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性转计划》左十右

2、第二章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大家都会怎么回答呢？

　　是会从性格讲到爱好，热情详细地把自己解剖得像是一张直白易懂的简历表吗？还是会不冷不淡地回一句“我就是我”“关你什么事”？或者狡猾地反问“你觉得呢”？

　　藤丸立香的回答是最普通的那一个。往往有人觉得她是第二种人，然而真的相处后，就会意外发现她是完完全全的第一种人。

　　她对于别人对自己的好奇与探究会拿出十足的热情与亲近回应，对于那些刺过来的冰冷视线与言语又能带着天生的包容默默接受。

　　她能毫不畏惧地把自己的所有展现在你的面前，只用那双灿阳一样的眼睛温柔宽和地注视你，仿佛是在坚信你不会因此就拿她的弱点做文章。有人笑着称她是“王道热血少年漫的主人公性格”，藤丸立香总是笑着不置可否。

　　这种无畏和坦然往往让厌恶她的人愈加厌恶她，却也会有人因此无法自拔地被她吸引。

　　齐木楠子本来认为自己并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类，但她的的确确是藤丸立香的好朋友、好闺蜜，那么大概能归为“被吸引”的那一类里去吧。

　　稍微介绍一下齐木楠子这个新出场的角色吧。拥有读心、瞬间移动、时间回溯等所有你能想象的到的和你想象不到的超能力，一言以蔽之，可能是“神明”。

　　然而这对齐木楠子来说不是什么夸奖，更像是诅咒。

　　属性过于强大让她在所有地方都显得格格不入，不管站在哪里都会立刻成为人群里的焦点。就比如这本书明面上的主角栏里写的是藤丸立香，然而只要齐木楠子站在这儿，就很难让人想到藤丸立香能越过她做出什么很主人公的事情来。

　　好在经过了十几年的全球范围的“概念修改”后，齐木楠子勉强把自己变成一个他人眼里的普通女子高中生。也许正因为是一出生就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于是齐木楠子反而对平凡人的生活十分向往。

　　这也是她接近藤丸立香的初衷。

　　藤丸立香在交往方面是一个来者不拒的人，但她又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当然，这是齐木楠子视角的“普通”。按照真正的普通人的话来说，藤丸立香应该是“长相可爱，性格讨喜”的女孩子。但那也只是属于普通人范围的“长相可爱，性格讨喜”。

　　普通的藤丸立香却吸引了太多不该是她这个普通人接触的人——包括齐木楠子，这就造就了她的不普通，也是齐木楠子喜欢观察她的原因，虽然在藤丸立香的普通人的话来说，她们之间这是闺蜜之间出来玩的女子会。

　　齐木楠子是个不喜欢开口说话（字面意义）的人，因为她连言语都带着一定的言灵威力。好在藤丸立香虽然并不具有口若悬河的才能，也有总是能把气氛活跃在不吵闹也不尴尬，让人感到舒适的程度的天赋。

　　虽然话题无非是美妆、明星和可爱的宠物，但和藤丸立香聊起来，总是感觉比较有趣些。

　　不过齐木楠子更喜欢听藤丸立香讲她遇到的人——陌生人、新交的朋友……或是热恋中的男朋友。

　　就如之前所说的，藤丸立香总有吸引不普通的人的特质。

　　齐木楠子对于藤丸立香一直挂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带来见闺蜜的男朋友抱有极大的兴趣。直觉告诉齐木楠子，藤丸立香口中的男朋友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然而在藤丸立香的描述中，“男朋友君”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温柔的人。

　　这到底是因为男朋友君伪装得很好，还是因为恋爱中的少女那能无视一切恶质的情人滤镜呢？齐木楠子就像期待着未知的电视剧续集一样期待着他们这段关系的发展和变化。

　　然而齐木楠子这回是要失望了。藤丸立香这次约她出来不是普通的聚会，而是一次郑重的当面道别。

　　藤丸立香说之前的体检不久后她就收到了一封来自联合国的邀约，邀请她去一个名为“迦勒底”的机构参加很重要的机密任务。

　　齐木楠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罕见地出声打断，哦，这里指心理感应。【你要去？】

　　藤丸立香对她笑了笑，捧着咖啡喝了口，点头表明决意。

　　齐木楠子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违和感扑面而来，就和一个名字渣到爆的学校同时聚集了全能超能力者、灵能力者、占卜师和神明宠爱之人一样违和。所以这果然是一个普通人变成主人公的故事吗？

　　藤丸立香显然没有想的那么多，虽然马上就要走上不平凡的主人公之路了，但此刻依然毫无所觉的少女担心的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去，毕竟我们都高二了。但是联络人说机构会给我一大笔补偿费用……”

