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月天涯

3、变天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平淡而又快速，培训的工作文心自己在做，杀人最快的就是用枪了，所以文心大部分时间就是教她怎么用枪，还有就是跳舞，泡酒吧。第一次到酒吧这种地方，有时吵吵闹闹的酒吧，叶兰很不习惯，满耳的吵杂，头没一会就疼了。可文心不允许她逃，告诉她必须要让自己习惯，这样才能让那个人接近自己的时候没有防备。有时候叶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自己真的能报仇吗？报仇真的这么简单吗？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去报警，可真去报警的话，挺多也只能抓住那两个小喽啰吧？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或许她应该去找哥哥商量一下，可现在这些人看自己看的紧紧的，不要说找哥哥了，跟别人说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原先觉得这个少年救了自己应该是好人，可现在却越来越有一种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
　　其实叶兰刚醒的时候还以为救她的只是一个富家子弟，可是后来看到别墅里的其他人就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了。自己的哥哥就是警察，自己也是要是要报考警校的人，从小这方面的故事也听的不少，事情回想起来也就明了了。肯定是哥哥在查案的时候触动了什么人被报复了。谢了那个男孩之后本来是要回去的，可那个男孩说自己的父母都死了，哥哥也失踪了。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之后那男孩又说了些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等到反应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报警，可那个男孩说：“报警只能抓住那两个小喽啰，你甘心吗？”是啊，不甘心。“我知道是谁，我可以帮你。”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现在想想，怎么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话呢？有时候叶兰甚至想，会不会是那个男孩本来就是主谋，可又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这一家做的，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自己呢，物尽其用吗？
　　叶兰这些小九九都只在心里盘算着，对外她依然是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小姑娘，在这幢房子里她只跟文心说话，对于其他人一概是有礼的避之。与□□的人联手，已经不是她能想象的了，要跟她跟□□的人打成一片，无论怎么样她也做不到。这种事，她明白，文心也明白，或者说这幢房子里的人都明白。
　　转眼三个月的限期就要到了，叶兰越练越嫌弃自己，她甚至有点想逃了。每天麻木的拆枪组枪，射击，麻木的学跳各种艳舞，麻木的去酒吧，麻木的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曲子，每天再麻木的回来把自己灌倒，可她始终坚持这两件事，一，不在酒吧里喝酒，二，回房之后一定要锁门。她始终防着她身边的人，就算任务结束后等待她的是死亡，她也希望自己是清清白白死的。所以她才坚持把应该在酒吧里练的酒量放到了那个她现在默认是家的地方来练，虽然她并不认为这里会安全多少，但至少有个房间是属于她的。
　　这天与往常一样，酒吧去过了，就回到了家里。文心帮她开了一瓶红酒，细心的给她讲着红酒的年份，产地，纠正这她握红酒的姿势，喝红酒的神情。可是今天却又有一点，没喝两杯，叶兰就感觉头在晕了。按理说，自己的酒量不应该这么差了呀。她虽然有疑惑，却也不好明说，只是说今天大概身体不舒服，想先回房了。硬拗着走回房间，关上门，人就顺着门滑下去了。
　　等文森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画面。文心蹲在叶兰的门口，手上依然拿着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只不过这次他把头埋在双手的臂弯里，身体在微微的抖动。文森走到了文心的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文心听到有人来了，抬起头看见文森，又把头低了下去，小声的嘟嚷着：“哥，我做不到。”文森把一只手放到了文心肩上，蹲下来问：“要不要我帮你？”文心盯着眼前这个人，过了好一会，才有反应。“哥，我知道我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要心狠，可我真的很没用，上次她动了一下，我就吓的逃了出来，这次我在她酒里下了药，可还是没有办法扣扳机。哥，我明明可以杀人的，为什么对她我下不了手，不要说杀她了，就算看现谁想伤害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保护她，哥，我到底怎么了？”
