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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白兰兰吃醋 ...

  •   翌日一大早,各房按照白敬先的意思在正厅集中。苏小棕看着二姨太,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垂首闭目,默默捻着手中的念珠,看上去端庄慈祥。这样一个吃斋念佛的人,怎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气?

      “上次祠堂的事,经过查证,实属一场误会。小粽,你受苦了,爹向你道歉。”白敬先朝苏小棕看过来,第一次和颜悦色。

      苏小棕连忙起身道:“儿媳不敢。只是,不知这是一场怎样的误会?”

      白敬先顿时收起和蔼的脸色,沉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提醒大家,家和万事兴,白府的安定是米铺兴旺的根本。如今市场竞争愈演愈烈,我们白家正处在最紧要的关头。我希望你们每个人有才能的,为米铺、为白府出谋划策;没有才能的,安分守己吃自己的饭,花自己的钱,管好自己的事。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刻意看向谁,二姨太却是心头猛地一跳,身子也颤动了一下。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没那个工夫调查谁对谁错,不管是谁,只要牵扯在内的,该休的休,该打的打,绝不姑息!”说着,白敬先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全场人为之一惊,都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只有白兰兰另怀心事,下意识看一眼苏小棕,又慢慢失了神。

      爹还了苏小棕清白,他就没有休妻的必要。第一时间,他的心感受到一丝释然和淡淡的欣喜,然而他很快又陷入复杂难解的情绪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为之高兴,他打算不如就这样高兴下去,和苏小棕重新开始,反正以苏小棕的单纯,之前发生的种种,她绝不会想到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他答应过楚柔,这辈子他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离开正厅回房间的路上,苏小棕就像只快乐的鸟儿一样,满脸笑意地哼着歌。

      “你怎么这么开心?”白兰兰纳闷地问道。

      “因为爹还了我清白啊。”

      “可是爹包庇了那个诬陷你的人,你被打了五十大板,而那个人只不过听听这些刺不痛皮毛的场面话,难道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苏小棕笑眯眯地看着他,用手指戳戳他的脑门,道:“夫君,你是不是忙生意忙得脑子都不够用了?爹是想借这件事情警示大家,如果因为我,白府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明争暗斗的小把戏,那说明是我做了件大好事,人人都会感谢我。还有啊,难道你没听过恶语伤人六月寒吗?虽然爹说的不是恶语,但这句谚语告诉我们,有时候语言的力量比行动更加有效,再说了,我没有不依不饶地追究下去,那个人肯定因此心存愧疚,不再伤害我。最重要的一点,爹知道他错怪了我,以后对我就不会那么冷淡,说不定是我因祸得福呢?你看,这简直是一箭三雕的大好事啊,怎么会不公平?”

      苏小棕向来说起道理就一大串一大串地来,白兰兰通常觉得头疼,这一次却一字一句全都听在耳朵里,记在心上。他看着她始终清澈坦荡的眼眸,仿佛能直接看到她心中那片他早已失去的净土。

      “怎么?夫君,你居然不开心?难道你真的想休了我!”看白兰兰一直神游天外、心有所思的样子,此刻又望着她失神,苏小棕气恼地在他胸口戳几下。

      白兰兰不怒反笑,柔声道:“怎么会呢?”

      “我听小香说,今天街上有杂耍班搭台表演,我们去看看吧。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我都快发霉了!”

      白兰兰和苏小棕来到街上时,杂耍班几个台子周围已经挤满了人。苏小棕对套竹圈的游戏很感兴趣,白兰兰陪着她先站在一边观望。

      参与游戏的有几对年轻情侣,女的站在男的身边又是撒娇又是加油,男的就在这小女儿般崇拜而依赖的眼神中信心百倍,做出更努力的样子。赢得奖品,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炫耀。

      “轮到我们了。”一对情侣离开,苏小棕拉着白兰兰上前,接过主人递过来的竹圈,分一半给白兰兰。

      “我从来不玩这种幼稚的东西。”白兰兰拒绝。

      苏小棕也不勉强,自己套着玩,怎奈她力气太大,总不知道该如何控制手腕发力,每个圈都扔到台子后面去了。

      在她身侧,一个年轻男子友好地向她示范套圈正确姿势。为了看得更清楚,苏小棕和他凑得极为亲近。学了几回还没会,那男子便手把手教起来。他的手从背后绕到前面,抓着苏小棕的手往外甩,让她感受力道大小,看上去两个人就像拥抱在一起,白兰兰甚至被挤到一边。

      心中莫名不悦,白兰兰沉下脸,倒也没说什么,就在一边看着。

      终于套中一个奖品,苏小棕开心地轻跳起来和年轻男子击掌。那男子不知苏小棕天生神力,被这一掌推开几步,手掌辣辣地疼,禁不住露出痛苦之色。

      白兰兰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又马上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苏小棕这样力大无穷的粗鲁女子,除了他,谁还敢要?

      年轻男子甩甩手,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还说:“姑娘,你很特别。”

      苏小棕笑着问:“哪里特别?”

