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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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苏音音看到后允飞的行李箱正摆在客厅里，脸上开心的笑容顿时有些僵住了。
江湛说得对，他是一回国就去见柳非凡的。
“音音，你把手机落家里啦？怪不得我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后允飞道洗手间去洗手，看到了苏音音的手机，拿出来给她。
苏音音重又面露喜色，心想：他是联系不到我才去见柳非凡的。
她翻看手机，后允飞一共给她打了三个电话。比想象中少很多，苏音音难掩失落，愣愣地站在原地。
原来他并没有那么急着想见到她，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还是选择先去见柳非凡。
苏音音猛地轻轻打了打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难道不对吗？他对柳非凡的感情你最清楚了，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比来比去的，苏音音，你不要忘了，你是个神仙，动了凡心已经是天大的不对，现在还在这边痴心妄想、得寸进尺。醒醒吧，你总有一天要离开他的，如果他真的爱上你，那才是最悲惨的事情吧？”
“音音，你在这嘀咕什么呢？”后允飞点了一下她的脑门，觉得好笑。
苏音音吓了一跳，如梦初醒一般，神色恍惚地说了句“没事”，看他在收拾行李，就上前去帮忙。
她忽然翻到一叠便签纸，纸上她的字迹很清晰。和上次后允飞寄回来的那一批一样，每张纸上都工整地打了个小小的对勾。
“你看，我全部都做到了。按时吃饭，早点睡觉，每天都笑。”后允飞笑着说，感觉这小丫头会因此而高兴。
然而苏音音只是微微笑了笑，问道：“允飞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
后允飞有些疑惑，有些担忧，回答道：“因为……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很后悔以前没有听我妈的话，让她一直都那么不开心。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不想你不开心，不想你担心我。”
妹妹。这个答案很好，这也是一直以来的答案吧？苏音音释然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她所担忧的那个问题，不会发生了。这样想着，她又觉得轻松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明显起来。
后允飞在她刘海上揉一把，道：“我怎么觉得这么久不见，你变得心事重重的？怎么，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苏音音笑了笑，没说话。
一周后，当苏音音和江湛一起出现在R集团总部的时候，后允飞惊讶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名誉独立董事，这种称谓以前闻所未闻，况且，凭江湛这么年轻和如此普通的身份，空降R集团高管层奇怪不说，这个名誉独立董事的身份，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和意义，连工资都没有，一年的津贴比名誉董事还少，公司专门设这个闲职给他，到底是为什么？苏音音为什么又会是他的助理？
后允飞向苏音音投去询问的眼神，这眼神里有不可思议，有气恼疑惑，也有一丝苏音音不曾见过的冷漠。
苏音音头皮一阵发麻，闪避过去。她怎么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江湛明明只是说会帮她进入R集团做个茶水小妹，没想到忽然就变成了名誉独立董事的助理，而这个名誉独立董事，居然就是江湛自己。真是可恶，她一直没有跟后允飞讲这件事，一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二是她还没想好她如何能进R集团的理由——她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湛。可是，江湛这个家伙居然把事情弄成这样！
即将召开管理晨会，后允飞听到赵总的呼唤，又看了一眼苏音音，没有得到答案，他先行离去。
江湛跟着往会议室走，被苏音音拉到一边。
“喂，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安排我做茶水小妹吗？为什么是你的助理？关键是你为什么也会到这里来！”苏音音把江湛抵在墙上，曲肘卡在他脖子上，一脸怒意，不过没什么震慑力。
江湛眉目含笑，轻松地看着她，道：“我可是牺牲我的自由在帮你。这栋大厦有二十二层，后允飞在第十七层，一般的茶水小妹呢最多工作到第十层，再往上，对不起，要求很高的，所以，我就请R集团给了我这个名誉独立董事的职位。以你的资质，除非做我的助理，否则你是不可能去到十七层的。”
“真的假的？你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能混到董事的位置？”苏音音觉得他在胡诌，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又无从怀疑。
“反正是用钱买来的空架子。我提醒你啊，等回去人力资源部交资料的时候，再确认一遍你变出来的那些身份证件。我花了这么多钱，连人都搭上了，别到了最后一步，功亏一篑。”江湛抓住苏音音的手臂，轻轻转了个方向，就把她勾在身侧，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江湛，你这次到底花了多少钱？之前那些做公益的钱我还可以当借口不还，这次是我的私事，说什么也不能再用你的钱了。”苏音音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怕弄出大动静影响不好，她试图转移话题来分散江湛的注意力。
江湛挑眉一笑，道：“一点五个亿。”
“什么？！”苏音音的惊叫脱口而出，被江湛眼疾手快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引起过路同事的注意。
