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无情就好了》欢落

1、上

　　偌大的宫殿清冷的可怕，没有半点生气。谁又能将这全是纯白的宫殿与那一国之后想到一起去呢，这全白的凤落殿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与那整日白衣加身的人一样，无暇的不识人间烟火。

　　婢女推开门见到那人消瘦孤寂的背影，一时之间悲伤的思绪涌上心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眼前这人，为他感到不值。

　　他……不该在这啊……

　　“红茜……？”

　　直到被他出声打断思绪，但又被他清冷的声音扰乱神志，“阿？是、将军大人来了……公子……？”红茜那小心翼翼的态度生怕伤害到她心目中的神氏。

　　果然他面露哀色“父亲……让他进来吧……”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最终陷入了沉默。

　　“……是”红茜深知自己无法为他分忧再多，也不再多说，恭敬退下。

　　门外等候的是一位男子与殿内那位有五分之像，比殿內那人年老一点，看似三十出头。

　　他仰头闭目沉思，一身青衣，一头已经半白的青丝，让他那沧桑的气质更加突显。

　　红茜不敢出声打扰，但想必他已知道自己的到来和来意了吧，毕竟这位将军与那人可是血骨自亲的父子啊。若不是知情者，任谁也想不到这位看似三十出头的男子已四十有八了吧。

　　良久见男人还未有动作，又想到在殿內的人，红茜不想让那人心急，不由得出声提醒“将军……”

　　“……红茜，你陪在染儿身边多少年了？”半响，男人才问道，却还是没有任何举动。

　　“回将军，红茜在公子身边十五年了。”即使红茜再心急，但也只能耐心恭敬的回答。

　　“十五年……如今染儿也二十一了啊……真是岁月不饶人……”男人喃喃道，“红茜不要忘了颜家对你的养育之恩，更不要忘记你的主子是谁！”他猛地睁开眼直视红茜，目光犀利的似乎要将红茜凌迟。

　　“是！请将军放心，只要红茜一日活着，定至死护公子安全！”红茜直直跪下，坚定的说出这个被她念叨无数次了的誓言。

　　男人听后眼底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但他还是紧抿的嘴角，没有放松表情。

　　“你先下去吧。”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才抬腿向凤落殿门前去。

　　目送男人的背影进入殿内，红茜才慢慢撑起身体。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红茜任由自己的思绪纷飞。

　　十五年前

　　孤苦零丁的自己倒在了将军府门前，是公子发现了自己，当初看到有一个比自己还漂亮的小屁孩，相对落魄的自己他就像神一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是不甘还是自卑当时的自己会很不爽呢，还记得那时一脸茫然的公子问自己。

　　“你怎么了么？”没看到吗，那时自己不由得恼怒，看别人狼狈出丑的模样不是贵权的爱好吗。

　　“你该不会迷路了吧？”你是睁眼瞎吗！自己一身破布，摆明了是流浪人士啊！

　　后面自己被冻到意识模糊，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动一动的，至于说了什么就没听到了。

　　当醒来时，已经在将军府了。当听到自己卖身成为将军府的丫环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了，毕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签了卖身契的，就稀里糊涂的当了公子的贴身婢女。

　　但是，没有怨言呢，因为自己是得到那个笑容才获得救赎的啊。或许自己是被那个纯净的惊为天人的笑容给俘获的吧，在这种混乱的时代，面对那种笑容谁能不心动呢？

　　并不是自己意志力不坚定，而是没有人能反抗啊！自己自欺欺人，就是从那科开始，他就成为了自己的神，唯一的信仰。

　　往后的十年，自己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有一股莫名的自豪感，因为公子先天体弱，将军不愿让他交一些猪朋狗友，我便成为了他最为亲近的人，本以为我们会一直互相依靠下去。

