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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白兰兰又吃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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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帅府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时,苏小棕才真正明白那声少帅的含义。陆系军阀在南方一带可说威名赫赫,没想到哥哥曾经提起的那位骁勇善战、屡建战功的少帅,竟然就是眼前这位温和谦恭、平易近人的公子。
陆仕安把苏小棕带到后花园,命下人端来一碗粥,指着坐在亭子里的以为老妇人道:“小粽子,你要是有本事让我奶奶把这碗粥吃下去,我就给你二十两银子。”
“少帅的奶奶,大帅的娘亲,伙食这么差?”苏小棕看着眼前稀松平常的白粥,难以置信。
“她老人家要是肯吃,山珍海味也不在话下。奶奶多日未曾好好进食,医生嘱咐,只能用些白粥汤类,以免肠胃接受不了。”
“老夫人为什么不肯吃饭?”
“因为我把她相中的孙媳妇回绝了。不仅不肯吃饭,连话也不跟我说。”陆仕安挑眉,无奈地笑笑。
“哦。可是……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让老夫人吃饭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突如其来。”
说了等于没说。苏小棕呵呵干笑道:“少帅不愧是少帅,说的话都这么高深。”
有穿着制服的军人上前来和陆仕安耳语。
“小粽子,我有些急事,你尽管一试。我忙完了就过来。不过,我奶奶脾气可不好,软硬不吃,你悠着点。”陆仕安鼓励地在苏小棕肩上按了一把,跟着那位军人走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觉得她可以搞定这个软硬不吃的奶奶?
苏小棕硬着头皮,端着碗走进亭子。只见老夫人背靠躺椅闭目养神,身旁的石桌上摆着好几个盘子,盘子里堆着点心和水果,看样子都没动过。
走到近前,苏小棕轻声道:“老夫人。”
老夫人睁眼,见是个陌生的丫头,又见她一袭大户人家的装束,微微坐正,询问道:“你是?”
“我是少帅雇来让你吃饭的。”苏小棕实话实说。
老夫人把手一摆,靠回椅子上,道:“那你走吧,我是不会吃的。”
“老夫人……”
“滚。”老夫人眉头一跳,只说了一个字,却把一旁站着的丫鬟吓了个半死,赶紧上前来把苏小棕往外赶。
“我是无所谓啊,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钱我是要赚的。”苏小棕不理她,坐下来,三下五除二,很快把那碗粥喝掉了。
老夫人被她弄糊涂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呢,我就拿着空碗去找少帅,去换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老夫人吃惊地完全坐起来。
“对啊,少帅说了,只要您把粥喝了就给钱。我不喜欢勉强老人家的,反正他也不知道这粥是谁喝掉的,您继续绝食,我赚我的钱,皆大欢喜。”
“那你不就是骗子吗?”老夫人一把抓住准备离开的苏小棕,气愤道,“你当大帅府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她又扭头对丫鬟叫道:“去,把仕安叫过来!”
不一会儿,陆仕安匆匆赶来,看到气得脸色难看的奶奶和一旁若无其事的苏小棕,搞不清楚这小粽子把事情弄成什么样了。
“少帅,你来得正好,看到没,碗空了,把钱拿来吧。”苏小棕抢在老妇人前面,朝陆仕安伸出手。
老夫人哼道:“这粥明明是你自己喝掉的。”
“老夫人,您怎么冤枉人呐?您刚刚不是还说这粥很好喝吗?”苏小棕故作一脸惊讶状。
“我什么时候说过?仕安,这是从哪弄来的野丫头,谎话连篇,她要骗钱呐!”老夫人抓住陆仕安的胳膊,控诉苏小棕。
陆仕安也是一头雾水,朝苏小棕投去询问的眼神。
“老夫人,您要这么说,这三百两我还要定了!”苏小棕也摆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
什么三百两?陆仕安越发觉得头大,更热切地望着苏小棕,希望她给个清楚的答案。
“仕安,她真的是个骗子。翠英。”老夫人朝一旁的丫鬟看一眼。
丫鬟立刻上前欠身道:“我看到是这位姑娘自己把粥喝了。”
苏小棕不以为意,道:“她是老夫人的丫鬟,当然帮着您啦。”
“放肆!”老夫人怒喝道,“难道我还会说谎?”
这一声把陆仕安都惊着了。奶奶真的生气了,他打算赶紧打个圆场,却听苏小棕依旧不疾不徐道:“这一碗粥分量也不少,再端一碗来,如果老夫人肚子里是空的,您就能吃完它。当然了,老夫人没必要这么做,我就是一介平民,大帅府说一我哪敢说二,外面的人就算知道这件事,也只会说我不对。”
“你还敢威胁我?好,再给我端一碗粥来,我要让这个野丫头知道什么是我大帅府的公平公正!”