后允飞正好出来替赵总拿遗漏的文件，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一幕，愣一下，脸色沉下来。但是时间不允许他做任何反应，他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拿了文件，又匆匆回了会议室，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苏音音知道他生气了，想追上去，又不敢。马上要开会了，她闯进去不合适吧？
江湛忍不住哼笑出声，拉着她就往会议室走，边走边道：“你是我的助理，本来就是要跟我一起进去的。”
苏音音甩开他的手，怕后允飞看见了更生气。毕竟，江湛是他心里记下的仇恨。
“我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江湛，以后，他就是我们集团的名誉独立董事，这是前天临时召开的董事会议决议通过的。作为集团甜品城S项目的最大投资人，江董为我们R集团做出的贡献是卓著的。大家鼓掌欢迎江董对我们近期的工作进行指导！”赵总说完，带头鼓掌。
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后允飞像慢了一步似的，慢慢抬起手，没什么兴致地随意拍了拍手掌。他看着江湛，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诮。
原来是有人花钱买了个没用的官。
忽然，他神色又严肃起来，眉头紧皱，心想：江湛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来给S项目投资？他不禁仔细打量起江湛来。自从母亲葬礼上见过一面之后，直到重逢，他都没有兴趣多看江湛一眼，就算平视着他，也完全不用心。此刻仔细观察，但见他果真和以往随性懒散的样子完全不同，怎么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一身行头看得出价格不菲，似乎是有点被包装出来的精品的感觉。可是看他的眼神气度，浑然自成，一点也不刻意，似乎生来就是这样的人——上流社会的人。
后允飞眉头拧得越来越紧。他离开的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索间，他的眼神瞥到江湛身后侧坐着的苏音音，想起方才他们的亲昵状态，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他有种冲动，想把苏音音喊过来，坐在他的身边。当然，他克制得住。
江湛在这个时候来到R集团，插手甜品城S项目，无非就是想帮助柳非凡吧？
果然，在讨论完S项目的进展情况后，江湛示意要发言。
“其实甜品城的情况我是比较了解的，因为我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S项目的选址，我觉得不是最佳。虽然西南区不是甜品城客流量密集处，但是这里有几家非常有特色和口碑的店铺，可以说已经是甜品城的一种招牌和象征，如果把这些店铺搬走或者撤掉，对甜品城整体利益来说是不小的而且是长远的损伤。我看西北区就不错，虽然那里是市民和游客的合影圣地，客流量特别密集，但是人造的景观，总有被其他创新的东西取代的一天。保存眼前的利益，破坏长远的商业潜能，我个人觉得，是不是有点儿不恰当呢？”
他洋洋洒洒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赵总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可以清嗓子的举动还是显露出了他的不满。这个名誉独立董事，除了看在钱的份上，大家都给他些面子，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他不过就是客气客气，这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后允飞早就料到他想要说什么，再一看赵总的反应，微微一笑，应对道：“江董提出的这个问题，在草拟方案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讨论过了。其实西南区和西北区各有优势，但是R集团接手甜品城后，已经有了整体的规划，把西南区的店铺搬走，并不是让它消失，而是把西南区已经形成的文化氛围整体搬迁到甜品城更中心的片区，淘汰掉一些占着好位置浪费资源的店铺。西北区的人造景观可以替换，摘星台却是不能更换的标志建筑。虽然甜品城买的是各类甜品和周边，但是甜蜜浪漫的意义才是市民和游客们心中最向往的。店铺可以搬迁，摘星台却不可能挪动，所以，改变西南区，是我们综合考量后最合适的结果，这也是赵总首肯并且汇报给董事会确定的结果。而且——”
后允飞停顿片刻，看一眼面露满意之色的赵总，又转眼向江湛望去，似笑非笑道：“刚才江董说过，您曾经在甜品城待过一段时间。我们当然对您的私事无权追问，但是我恰好知道您似乎是在西南区某间甜品店做过甜点师吧？想保住自己曾经工作过已经有了感情的店铺，我表示十二分的理解，但是很抱歉，我们无法改变我们的决定。不如，您再跟董事会商量商量，追加投资或是……”后允飞哼笑一声，摊开双手，不再继续往下说。
会议桌上的其他人，都在后允飞的暗示下，面露嘲讽之色，又立刻收回，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江湛看着后允飞，回以同样的笑，不再与他争论。方才他说完话之后，赵总的表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件事情是赵总的意思，不管是后允飞看准了赵总的心思主动提议的，还是事后才参与，都不过是占了个顺水推舟的便宜。
苏音音看着他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
会议结束，离门边近的苏音音先走出门去，一直在门外等着后允飞。后允飞随着人群走出来，看到苏音音，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前走了。
苏音音向追过去，却被江湛拉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三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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