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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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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营,营里早已是盛兵以待,几个兵卒走上来,刀剑架在塔吉儿身上,把他五花大绑。塔吉儿委屈兮兮的看向木兰:“你不是要请我喝蜜酒吗?”
木兰一怔,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大帅施施然从帐里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塔吉儿。
木兰忙单膝跪下,“拜见大帅。”
塔吉儿又嚷嚷了一声:“汉人说话不算话!花大哥,你说了请我吃芙蓉糕和蜜酒的!”
木兰怔了半晌,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倒是大帅,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木兰,“既然是花弧请来的贵客,就让花弧招待吧。”
花弧忙应了一句是。
那塔吉儿竟一把揽住花弧的肩头,说不出的亲热,“好兄弟,我们喝酒去!噢对了,我妹妹呢?燕儿?燕儿?!过来过来,一起去,花兄弟,你可不知道,燕儿那酒量,在咱家乡,她能喝趴下一屋子男人……”
花弧又看了一眼大帅,大帅却什么也没说,只转身回营。
木兰只能叹口气,朗声吩咐道,“摆酒,设宴。”
一整天,那塔吉儿和燕儿不停的劝酒拼酒,仿佛不知自己身处险境,倒是一双豪爽的兄妹。木兰却总念念不忘大帅临走时的那个眼神,虽然不显山露水,却明显带着怀疑。木兰叹息一声,大帅样样都好,只是太过于操心了,难免多疑了些。再加上这塔吉儿故意和自己那般亲昵,怕是又要费一番唇舌解释了。
十几个酒坛都见了底,那塔吉儿和燕儿醺醺然越发的胡闹了,那燕儿竟拿了酒递到木兰唇边,“花大哥也喝啊,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妹不成?”
木兰皱了眉头,“花弧不胜酒力,见笑了。”
那燕儿竟端了酒凑到木兰跟前,笑嘻嘻道,“花大哥再不喝,我就亲你了!”
木兰一惊,惊慌失措的避开,却翻了酒杯,只洒了一身酒浆,一向冷静的木兰脸上泛起薄红:“怎可如此!燕儿姑娘自重!”
那燕儿看着木兰这般,咯咯笑出声来,伸出玉膊,抓住木兰脖子,“那花大哥喝不喝?”
木兰想推开她,却不料那女孩儿力气大的吓人,木兰叹口气,“我喝,燕儿姑娘先放手。”
燕儿目似秋水,娇笑道,“我不,我一松手,花大哥又反悔,我就要喂花大哥喝酒~”
木兰气结,良久,才叹口气,“我不喝你就不放?”
燕儿点头。
木兰又问,“那我喝了,你可放手?”
燕儿又忙点头,脸上只笑得漾出了红润。
木兰只能就着燕儿的手,把那酒一饮而尽,喝得猛了,竟呛的咳嗽连连。
醉眼朦胧间,却仿佛看到燕儿和塔吉儿离得很远,又仿佛很近,木兰看见燕儿的胸领散开了,露出一片如雪肌肤,忙伸手给她掩上,还大着舌头嘱咐一句:“下回穿多些,黄花大闺女,怎可如此不自重……”说着,一头栽倒在软榻上,沉沉响起鼻鼾。
燕儿看着花弧的醉态,傻了半晌。
塔吉儿呵呵笑道,“怎么有这么不胜酒力的人?是不是男人啊?”
燕儿薄怒的一脚踹在塔吉儿腿上,“不许骂他!”说罢,一脸薄红的看着木兰,“哥,我看上他了。”
塔吉儿嘿嘿一笑,他自然知道这个妹妹,从小最得父亲喜爱,性喜武装,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大方随性,最看不上的就是汉人女子那些三贞九烈三从四德,若不是这个宝贝妹妹自己抢缨,塔吉儿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父汗的心肝宝贝去施展美人计。倒是燕儿,不止一次骄傲道,“能为草原做些贡献,不必那些个莫须有的三贞九烈假正经的名声更有意义?”
听得燕儿说看上花弧,塔吉儿忍俊不禁,却也不见意外,“你看上的人还少?上次是一箭射穿两只鹰得大表哥,上上次是打了胜仗的金刀大将军,再上上上次是那个替你打跑了熊的厥立王子……”
燕儿一脚踢在塔吉儿腿上,塔吉儿哎呦一声闭了嘴。
燕儿自顾自奔到昏睡的木兰身畔,笑吟吟的摸摸木兰的脸,“人家这次是认真的嘛~~”
说着,一边伸手揽住木兰,一边解开自己衣衫,只露出大片□□。
吓的塔吉儿双手遮眼:“你……你你……干什么!”
