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敢想你》一只黄鹂

17、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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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秦墨好像还从没来过这种有点像夜店风格的酒吧，里面的音乐吵得人压根儿听不见对面的人讲话。王健和秦墨换好了服务生的衣服，还戴了耳麦在里面的一个角落待命，王健悄悄凑近秦墨，“咱两这兼职场地最多兼职一个礼拜就歇菜了，年龄大了咱可熬不动。。。”
　　“闭嘴吧。。。万一被那个领班看到咱两杵在这儿唠嗑，还指不定怎么骂咱们呢！”
　　王健听到秦墨这么说，只好悻悻地走开了，在各个卡座之间到处瞎转悠。秦墨环顾四周，没有人叫服务员过去，也没有从耳麦里听到有什么新的指令，只好百无聊赖的站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来往路过的人。来这里玩儿的大多都是大学生，帅哥美女嘛。。。也没见几个，总之是无聊透了，一想到还要在这里待到凌晨，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来来来，这个服务员你过来一下。。。”
　　秦墨的思绪被别人突如其来的招呼强行打断，然后赶忙凑身到声音的来源，是一个中年发福挺着肚子的大叔，“来了！哥，您需要什么？这是单子。”秦墨满脸堆笑，顺手把电子菜单递了过去。
　　发福大叔在嘈杂的音乐声中逐渐拉高了说话音量，“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啊？新来的？”他抽着半截雪茄，右手很是娴熟地摸上了秦墨拿着电子菜单的那只手，同行的其他两人看着只是笑笑不说话。
　　秦墨怔了一会儿，然后赶忙撤回了手，赔笑道，“啊对，哥，你要点些什么，我这里帮您下单。”
　　大叔也不多做追究，只是痴痴望着秦墨的脸，眼睛贼亮，那模样让秦墨心里着实有点发毛，但还是继续问道，“哥，电子菜单您看看要点些什么，我帮您下单。”
　　“你说个数吧，多少钱都行。”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眼瞧着就要碰到秦墨的大腿了，幸亏秦墨躲得快。
　　这大叔脑子是被驴踢过吧，秦墨心想，然后他在耳麦里喊了王健一声，不知道那厮又跑到哪里了，也没回他，他只好继续赔笑，“大哥，咱这是正规地方，您可别跟我们开玩笑了。要不这样吧，我把另一个同事叫过来，我一个新来的肯定您还不习惯呢。。。”
　　谁知那大叔一直不依不饶地拉住他耍流氓，加上旁边那两人的煽风点火，压根儿不给他走的机会。秦墨一直在心里暗自咒骂王健那货该在的时候不在，他在耳麦里又呼叫了半天酒吧的管理，结果也没有任何回应。
　　秦墨嫌恶地把大叔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用力掰开，正要逃走，结果又被一把拽了回去，也不知道这大叔为什么喝醉了还这么有劲儿，大叔把他搂到自己身前，一张丑态百出的脸很快靠了过来，秦墨使劲推开他的脸，不停挣脱着，那般难堪的场景又一次将他的记忆拉向了伤痕累累的过往。
　　【林新，又是这个名字。
　　那天之后，林新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者说，只是离开了秦墨的世界。
　　他的书包被丢在了垃圾桶，课本被撕碎了，桌椅是坏的，校服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油漆。。。这样的事后来的每一天每一秒都在发生，秦墨已经习惯了。
　　‘他怎么能这么厚脸皮，赖在学校里一直不走。’
　　‘他啊，说不定还惦记着人家呢，呸，真不要脸。。。’
　　‘你看他那样儿，肯定还勾引过别人，跟谁睡了都不一定呢。’
　　。。。
　　对于那些流言，秦墨始终不说一句话，他强硬地抿着嘴唇，低下头，戴着一副白色耳机，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没有回应，没有一句解释或者求饶，得不到预想的效果，只会让他们更加愤怒。
　　那个冬天格外冷，穿再多的衣服都能感受到寒风刺骨。距离校门口不远处的回廊里，秦墨冻的通红的双手握着一把长长的扫帚，正在清扫地上的积雪。他们撕扯着他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然后哄笑着将拳头和脚印落在他全身每一寸皮肤上，甚至有人觉得还不解恨，摁住他想要挣脱的手腕，折断旁边的枯树枝划向他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光滑的背上随着秦墨痛苦的呜咽声，‘疮痍’遍布。
　　人是不是在死之前会忘记痛觉和冰冷，秦墨只觉得自己好像终于要解脱了，他想到了那个总坐在车里望着校园的男生，那是他失去知觉前的唯一想法。】
　　许温诚。。。秦墨期待着他又一次的出现，带他逃离这个令人厌恶地牢笼。
　　“滚开！”等秦墨回过神来，就看到夏河和自己穿着一样的工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秦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夏河挥起了拳头正中大叔的脑袋，大叔倒在沙发里不省人事，另外两个人也被夏河突然的举动吓懵了，随即赶紧拨打了号码，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快走。。。”秦墨被夏河的举动惊得合不拢嘴，夏河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抓起秦墨的手就跑。身后传来一片嘈杂的叫喊声。
