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情缘之青狮》骑耗子看星星

13、小仙放肆了

　　“虽然都是妖怪，但不同的族类有不同的气息，本王从你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跟你气味相似的族类，所以只能由你亲自告诉。”

　　旬阳开始紧张，四叶给她的香囊可以将仙气幻成妖气，可是没告诉她是那种妖怪啊，听紫葛的话又不能随便胡扯，脑门一转，含糊说道“杂种。”

　　“啊？”
　　“下官是花妖与草妖混合生下的。”旬阳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
　　“妖族没有草妖。”紫葛说道。
　　“边陲小妖族，兴许狮王不知道罢了，但还是有的。”旬阳只能迎头皮说道。
　　“哦，那或许是本王孤陋寡闻了。”紫葛居然真的信了，旬阳耷拉着脑袋继续啃竹笋。

　　她与紫葛的口味很相似，喜欢清淡，不食一点葱花姜末，当初四叶说她挑剔，在生病的时候逼着她喝下姜和红糖熬成的汤药，旬阳愣是几个月陷入病危状态，着实心里不能接受，四叶差点急疯，威胁太上老君给旬阳施用催眠术，一遍遍说：“你没有吃姜，没有吃姜，没有吃。”旬阳这才开始好转。

　　食物对味，旬阳肚子进了一碗米饭，撑起原本瘪瘪的肚皮，深觉自己鲁莽，在别人家还这么敞开了肚皮吃。
　　紫葛狮王却没有什么不满，女婢撤下残羹碟盘。

　　旬阳起身：“多谢狮王宴请，请问下官要去哪里住一晚”
　　紫葛反问她：“除了这里你还想去哪里？”又补充道：“就当本王还你上次的收留，况且他处都是妃子与妾室的寝殿。”

　　旬阳听到这里，心有些停缓，她为何没得到狮王有娶妻的消息，低声问了句：“狮王有几位妃妾？”
　　“没有，但是要预留下来，少说也得娶个二三十个。”

　　旬阳握着拳头：“国政戒的便是女色，望狮王打消娶恁般多房室的想法，昔闻人间幽王为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导致亡国，而纣王受蛊惑于妲己，亦成为为乱天下的暴君，自有前车之鉴，狮王为何还要重蹈覆辙。”旬阳越说越激烈，瘦弱的身子颤抖起来，平淡的脸上也染了愤怒色彩。

　　紫葛开始还震惊，渐渐像是春风拂面般下笑开：“你莫非在嫉妒？”
　　旬阳还不是很了解这个词，说道：“狮王，下官只是为了劝谏您勿要沉溺女色，把子民之安危放在首。”

　　紫葛突然站起来，瞬间掠身到旬阳身边，揽着她的腰逼退到朱格门上，清脆的碰撞声，紫葛的眸子赤红：“你记住，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把子民放在首位，把天下苍生置于至上，我从神坛堕落，便因不想再遵循什么苍生之己任，黎民之首责。”

　　旬阳呆着点点头，只倏尔，狮王变换了神情：“好了，我们休息吧。”

　　旬阳随着紫葛拽着躺在榻上，眼睛在黑暗中清澈张开着，这是第一次紫葛跟她说起先前为神的事情，还让她之前误以为紫葛的记忆被消除了，她疑惑，身为神不就是为了苍生而存在，享受着供奉与崇仰，一切都为了子，而紫葛为何不愿意？

　　她暗暗探查一下紫葛的神格，消失了，身为神的职责都放下了，还谈什么神格。
　　旬阳平缓呼吸着，落下了眼帘，必须要给狮王贯彻这个信条，否则自己升为上仙何时是个头。

　　雨落三日，地势低洼处已经是浩瀚汪洋，更别提房舍与田地了，旬阳在狮王殿住了两天，愈加焦急，第三天不顾紫葛的阻拦，顶着雨回到镇南，繁华地段因为建在高处，未受到毁灭性打击，但是别处就未能幸免了，旬阳撑着伞，独身悬空，俯视下方湍急水流，混杂着房梁以及家具器具等，心中如火苗浇灌。

　　她从中嗅出了酸涩，这场雨，恐怕是蓄意而为。
　　紫葛在她身后，诧异道：“这雨似乎对肌肤有腐蚀性？”旬阳冷着面，掏出了一张纸，递给紫葛：“狮王，让您的手下们照着这纸上的方子制造出药物，给受伤的妖民们抹在身上，我有些事情要回去一趟。”

　　紫葛徒然想到她上次亦是如此消失了三天，慌不迭抓住她的手：“你说的回去是到哪里？西街风府？镇南府邸？”

