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他的眼眸里凝聚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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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军训的日子总是十分短暂，每天还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训练，吃食堂，回宿舍，这样的日子直到真正开始上课了，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秦墨甚至在怀疑，那天他和夏河一起去吃面是否是真实存在过的。
没有交谈，没有打招呼，夏河过的像是一个隐形人。如果非要说，他和夏河唯一的交集的话，是在每天的深夜。他睡觉很轻，一点响动就会睡不着。所以，他习惯了每天夏河很晚才回来，然后闭眼听着夏河翻身上床，浑身酒味的衣服有时候还夹杂着静电。
他睡不着的时候，会注意到夏河睡觉是没有任何声响的，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的感受不到，他都有些怀疑旁边是不是真的躺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天没课，大家照例都蜗居在了宿舍。当然，某个人依然不在，而顾亦洺还是充当着学霸的角色，看起书来简直一动不动。也就只有秦墨自己和王健优哉游哉地玩儿着手机，秦墨更是将吃货的境界发挥到了极致，零食吃的满嘴都是，吃剩的零食渣服服帖帖的粘在了他的嘴角。
王健再如此听下去，那估计哈喇子都得流成河啊。于是，他打算先找个话题，让秦墨不安分的嘴消停会儿，“秦墨妹纸啊，过几天有什么打算啊？”
秦墨将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边儿，压根没瞧他，用鼻音哼了一句，“说人话。。。。。”
王健还算有自知之明，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无比，“这不是叫习惯了嘛！秦墨，秦墨，成了吧？”
秦墨总算是愿意搭理他了，放下手中的零食，互相蹭了蹭两只手，就算擦干净了，“有话快说，有。。。。”
王健急忙打断他要继续下去的意思，“你过几天有什么打算？”
“过几天？上课？别告诉我，你是要约我。。。。”显然，秦墨是按照平时王健的脑回路走的。
王健摆摆手，“秦墨，你把哥哥我想的也忒那啥了，就算我再饥渴，也不能对你。。。。。。是吧。”王健想了想，又接着说，“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紧接着，就听王健“嗷”了一嗓子，原来是秦墨给了他一枕头。
“嘿嘿，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不要当真啊！我就是问你，明天国庆假你有什么安排没有。”王健知趣地将枕头扔还给秦墨，然后赶紧示好。
“要放假了呀，然而并没有什么安排。”秦墨意兴阑珊道。
“怎么能没什么安排呢？你不打算回家？”
秦墨本来是想说，他哪儿还有家，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于是立即改了口，“不就是一个小长假嘛，宿舍待着多好，懒得折腾。”
“有没有搞错啊，你和亦洺回家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哪会理解我们这种背井离乡的苦孩子啊！”王健忿忿不平的吐槽道。
“你是在南极吗？”王健正要接他的话茬儿，被顾亦洺抢先了一步，“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那话里分明带了试探，秦墨愣是装作没听懂，“恩，国庆热我就不追了，你们回来的时候多给我带点儿好吃的就成。。。。”
听秦墨这么说，顾亦洺也就没再说什么。
你永远也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你望着他，却是这么近，那么远。
02
秦墨一大早醒来，就被空荡荡的宿舍震惊到了，他知道王健和顾亦洺会走，但没想到居然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也太尴尬了。
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状态，就像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模样。现在，他真的算是了无牵挂了吧。
可是，秦墨竟然没来由的想起了夏河，他也应该回家了吧？他会不会和钟叔一起回去了？
想着，他就想起身去看看钟叔的面馆。于是，他随意的套了一个卫衣就出门了。
学校里的学生寥寥无几，大约都回家去了吧。秦墨缩了缩身体，还是被清冷的早晨打败了。然而，钟叔的面馆还照样开着，他就站在门外看痴了。
是钟叔先喊住了他，“这不是上次那个，和小河一起来的室友嘛！来来来，外面这么冷，快进来暖和暖和！”
