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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关键词：圣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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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之间好像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节日可以过，即使不是节日也会有特别多的名堂，总之每天都是情人节。
在忧患深约好圣诞一起去看电影展时，靖沧浪习惯性地将工作量提前完成，并腾出半天准备后续工作。
平安夜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洗完澡后，他披着一身灯光出来，栖息在皮肤上未干的水珠泛着令人着迷的晶莹。
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不知怎地，他鬼使神差拉开了书柜右下方第二个抽屉。是许久的记忆，但因为发生得措手不及，直到现在再拎出来回味也使他心中直跳。
摊开的画册，夹带着几张真人照片。但这些并不是他对着镜子画下来的，他没有绘画天赋，更没有想像能力，对这些艺术方面的事物一向是苦手。
翻看的时候，视线不禁停留在唯一一张不是自己的照片上。
里面的少年垂着头缩着身坐在画板前，本还在沉吟，当听闻有人喊他时，微微一怔，看了过来。那双因白光而眯缝起来的一双眼，在愣神间笑开了，显然是惊喜至极。
靖沧浪拿着相机在拍他，他在看着靖沧浪。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单人床容纳靖沧浪刚刚好，瘦削的他甚至只占了当中的位置，又冷又热的全球变暖气候使他在踢被子还是盖被子之间犹豫不决，但后面，他双手已不自觉捉住了一边被角，半掩着脸的那边时不时鼓起，是他均匀又平缓的呼吸声。
这一幕，若对方看见了，那肯定彻夜未眠。
青年电影展时常在这座城市举行，人们喜欢通过这些方式沟通交流想法，决策者也要将这种多元化的开放主题拉近城市之间的距离。
靖沧浪穿着一件简约的长袖针织衫，里面配着厚度足够的纯棉T，修身的灰色长裤包裹着他的大腿，显得休闲又大方。
他特地让自己穿得比以前更舒适，但其实他每次抵达都会被对方各种夸赞，也不知那种超过常理的词藻量是怎么储存着的，靖沧浪一度怀疑那人随身带着新华字典。
站在门口，人潮络绎不绝。他的围巾是浅浅的蓝色，像当中一片清澈的海景，吸引人驻足观看。隔老远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很平常地回过头，却很不平常地怔在原地。
这位迎面走来的，确实是和他约好的人。
这位穿着黑色立领皮衣外套，里面加着一件米黄色的衬衣，深色的牛仔裤加上休闲鞋，使整体十分干练明朗，而衬上那一对凤目一双薄唇，更是有种混合着神秘味道的帅气。
确实是他的品味，靖沧浪想，连那黑发被微风轻吻也是飘的同一个弧度。只是……
在两人靠近时，靖沧浪的眉头也一点一点拧了起来。对方的身高不及他，随着脚步一落，那仰首的视线就一跃。
两人在这样的境地下大眼瞪小眼起来。
“沧浪，你怎么长高了？”靖沧浪看到这个也就十七八岁少年模样的发出疑问和吃惊以及困惑。但他觉得重点不是这个：“忧患深，是你变小了。”
也不对。世界上并没有让人返老还童的环境，况且忧患深三十而立，正是男人最有魅力之时。当靖沧浪与对方并肩走在里面，看着琳琅满目的自制短片主题，陷入沉思。
一向的视野产生了变化，一向比自己高的，如今竟生生调换了。忧患深也非常不适应这种体验，他说：“我上周约好跟你今天见面。”
靖沧浪有些惊奇，“你是说，我和少年的我……”他没有说完，而是找到了展位广告上的日期，是1998年。那就是说，今天这场青年电影展，是第一届。
他呆在原地不动，仔细一想，昨晚阅过的那张照片，和忧患深如今的穿着是一模一样。他们虽然同校，但结伴出来也是第一次。怎么说呢，当初花季雨季处于朦胧的情感中，但比起和别人相处沉默又疏离的态度，和忧患深在一块让他很放松。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一天，正是忧患深要……
“别想这么多了。”忧患深牵起他的手，打断他的思绪，拉着就往前走。
忧患深一直主动又热情地靠近他，慵懒地耸着眉角，将他纳入自己的范围里。年少的靖沧浪排斥一切恶势力，爱恨分明又喜欢帮助人，所以招惹到很多不该招惹的人。
而年长的靖沧浪，现在却有些束手束脚。
“想想看，未来的我，会怎么跟小小的你见面。”忧患深轻轻一笑，试图抚平这人没有必要的紧张，“反正都是你，担心什么呢。”
靖沧浪沉默良久，忽道：“你怎么能肯定，未来我们也在一起。”
忧患深停下脚步，埋首跟着的人差点就此撞上去。但他的腰身被扶住了，忧患深的力道刚刚好，好像年龄差距对其而言并不是重点，脑袋只够到脖子边，于是一说话，那热气也喷到了靖沧浪的颈上，使他轻轻一抖。
忧患深的目光锁着他，当然也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他淡淡道：“会有人，对别人的碰触这么敏感么？想必是，我今天的告白成功了。”
