扶稳我,还有心情说笑:“过完年回来就来个拥抱?”
拥抱你大爷!我这脑门都得淤青了。听声就知道是晏北。
“你进来干嘛?”我疼的没好气。
晏北还乖乖回答:“等会拍这场戏,我过来看看。”
“那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下。”绕开他,迈出的步伐都虎虎生风。阿格不明所以的跟着我走。
晏北看着慢慢走近人群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吃错药了?”揉了下被撞疼的胸口。
自从过年那次跟导演编剧碰过面后,他就觉得夏循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正常。前后反差太大,晏北也没计较什么,可是她看着自己又装作很冷漠的表情是怎么了?
果然晏小楠对她偶像很了解:“夏循姐啊,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她,我觉得是风。”
晏北现在也觉得,她跟风一样,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