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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林季冬被双规+唐晋和杨明明的春光旖旎 ...

  •   洪诗诗的事情给林嘉童带来了空间的关注,整个校园从各个角落投射出千万种目光来:同情、嘲笑、好奇、冷漠。林嘉童倒是心如止水,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实习中,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回到宿舍还要熬夜画图或是整理白天在公司记下的笔记,往往累得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根本没时间理会那些看客。

      所有的风波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很快,林嘉童的大四时光结束了,校园里的话题开始围绕新人物展开,八卦热情的学生们对于即将离开校园的毕业生已经没了兴趣。

      林嘉童提前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研究生院的宿舍,暑假不回家,继续在监理公司实习。公司有提前让他转正的想法,而且一旦转正,就会送他出国攻读建筑学硕士,这样的机会比起留读本校研究生吸引人的多。但是冯教授对他恩重如山,一路提携照顾,最近又提出了新课题的研究方案,点名要他协助。

      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造化弄人绝不可能停在这样的程度上。

      榴花似火的七月,洪诗诗和副省长公子大婚当天,也正是距林季冬被纪委带走调查一个多星期的日子。秦美一通泣不成声的电话把林嘉童找回家,打的赶往汽车站的时候,和一辆主婚车发生摩擦。

      新郎见被人触了霉头,扯着司机不依不饶。洪诗诗看到了站在司机边上的林嘉童,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打开车门走过去。

      林嘉童看着身着白纱宛若仙子的洪诗诗,一时也愣住了,过往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已经远得叫人哀伤。

      “我爸爸出了很严重的事情,我现在需要立刻赶到车站去。”他看了她一眼,就别过眼去看着新郎,几乎是哀求。但他实际上是说给洪诗诗听的,他需要她的帮助,但是他不能在她的丈夫面前用前男友的身份当面求她。

      洪诗诗附在丈夫耳边轻声软语了几句,新郎才敛了怒气,一挥手让他们赶紧滚。

      林嘉童赶紧拉着司机上车,车子立刻蹿了出去。林嘉童一直焦急地望着前方,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达到车站。方才和洪诗诗的偶遇转眼便被抛到脑后去了。

      洪诗诗坐在豪华的车厢内,扭头看着出租车在远方消失,还久久没收回目光,眼睛一眨,落下泪来。她赶紧擦了,不能让丈夫看见。

      林嘉童很快回到家,杨勐海夫妇和秦美一起坐在客厅。秦美低着头不住地流泪,柳静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秦美告诉林嘉童,市里两位领导因为tan wu落马,为了逃避重罪,把林季冬拉下水。林季冬一向为官清廉,起初并不担心。但隔离审查的时间越拖越长,她又听说纪委手里有证据,不禁忧心如焚。这些日子,她一个女人上下疏通、到处找人,钱送了不少,但消息没打探到,连见丈夫一面都是奢望,实在是心力交瘁,再想不出主意来,又不敢告诉远在乡下的公婆和自己的父母,只能赶紧把林嘉童叫了回来,也好在精神上有个支柱可以依靠。

      “洪叔叔不是人脉很广吗?而且诗诗已经做了副省长的儿媳妇,我们找洪叔叔帮帮忙。”林嘉童立刻想起洪诗诗来。

      秦美摇摇头,眼睛里流露出悲凉和愤怒的神色来:“洪定荣就是个十足的小人。以前你爸爸还是个小官员,但还有些实权,能帮他这个刚刚起家的商人在Y市站稳脚跟,他巴结你爸爸和我们家做了邻居。你爸爸一路仕途通畅,他还跟我们攀起了亲家。如今你爸爸出了事,他立刻假装不认识。而且我现在才知道,这些年来,你爸爸只不过是他备胎中的一个,他和你爸交好的同时,悄悄和很多官员打得火热,终于被他巴结上了副省长的公子,就忙不迭地把女儿卖过去了。”

      洪家的势利黑暗林嘉童早已听洪诗诗讲过,此刻倒不至于特别惊讶,只觉得果真是世态炎凉,人心难测。

      杨勐海叹口气,说道:“现在只有等了。我再联系联系以前偶尔打过交道的几个朋友,万一……”他顿了顿,实在不忍心说出打击秦美的话,况且他也不相信会是那样的结果,想了又想,才说:“凡事总要做好两手准备。”

      林嘉童回来第二天,秦美就病倒了,大约是这几天精力透支,撑到儿子回来,终于垮了。林嘉童把她的手机拿到自己房间,让她安心休息,纪委那边的通知由他来等。

      秦美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的状态,即使醒着,也不说话,只拿着她和林季冬的几本影集,一遍一遍地翻阅,一遍一遍的掉泪,还不敢哭出声音来,怕被隔壁的林嘉童听见,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林嘉童心里饱含着对爸爸的担心,又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一场烦闷压抑,无助感像在身体内不断升高的气压,就快把他顶得炸开来。每个夜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胸腔内如同万蚁噬心,密密麻麻细微而尖锐的疼痛和纠结令他迷惘得想拿着脑袋狠狠往墙上撞,似乎那样剧烈而真实的痛感才能缓解一些他心头的压力。