      这还聊上了?真是岂有此理。白兰兰上前把苏小棕拉到自己身边,掐断二人的谈话,道:“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苏小棕被拉到魔术台前,台上正要大变活人,魔术师随手一指,相中了苏小棕,邀请她上台参与。

      苏小棕兴致勃勃地上台,只见一大块金闪闪的幕布从天而降,再掀开时,台上空无一人。台下的观众爆发出叫好声和掌声。白兰兰兴趣缺缺,像这样老套的魔术,他早就见识过了。

      幕布再次落下,白兰兰视线转动,忽然浑身一僵。一抹身影在人群外匆匆掠过,只是这一瞥,却清晰无比。

      楚柔!顾不上苏小棕,白兰兰立刻拨开人群追上去。

      再次出现在舞台上的苏小棕没有在观众中间看到白兰兰,以为他到别处去走走逛逛,也没在意。“夫君会回来找我的,我还是不要乱跑了。”她自言自语地继续留在台下看魔术。

      然而她并没有料到接下来是喷火魔术表演,当那一大团火向她迎面扑来,眼前忽然一片血红,整个世界都仿佛不复存在,只有火,到处都是火,还有那飞起的灰烬。

      “爹!”“爹!”“爹!”

      苏小棕只觉得忽然间头痛欲裂。谁在喊爹?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脑子里、心里、五脏六腑里都好像有烈火在燃烧,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是谁?是谁在抓她?就像妖魔仅存白骨的手,牢牢攥着她,尖利的指甲狠狠戳进她的血肉。逃,她要逃!

      苏小棕狠狠甩开上前搀扶,试图询问她出了什么事的路人。她的力气太大,有位年长的妇女背磕在台子的棱角上,吐出一口血来。此刻在他们眼里,这个看上去瘦弱无害的年轻女人就如同一头血红着双眼的疯兽。

      “这不是白家少奶奶吗?”有人认出她来,于是所有人纷纷四下逃窜,口口相传:“白家大少奶奶疯了!”

      神智不清的苏小棕哪管得了他们,一路漫无目的地狂奔着……

      终于追上那个背影,白兰兰才发觉自己看错了人。他呆站了片刻,待心中失落平复,才想起苏小棕还在魔术台等着他,连忙赶回去。

      眼前的一切令他疑惑不已,原本热闹的街区忽然变得人烟稀少,还有人凑上前来告诉他——

      苏小棕疯了?这怎么可能?

      沿着路人指的方向,白兰兰跑了很久,才在一处巷子里发现苏小棕。

      此刻,她正被方才那位年轻男子抱在怀里。

      “姑娘,你没事吧?”男子见苏小棕慢慢恢复神智,关切地询问。

      苏小棕见自己被陌生男子抱着,赶紧推开他,却看到他两只小臂上全是抓痕。

      “这……是我抓的?”

      “是啊,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抓住你,你挣扎得太厉害,我只好把你打晕了。”

      他这么一说,苏小棕才感觉到后脑传来一阵痛意。队方才发生的一切,她没有印象。

      “我怎么了?”

      “你大概是被魔术师那团突如其来的火吓到了吧。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胆子却这么小。”年轻男子笑起来,很是温和。

      “啊……是吗?”实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苏小棕只好抱歉地笑笑,“你的手……”

      “没事,一点皮外伤。”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白兰兰上前,先把苏小棕从头到脚迅速打量一番,确认她没事,沉着脸道。

      年轻男子答道:“把自己的女伴一个人丢下的人,却来责怪女伴乱跑。”

      他跟他说话了吗?白兰兰不悦地蹙眉,冷冷看着他道:“阁下随便轻薄别人的妻子,这个习惯恐怕不太好吧?”

      “夫君,你别误会,刚才我好像被吓到了,多亏这位公子救了我。”苏小棕替男子说话。

      “白某谢过。”说完,白兰兰牵起苏小棕的手就走。

      弄不清白兰兰在生什么气,苏小棕乖乖跟着他不说话。走了一段路,她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兴奋道:“糖葫芦嗳!”

      她挣开白兰兰的手,打算去买,忽然想起自己没带钱,只好向白兰兰求助:“夫君,我没带钱。”

      现在知道找他了?刚才是谁和别的男人在巷子里亲亲我我的?

      白兰兰佯装听不见,继续往前走。

      “别生气啦,来一串糖葫芦吧,糖葫芦很甜,保证你吃完心里甜滋滋的。”苏小棕追上去扯他的袖子。

      扯袖子撒娇都这么大力气,的确算是苏小棕独此一家了。莫名其妙地,白兰兰享受起苏小棕粗鲁的撒娇来,就是不理她,想听她说出更好听的话来。

      谁知她忽然撒开他的袖子,站住不走了,不一会儿,从他背后传来“白——兰——兰——”三个悠长而响亮的字。

      她这一喊,街上的人都朝他看过来,虽然人不多,也足以让他尴尬不已。界南镇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只愿意管自己叫做白子瞻,子瞻是他的字,不管交朋友还是做生意,他也都是以子瞻的名义纵横往来。

      在很久以前,每次他提到自己的名字,对方不管是再严肃沉稳的人也好,都掩饰不住笑意。好端端一个雷厉风行的白大少,被这名字一叫,立马气势全无。

      “闭嘴!”他低声喝道。

      苏小棕却哈哈笑开了,一边亲自上手到他腰间扯钱袋,一边道:“哎哟,这名字可好听了,我小时候听大伯提过一遍,就再没忘记过。小兰兰,乖,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白兰兰气急,扬起手来,看着她大大的笑脸,心中登时柔软,只在她头上轻轻掸了一下,吐出两个字:“顽皮。”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墙角站着两个人。

      “小姐,所以你才要躲着他?”丫鬟模样的女子道。

      “听说他娶妻,以为是谣言,没想到却真真夫妻情深。我日夜赶路回到这里,如今还有什么意义?”接话的正是楚柔,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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