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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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听你从头说完。”纲吉打断他，坚持道：“阿武，你总不可能认为你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我眼前，我会当作没看见吧？”
山本武尴尬的笑了笑，很苦恼似的视线飘忽：“我受的都是皮外伤，只是血染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好像很严重而已，远远没有阿纲你受伤严重，你还是先去休息——”
“我听夏马尔说过了。”想起夏马尔离开前哈欠连连的脸，纲吉不禁莞尔，旋即又正色要求道：“你和隼人分配的任务只是负责查探情报，对方今次派出家族的主力部队来偷袭，按道理讲，你是绝不可能受重伤的。隼人对我说了一部分，但我更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其实我……”
从山本武的病房出来，纲吉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先去找里包恩。路过巴吉尔静养的房间的时候，他借着门板上长条形的磨砂玻璃往里看，金发的青年安静的躺着，像正沉沉入睡。纲吉隔着门入神的看着他，心里感到巨大的无力与茫然。
这个世界公平吗？不知道别人是何感想，纲吉认为答案明显在不公平的一边。不公平之处并非是物质资源分配之类的后环节出的问题，而是更根本的，从出生开始就被定型的，天分的区别。
要做世界杀手要看天分，要做一流商人要看天分，要做家族首领自然也要看天分。往更广阔的方面拓展，不仅职业发展取决于天分，连恋爱交往之类的事情也受天分的束缚，比如有的人呢，天生就懂得察言观色，会讲甜言蜜语，操控人心，在感情关系中也更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里包恩和他的对比，连受诅咒的婴儿时期，里包恩都能连换数个情人，而纲吉活了二十几年，唯一的感情经验却只有和家庭教师的交往，连两个整天都不够的短暂时间。
所以当他和里包恩的关系被重新定义，发生了质变之后，该如何安抚生气的里包恩，对于缺乏天分的纲吉而言，就成了相当棘手的问题。
“阿武跟我说，他看到切尔贝罗了。”思来想去，纲吉认为先把听来的消息和里包恩分享比谈情说爱要重要得多，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便对等在沙发上的里包恩如此说道。
“哦？”里包恩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纲吉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兆头，便顺势说了下去：“他和隼人到预定地点后，分头行动了——关于擅自行动这一点我已经严厉的警告过他了——然后呢，他按照情报提示的地点找过去，发现了被反锁在仓库里的巴吉尔，有两名切尔贝罗在门口看守。但他不小心中了陷阱，受伤昏了过去，等狱寺赶到的时候，巴吉尔已经不在仓库里，所以他们就先回来了。”
纲吉说完，问道：“里包恩，你怎么看？”
里包恩蹙眉沉思片刻，却提起另一件事：“刚才白兰的解释，别告诉我你是真的相信他。”
纲吉愣了一瞬，反问道：“我以为他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里包恩高深莫测的板起脸，纲吉连忙解释：“因为大家也都接受了他的说法不是吗？而且……”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里包恩说出曾经答应过白兰要保护他的事。一旦说出来，势必连带他夜袭白兰的始末都要交代个一清二楚，即使纲吉再没有经验，也知道绝不能在情人生气的时候说出和别的什么人拉扯不清的事情。
——可是似乎隐瞒里包恩的后果也并不比老实交代的后果轻松呢。纲吉抓心挠肝，咬着唇期期艾艾不知道如何是好。里包恩非常有耐心的等着，二人同时陷入沉默。就在气氛绷至极点，纲吉不得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传来了恰到好处的敲门声。
“十代目，您在吗？”狱寺隼人规规矩矩的问道，纲吉松了口气，急忙回答：“在，进来吧，隼人。”
“切尔贝罗？不会和他们扯上关系吧，毕竟种种线索都指出切尔贝罗只不过是他们代为行事的便利棋子，你说呢，恭弥？”迪诺放下罗马里奥送过来的资料，虽然在和云雀说话，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风纪财团的地下基地。
“哼。”云雀惯例冷哼一声，凤目低垂，不甚感兴趣的推开文件：“不管是谁，咬杀。”
“哎呀，好久没见恭弥生气，还有点怀念呢。”迪诺收回视线，托着腮看着云雀，老气横秋的说：“自从上次和纲吉去游乐园回来，你变得接人气儿多了，我这个前家庭教师很欣慰呢。”
