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girl,我的女孩》桑格格格桑

4、4

　　4
　　<<<
　　得益于前一天在飞机上睡得天昏地暗，耿耿早上六点多就醒了，歪打正着的倒了时差。扭头看看睡得正熟的余淮，悄悄的换了睡衣走出了房间。

　　这是她在美国的第一个清晨，心里面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他以为能够找回余淮已经是上天给予她的最大的恩赐，没想到还能更好。

　　厨房里、餐桌上到处散落着的盆盆碗碗，显露出他们昨天一夜狂欢的痕迹。

　　余淮理所当然的喝多了。

　　耿耿先洗了个小锅在火上煮了醒酒汤，挽起袖子就开始收拾。

　　“耿耿，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余周周披着外套到餐厅喝水，就看到水池子边上正在洗碗的耿耿。

　　“小姑姑，你醒了？”耿耿扭头看了一眼余周周，手上没有停止忙活，“昨天实在是睡得太多了，连晚饭都没跟你们一起准备，就起来吃现成的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你嫁给了余淮我们就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余周周端着一杯柠檬水靠在耿耿身后的门框上，显然不打算回去接着睡了。

　　“小姑姑，你不再睡一会儿吗？时间还早呢，等我做好了早饭你再来吧。”

　　“差不多了，林杨喝了酒呼噜声震天响，我也睡不着了。”余周周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等不那么凉了再咽下去，“余淮呢？昨天晚上没折腾你吧？”

　　“他还好，睡熟之前吐了一次，一晚上也没怎么折腾，就醒来给他盖了几次被子。”耿耿把最后一个碗擦干放进橱里，“余淮这几年在美国怎么样啊？”

　　“他啊？林杨说他活的跟苦行僧一样。每天图书馆、实验室、家三点一线，周末也不出去玩，就在家看书、打游戏，偶尔去后院打打篮球，跟我们还好点，跟其他人一概不接触，话都很少说。”陷入过去的回忆，余周周有些感慨。

　　昨天她在机场见到余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不知道发了什么功把过去那个积极阳光的大男孩又找了回来，跟林杨扯皮、跟自己耍赖、像个绅士一般照顾着耿耿。

　　耿耿有些懵。

　　她以为这几年只有自己活的像行尸走肉，没想到余淮也没比她好多少。

　　“耿耿，我真的很开心你俩能找回彼此，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肯定都不容易，好好在一起吧。不要再错过了，那是一件何等残忍的事情。”

　　<<<
　　耿耿端了一个托盘上楼进房，推开门就看到余淮靠在床头揉太阳穴。

　　“还疼呢？让你昨天喝那么多。”耿耿有些埋怨，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端起一碗醒酒汤，“先把这个喝了。”

　　余淮有些愣愣的看着那碗汤，迟迟的没有接过来。

　　“怎么了？怕烫吗？我已经做好很久了，应该不烫了。”耿耿有些奇怪，还不放心的用手摸了摸碗边，温温的。

　　“不是。”余淮摇摇头，伸手把碗接过来抱在手里，“我们硕士读完那年，实验室里面有几个朋友转项目读其它的PhD，那天晚上我和林杨跟他们一块儿出去喝酒，太开心了所以喝的有点多。回来之后小姑姑把我们俩一顿大骂，把我俩分别弄到房间睡下就不管了。我半夜口渴下楼喝水，就看到小姑姑在厨房熬醒酒汤，林杨在餐桌旁边坐着看她，小姑姑一边熬一边数落他，我水都没喝就又上来了。”

　　余淮的话音很平静，心疼的耿耿一刹那红了眼眶。

　　“别哭啊，哎我说你的泪腺闸口坏掉了吗？怎么老哭啊？”余淮把汤一股脑灌进嘴巴里，把碗放下转头就看到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止都止不住的耿耿。

　　“余淮你混蛋！”耿耿一下子扑到余淮怀里，哭的有些抽抽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说你要是没那么倔，至于喝多了去羡慕林杨有人照顾而自己只能硬扛着吗？我刚见你的时候，你瘦的都快成一张纸了，感觉风一吹就能把你刮跑，这些年你都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余淮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耿耿的后背给她顺气，过了好一会儿低头轻轻的亲了耿耿的头顶，“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有你了。”