燕儿笑得得意:“生米煮成熟饭啊。”
塔吉儿又好气又好笑,“我的好妹妹,你知道怎么煮吗?”
燕儿伸手扯过毯子,盖在自己和木兰身上,“怎么不知道?!我常常在爹娘房间里睡觉的!不就是给他脱下衣裳,再一起盖一条毯子睡一晚上,爹说,燕儿和驸马一起睡着的话,天神会在梦里把小宝宝送来。”
塔吉儿揉揉太阳穴,决定不管这个宝贝妹妹了,因为他确信,燕儿绝对弄出不了什么大事来。
木兰一觉醒来时,却是日上三竿。竟是睡了一整天?木兰大惊,忙坐起身来,却被身上软香惊醒,定睛一看,竟是只穿了里衣的燕儿,露着纤纤玉膊和一片□□,伸手揽在她脖子上,木兰大惊失色,忙看自己,甲胄都被脱下了,只剩下一件贴身的棉衣,木兰伸手摸摸里衣,里衣上自己绑胸的带子还完好无损,木兰这才松了口气。
那燕儿一个翻身,又把木兰压在了身子底下,伸手勾住木兰脖子,殷红的小嘴蹭在木兰颊上,吓的木兰一个激灵,忙推开她,“燕儿姑娘!王子醒醒!”
那燕儿惺松的睁开眼睛,塔吉儿也从桌子底下抱着酒坛子钻出来。
木兰飞快披上外套甲胄,脸色沉郁如水。
燕儿叉着腰,一脸蛮横:“怎么着?吃干抹净想不认账是不是?!”
木兰哭笑不得,吃干抹净?木兰知道和他们二人纠缠不清,只能是肃然的看着他们兄妹二人,“烦请二位不要再拿花弧玩笑,花弧醉酒误了军务,已是大过,且去领罚,二位好自为之。”说罢,转身便出了营帐。
那燕儿一脸玩味的看着花弧离去的背影,“哥~我就要他当驸马啦!”
正在喝茶的塔吉儿不由的一惊,伸手摸摸燕儿额头,“睡凉了吧?让你穿件夹袄,放心,不妨碍天神送宝宝的。”
燕儿不悦的打开他的手,“人家没发烧!我是认真的!哥,爹爹老说,要是看你和一个人合不合得来,上了床就知道了,我昨天和花弧就睡的很开心~”说着,燕儿一脸小儿女神色,“你可不知道,花弧身体好香好香,好舒服,一点也不像爹爹和几个哥哥,有汗臭味!”
塔吉儿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气急败坏的指着燕儿:“爹……爹他怎么能和你说这种话!!!”
木兰从营里出来,外头太阳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木兰苦笑的揉揉额头,真不知该如何和大帅解释,木兰踟蹰的走到帅营前头,却又站住了,罢了罢了,去巴巴的解释,反而显得越发心虚,罢了罢了不说了,随大帅怎么想。反正人正不怕影子歪,木兰也不在乎这个。
木兰想着,转身要走,却见许斐气急败坏的从营里奔出来,抓住她衣襟怒喝:“花弧!你这个小人!”
木兰一怔,忙道:“少帅所为何事?!”
许斐气的脸色发红,也不说话,一把剑就挑过去。
木兰无兵器在手,只能来回闪躲,那许斐越发的出招狠厉,招招不留情,木兰却又不敢当真和他厮斗,眼见那长剑就要刺到木兰身上,木兰情急之下,只能抽出匕首,一刀削断了许斐的长剑。
许斐顿时呆了,年少气盛,哪里吃过这等败阵?许斐脸色气的越发青紫,扔了剑,拼着双拳就冲上来,却听见一声厉喝:“孽障!还不住手!”
木兰一怔,竟是大帅到了?
木兰慌忙双膝跪下,“参见大帅。”
那许斐气红了眼睛,一脚踹在木兰胸口,疼得木兰闷哼一声。他一把揪起木兰领子,作势要再打,被大帅一巴掌甩到一旁。
许斐捂着脸,眼神满满的是不服气和怒火。
大帅沉了脸色,“何事私斗?”
