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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缘起 ...

  •   半年了。
      和金无边际地四处漫游,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遗迹中探索,搜寻,猎奇。
      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遗迹。那是一个连金都没有听说过的文明,一个失落的文明。而这个文明,在默默的灵魂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一直伴随着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默默和金本来是要到斯曼森林去找荆棘鸟的。
      有一个传说,说的就是那荆棘鸟,它一生只唱一次,而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寻找着荆棘树。她一直在天上飞,无休无止地飞,无边无际地飞,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那歌声使万物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那是耗尽生命的一切来歌唱。整个世界都会静静地谛听她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的最美好的东西——世间最凄美的绝唱。
      然而,在寻找那传说中的荆棘鸟时,他们却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个失落的文明发源地——依米。
      当时,那只他们追寻了许久的荆棘鸟就停到了一株荆棘前,荆棘丛中最高的一枝,如守株待兔般躲在远处树上的默默和金,一刹那就发现了她。她不知已经飞了多久,羽毛有些零乱,沾满风尘,灰暗而不起眼。她站定后,开始认真地,一丝不苟地梳理她的羽毛,一根一根,直到所有羽毛都恢复了她原本的光线的色彩。然后……她就猛然间,冲着面前的荆棘,扎了下去。荆棘从她的胸膛穿过,在她的背后探出了头。鲜红的血,顺着荆棘,滴下,在地上溅出一个又一个圆,血红的圆。
      默默的惊叫被金捂在了嘴里。她看向金,不明白,金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荆棘鸟去死。金没有看默默,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荆棘鸟。默默又将视线放回,猛然发现,那只荆棘鸟全身充满了活力,眼眸中也放出了光彩。它扬起了脖颈,开始歌唱。那是生命的绝唱,用一生来谱曲,用鲜血来吟唱。
      那歌声融入我的血液,顺着血管,流经全身,最后在默默的心脏给出重重的一击。这是何等的震撼啊!那悲哀,无穷无尽的悲哀袭击着默默,没过她的头顶,让她窒息。不仅仅是悲哀,还有对爱的伤痛,对死的沉静,让默默不能自已,泪随之滑落,坠在地上,渗进大地,包含哀伤。
      世界在她的歌声中沉寂。似乎,为了能让这歌声持续下去,会一直沉寂。
      然而,歌声还是停止了。当生命耗尽的那一刹那,荆棘鸟的眼眸灰暗下来,一切光鲜不复,生的气息随着歌声离开了……
      捂在默默嘴上的手,不知何时拿下了。金跳下树,缓缓而沉重地走到荆棘鸟的跟前,蹲下,捧起她的尸身,为她阖上双眼。万物还是无声无息,好像在为她默哀,一个用生命来吟唱的歌唱者。

      默默也来到树下,看着金为荆棘鸟筑坟。他手下的泥土随着他的手指移开,散在四周。可金的手猛然间停住了。望去,一个石板样的东西挡住了金的手指。金愣住,但很快放下荆棘鸟,开始疯狂的刨起来,默默也忙上去帮忙。
      土一层层地被刨开,那藏于土中的神秘也逐渐解开了她的面纱——一扇石门。古老的花纹透着诱惑刻于石上,蜿蜒的文字在门上辗转,弯曲。默默和金就呆呆地立于这扇门前。门上的未知的符号在荆棘丛中露着诡异与妖娆,冷笑着。
      一种无法言喻的寒冷遍布了默默的全身,她轻轻打了个寒颤。四周开始弥漫雾气,白色的雾与红色的荆棘交织,那暗红渐渐模糊不清,只是在隐隐约约闪现。默默和金对看了一眼,就打开门跳了进去。就在默默刚投入到门中的黑暗时,金对她说:“丫头,到下面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你呢,你其实可以在上面等我的……”默默抬头,看着那里她越来越远的光斑,顿时无语了。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可怎么上去啊!

      在坠落中,头顶的光点已经不见了,而脚下,逐渐明亮起来。然后他们就落地了。
      还是一片荆棘林,简直与刚才的完全一样,只是少了啼血的荆棘鸟。只是这里的荆棘是鲜红的,红得就像刚刚荆棘鸟的鲜血,而上面的荆棘是祭红色,凝固的血液般的颜色。
      默默小心得跟着金在荆棘丛中前行,身边飞着不知名的小虫。金告诉她说,那是蜉蝣,一种只有一天生命,不吃不喝,朝生暮死,却全都用来爱的微小生物。这份爱短暂,却有长久,是一生一世的爱。
      荆棘渐渐稀少,地表显露出土壤的颜色。那是金黄色的沙,前方都是面无边际的沙,还有戈壁。在沙地上,星星点点地点缀着一点绿——依米。这是一种小花,花呈四瓣,每瓣都自呈一色:赤红、纯白、嫩黄、靛蓝。她要在沙漠中扎根五年,将根蜿蜒盘曲着插入地底深处去寻找养分,积累。漫长的等待,漫长的守候,直到第六年的春天,绽放出所有,开出一朵小小的四色鲜花。然后就枯萎了,仅仅两天的绽放,它便随母株一起香消玉殒,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一点印记。

      金对着眼前的景象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就冲到一株依米前,细细观察起来。默默好奇地问他,才知,这种花几在百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全部枯萎,死亡,在整个大陆上绝迹了。而现在,居然有这么多的花在这里出现,简直不可思议。看着金将一株小心地连土挖出,并收藏好,他们才继续前进,向未知的沙漠另一边……

      默默:
      如果能再给我一个机会选择,我还是会开门进去,虽然明知门后的一切带给我的将是我一生无法承受得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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