　　但意外出现了，在花会上，我们与他相遇了无权无势的六皇子——叶凌夜。

　　六皇子的评风在所有皇子之中最好，加上他无权无势翻不起风浪，将军也就随公子与他交好，从此公子的世界多了一个他。

　　叶凌夜与我同岁，但我对他的第一感觉很不好，不知为什么，即使他表面温柔可亲，但我总觉得他在算计着什么。

　　可看到公子开心的笑容，我也不想多加猜测，怕因为自己那无厘头的猜想会破坏公子与他之间的情感，我便将所以疑惑压到心底。若他有所图谋，即使自己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现在想想不由觉得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天真，自认为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但在别人眼里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往后的两年，公子与他成为了另一个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是天下动乱，其余三国相逼，朝□□败，因将军府权利过大遭到各方势力的迫害。

　　真是可笑，外敌虎视眈眈，可是哪些昏庸的人却闹内患，是嫌不够乱吗！有那么多心思打击将军府，还不如思考如何抵御外患！

　　将军府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原以为无望了，就在那时叶凌夜提出，让公子与他演一场戏。只要他娶了公子为妻，他就有方法保全将军府，保全公子。

　　可为何他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一个如此敏感的时刻提出这种反人伦的方法呢，一切都像一张大网，笼罩着整个将军府。

　　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反对，但没想到公子既然答应了，自己当时什么反应？脸色应该很恐怖吧，毕竟那时自己激动的都忘记了身份的尊卑了。

　　“公子为何！你知不知……”我情绪激动，双手握拳，提醒者自己要冷静。

　　公子见状也只是淡然的笑了笑，看着他那纯净的笑容，我呼吸一顿，一下忘了反应 ，即使陪伴十多年，即使自己性情冷淡，终究抵挡不住他魅力。

　　他是毒啊……让人舍不得戒掉，不愿戒掉，甘之如饴的……毒啊……

　　“无事的，红茜。”那道清冷的声音让自己顿时清醒，调整了一下错乱的气息，强压下心头喷涌的苦涩，才勉强平静下来。

　　见我已经可以不再意气用事了，公子才再次开口道“红茜我知道的，你们所担心的事，但我也知道若不这样做，将军府会至于何地？”

　　“可是这未免也太……这方法偏激了吧！”我又想发作，可转眼又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了。该不会是自己所想那样吧，“公、公子……？”

　　公子看见我恢复思考的能力，松了一口气，对我点点头，表示如我所想一样。

　　我自始至终才真正冷静下来，不由得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禁激。是啊，若将军府没落了，公子的境界一定好不了哪里去，将军府平日树敌太多，那些人不落井下石才怪。在说，公子容貌出众，宵想公子的人数不胜数，如果没有将军府的庇护……我不敢往下想。

　　“公子……”我哭丧着脸，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出茶杯，在喝茶的公子，欲哭无泪，心也不由得下沉了几分。

　　若公子真是下嫁于他，那么公子的身份、地位无异于跟女子划上了等号，成为了天下人取笑的对象，将军府也无疑会成为“为保全地位而牺牲儿子”的不耻形象，再者男男成亲是绝无先例之事，公子便会遭人猜想与“勾引皇子”之罪挂上边，得天下人嘲笑与羞辱。

　　呵，叶凌夜当真好算计，该说真不愧是皇族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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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还是说公子你是不想明白，抑或者你明白却有所顾忌而不得不做吗。

　　我已经完全不知公子在想什么了，但又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猜错了，公子还是那个公子，只是将军府教导出来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货色呢。

　　单纯的是自己吧，自己从心底相信自己陪在公子十多年的情谊不假，相信自己这十多年来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到底是谁在骗谁啊……

　　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好累，公子是自己的神不是吗，作为神的信徒，就应该有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他的觉悟不是吗？

　　为何自己要去猜忌和怀疑他？说到底还不是自己的不忠造成的？还是说自己从开始就没有弄懂公子，而导致心底不安，没有安全感。故自加乱想，来否认自己无法走进公子内心的无能，将自己所想的一切强加在别人身上？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我弄懂了什么？有没有弄懂什么啊？一切都被自己弄的好乱，所以的线困成了一团，源头已经无法探清了。