　　藤丸立香没有说完，齐木楠子却已经心领神会。对于双亲早逝、边兼职边上学，一个人养活自己的立香来说，这笔金钱的意义有多么重要可想而知。甚至于可以让她暂时放弃“应考生”的天职，也值得去尝试。

　　了解了这层意思后，齐木楠子便没办法说出哪怕一句反驳的话了。齐木楠子和藤丸立香是闺蜜、是好友，但也仅限于此。

　　齐木楠子从未告诉过藤丸立香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也从未打算对闺蜜说说“只要我动动手指，你的烦恼立刻就能解决”。正因为齐木楠子拥有能一息间改变世界的超出常人认知范围的超能，她才更了解控制能力不随心所欲使用的重要性。于是齐木楠子现在只是沉默着，这是因为她尊重藤丸立香的决定，也是因为她尊重自己的原则。

　　藤丸立香对此毫无所觉，她笑着看着自己的好友——她总是如此笑着，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她似乎对于所有不得不被迫做出的决定她都能以乐观的心态接受，并去寻找其中值得让人鼓舞的地方：“楠子想我的话，就打电话来吧，写信也可以……不过那里好像在很高的地方，可能信差送不到。但左右不过一年，很快就能回来的。不过回来后，我就要叫楠子学姐了呢。”

　　齐木楠子也被引导着想到了那个画面，绷紧的面部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我可不想有这么不省心的后辈。】话虽这么说，但齐木楠子的唇角却微微上翘。【既然做好了决定，那么就去施行。我总是会支持你的。好了，现在可不是悠闲喝咖啡的时候吧？收拾好所有该带上的东西，还得去和该道别的人道别……】

　　【你该出发了，主人公。】

　　藤丸立香刚想摇摇头说她可以再待一会儿，但她发现自己的确很赶时间。

　　突兀而来的行程通知，出发时间就在今夜凌晨，她只顾得上约自己最好的朋友出来最后见一面，叙叙旧。其他好友与知悉的人自然也有发短信告别，但在这最后一刻，她还是想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待一会儿。

　　这么想了一轮，不舍道别时，藤丸立香发现齐木楠子的神色更加温柔了。如果说之前的齐木楠子是愿意把咖啡果冻分享给她的温柔，现在的齐木楠子让她觉得就算立香把她所有的珍藏限定版咖啡果冻一扫而光，齐木楠子都能笑着原谅她。藤丸立香只当这是好友对自己的不舍，于是就笑着上前拥抱了她一下，最后道了一次“再见，保重”。

　　橘发金眸的少女踏着午后的阳光离开了咖啡厅，披着光辉的她的背影，就像是所有故事开头，带着一股莽劲儿踏上旅途的主人公。

　　齐木楠子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哪里会有这么平凡柔弱的主人公呢？又有哪个主人公踏上旅途的理由不是拯救世界消灭邪恶而只是为了一笔在很多人眼里谈不上什么的金钱呢？

　　更何况……

　　齐木楠子“嗷呜”一下吃掉了最后一口咖啡果冻，优雅地结账出门，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

　　下一秒，藤丸立香的目的地——迦勒底，便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隐身状态的齐木楠子打量着这栋高科技建筑里的人来人往和建筑外真正的“高处不胜寒”，不歇的风雪把蔚蓝的天空格挡在人们目力所及之外。这是一个冷冰冰的地方，不适合立香那样的女孩子。

　　齐木楠子不慌不忙地逛完了整个迦勒底，还抓到一个偷懒的医生，终于比藤丸立香还更早一步了解完这个机构。

　　迦勒底，全名人理存续机构迦勒底。的确是被联合国承认的正式机构，但和它作为天文台而建立的初衷完全不同，现在的迦勒底是一个把魔术与科技结合，还建立了能观测人类未来历史的“示巴”，获取了名为“灵子转移”的领先世界的时空转移技术，真正意义上的“人理存续机构”——看上去就是怀揣着救世主之梦的主人公预备军们喜欢的地方。

　　然而藤丸立香又不是那样的女孩子。她没有那些魔术世家的精英们对于根源的渴望，也没有激进者们对于重现伟大人物的“英灵召唤系统”的狂热，她只想要一笔不多不少的钱，够她考上并读完大学，这愿望庸俗又可爱，和迦勒底的氛围格格不入。

　　齐木楠子叹了口气。但那又怎么样呢？

　　“神明”许诺过的。
　　齐木楠子会陪伴在藤丸立香身边，不管以什么方式，都会支持她到最后一刻。

　　想通了之后，释然的齐木楠子便在能力使用期限过后，心情轻松地转移回她那安宁平稳的小窝。然而齐木楠子却没注意到刚被她吐槽过发型的一个男人忽然转头往她站过的方向看了一眼。

