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在南京的夜空下》半夜神下凡

12、第十二天

　　十二
　　1．白兰地(2两)、苦酒(1滴)、柠檬汁和糖；
　　2．威士忌(2两)、茵香酒(1两)和汽水；
　　3．味美思(2两)、金酒(1两)、香摈酒(2两)、柠檬片和糖；
　　4．香摈酒(1杯)、薄荷酒(半两)，再加新鲜樱桃；
　　5．金酒(2两)、味美思(1两)、苦酒(1滴)和小葱头。
　　我喃喃自语，努力背诵，我最喜欢搞这种东西了，七拼八凑把一堆水倒在一起，跟小时候玩的过家家很像，再倒入漂亮的透明杯子里就成了一杯有气质的鸡尾酒了。
　　学校开学了，我们班的人都是年轻人，并且是帅哥偏多，很好相处，穿的衣服又时髦又好看，八零年以后出生的孩子们，讲话特别肆无忌惮，还很有主见的样子，不太听别人的话，上课也不太认真，不过学鸡尾酒扔酒瓶子的那几节课倒是很认真，看得出有用心在学，也不笨，因为他们的成绩都不错，瓶子上下飞舞很少脱手，跟他们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多岁，当然我自己也不老，我做的酒是全班最受欢迎的，味道特别，名字出众，阅历啊阅历，这是年轻搞不到的东西。
　　阿潘则没我那么运气，他班上大多数都是中年落魄男子或初出茅屋的二头青，上课特别认真，彼此之间话也不多。其实这不是很符合他对朋友这个概念的要求？可是他还是很不满意，我知道他不爽什么，他有洁僻，不好看的人群都属于不洁的那种。
　　哼，你说，但凡有什么事，再好再坏无非都有个结果，彩票让你中个一次，几百万也是要花光的，而且也不会让你连中三次；坐牢再久也有个期限，再差也就是一死，也有个结果。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其实都重要啦，只是看你个人注重的是哪个段落。所以阿潘不应该有所不满，要想到以后，以后站在骨突子里听音乐做西点数钞票的时间要比现在在这个乌漆抹黑的小班里学习的时间要长得多了，所以没有关系，熬一熬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我呢，就算是现在学习的时候比较快乐，谁又能保证之后我当个小酒保时受的气不比现在多？但是过程和结果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是考虑过的，一直以来我就认为过程更重要，比如买彩票，谁也不会次次买次次中吧，可是每一次买彩票之后开奖之前，心情那种变化实在比炒菜更令人激动，三十六个号码，左看右看哪个一号码都有可能，不信你开了奖之后仔细一想，还不是哪个号码都跟自己有些许关系？1-12，家人的生日月份怎么也凑出五六个了，乘以2还是加上2或减去2怎么着也有12个数字了，家人生日的日子，从小学到大学的学号、坐位号，今天出门看到的车牌号，历假的日期，买来报纸上出现的数字……反正只要你细想，一切数字都有可能！所以在买之前就会有很多设想，盖一个大楼我们不会，设计一个航空母舰当然我们也不行，但是搞几个数字还是会的吧，多好，多伟大的事业！所以买彩票这件事，要当成是一项艰苦的、长期的、要持之以恒的事业来做。而买了之后开奖之前，对中了彩票之后的事进行的一番联想，也是很有搞头的。特别是中了奖之后的奖金分配上一事，是要进行一番妥当安排的，现在不想，到时候真中了，就来不及了，乱成一团，无法控制，钱一下子就花光了。当然，从开始这项事业到今天，我是一次都没中过，连小奖十块的都没中过，我不气馁，这没关系，小小的投资小小的挫折与巨大的财富收入对比，实在不值一提。
　　阿潘不太一样，他更注重事情的结果，过程中略有挫折就使他想撤出局势，这个挫折还不仅是字面上的解释，还包括那种环境的恶劣、人文的复杂等，他当然想一下子就达到他想要的那个步骤，但他忽略了享受过程，他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种事实在很有玩头的。这是他的损失！
　　咦，这样一分析，那他跟我在一起，就是他想要的那个布局了吗？如果这样，我是应该笑还是哭呢？我是他一生中想要的那个女人吗？抑或是他已经想撤了呢？不然为什么什么话都不跟我说？不当我是自己人？不是不是，他只是个性所至，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跟我已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当然我就是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了！