      杨明明在杂志社找到了一份编辑助理的工作,租了房子一个人住,清贫,生活简单。她和唐晋没有订婚,但总算对外宣布两人正式交往。她不知道林嘉童和洪诗诗也没订婚,她从来不会主动打听他的消息,而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

      唐晋对她极好,爱她宠她,百依百顺。他每天都会让花店送一束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每天早午晚各一次关怀备至的电话,每天在自己主持的节目里说一次我爱杨明明。他每周带她看一次电影或文艺演出,每周为她亲自下厨做一顿饭,每周为她设计一次约会中的惊喜。

      杨明明对唐晋也很好,温柔体贴,细心关怀。像所有女朋友会做的一样,她为他煲汤、买内裤,去他租住的地方帮他收拾屋子、洗衣做饭。但是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对他,永远不可能如同他对她那样同等的好。她已经尽了全力,但是很久以前,她对那种可以为对方付出所有的勇敢的爱情,已经免疫了。

      她可以在唐晋的住所待到很晚,也可以让唐晋在她的屋里待到凌晨,但是她绝对不会在那里过夜,也不允许唐晋在她这里过夜。她需要大把的时间一个人独处,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若干年前那个梦一般的中午,她睁开眼睛,眼前就是林嘉童纯净无邪的睡颜。她尝试着把那张脸换成唐晋,没有一次成功的。

      唐晋生日那天,带着蛋糕到杨明明这儿来庆祝。吹蜡烛的时候,杨明明让他许愿,他沉默了很久,神情却是悲哀的。

      “我的愿望很简单,但是我知道不可能实现。”他望着杨明明的眼睛说,美丽的烛光在她黝黑的眼眸里摇曳。

      杨明明问他是什么愿望,他却怎么也不肯说。

      吃完蛋糕,唐晋抱着杨明明窝在沙发上,喝着红酒,谈着他有趣的童年故事,把她逗得大笑不止,兴致被他带起来,两个人一会儿赤脚跳舞,一会儿玩小时候“翻跟头炒蚕豆”的游戏,一会儿又欢唱幼时的儿歌、影视金曲,甚至“对骂”起来,小时候那些可爱鬼马的脏话充满创意。
      一整瓶红酒喝完,两个人的脸颊都红红的,醉意缱绻。两人从大笑中平息下来,凝视着彼此的眼睛渐渐迷离,粗重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脸上,芬香的红酒气息将彼此的体温燃烧起来,轻轻碰触都能听见“兹兹”声一般……

      趁自己还清醒,他觉得有必要征求她的同意。不知道是太多激动,还是醉意朦胧,他问出口的却是:“今晚留下我吧。”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他可以用很多字来问,比如“可以吗”“愿意吗”,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句?

      果然,留这个字戳中了杨明明的敏感神经,顿时清醒过来,推开他坐到沙发的一端,整理好衣服,又沉默了一下,才说:“对不起。”

      唐晋无奈而充满理解地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等。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我到杂志社接你参加优秀节目主持人颁奖晚会。”

      杨明明目送他出门,心里一酸,闷得难受,拿了一个靠垫抱在怀里,脑袋放空地坐了好久。

      手机忽然响了,她以为是唐晋到家之后给她报平安,没看屏幕就接起来:“到家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林嘉童的声音极缓慢而低沉地传过来:“杨明明,我好难过。”

      她从未听过他如此暗哑沉痛的声音,一瞬间心像被人一把揪起,隐隐疼起来。

      “是童童啊,怎么了?”她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她尽量用已经习惯好久的长辈腔和他说话。

      “叫我一声林嘉童,好吗?”

      她怔了半晌,追问:“到底怎么了?”

      “你能回来吗?我好想见你。”林嘉童哀求而无助的声音让杨明明的心越来越疼。

      尽管她充满疑惑,尽管她的大脑发出清晰的拒绝的指令,但是她还是说:“好。”

      她给唐晋打了个电话。

      “刚才打你电话,正在通话中。”唐晋说。

      “嗯,家里出了点事,明天我要回去一趟。”杨明明说。

      “严重吗?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唐晋焦急地问。

      “不严重,你明天要上台领奖,不用陪我了。”

      “好吧。”唐晋的声音听上去很明显的失落,但很快被一贯的温柔宽容代替了。

      杨明明挂了电话,在心里说:“对不起。”她站起身准备去洗澡,不小心踢到了倒在地上的红酒瓶。方才沙发上的那一幕迤逦春光又浮现在眼前。回想起唐晋的小心翼翼,她心里的内疚更深了一层,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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