粥端上来,老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吃完了。
苏小棕扑哧一笑,对陆仕安道:“少帅,这次真的要给钱了,二十两,说话算话。”
陆仕安愣了愣,恍然大悟,松一口气,对她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无奈摇摇头。
“老夫人,方才冒犯了。我真的是少帅雇来的。您生我气就好,千万别责怪少帅,他要不是急坏了,怎么可能找我这么不靠谱的小丫头片子来劝您吃饭?不过这二十两银子可不能不给我,打个折给个十两也可以。”苏小棕向老夫人诚恳道歉。
“二十两?不是三百两吗?”老夫人余怒未消。
“原本是三百两,其实别说三百两,就是三千两、三万两,只要能让老夫人好好吃饭,健健康康,少帅花多少钱都心甘情愿。他的孝心感动了我,所以我只要二十两。老夫人,您看看,少帅急得人都瘦了。”
陆仕安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小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哑然失笑,这倒是他不曾想到的,她明明是个不会打弯的直肠子啊。
老夫人看看陆仕安,感到他似乎真的瘦了,再开口时语气已然柔软:“真的这么关心奶奶,就不该拒绝这门亲事。”
“我知道错了。奶奶,过段日子我又要上前线,等仗打完了,我们再好好商量这件事好吗?”陆仕安认错服软,抛出缓兵之计,总算平息了老夫人心中的火气。
事毕,陆仕安送苏小棕回府。
“没想到你挺会骗人的,不但让奶奶吃饭,还让她主动跟我说话。”陆仕安道。
“这哪叫骗人。大伯疯了之后,我每天都要哄着他吃饭、洗澡、穿衣、睡觉。他可比老夫人不讲理得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一招,大概是我太急着挣那二十两银子了。”
陆仕安取出银子来递给她:“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车子在白府门前停下,陆仕安先下车,想绅士地帮苏小棕打开车门。苏小棕并不习惯这样的待遇,因为白兰兰从未这样做过。她打开车门就往外推,正好撞在陆仕安的鼻梁上。
“哦!”随着一声惨叫,陆仕安捂着鼻子原地头晕目眩了许久。这小粽子的力气真的让人心惊肉跳!
“对不起对不起,少帅,你还好吧?”苏小棕手忙脚乱地想要查看他被自己伤得怎么样。
陆仕安捂着鼻子躲来躲去,苏小棕干脆直接上手抓住他的双手向外掰开。
陆仕安哪想到她会这么做,吃了一惊,被她的力道推得后仰的身体摇晃几下,眼看就要跌倒。他连忙后退几步,把后背抵在墙上,这才站稳。
因为惯性,苏小棕直接扑进他怀里,额头又在他鼻梁上撞了一下。
“哦!天哪……”陆仕安再次痛得叫出声来。
苏小棕更慌了,试图帮他揉一揉缓解疼痛。陆仕安生怕再被她把鼻子揉烂了,赶紧去捉她的手。这一番纠缠,看上去就像恶少调戏良家妇女。
——苏小棕就是那个恶少。
“你们在做什么?”
白兰兰冷到彻骨的声音忽然想起,纠缠中的二人双双回过头来,看着他铁青的脸。
“我……”苏小棕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白兰兰抓着手腕拽进白府,一路上头也不回地把她带回房间。
“苏小棕,你占便宜占上瘾了?”白兰兰瞪着她,眼底分明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字。
“白兰兰,你太没礼貌了。少帅被我撞伤了鼻子,你连句客气话都不说,还把别人一个人丢在外面。不行,我得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白兰兰?她这是为了那个陌生男人直呼他的名字?她明知道他最讨厌听到这三个字的!
白兰兰一把把正要跨出门的苏小棕拽回来,沉声道:“你在这呆着,我去。”
来到正门外,白兰兰发现陆仕安还等在原地。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白兰兰脸上的笑容不算友好。
陆仕安镇定自若地回应道:“我似乎给小粽子带来了什么误会,不确定她是否安好,我怎么能走?”
小粽子?这两人什么时候亲近到可以叫她的小名了?
压下心头的无名火,白兰兰冷道:“她很好。”
陆仕安微微一笑:“如此甚好,在下告辞。”
白兰兰沉着一张脸回府,打算找苏小棕问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顺便好好敲敲她那颗单纯的脑袋,让她记清楚她的夫君是谁。
刚刚把房门推开,却见苏小棕衣衫脱了一半,露出肩膀和背部。
白兰兰脸一热,赶紧背过身把房门关紧,插上门闩。
“换衣服怎么不锁门?”
“除了你白大少,谁还敢不敲门就闯进来?”苏小棕道,“过来帮我解一下衣服带子,好像不小心弄成死结了。”
“……哦。”白兰兰犹豫着走过去,不敢看她,自然不知道她说的带子在哪里,手随便按下去,摸到她背部光滑的肌肤。瞬间即逝的电流从指尖发散开来,心跳忽然乱了。
“你在干什么?”苏小棕不解地转身。她的衣服敞开一大半。
白兰兰脑子里嗡一声,转身想离她远一些,慌乱中手指勾住她的衣服,带着她一起摔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算了,我自己来。”苏小棕支起上半身看着神情异样的白兰兰,自顾自爬起来去换衣服。
白兰兰别过脸去调匀呼吸。
见鬼,他明明是要找她算账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笃笃笃。”有人敲门。
待苏小粽换好衣服,白兰兰才开门出去。
“大少爷,刘天翼破产,楚柔姑娘离开了刘府,据说是回了界南镇。我已经安排人手寻找楚姑娘了。”
白兰兰沉默半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低低回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