“……”不知怎地，靖沧浪有种想打这人的冲动。
定了定神，也不无道理。
忧患深的自信表现在任何地方，他也算定靖沧浪不会拒绝。重情的靖沧浪对这种关系的依赖性建立在了忧患深的举止上，也因喜而喜，因忧而忧。但是，有一件事是明确的，那就是先喜欢上的先告白，而靖沧浪的路还有很长。
他是个慢热到让人无奈的家伙。
但现在的忧患深不知道。
少年忧患深或许在以后的几届电影展上崭露头角，又在十几年过后摘得最佳导演奖。但现在的他，仅仅是因为出于爱好和兴趣带靖沧浪来参观。而他的爱好和兴趣，自然就是从拍摄和画出各种各样的靖沧浪方面收获的。
很快，他们离开了电影展。
漫步在江边，远处耸立的大桥好像见证了所有的一切。对这幕景色很熟悉的靖沧浪发出一声掺杂着叹气的感慨。习惯果然是可以穿透时间的，这里曾成为他们默认的约会地点之一。
“我很高兴。”忽地，忧患深看着他开口。那是一种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感动，而那眼眶，因为激烈的情绪碰撞慢慢红了，甚至好像要下雨似的。
靖沧浪并不熟悉这样的细节。
在他的记忆里忧患深不仅内心强大温柔，更是能够将这些力量传达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到来给对方带来的是怎么样的冲击，他慢下了脚步，最终顿住。
“初恋并没有结果，这已经成为学院里的常识。”靖沧浪坐了下来。忧患深得以伸出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掌感受这张已经经历过风雨岁月的面孔。
当指腹一处处按压而过，那种蕴藏在肌肤下的魅力好像窜了出来，打进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被这样对待，靖沧浪产生了一丝倦意，像被抚摸过的猫咪，无意识地半阖起了眼。他有一种超越年龄的诱惑力，这种诱惑清新自然，可爱得让人神魂颠倒。
“忧患深……”他刚想说什么，又被打断，只听忧患深继续道：“我会更加努力，让你不会有后顾之忧，然后等着继续走在电影展那一天的来临，到时，你身边的爱人，就只能是我了。”
他说完，笑意从嘴角边上蔓延开了。那点点滴滴的优雅，是一种笃定和承诺，更是宣告。靖沧浪没有再说话，而是捉住了那只手。手腕的主人一颤，大概是来自纯洁的心灵的期待。
靖沧浪抱住了他的脑袋，后者有点慌张。毕竟大胆地说话谁都会说，但行动却不是。年少的还待成长，而年长的已独当一面。
也许是这种安心默认了一切，很快地，忧患深回抱对方，精力旺盛的一副身体，带着爆发力和冲动。他将靖沧浪压在草地上，看着靖沧浪因暮色染成红润的脸色，忍不住在那上面亲吻。
毫无章法，乱吻一通，但小心翼翼，满怀悸动。在这样诚实的举动下，靖沧浪只觉得一颗心被罩上了袋子，透不过气来。被一个人在岁月的起点和终点呵护着，不是每个人都有的经历。
他的开衫不知何时落下了肩，他的T恤被拉了上去，过份热情的少年咬着他的唇，舔着他的喉结，摸着他的全身上下。
他的低吟十分好听，让忧患深充分感受到了年龄差的刺激和美妙，他想了想，决定说出一个事实：“如果你也在和那个我做这种事，我还是会跟那个我吃醋。”
他的抚摸渐渐变缓，但他的吻加深了。
两个人相拥着，在舌尖的相逐下忘记了一切。被压着的靖沧浪在那句话里分神，又在那句话里情绪高昂。他的眼里已写着满满的渴望，忧患深流连忘返地亲吻他的眉眼，在他的耳侧留下印记。
好像对待一份珍贵的宝物。
但他们也知道，这只是从天而降的圣诞惊喜，说不定很快就消失了。但由于不想跟另一个自己打起来，都选择压抑，不再进行下一步。不过，嘴里的相互汲取总是越来越美妙，那滋味，也是越来越甘甜。
最后，靖沧浪在忧患深的颈边喘息不定，两个人的身体都紧绷着，而后者，早箭在弦上，硬直的，嚣张的那个部位，戳在靖沧浪的腹上。
“我……”
“不要。”
靖沧浪简直像要拉人下地狱似的，但那样的后果，却也在下一秒想到了。他有点懊恼，只好环抱住这个看上去似乎很早熟的家伙，主动吻着。
“圣诞节快乐，让我永生难忘。”他真诚地在忧患深耳边开口。
忧患深笑道：“不必难忘，我们一直在一起啊。”
*****
一天，不包括一夜。
再次回到房间里，外面的超市已经播放起了节日歌曲。三十岁的忧患深斜倚在沙发上，西装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一边衬衫露出了锁骨，不见了的三颗纽扣使他闭着眼抿着唇的俊容有着让人不想去发现的压迫力。
靖沧浪意识到了方才的那番话，确实，即使调换了，还是那个自己，所以不会避免，还会因为特别的这一刻更加热情难耐，意乱情迷。
他弯下腰去，将西装拾起，挂在衣架上，之后，走了过去。
忧患深也睁开了眼，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着，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有点吃醋。”忧患深半晌才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视线落在对方遍布吻痕的脖子上。
靖沧浪看了看他手里残留的白色粘稠，扭过头去不想再看。
这个混蛋。
忧患深忽然笑了，他抱过他，唇在他颈后轻轻贴着，叹道：“你也有点吃醋。”
很奇妙的一场经历，但确定了一生。靖沧浪想起了那本画册，想起了前后相同又有点不同的这个人，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