秦墨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听话的走了进去，发冷的身体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来，给你的卤肉面。”钟叔居然给他端来了面。
那一刹那，秦墨的眼眸没由来的酸痛，就着热腾腾的雾气，他飞速的擦掉了眼角的湿润，“谢谢钟叔。”
“没事儿，这大清早的感觉也来不了多少人啦，你快趁热吃吧。”钟叔去了旁的空桌剥蒜。
秦墨搅了搅手中的卤肉面，停下筷子，“钟叔，这几天学校放国庆假，应该没多少学生来了。”
钟叔点点头，“难怪今早都没见几个人来，你怎么没和其他学生一样回家啊？”
秦墨哑然失笑，“大概是刚来上大学，还没过热乎劲儿呢！就想赖在学校！”
“有时间也要多回家走走啊，其实家里人是最惦记你们的。”钟叔别过脸咳嗽了几声。
“钟叔，您没事吧？”秦墨有些担心。
“老毛病啦，没事儿。你快吃面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钟叔催促了几句。
秦墨点点头。
然后他才想起正事，“钟叔，学校放假你不回家么？”
钟叔将剥好的蒜放进厨房，他听到模糊不清的回音，那意思好像是说，他还要一直待在这里，能多挣几个钱是几个钱。
“那夏河呢？他回家了吗？”说出口，他才想到自己和夏河在同一个宿舍，这不是暴露了他们两个人其实私底下关系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嘛！
“小河啊，他今天打工去了，没听他说起过啊。”幸好钟叔没有深究话里的内容。
打工？难道这几天他军训请假，都是在外面打工吗？可是，他回来的也太晚了点吧，而且是满身酒气。说是打工，秦墨打死也不信。
“噢。。。”秦墨漫不经心的回应，然后低着头继续吃面。
03
秦墨是在迷糊的状态下被开门的声音唤醒的，他看手机，凌晨两点。
窝草，就算是放了假，也不至于这么嚣张吧。
秦墨身披薄毯，正打算教训教训他，却在黑暗里听见夏河倒地的声音。
等他下了床，就着月光，才看清楚是夏河倒在了地上。
“我去，你是喝了一头牛么？”秦墨险些被他酒气熏天的味道呛的背过气去，还得拼了老命的把夏河扶起来。
然而，夏河那死沉死沉的身体，哪儿能是他那小身板扶的起来的，当场就被带倒在地。不过还好，有夏河当肉垫，他不用担心摔惨了的问题。
秦墨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坐了起来，“喂，夏河。。快醒醒。。。。”
没有回应。。。
夏河？你他妈的今天到底是喝了多少？
秦墨嘴里嘟囔了几句，眼看着夏河没有任何的动静，只好上了手。
他扯了几把夏河的脸，左拽拽，右拉拉，还是没反应。。。哎，夏河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明天醒来可别怪我啊。。
月光下，秦墨神秘一笑，然后撸起了袖子，可脸距离巴掌几公分的时候，硬是生生的被夏河擒住了。
秦墨当是夏河睡觉发癔症。
又一巴掌下去，依然被夏河紧紧的拽住了手腕。
这家伙是长了三只眼吗？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完蛋了，夏河估计是醒了，该不会要报复他吧？
正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解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河一个翻身，他跟着就被拉进了夏河的怀里。
秦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为什么要来搭理夏河，为什么要跟着在这么冰的地板躺整整一个晚上。。。。。
夏河，你是醒着的吧？夏河？
秦墨使了浑身解数，也挣不开夏河那两只老虎钳，反而把自己折腾累了，只好先停下来歇口气。
“别走。。。我求求你别走。。。我会乖的，你别走。。。”那如同呓语一般的言语，轻飘飘的落在秦墨的耳畔。他似被施了法，动弹不得。
月光里，夏河的侧影重叠在他的眼眸，聚合着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他没敢去看夏河的眼泪，他怕下一刻，自己也会被灼伤。他甚至忘记时间过去了多久，就这样就着夏河的始终摆脱不掉的梦境沉沉睡去。
04
“你醒了。。。”秦墨半梦半醒时仿佛瞧见了夏河的身影，就这么不经大脑的嘟囔了一句。
不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气氛。
这一想，秦墨直接被吓醒了。瞪大的眼睛就这么施施然地和夏河撞在了一起。
“妈呀，撞鬼了！”秦墨被夏河的放大数倍的大脸简直吓丢了魂儿，爬起身又一屁股跌坐回地上。
“论起睡相，你确实像。”夏河顺手拉了把椅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状态看着他。
看这形势，倒是让秦墨想到了古时候的严刑逼供，他有点发怵。
“为什么昨晚你和我都睡在地板上？”