　　文森收回了他的手，站起来看着文心。他也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了？问什么以前觉得无所谓的人现在觉得这么可怕，他的心中还是畏忌着文心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份畏忌到底从何而来。门外有人进来说，大哥回来了，也就是老爷子回来了。文心擦干了眼泪站起来，手放到了背后，脸上又换回了他那没有表情，如平常一样的冷酷。“哎，你们都站在这个小姑娘的门口做什么？”文迪一回来就觉得今天这屋子的气氛有点奇怪。“小兰喝醉了，我送她回房。大哥也帮忙的。”“喝醉了酒？”文迪看着桌上那只少了一小部分的红酒，又看见这两个人想躲的
　　神情，发出了似恍然大悟的笑声，“我以为就我不甘心，原来你们两个也不甘心，没关系，你们玩。就是嘛，文心啊，平时看你都不出去，我还担心你是不是有病呢，原来你喜欢在家里玩啊，你们玩，你们玩。”说着就上楼了，文心本来想申辩，可是往前跨了一步又退了回去。文森看着他，也只说出了一句：“早点睡吧。”就走了。
　　离三个月的限期还有两天了，这两天，文心把叶兰的课程全撤了。只是让她好好的休息，其实，文心自己也不知道啊，再过两天会是一个什么状况。可是现在，该做的都做的，接下来的也只能看老天安排了。自从叶兰来后，或许是累了，他每天也能小睡一会了，偶尔，他也会试着躺下来，伸展这自己的四肢，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迷迷糊糊中听见文迪回来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文心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文迪一边在捶着门一边在叫喊着，他捶的是叶兰的门，不是答应三个月之内不碰她的吗？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吗？文心把门悄悄的打开了一个缝，他不敢出去，出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自从叶兰来后，文心也经常疑惑自己对叶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难道自己还想做好人吗？还能做好人吗？他出去之后又该对文迪说什么呢？
　　外面的敲门声突然停了，文心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这不禁让他警觉起来了，当下拉了门出去，还没想好说什么，就看见文迪拿枪指着他，“回去。今天谁坏我好事我就杀了他。”文心又退了回来，关上门对自己说“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一声枪响，门被打开了吱啦一声，撞到了墙上又被弹了回来。叶兰的呼喊声也随之而来，许是文迪也不喜欢在一个门关不严的房间里玩，或者他在自己的房间习惯了，他正把叶兰往自己的房间拖。横在中间的是十几层的楼梯，听着叶兰的呼喊，文心堵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一种窒息的感觉却从心里涌了上来，这感觉越来越难受，都快无法呼吸了。文迪已经到门口了，叶兰扒着门框，死命的不肯进那个房间，她当然明白进去之后自己会面对什么。文心终于受不了了，他拿出自己抽屉中的手枪，冲了出去。文迪看到这个时候，文心还来阻止自己有点生气，刚把枪转向文心的时候，文心已经开枪了。
　　文森是听到这第二声枪响才冲出来的，可眼前看到的景象更让他惊悚，文迪倒在血泊中，他的眼睛大张着，似乎不肯相信自己竟会有这样的结局。叶兰则是靠在门口，看着文心。文心的身子颤抖着，眼睛不知道飘向了哪里。文森上去，一只手搭上了文心的肩膀，刚想说话，文心突然一扬手，竟是很大的力气，带着文森向后倒，文森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文森倒地的声音总算换回了文心的一点意识。有旁边的保镖上来，将枪对上了文森。文心连忙喝住了。“少爷，留着他只怕会有麻烦。”“他平时对我不错，送他去医院吧。”“少爷。。。。。。”“我知道我心软，我知道我不中用，我也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杀了文迪，我对不起各位叔叔们这么多年来的忍耐，我。。。。。。”文心说不下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一个人走了上来，轻轻的搂住了文心，叶兰认得他，是经常跟在文森身边的阿四，文心抬起头看着阿四，眼睛已经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四叔，对不起，对不起。”叶兰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算不算是自己的错，也有点震惊，原来这看来最无害，最没有进取心的文心至少在这个屋子里势力已经大到了如此的地步。他杀了文迪，可并没有一个人想要为死者报仇。
　　“你先去贾叔那避避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吧！其实是我们不对，我们答应你父亲带你走，可我们没有做到，如今把你逼到这个地步，大哥在天之灵看了也会痛心的。”“不，我没后悔过。谢谢四叔和其他的叔叔们一直帮我，否则我可能早活不到今天了。早就答应过你们要冷静的，如今......”“你做的很好。”“四叔，我想带叶兰走，她是我带来的，她本来可以不用经历这些的。”“好的，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