　　同男人说话的迦勒底员工疑惑：“雷夫教授，怎么了吗？”

　　虽然发型怪异，但却是创造了“示巴”的伟大人物的雷夫教授转回了头，露出了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温和笑容：“可能是错觉吧。不过希望你通知下去提高安保系数，近几天御主适任者会全部聚集到迦勒底，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是！”员工领命而去。雷夫教授却慢慢踱步到了齐木楠子曾经站过的地方——那是一处阴影里的角落，离得近了，雷夫的半张脸便没入黑暗看不真切，于是便显得他露在外面的半张笑脸格外虚假。

　　过了半晌，雷夫笑了一声，他的声音是很宽厚稳重的，慢慢说起话来本该让人觉得安心又悦耳，但此刻却让人听了只心底发凉：“算了，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烧却。”

　　就如神明阻止不了主人公踏上旅程一样，经营三千年而一朝燃起的烧却人理之火也注定无法被阻止。

　　“神明”正如如往常一样准备陷入黑甜的梦乡。但这次，梦里却燃起了无边无际的火炎。“神明”如果做梦，便往往是预知梦，于是神明睁大了眼，想去看那似乎永不会燃尽的火焰尽头（缘由）是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

　　火焰没有燃尽的那一刻。“神明”的整个世界（认知）都被无边的火焰燃烧

　　——这是从人理诞生最初便开始燃起的薪火。

　　于几千年人理堆积起来的集大成者中诞生的“神明”，也被作为“人理”本身的一部分，燃烧殆尽。

　　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是无自觉，所有人都认为明天会是一段更加美好的旅途的开始。

　　藤丸立香还在候机室回那些陆陆续续发来的道别短信的回复，看到其中一条那熟悉的别扭语气，笑着安抚一句，抛下“我要登机啦，先再见，明天再聊吧！”，便提上轻装，攥着机票，踏上了属于她的未来。

　　关机的手机截住了那条酸溜溜的“你男朋友没去送你？”，在主人没有发现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那句短信。随后又打开了主人的日志，把那些没来得及回顾的恋爱日志从最新的一篇，往最开始的一篇，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全部。

　　“■■最近有点奇怪，是不是我要去国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我没打算瞒着他的……等做好心理准备，约他出来当面谈吧。”

　　删除。

　　……

　　“最近经常找不到■■，问了他朋友秋濑君才知道是在为我生日准备秘密礼物，嗯哼哼，作为温柔的女朋友，我就当不知道好了。”

　　删除。

　　……

　　“今天回来的路上，自然而然地就牵上了手，然后嘴唇也……自然而然地碰在了一起。啊啊啊！早知道我该涂那个轻熟系列的唇膏的！被说草莓味很可爱什么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嘛！……■■君他，明明没有涂唇膏，为什么味道也那么好呢……咳咳（话说我为什么要在手机上写下咳嗽状态啊！），总之就是、更近一步啦！以后不该叫■■君，该直接叫……■■吧。”

　　……删除。

　　“今天和■■君去水族馆……”

　　删除。

　　“今天在图书馆约会，参加了老师的签售会……”

　　删除。

　　“遇到了■■君的朋友，秋濑或君，长得超级帅啊！”

　　删除！

　　“今天和网上认识的网友去了漫展，他比想象中要帅气……”

　　删除！

　　“今天……”
　　“■■君……”
　　“开心的一天……”
　　“喜欢和他在一起……”

　　删除！
　　删除！！
　　删除！！！
　　删除！！！！

　　……

　　“今天和■■君在快餐店约会，才发现他在写日志，我可不能认输，以后，我也就要开始写日志啦！希望会坚持得比他长久～”

　　删除。

　　“和■■君在新开的咖啡馆，饮料很好喝。（交握的手.jpg）”

　　……删除。

　　删除完了。

　　*

　　“亲爱的日记本：今天也没有发生什么值得特别记录的事情。总感觉很对不起医生的期望……据说明天御主适任者们会全部到达，希望到时候，会出现很多很多、值得好好记录下来的事情。希望有一天能将你填满。那样医生也会很高兴的吧。晚安。”

---

作者有话要说：　　文前提示：这一章直接进入到迦勒底线。
同时为没有玩过游戏的大家科普大概（仅最简洁背景（足够了））。
写完第一章后才被提醒那个作品封神榜了……只能转暗线。有需要的话还得替可怜的男朋友一号全文打码。
之后这篇文大概会按照乙女游戏（适用于非游戏玩家）和活动特异点（适用于游戏玩家）的感觉写。
并不是主人公发展剧情然后遇上许多人物，
而是主人公要与某人发展故事才开始剧情。
以上，食用愉快！以后不会再文前有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