一听是这问题，秦墨理直气壮了起来，他一定要控诉下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秦墨直起了身子，也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这可都是您老人家的杰作呀！本来我是好心，看你喝醉了，才想下去扶你一把的。你倒好，把我恩将仇报的一起拽到了地上，害我现在都浑身疼。。。”说完，他赶紧揉了揉自己即将散架的小身板。
“就这些？”夏河一副狐疑地表情。
“当然了！都是因为你！”秦墨想当然的略去了自己扇巴掌和夏河说梦话的情节，他可不傻，说出来的话，待遇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你国庆放假为什么不回家？”
“你不也没回去嘛！”
夏河果断地拒绝再继续问下去，然而秦墨并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
“听钟叔说，你在校外打工？”
他还没等到夏河的回答，就被夏河的冷冻射线灭成了渣。好嘛，这家伙一言不合就翻脸。
得，你不愿意说，哥还不问了呢。
秦墨撤了椅子，回归到自己舒服的床上。
“我给你带了早饭，放在你桌上了。”紧接着是短促的关门声。
秦墨睁开眼，望着门的方向，无话。
电话不安的躁动了很久，秦墨拿起手机，看到无数未接来电的显示都指向了同一个人，许温诚。
他正打算回过去，却跳出来一则讯息：一会儿我去学校找你。
秦墨想也不想的回复，“你别来。”
然而下一秒钟就是许温诚的终极短信，‘我已经到了，在你宿舍楼下。’
坑爹呀，秦墨弹簧似得蹦了起来，利索的翻身下床。结果这脚一打滑，手没跟上，就直接把腿硌着了，还得马不停蹄的一颠儿一颠儿的挪到窗户前，果然看到许温诚站在楼下，“我马上就下来！”
二话没说，秦墨穿上鞋就往出蹦，临走还不忘狠狠地咬口夏河带回来的包子，这是夏河欠他的！
“你怎么会突然来学校？”秦墨试探性地口吻，也没掩饰住他的不安。
许温诚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才不紧不慢地回复道，“刚刚谈完事，路过学校附近，所以我来了。”
秦墨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哎，许温诚就连撒个谎都这么淡定，也是醉了。当然，他并没有把这种状态表现出来，只是一如既往地说，“噢。。。”
“我知道，你国庆节这几天应该会在学校的。宿舍里不习惯吧？你可以来。。。。”
秦墨打断了许温诚继续下去的那个词汇，“不必了，宿舍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待着。”
“哦？你的室友，我都有见过，是哪一个？”许温诚含着笑意的眼神，让秦墨有丝异样。
“你之前见过的的那个，在西餐厅，夏河。”
许温诚正欲开口，对话却突然的被打断了。
“你叫我？”
秦墨感觉耳边被那个声线炸裂了，他机械地回头，就看到夏河一张欠扁的嘴脸出现在了视线范围之内。
“你怎么又回来了？”
夏河微微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又？
“宿舍似乎不是只住着你一个人。”恩，没毛病，这怼人的节奏感，除了他，还有谁！
秦墨一时气结。
“你好，我们上次有见过的。”许温诚伸出手，眼角依旧是笑着的，可秦墨觉得，似乎笑里藏刀，毕竟在上一次，他就觉得，许温诚莫名的不喜欢夏河。
夏河没有言语，也没有礼貌性的回握，但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就比较尴尬了，秦墨只好岔开话题，“夏河，你不是要回宿舍？”
“我有事找你。所以，你们有什么话现在说完，婆婆妈妈的。”
“额，你找我什么事？现在说也可以。”秦墨还真没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说不可。
夏河双手环胸，秦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的那么开心，简直就是撒旦降临，然后反射性地打了个寒颤，“昨晚。。。。。”
“好，你先回宿舍，我马上回去！”秦墨立马抢了他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只有一分钟。”说完，夏河直接进了宿舍楼，没给秦墨商量的余地。
秦墨在心里想了一千种虐死夏河的方式，他为什么才发现夏河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欲哭无泪。。。。
“你在想什么？”
“啊？没，没什么。那个，那我先回去了，这是你的卡，还给你。”
秦墨手心一凉，回头才发现许温诚握住了他的手。
“小墨？”
“怎、怎么了？”秦墨被他那莫名的眼神看的心发慌，于是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
“没什么，照顾好自己，以后再来看你。”许温诚默默地上了车。
秦墨望着他越来越远，才赶紧一溜烟儿的小跑回了宿舍。不过，这该死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他的眼眸里凝聚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