宽敞的和室里摆设不多，说话的时候微有回响，迪诺的音调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层层缭绕中就透出一点深意来。云雀权当没听见，拈起文件重新翻开，指着切尔贝罗的影像资料问道：“这是谁拍的？”
迪诺凑过来，照片中两名长发切尔贝罗穿着从未见过的制服分立在破旧的仓库大门两侧，无机质似的目光直视镜头，似乎对拍照的人全不在意。
云雀又问道：“除了山本武，还有第二个人看见她们吗？”
“只有山本武看见吧。”迪诺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略一思索又说道：“至于是谁拍的，这个问题不重要吧，不说我们家族，单彭格列在全城就有很多观测设备，恰好录下或者拍下点影像资料，会很奇怪吗？”
云雀若有所思的盯着资料，没有回答，却突然有第三个人在他们旁边说道：“kufufufu，连自己人都怀疑，小麻雀真是不留情面呢。”
一星寒光闪过，迪诺条件反射的低头俯身，堪堪避过云雀甩出的浮萍拐。六道骸笑的更加开心：“kuhahahaha，小麻雀哟小麻雀，你连我在哪个方向都判断不出来，好可怜呐，好可怜。”
云雀眸光一闪，又迅速恢复平静，任由浮萍拐狼狈的扔在远处，四平八稳的回道：“你很骄傲么，连区区几名敌对A级干部都能伤到你。”
六道骸的笑声倏然消失，声音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kufufufu，你既然看见了，竟然还让他们跑了？如果小纲吉知道，会怎么样呢，kufufufu。”
“有精力威胁我，不如考虑怎么对小动物解释你受的伤。”云雀不动声色的还击道：“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六道骸静止片刻，像没听见云雀说的话一样又笑嘻嘻的接着刚才的话说：“怎么，你连山本武也怀疑？”
“谁知道呢。”云雀模棱两可的应道，迪诺总算梳理完了两人话中蕴含的信息：“六道骸你和谁打了一架？还受伤了？对方能力这么强？恭弥你竟然没有拦住他们？还怀疑山本武？”
迪诺望着满不当回事的六道骸和平静无波的云雀，晕晕乎乎的，三观都受到了洗礼。他当然不是天真的小朋友，也当然知道云雀和六道骸不对盘，但他从没有真的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差到眼睁睁看对方受伤送死的地步，也没想过当下山本武最可疑的可能。
云守和雾守完全无视世界观正在崩塌的迪诺，正在针锋相对。一个说：“kufufufu，我就不信你敢跟小纲吉说。”一个接着回答：“哼，怎么不敢？”一个立刻提出论据：“kufufufu，如果你跟他说了，他一定会对你失望的，对同伴见死不救，你很自豪哦。”另一个不屑一顾：“我才不知道什么同伴。群聚，咬杀你。”一个大声讥笑：“kuhahaha，你只不过是想赢的几率更高一点而已，那你的想法就错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里包恩已经对他告白了哦。”
——所以他们是围绕纲吉争风吃醋？迪诺艰难的概括总结着，突然抓住了重点：里包恩对纲吉告白了？里包恩，对，纲吉？他不敢置信的出了一会儿神，等再恢复意识，云雀和六道骸的话题已经变了。
六道骸正在说：“kufufufu，你我不是彼此彼此么，你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云雀波澜不惊的答：“可惜我的实力和你不是一个层次，至少我不会在区区几个A级干部手里受重伤。”
“那可不一定哦。”六道骸对他的讽刺不以为意，意味深长的说道：“花吐症的削弱可不是当年你中的樱花病那么简单——话说回来你怎么老是吃花的苦头，你和花八字不合吧一定是。”
云雀凉凉的反击：“一流的幻术师也无能为力，看来不是幻术的问题，而是幻术师本人水平不够呢。”
六道骸又凝固片刻，迪诺抓住这个机会提问：“那个，等一下——”云雀和六道骸同时转向他，迪诺带着不祥的预感问道：“你们两个人的花吐症不是都好了吗？我记得阿纲先治好的六道骸，然后就是恭弥，不是……吗……？”
云雀眯起眼睛一声不吭，六道骸露出晦涩难解的微笑，说道：“kufufufu，迪诺，你装什么傻？花吐症能治还是不能治，你不是也知道吗？”
“我是知道没错，但不是说可以利用暗示还是本人确信还是什么的治好吗？”迪诺困惑的反问，至少当初纲吉告诉他的信息里，确确实实曾经提到过治疗的办法的。
“这个嘛——”六道骸懒洋洋的拉着嗓子，突然又消失不见了：“你问小纲吉吧。”
云雀紧接着站起来，“我有事。你自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出去。迪诺麻木的跟着云雀的背影移动视线，大脑嗡嗡炸响：花吐症是绝症；云雀和六道骸其实都没有痊愈；山本武很可疑。
他茫茫然的站起来，坐得太久了，起身过猛，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踉跄几步，勉强扶着墙壁稳住自己，却一时之间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又要往哪里去，更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听到什么样糟糕透顶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