木兰跪拜道:“末将不知。”
大帅冷冷看向许斐,“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今日饶不得你!”
许斐冷哼一声,“都说父帅治军严明,那奸污女子又是什么罪!”
大帅一怔,“奸污女子?”
木兰顿时明白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许斐气急败坏:“你敢说你没有?!”
大帅玩味的看着木兰。
木兰忙拜道:“大帅,这是误会,昨晚花弧醉酒,却决无越礼行为,实不知少帅这话从何说起。”
许斐越发怒不可遏,“好你个花弧!做了还不敢承认!燕儿好好的黄花姑娘被你糟蹋,你还敢说出这种话!你是不是男人!!”
木兰苦笑,什么叫百口莫辩,她算是知道了。
吴当跟着大帅出账,这场戏他看的一清二楚,从头到尾。吴当冷笑一声,“少爷,人家郎情妾意家务事,轮的着你管这个?”
木兰越发无奈了。虽然知道吴当是为他讨一口气,可他这般说话,不是反而让木兰跳进黄河洗不清?
大帅甩甩手,冷哼一声,“看你那点子出息!若是有这闲情,你怎么不去练武读书?!”
许斐越发急怒得面色绯红,恨恨看着木兰,眼中仿佛点着一簇火。
木兰叹气,这事解释也解释不明白,说不准还要越描越黑,木兰索性沉默了,苦笑一声,等改日许斐气性过了,再慢慢解释。
许斐气的双眸都泛红了。
大帅喝道:“还不滚回去!丢人现眼还没现够是不是?!”
许斐恨恨扔下手里的剑,头也不回的走回大帐,旁边一个一人多高的武器架被他一脚踹飞十几尺远。
大帅正待发作,木兰忙道:“少帅古道热肠,果然是性情中人,花弧佩服,此事难怪少帅误会,确是花弧处理不当,大帅责罚。”
话未落音,只见那燕儿从屋里奔出来,衣衫不整,面色绯红,一把搂住木兰的脖子,娇声嗲道:“花哥哥~~~好驸马,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了?害的人家和宝宝好等~~”
“宝宝?”木兰一怔。
燕儿指着自己的小腹,一脸娇羞。
这回不但木兰,连吴当和大帅也傻了。
三人怔了许久,吴当才叹息的竖起大拇指:“花兄弟,有道是真人不露相,兄弟佩服,佩服……”
木兰急道:“不是,吴大哥,你误会了,大帅,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大帅摆摆手,“不必解释,虽然军里有不得带女人的规矩,但万事都有个变通,你是年轻人,也是正常,花弧你不必紧张。”说罢,回头对吴当道:“回帐,今日还有要事,莫扰花弧了。”
吴当嘿嘿的点头,笑得暧昧,撞撞木兰肩头:“兄弟,春宵一刻值千金,珍惜,珍惜啊。”
木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长这么大,木兰从未这般尴尬过,这会儿只窘的满面绯红,想解释,却是狗咬刺猬无从出口,只怕此时满身都长着嘴,也是辨白不清了。只能看着大帅和吴当远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那燕儿还挂在木兰脖子上。塔吉儿从帐里出来,打着呵欠:“吃完了,燕儿,谢谢花将军,咱回家吧。”
木兰转身,正色道:“你们不能走。”
燕儿笑嘻嘻道:“不让老婆走还有个说法,难不成连小舅子都要留?”
木兰回头看他一眼:“若是必须留呢?”
燕儿嘟起嘴,刚要辩驳,却被塔吉儿拦下了,塔吉儿笑嘻嘻看着木兰,“难得妹夫这般好客,对了,我住哪?”
木兰道:“随你,营中还不至于缺一两个闲置的军帐。”
塔吉儿嬉皮笑脸的俯在木兰肩头:“我要和妹夫一起住,妹夫不介意吧?”
木兰越发无奈,只甩手道:“王子愿意待在哪里都好,不过花弧先提醒王子,营中兄弟们不识贵客,万一误伤了王子贵体,总是不好,所以王子还是留在帐中不要随意走动,不然花弧也顾不了王子周全。”
塔吉儿垮了脸,掩面泣道:“妹夫好无情噢~~~~~”
木兰不理会他假哭,转身便走,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要和大帅坦然交代明白,不然只怕引得人猜忌,反而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