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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情骂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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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淮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双脚一蹬,刚想站起来道歉。
豌豆却忽然蹭地一声站了起来,脸上像罩了一层寒霜,她特意做了造型的卷发塌了一边,有些狼狈。
声音尖得像一根锋利的针,听起来特别愤怒:“舒淮,你故意的是吧?”
舒淮眉头一皱,不知道豌豆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善解人意地劝她留下呢,怎么一眨眼就好像恨她恨得牙痒痒了?
她想了想,觉得毕竟是自己做错了,虽然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决定先道歉:“那个豌豆,对不起啦,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下手没轻重的话,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我下次一定注意。要是你实在不解气的话,要不你就砸回来,我保证我绝对站着不动。别生气了,好不好?”
“叫我林宛。”她冷冷地说道。
舒淮一愣。
曾谙也帮腔:“对啊,豌豆,呃,不对,林宛,你就消消气嘛,小淮她又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小淮一向爱开玩笑嘛。”
林宛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脚旁的那个抱枕就往舒淮的方向扔:“你永远都在帮她说话,她做的永远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对的更要服从,这是你从小到大信奉的准则,不是我的!”
“曾谙,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众矢之的的抱枕,不负众望地跃过茫茫人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精准地拍上了舒淮脆弱的鼻梁。
“嗒”一声,两管鼻血,飞流直下。
袁航忙抽了一叠纸塞给了她,舒淮还不忘满脸鲜血地朝他咧嘴笑了一下:“谢谢。”
袁航不忍直视,惨烈地拍拍她肩:“要不,你还是别笑了?我瞅着有点.....啧啧啧。”
“......我不!爱瞅不瞅。”
“......有个性,我欣赏你。”
“那必须的。加个'就'字我想我会更满意。”
“......”
曾谙也急了,风风火火地朝舒淮走过来,身旁刮起的风吹得林宛一阵冷笑。
他走到舒淮身边,一屁股挤走了那个不开眼的袁航,右手不由分说扣上她的额头,把她的脸仰了起来,左手娴熟地叠好了两个不粗不细的纸条条,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她的鼻子里。
“你是不是傻?怎么都不知道躲一躲?”
”就你最聪明!”舒淮翻了个白眼,倒也还算乖巧地任由他摆弄,曾谙抽出一张湿巾纸,细细地揩拭起那些半截在她下巴和两颊上的斑斑锈红。
“比你聪明就成,别乱动,一会儿疼了别又怪在我身上。”
“谁又怪在你身上了?你是不是成日里就老想着怎么诽谤我啊。我问你,我什么时候和你玩牌的时候,又耍赖又翻脸的了?你知不知道诽谤也是一种罪,小心我告你!”
曾谙轻笑:“是是是,玩牌耍赖的不是你,玩大富翁老是悔棋的不是你,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的也不是你,都不是你,好了吧,别生气了,我刚才说话的语气确实重了点。”
曾谙的手指冰冰凉凉的,按在她脸上,真舒服。
舒淮享受地半眯起了眼睛,“知错就好,孺子可教啊。”
“那不管怎么着,你也都不能就那样傻站在这儿吧,不知道把脸转过去啊。你这沙鼻子,就跟水龙头一样,不能碰,一碰就跟不要钱似的流血,舒阿姨又要心疼了。”
“可不就是不要钱吗?”舒淮笑,“再说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妈怎么会知道。”
“你要是以后再这样不懂得保护自己,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在舒阿姨面前当一回小人,参上你几本。”曾谙戳了戳她的酒窝,以示惩罚。
“你才不会呢。”
“别别别,这高帽我可收受不起。”
豌豆尖声冷笑:“郎情妾意,瓜田李下,你当我们都瞎吗?都不存在吗?她砸了我,我就活该忍着?我砸了她,她不过就是流了一点点鼻血,你就紧张成那个样子?就那一点点血,又不会死人,她是人,我就不是了么?”
文明人骂起人来往往比市井秽语更加难以入耳。
什么郎情妾意?
什么瓜田李下?
大姐你成语学得很不错嘛!
语文课代表舒淮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了。
曾谙蹙眉,斟酌着道:“林宛,你喝多了。今天你说的话,我就权当是酒醉之言,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舒淮这里,你应该向她道歉。另外,这种情况,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林宛倔强地昂起了头:“道歉?向她?休想!绝不!”
舒淮气得直发笑:“林宛,我招你惹你了,你砸也砸回来了,骂也骂回来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把你当朋友,你别给脸不要脸。”
林宛轻蔑地拉下了眼角,“舒淮,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这么趾高气昂的,你觉得又是谁给脸不要脸,你最好对我好一点,要不然我爸爸......”
“林宛!”曾谙和李郊同时出声呵止。
李郊猛地站起来,反剪着双手硬拖着豌豆往外走,视线落在了曾谙和舒淮的身上,只是一霎,立马便移开了。嘴里还不忘对大家说着:“呃,那个,林宛她在气头上,有点口不择言,大家听听就好,不要往心里去。”
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他们激烈的争吵:“李郊,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倒要问问舒淮,她凭什么这么嚣张跋扈的,仗着她爸是公司老总。还是仗着曾谙宠她?如果是前者,我告诉你,她爸的公司......他们家......”
李郊打断了她:“林宛,你可想好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你和舒淮也是好朋友,你就一定要闹到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吗?”
“你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对吧?可是你不也选择没有告诉曾谙么?拜托你别一天到晚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李郊,你远没有你想的那么了解我!别总是装出一副你很懂我的样子!”
“哦,是吗?林宛,你越线了。”
“那又怎样?我追寻我想要的,又有什么不对?不像你!”林宛冷笑了一声,甩开他,蹬着一双小牛皮的皮鞋昂首阔步地走了。
走廊里的足音越来越远。
李郊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这才重新推门而入,他斜倚在镀金的门把手上,右手习惯性扶了扶镜架,微笑:“久等了,大家继续。”
竟有那么一丝丝的苦涩。
舒淮的鼻血已经止住了,她装作没察觉的样子,轻轻巧巧地抽出鼻子里塞着的两根纸条条,往垃圾篓里一扔,漫不经心地说道:“豌豆走了吗?”
“显而易见。”李郊摊摊手。
“走了也好。”她耸肩,“豌豆今天有些不大对劲,我想她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冷静,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怕我俩打起来。”
“怕是需要冷静的,还不止豌豆一个。”李郊推了推眼镜,似有所指。
“胶囊,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舒淮抬眼望着他的眼睛,只可惜,和曾谙不一样,他的眼睛被金丝边的镜框和蓝光镜片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也是,她唯一看得比较透彻的也就只有曾谙,他愿意把自己地一颗心摊开给她看,旁人又凭什么要像曾谙一样对待她呢。
“So what?”李郊的目光投向曾谙,坏坏一笑:“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你说的,又是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