　　旬阳拂开回到：“不是，回我的故乡，不久便归来，狮王，切莫忘记你的责任。”说罢飞驰在雨中，青色的身影愈渐朦胧。
　　紫葛没有去追，把少年交代的事情吩咐下去，上一次是三天，这次会离开多久？

　　旬阳赶到天庭，如落汤狗，抖擞了一身雨水，清丽的面孔板着，径直来到雨神宫中，雨神方与太上老君下棋，两个都是鹤发童颜，旬阳推开拦截的仙官，拾级到了露天亭，开口便利索道：“雨神，可否请教为何给狮族降落酸雨？”

　　旬阳一向是秉受尊卑有别，对待上位者能低头绝不抬头，能小声绝不大声，但是脾气上来了，阿谀奉承的本性也被她抛弃。

　　雨神因着诧异落差了子，被太上老君吞食干净。

　　“三叶，你从下界回来就是为了质问本仙？”雨神问道。
　　“正是，狮族没有同类互残，更没有扰乱众生之序，为何要遭受这番劫难？”

　　雨神也正声，多了威严：“你应该晓得，青狮堕化神格，成为狮族之王，并且不思改进，越加在妖的路上行远，天界必须要对此实施惩罚。”
　　旬阳接口：“既然要惩责，那么为何要祸及整个狮族，难道我诸位神者所笃行的免苍生黎民之苦都成空话，雨神此番作为跟祸害众生的魔物有什么区别？”

　　“旬阳，住口。”太上老君颜色愈沉。
　　“为什么要住口，难道我说的有假么，要是惩罚就只惩罚狮王一个就好，甚至可以惩处我办事不力，没有将青狮的神格唤回，哪怕可以将我打入诛仙台，但是为何要祸患无辜子民！”

　　“旬阳！”太上老君寒目：“这是狮王必须经过的，为了检验他是否再有回神途的资质，况且雨神跟玉帝求情好久，才让雨只是落三天，原本众神定为了一个月，这雨虽然腐蚀肌肤，但是简单的药物就可以治好。”

　　旬阳气不喘了，也不张扬了，诺诺弯下身：“小仙~~放肆了，恳请雨神~宽容大量。”
　　旬阳简直想一根面条勒死自己算了。

　　雨神脾气跟他的寿命一样旷阔，笑着拍拍太上老君的肩膀，“别跟三叶计较了，刚入神籍的仙子有这等怀天下之情，是难能可贵的。”
　　旬阳愈发愧疚，脑袋都不想再抬起来。

　　太上老君也没跟旬阳生气，说道她：“以后不准这么莽撞了，还未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便轻易下结论，下界不比天庭，妖魔人鬼多，是非也多，争名逐利比比皆是，你若是不快点多长几个心眼，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小仙谨记。”
　　“回去吧，看着你精神澎湃的样子我也放心了，四叶亦甚是挂念你，我会跟他说说的。”

　　旬阳走了几步又回来：“多谢雨神，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四叶说了，天穿地穿马屁不穿，这么一个上位神仙，不拍拍马屁岂能简单一走了之。
　　“嗯，下次碰上麻烦一定找你。”

　　——拍马腿上了。
　　旬阳抽搐着嘴角离开。

　　“老君，三叶下仙的命格是何？”
　　“前世羁绊，纠葛今生。”

　　旬阳再回到虚空是五天之后了，雨褪却，彩彻区名，落霞通红染了西方，而因雨受伤的子民也被狮王安置并得到治疗，恢复了健康。

　　旬阳来到临时在高处搭建的救灾篷，万余镇南妖民都聚集在此，打牌的吆喝，顽童互相追逐嬉戏时不时抬起一块大自己好些倍的石头扔过去，再年长一些的少年玩蹴鞠，斗法。

　　他们全没有被冲毁房屋的沮丧氛围，旬阳松口气。

　　“巡抚，你回来了？”
　　几个孩子围住旬阳，欢喜迎接。
　　“嗯。”
　　“狮王让我们在这里向将就几天，他马上就会修好河道堤坝，把洪水引至东海，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一个小女孩儿说道。

　　旬阳蹲下来，摸着女孩儿的脑袋：“太好了，你们在这里有没有不习惯？”
　　“当然不习惯了。”光头男孩儿说道，“但是很喜欢，因为有很多伙伴一起玩，每天吃的东西都很好。”
　　小女孩儿也补充：“恩恩，还有啊，狮王好帅啊，而且非常温柔，会抱着我睡觉。”
　　旬阳嘴角不禁含笑，生生被她压下去，轻轻点头：“嗯，嗯”

　　天界要检验紫葛还有没有神格恢复的可能，便是想知道他是否尚存仁心，而旬阳是确定的，他霸道却温柔，专制却仁慈，一定还会再度归神。

　　身后有脚步声逼近，旬阳转身。
　　“你回来了？”
　　“嗯，多谢狮王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