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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   青年桥,是周褚非常敏感的地方,他有点畏惧这里,平时经过甚至会特意绕路走。他当了八年的警察,冯雨霖和她妈妈是唯一明明可以救下来却死了的人。连带着对关于她们母女俩的一切,包括她姐姐冯晓曼在内也都格外敏感。

      后来他还鬼使神差地打开过一次煤气,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感觉,像突然有一团什么东西横卡在喉咙里阻断了气管,卡的人喘不上气。
      具体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趴在灶台边,张大嘴巴发了疯一样地吸气。力气被一点点地分解、剥离,血管尖叫怒张,胸腔和腹腔都收缩到极限,连呼救都喊不出来。

      最后关上了气阀。
      明明那么痛苦,为什么还是要死呢?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响起来电话铃声,周褚往靠背上坐直了点,伸进裤兜里摸手机。可能是躺的这一会把懒虫躺出来了,他动作慢吞吞,好一会才接。
      电话一接通:“猪哥,你在哪?”

      猪哥,源自于“周褚”这个名字。褚是个多音字,周褚随的母亲姓,后来父母离异他也跟着母亲。据传褚是他爸的姓,念“ch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改用了“zhǔ”音。纪乔从小拼音就不好,不太分得清声调,吵架嘴一快就脱口喊了句猪头。
      后来关系好的人都跟着一起喊,喊着喊着就成了猪哥。只有纪乔除外,因为她不承认周褚是哥。

      周褚回道:“林山公园,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刘科抽屉的USB里有东西。”

      周褚发懒的神经一瞬间清醒过来,立刻抬手把车档挂上:“我马上回去。”

      USB是昨晚在刘科家里找到的,原本是深蓝色,上面被糊了一层厚厚的灰快成黑色了,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贴了标签纸,因为缺损只剩下一角,不知道写的什么,也被染成黑的了。
      打开以后里面什么也没有,是个空的盘。刘科把里面的文件隐藏起来了。
      取消隐藏以后,出现一个文件夹,文件日期2018年4月28日,命名:FXM。是一个不到两分钟的视频。

      视频一打开,就有很闷的呜呜声传出来。
      画面很黑,拍摄设备不行,画面很糊,有白点乱闪,像是用手机在晚上拍的。
      慢慢的画面清晰了些,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出现在镜头里,呜呜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镜头没拍脸,一直游走在胸部以下,女人的嘴巴似乎被堵住了,所以声音听起来发闷,但依稀能辨认出来,她在哭。

      大概四五秒钟过后,画面又黑了,哭声猛然比刚刚大了数倍不止,声音撕裂,卡在喉咙里。
      画面静止了好一会,什么也看看不到,只有断断续续的哭喊,和一些咚咚的声响,偶尔还能听见男人的声音。

      忽然,镜头在黑暗中晃动了一下,画面顿时亮了许多,拍摄的设备被人拿起来了——拍清了这个正在痛哭的女人。
      视频虽然抖的很厉害,但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女性被性侵时的录像,从拍摄视角来看,拍摄者多半就是施害人。

      画面从她的脚往上一闪而过,经过赤/裸的身体,最后停在脸上。受害人的嘴被胶布封着,头发也被泪水粘在脸上。
      周褚看清了她的长相,正是武洋死了的前女友,冯晓曼。

      时间再次拖回到2018年。
      冯晓曼死了以后,警察查过关于老水巷的遭遇,但当时已经过了三个多月,监控覆盖掉了,而且老水巷那个地带有监控也未必拍的到,再加上武洋没看见那群人长相,最后没找到那几个小混混。
      原来刘科就是那几个人之一。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喝醉了的武洋在老水巷遇到同样喝高了的刘科一行人,和他们起了冲突,因为害怕抛下了前来救他的冯晓曼,导致她被强/暴拍视频,事后武洋避而不见,冯晓曼不堪重负自杀。

      那冯晓曼又是什么时候染上毒品的,就是那时候被刘科强行染的吗?

      她为什么不报警?

      通常一个女性在面对这种事情时,迫于名声不得不忍气吞声,可如果是为了所谓的名节,为什么又选择在林山公园自杀,在那个人流量巨大、一定会被围观的地方。

      那武洋呢,他知道刘科就是当时打他的那群人吗?

      赵谦昨天一直跑外勤,晚上没歇过来,精神明显不如昨天,反应都比平常慢半拍。

      早点铺人散的差不多了,连辣椒盆都见底了,只有蒸汽还在缭绕不绝。
      他跟两个组员围在一个桌前狼吞虎咽。

      “自打非洲猪瘟,现在的包子馅越来越苛刻了,一咬一嘴的姜。”

      赵谦往嘴里灌了口豆汁,无比赞同地点头:“这店不行,还是咱们队门口那家铺子,馅包的实,刚就应该在门口吃。”

      吃完早点,他们开始办正事。

      刘科的背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贩毒网络,他从哪进货,还有多少同伙,这些他们一概不知。但刘科死的前一天曾打过两通电话。
      一条是打给移动公司查话费,一条是和一个叫“马老板”的人打的。

      马老板全名马又年,36岁,是刘科的老板,初中肄业白手起家,资产虽然还不十分雄厚,但是年轻有头脑,未来还大有所为。
      这个马又年原也是外地人,零几年就来陆州了,一路打拼,早年来的时候搬过水泥睡过天桥,最穷的时候身上只有六毛钱,收破烂包工地什么都干过。

      白手起家的人身上总有点传奇,据说当年他去一个工厂里收破烂的时候,身边有个小弟指着空地堆放的木头,说马哥你就收这个木头,究竟是什么木头不知道,那厂里的人也不认识,总之马又年信了,不到两千块钱收了那批木头,转手买了一千多万,从此发家。

      赵谦见到了马又年,个头大约有一米七几,说胖不胖说瘦不瘦,有一圈啤酒肚,坐在那里得往后躺躺,头发颇有点中年危机之势。
      这副形象极易往两个方向发展,一种是有点小钱的乍富嘴脸,牛皮张嘴就来,谁也看不大起,跟他说话得捧着他说;另外一种,差距就南北两极了,这种人肚子里是被岁月和社会磨圆的和气,从头到脚都很和善,没有一点架子。

      马又年就是这第二种,为人非常随和,说话不高不低,你说他是大老板有人信,你说他是保安也有人信,甭管把什么身份往他身上套,都觉得挺合适。

      赵谦表明身份,把来意简单说了一下,马又年也没多问,他说刘科是自己手底下一个酒店的负责人,不过虽然是负责人,跟他却没什么来往,打那通电话是一不小心拨错了,刘科当时没纠正,所以一直都没发现,直到今天警察来才知道是打错了。

      “不瞒你们说,酒店这块生意我现在不怎么自己管了,跟下面人接触的不多,不过这个人我还是有印象的。”

      马又年对刘科的印象也并不是什么好印象,刘科在职期间吃员工回扣,每次数额都不大,但日积月累也是一笔不少的钱,被发现以后就被辞退了。

      被辞退了?
      赵谦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马又年哎呦了一声,被这话问倒了,仔细回想了半晌:“可能是一个月前吧?不好意思警官,具体实在是记不清了,不过这种人事变动都是有记录的,我可以找人给你查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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