　　这是究竟是一个多么因果错乱的世界啊……到底是周庄梦蝶？还是梦蝶周庄？

　　就算是这样，失去了他就等于否认了自己，没有了他自己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所以他还是我唯一的信仰，我必须承认自己无法失去他。即使是死，哪怕是死，如果是为你，付出生命有何惧，人难求一生无悔。

　　真是可笑不是吗，那些心烦的事就不管了，自己只要听从公子的命令就好了，此刻自己活着的感觉这么鲜明，心跳的感觉这么强烈，所以自己只要做好一个傀儡就好了，一切都不需要自己来苦恼了，一切都没有变，公子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

　　公子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才回应我“别担心啊红茜，凌夜不是都说了吗，只是一场戏而已。在说我也心悦与他呢。”

　　“什、什么！？”我被吓的口齿不清了，一下子全然忘记了要说出口的说辞，那一刻感觉所以景物倒退，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有这么吃惊吗？”公子无奈的挑了挑眉，怎么也掩盖不住那微翘的嘴角。

　　“不、不是，公、公子你的意思是？”红茜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无声咽下一口口水，才感觉那干涩的喉咙湿润些。

　　“恩？怎么说呢？就是……”公子想来想去也找不到表达词，苦恼的样子让红茜的心跳加速，险些抓狂。

　　“是否想像将军与夫人那样？”我紧张的注视公子的一举一动，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这样祈祷着 ，我似乎可以听见我的心跳声不断加大，就快跳出来了。

　　“恩？大概吧。”看到公子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不知要做什么反应，那一刻似乎所以感觉都离我而去了，连公子什么时候离开我都不知道。

　　我动动那站到僵硬的双腿，移步到公子之前所坐过的凳子前，我摸了摸他刚刚用过的杯子，那上面有着我所熟悉的味道。

　　我一时之间感到一股陌生的情绪，摊开手掌，两只手上都有四个带血的月牙印，是之前自己冲动的代价。

　　“……喜欢吗……”我低声喃喃，公子太过于干净了，从未见识过人间疾苦，人世苍凉。所以对于第一个同性朋友，且一开始就拥有好感，一般都会不由自主的带上喜欢这种情绪吧。

　　且不说这些，依自己对公子的了解，即使自己在公子身边呆了十二年了，也未见过公子会为自己的事情有过太大的情绪反应。就算将军与夫人也未必会认为公子会挑明的说情爱这种东西了，大家都明白的公子天生凉薄啊……

　　公子竟会如此坦白的说自己心悦与他人，就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公子真正的动情了，但是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我不相信，单单两年时间可以让公子对叶凌夜心动。

　　二是，被别人误导。这个可能性最大，公子对感情懵懂无知若再加上有心人误导，将因好感而繁衍过来的“喜欢”与那所谓的“爱”对上了号，让公子错误判断。

　　呵……

　　再回过头来，公子若与叶凌夜连结……虽说可以掩人耳目，让天下人认为的六皇子取性“不正常”了，那么民心会大失，那么离皇位最远的六皇子便会彻底与皇位绝缘了，更没有了危险性。那么皇位之争的烽火就不会再牵扯到六皇子一脉和将军府了。

　　再者那些想趁着将军府没落了后，宵想公子美色的人也会大大减少。或许公子也是想到这些才会答应叶凌夜的建议的吧，毕竟将军府树大招风，若将军完蛋了，公子便失去了将军之子这个身份的保护，再说公子先天体弱无法习武，根本无法保护自己。虽然公子身边有自己，但是一个两个自己可以应付，但是十个百个呢？自己几斤几两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切的顾及都因自己自身的无能，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渴望力量。

　　都是我的错！红茜咬了咬下唇，面露不甘

　　"要是我再强一点……再强一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