　　嗯，肯定是这样的。不过我回头还是要找他问一下才行。
　　阿潘又不在，这是开学以来第八次他逃学了，这让我很生气，这种学习态度，能学到什么东东啊？
　　他的手机打不通，不在家不知道在哪里。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看的电影《手机》，这部电影简直就是男人的灾难片，在女人面前所有撒的谎都说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些干过这些事的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是怎么再次解释的，或者是无所谓地一笑以示自己的清白？或者是极力抵赖说自己根本不可能干这种事？无论如何，这用手机撒谎的事是不争的事实，因为自己也干过啊，把电池直接拿下就是不在服务区了，事后怎么解释都无从考证了，而我那好朋友看短信的习惯是，看一个删一个，根本不留任何证据。你不能说每一个有手机的人都会干些利用手机干出轨的事，但每一个有手机的都有机会利用手机干出轨的事吧。
　　当然，无凭无据，我不能乱指责阿潘干了对不起我的事，事实上他跟我的关系一直是明朗化的，虽然他不爱说话，呃，不爱主动说话，但我之是有问，他还是据实回答的，很少隐瞒。
　　都快吃晚饭了还没有一个电话，我有点着急，已经开始乱想他是否被车撞了。这一点希望天下的男人都要了解，很多女人在打给男人电话的时候，头一句话总是：“你在哪里？”或“你在干什么？”。
　　这种问话的目的并不是要追查男人的行踪，这只是女人下意识地想确认男人是否安康。女人总是缺少安全感的，虽然在婚前可能大多数都是男人打来电话，男人的目的也很明确，追到女人扛回家当老婆，至于当了老婆之后，就好像是买回家的冰箱一样，既然属于我了，也就不必天天到商场去看了，电话就少了。介时男女之间的状态就彻底翻过来了，女人嫁了男人，开始牵肠挂肚，他午饭吃了吗？吃了什么？够饱吗？干净吗？和谁一起吃的？谁付的钱？为什么要别人付钱为什么要他付钱？只是一顿饭，但里面藏有很多的潜台词，有很多的不安全因素，关系到他是否今天工作顺利？是否心情舒畅？是否有婚外诱惑？食品的潜在危险我就不说了，详情请看南京电视台的新闻110，天天都播着那些明查暗访的违劣食品的产生过程，看了就不想上街买菜，看了就觉得中国人的生命不值钱，为了几个钱商家什么事都干，不顾人的生命。还有，为什么我不说婚外情而只说诱惑？这也是有讲头的，婚外情不二话是要指责的，可是诱惑就很难指责了，漂亮的女同事，有魅力的同楼邻居，快被忘掉的旧情人，网络情人，上次打球时认识的超级波霸，这些人未必就肯定会跟他上床，说出来一道吃个饭也只不过是“路过正好遇上，正好有空，正好进同一个餐厅，正好有事要讨论”等等等等，说起来你都不好意思说人家，要是不巧遇上了还得笑脸相陪，其实这事真他妈的讨厌。顶好的事就是大家下了班就回家，要有什么聚会两个人就一起去，谁也不用担心谁。再不就是男人没什么事就打个电话回家，主动据实以告之，并能详细点就详细点，不要这边问一点哪边吐一点，形成一种逼问的状态，久而久之大家感觉就好像是不信任对方一样，男人总归是主动一点好。
　　这一点阿潘好一点，我不是说他会主动打电话好一点，而是他的心理状态要好一点，他一直将老庄的小国寡民论挂在心里，朋友本来就罕见，因为怕麻烦而失去了更多本来可能能成为朋友的人。但就是因为我知道他这种样子而更加不安，直接就想到是否出了交通事故了。我记得他刚回国的那一阵子，和他上街过马路他都有点紧张，国内的交通的确是有点乱，明明是人行道，居然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人们该过的还是不紧不慢地过着，车在过人行道时也没有减慢速度，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连刹车都没有踩的迹像。所以一大堆人在人行道灯亮红的时候都过了人行道，阿潘还在灯下苦苦等候，看上去就像一个傻瓜。等绿灯亮起，他欲过街时，两旁的车呼啸而过，还是要等。过了两三个月就好了，就融入这个社会了，也学会闯红灯，并在车与车间之间穿行了。但是我还是担心，所以在找不到他的时候我更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