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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林嘉童假装喝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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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有两个多星期,杨明明都躲着林嘉童。不回家,也不接他的电话。
她住在同事陆梅家。头三天,她对陆梅说自己家闹蟑螂,打了药水不能住人。后三天,她又说钥匙丢了,房东没空给她配新的。陆梅当然不会介意,但是今天陆梅的男朋友来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打扰,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离开。
时间还早,八九点的时候,大街上正是热闹。她拎着小行李包在路灯下慢慢走着,心中一片迷茫。
她的人生怎么总是和林嘉童纠缠不清?初吻给了他,初恋给了他,爱人的勇气也葬送在他身上,现在连初夜都给了他。他们好不容易才能以简单的朋友身份找到相处的平衡点,现在这个平衡又被打破了。从前,她可以躲在陌生的城市,躲在唐晋温暖的怀里,这一次呢?难道她要放弃自己热爱的工作,换一个城市,再从头开始?
她一路叹息,一不留神走到马路中间,差点被车撞到。
车窗摇下来,车子的主人竟然是唐晋。他一点也没有变,一双桃花眼还是那么勾人心弦。他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并无大碍,又摇上车窗,把车开走了。
她目送车尾,淡淡一笑。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是唐晋。她迟疑了一下,接通。
“明明,一起喝杯东西吧。”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但是充满了疲倦。
她本能地拒绝,却又听他说:“你放心,我已经订婚了。”
这是一座很隐蔽的高档会所,专门为明星、权贵和政界名人服务,护卫严密,环境一流。
杨明明吸一口柳丁汁,道:“听说你的新戏很火。”
唐晋淡然一笑,说:“嗯,我的未婚妻就是戏里的女一号。”
“恭喜你。”杨明明真诚地送上祝福。
“你呢,一个人过得好吗?”
“挺好的。”杨明明回答,又想起那天晚上和林嘉童的纠缠来,不禁走神了。
“有心事,能告诉我吗?”唐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我想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真的挺好的。”
唐晋眼眸黯下去,有些尴尬,苦笑道:“看来你连朋友都不打算做了。”
杨明明连忙说:“不,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但是只能放在记忆里。”唐晋又是一丝苦笑,眼神不知道落在何处,茫然空洞。
杨明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和他一起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先回去了。”
“我让会所安排人送你回去。”唐晋打了个响指,立即走过来一个侍应生。他跟他说了几句,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叠小费。
杨明明跟着侍应生往外走,忽然听唐晋叫她。
“明明,若你回头,我愿放弃所有和你一起重新开始。”
她咬着嘴唇闭上双眼,终于没有回头,快步走了出去。
车速不快,杨明明摇下车窗,夜风凉凉地吹在脸上,令她心中的烦闷和内疚平息了一些。唐晋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回头。
当初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对她的毫无保留的付出和爱让她不忍心拒绝。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彼此都越来越累。他执著坚韧地付出,她尽心尽力地回报。但是她给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于是他更加辛苦的付出,她更加艰难地回报,恶性循环,周而复始。
她不会主动提出分手,因为在这场不平等的爱情中,他是唯一的受害者。但是一旦他选择了放手,她便不会回头。不是她嫌累嫌辛苦,而是她很清楚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给予他想象中的那份爱。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杨明明看到街边有一对情侣亲昵地拥吻,穿着碎花衬衫的女生竟然是夏叶!
夏叶也看到了杨明明,愣了一下。等载杨明明的车子走远了,连忙给林嘉童打了个电话:“林嘉童,你的计划得提前实施了,她看见我跟我男朋友了!”
杨明明回到家,洗了澡,把洗好的衣服端到阳台上去晾,正看见林嘉童也在自家阳台上,仰着头咕咚咕咚地灌酒,很快喝完了,就把啤酒罐捏扁,用力扔到楼下去。
杨明明连忙喊道:“嗳嗳嗳,你别往楼下扔啊,砸到人怎么办?”
林嘉童明显喝醉了,两眼通红,鼻翼扩张喘着粗气。他看了她一眼,从露台上排着的一溜啤酒里拿起一罐打开,豪迈地往嘴里灌。
杨明明想起回来的路上看到的情形,立刻明白了他买醉的原因,劝道:“不就是失恋吗,一个大男人至于吗?”