　　秦墨就这样顺从地被夏河拉了一路，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在途径的一片空旷广场上停了下来。夏河很自然地放开秦墨的手，然后瘫坐在地上。
　　秦墨看了看累极的夏河，又看看自己刚被夏河触碰的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咧着嘴笑的有多开心。
　　2
　　“你，怎么会在这个酒吧？”秦墨想了想，又觉得这话问的多此一举，夏河每天回宿舍那么晚，周围兼职打工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很容易就会碰到。
　　秦墨的注意力忽的转移到夏河的身上，今天夏河穿的外套是窗外看到彭嘉递给他的那件，秦墨很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
　　“打工啊。”很简洁的回答。
　　“刚才，谢谢你。”秦墨觉得当前的气氛因为两人并不热络的聊天甚是尴尬，只好接了一句。
　　“我劝你以后还是别来了吧，今天这种情形，我看你回去得被经理骂死。”
　　秦墨听完这话，没好气道，“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
　　“我才晦气好不好，因为救了你，我也得滚蛋。”夏河悻悻地说道。
　　“对。。。对不起。”秦墨觉得除了对不起好像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你这人，是除了对不起不会说别的吗？”
　　“我还不是——”秦墨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夏河又堵了回去。
　　“你说你，每次怼王健不是巴巴地特能说么，原来也就是个窝里横。”
　　“我。。。我这是。。。”秦墨未说完的话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而被迫中止。
　　待秦墨看清楚来电显示后，恨不得冲过去把他揍一顿，“你这电话来得还真马后炮啊？”
　　王健在那头笑的花枝乱颤，隔着电话秦墨都能感觉到他贱嗖嗖地样儿，“刚才好像看到我女神和她室友了，过去打了个招呼，结果还没聊两句呢，就听领班儿说你两干了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我找了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你两，这不是赶紧打电话来慰问你来了么。。。”
　　不说还好，一说秦墨就来气，关键时刻王健真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然后就听到王健在电话里突然神神秘秘的说，“喂喂喂，墨儿，你有没有发现，夏河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关心，难道？”
　　“你丫有没有句正经话，没有我挂了！”每当他被别人看出端倪，就会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情绪状态，例如此刻秦墨突然提高的音量。身后夏河很明显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男高音吓着了。
　　“呦，你旁边谁呀？你是不是还和夏河在一起呢？你两去哪里了？”王健又一次开启了他的八卦属性，听听这阴阳怪气的音调，说不定他又脑补了一出大戏。
　　“你听错了，我旁边没人，我正回宿舍呢，回去说。”秦墨没有再给他出言反驳的机会，果断挂掉了电话。
　　酒吧距离宿舍并不是很远，秦墨和夏河很默契地一前一后走着，也不说话。很快就要到圣诞节了，每家商店都装扮的分外喜庆，果然了，哪里有大学生哪里就是最热闹的所在。秦墨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看的有些出神。
　　夏河察觉到身后没了声响，回头就看到秦墨盯着商店一言不发。“想什么呢？”
　　秦墨回过神来，赶紧往前跑了几步追了上来，“没什么，这不是快圣诞节了嘛，挺热闹的。”
　　夏河回过身去，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冷不丁说了一句，“年年不都一样么，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不一样！这可是大一诶！”
　　“所以呢？”
　　“所以，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计划一下圣诞节的节目？圣诞节又不是情侣的专属节日！”
　　夏河没好气道，“没兴趣。”
　　“别呀，咱宿舍都是光棍一条，抱团取个暖嘛！”秦墨充分发挥起了软磨硬泡的本事，尽管看上去收效甚微。
　　夏河没有任何表示，秦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愿不愿意。反正还有王健和顾亦洺嘛，先把他两搞定，然后再一起说服夏河，就不信夏河一张嘴还能说的过三张嘴。想到这里，秦墨不由得露出“狡猾”的微笑。
　　“你又想什么呢？笑的一脸猥琐。”夏河总觉得秦墨这个“笑里藏刀”肯定又没憋什么好屁。
　　秦墨像被说中了心事似的，慌忙恢复了正经的表情，“没有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谁信你。
　　真的！我可以发誓。。。
　　你发的誓有可信度吗？
　　当然。。。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