　　<<<
　　“余淮，我听小姑姑说，后院有个篮球架，我们去打球吧。”

　　吃过早饭，余周周去上班，林杨也去实验室忙他的事情，只剩下耿耿和余淮两个“无业游民”在家面面相觑。

　　“嗯，是有一个。你先去，我去找个篮球。”余淮揉了揉耿耿的脑袋，把正在看的科学杂志放在茶几上，往杂物间走去。

　　“你们还挺会享受，找了这么好的一套房子，有小花园，有秋千，还有篮球架。”耿耿坐在秋千上来回晃荡，看着余淮拍着球往她这儿走。

　　“什么呀，你都不知道我们刚来的时候这儿有多破，这后面全是垃圾，那草长得比我都高了，都是我们仨每个周末一点一点拾掇出来的。本来小姑姑的意思是后面全弄成花园，再买一套竹编的桌椅放在后院，林杨死活要弄个篮球架说要方便我俩斗牛。”余淮把篮球放在地上，坐在耿耿旁边，“林杨买这儿的时候被中介骗了，这房子都多少年没人整修过了，一下雨二楼每个房间都在漏水，地板全泡坏了，墙皮一块儿一块儿往下掉，我们仨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年才把这儿收拾的像个家样。”

　　“你们怎么不找个专业的团队来收拾啊？”

　　“那时候我妈的病刚有点儿起色，我的奖学金只够学费，生活费还得自己打工去挣，根本没办法负担重新整修房子的费用，你都不知道美国的人工费用有多贵。我说要自己搬出去单住，小姑姑死活不同意，林杨说与其花那么多钱找别人，还不如省下钱来我们自己弄，想弄成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那半年我都快累成狗了，除了学业和打工，还得去研究怎么做防水、怎么修屋顶、怎么贴墙纸，我跟你说耿耿，等以后我们有家了，我们肯定不会被施工队骗了，我估计比他们有些人还专业呢。”

　　回忆起过去，余淮的嘴角一直扯着保持微笑。

　　耿耿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子靠在余淮肩膀上，余淮顺势伸手把耿耿搂在怀里，早上十点多的阳光还不算耀眼，晒在身上暖暖的特别舒服。

　　“耿耿，等我妈的病稳定了，咱俩也在美国买套房子吧，把你爸和齐阿姨还有我爸妈都接过来，林帆也可以在美国读书。”

　　“好呀，都听你的。”七年的时间足够让耿耿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成长为一个经历了社会历练仍然保持初心的事业女性，然而在余淮面前，她仍然愿意做那个什么都不管只听他的小女生。

　　“不说这些了，不是说要来打球吗？你准备怎么打？”

　　“余淮，咱俩斗牛吧，你让让我，只用左手。”

　　“你怎么不说只让我用头顶球呢？只用左手怎么打，我又不是左撇子。”

　　“不是说了你让我嘛！”耿耿故意把眼睛睁得很大，带着撒娇的口气萌萌的看着余淮。

　　“好，我让你，你说了算。”

　　没出三秒余淮就败下阵来，重逢之后耿耿小女人的姿态在他面前表现的越来越多，言谈举止间哪怕是不了解他们的人都能看得出耿耿对他的依赖和爱恋，坦白说，余淮真的特别享受。

　　二十分钟后，余淮完败。

　　“耿耿，你什么时候学的篮球啊？”余淮有些惊诧的看着耿耿，今天的斗牛哪怕他不用左手用右手，耿耿都未见得会输给他。

　　“你曾经跟我说过，物理和篮球是你最喜欢的，物理我真的努力了，可还是不能学的像你那么好，所以大学四年的体育课我都选修的篮球，我总觉得，会一门你的特长，就会离你更近一点。”耿耿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呼吸，第一次在余淮面前打球，紧张有之，兴奋亦有之，体力大幅消耗让她现在气喘吁吁的。

　　余淮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过来帮我揉揉肩膀吧，刚刚跟你抢的太厉害了这会儿有点儿疼。“耿耿太了解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余淮心里在想些什么，不愿意他太自责，有些别扭的转了话题。

　　余淮一步往前把耿耿搂在了怀里，在心里默默的发誓，终他一生，必不负这个他要爱一辈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