林嘉童把捏扁的啤酒罐扔下去,这回真砸到了人,引来叫骂声。
林嘉童不管不顾地继续喝,杨明明只好代他道歉:“对不起啊,他喝醉了。”
“要你管!”林嘉童冲她吼了一声,竟然把一个啤酒罐扔到她这边来。
杨明明气不打一处来,高声说:“鬼才要管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知好歹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不要我!”林嘉童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失个恋就要死要活的,那我怎么办?是要自杀,还是要找你娶我?”杨明明急着劝他,说话没顾上过脑子。说完她和林嘉童都愣住了。
她迅速噤声,一低头端着空盆回屋,爬到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心跳一阵慌乱急促。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她猜到是林嘉童,不肯开。
门铃持之以恒地响,到最后,林嘉童还是咚咚地砸门。杨明明觉得床都在颤了,怕惊动整栋楼的邻居,连忙给他开了门。一开门,迎面就是好大一股酒气。
“你怎么知道我失恋?”林嘉童倚着门框看着她。
“我……猜的。”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他往前走了一步,她赶紧往后退一步。
“什么什么意思?”
“你想嫁给我?”他又往前走了一大步,下脚时故意转了个方向,这样杨明明往后一退,后背就贴在门边的壁橱上,无路可退了。他把双手抵在壁橱门上,形成一个包围圈。
带着酒气的滚烫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和脖子里,她蹙眉躲了躲,咬牙道:“你听错了。”
林嘉童却忽然压低声音很痛苦地说:“连你也不要我?我真的有这么失败吗?”他猛地在壁橱上捶了一拳,壁橱门发出闷的钝响。
这一拳正打在杨明明别开的脸旁边一寸的地方,她吓得眯了下眼睛,然后看到他整个手背都红了。
“林嘉童,你别这样。你很好,你是海归,有很好的工作,人长得又高大又帅气,你还很孝顺,夏叶离开你是她的损失。”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林嘉童有些含糊不清地呢喃,深邃的眼底像有着巨大吸引力的黑洞,席卷了杨明明的目光和心跳。
“我……我没有不要你啊。你这一身酒气的,先回去洗个澡,我们再慢慢聊好不好?”杨明明快速下蹲,从他的包围圈里挣脱出来,扶着他往门外走。
“你赶我走,我不走!”林嘉童反拖着她往里走,一屁股赖在沙发上不起来。
杨明明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发酒疯,僵持了一会儿,投降道:“那你在我家洗好了吧?你把钥匙给我,我去你家给你拿衣服。”
“我……没带钥匙。”林嘉童说着,忽然站起身跑到卫生间,把门关上,里面马上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杨明明真的是被他打败了,摇着头从柜子里找了一条足够大的浴巾放在卫生间门口的凳子上,说:“浴巾给你放在门外了!”
她烧了一壶热水,给他泡了一杯浓茶。然后她抱了一床被子到沙发上来,又把取暖器打开放在沙发边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热,就把外套脱了。
等了好久,林嘉童都没出来。卫生间的水声一直在继续,但是这水声均匀得不正常,好像并没有人在使用。
杨明明以为他晕倒在里面了,连忙到门前喊:“林嘉童,林嘉童,你洗完了没?林嘉童,你回个话……林嘉童?童童,说话!”
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她紧张起来,扭住门把手一转——门竟然没反锁。她迅速推开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布满了白茫茫的水汽。她的眼睛还来不及适应,忽然被一股力量扯了过去。
林嘉童把她推在瓷砖墙壁上,瓷砖的凉意立刻从背部袭来,花洒里喷洒出来的水溅到她脸上。
她刚要开口说什么,林嘉童用力堵上了她的嘴巴。
她很快感到晕眩和窒息,不由自主地回应他。她的双手抵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水滴的濡湿增加了肌肤的相互吸引。她柔软的身体开始绷紧,向他贴过去。
他试图脱她的衣服,不小心碰落了架子上的肥皂盒。她立刻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然后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林嘉童怔怔地看着她,酒似乎醒了不少。
“对不起。”他声音极其低沉地说,然后转身出去,用浴巾裹着自己,打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杨明明气呼呼地在沙发上坐了一段时间,忽然想起来他没带家里钥匙,那他能去哪儿?
她打开家门,看到他可怜兮兮地蹲着,紧紧拉扯着浴巾,瑟瑟发抖。
她鄙视自己心软的速度,但还是对他说:“进来吧。”
林嘉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埋着头跟在她身后,又按着她的吩咐躺在沙发上的被桶里。
“现在闭上眼睛睡觉,明天早上你就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了。”杨明明命令道。
她看着林嘉童闭上眼睛,转身帮他把换下的脏衣服洗了甩干,然后挂在取暖器前面烘。
林嘉童悄悄睁开眼看着她为他忙碌的身影,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他越来越确定自己在杨明明心里还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