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纽约开始下雪,我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踢掉马路牙子边的碎雪。 “洛杉矶新晋律师新秀Steven Wyatt被发现死于家中,原因是注射过量cocaine,而上个月他刚刚输了一场辩护,使得自己的委托人可能面临至少10年jianjin,据悉,在这之前委托人付给Wyatt将近7位数的辩护费......” 无聊的旧闻,我用报纸擦擦沾到了油腻的甜甜圈糖霜的手指,然后把它扔进垃圾桶里。 那天晚上他将我带回他的家,屋里的陈设很新,看样子是刚装修过的,角落里摆着一台复古式的CD机,我从一堆碟中挑了张Lana Del Rey 的《West Coast》插到CD机里。 “Down on the West Coast,they got a sayin'. If you're not drinkin', then you're not playin. But you've ......” 居然还能用,CD机里悠悠地传来Lana性感的烟熏嗓声,可惜音质不怎么好。他坐在沙发上,我点了支烟晃过去,手从背后绕到前面,软软地靠着他,凑到耳边轻轻地咬了下他的耳垂,他很自然接过那支烟闷闷地抽了几口。 “你不开心。” 他没说话,拿了瓶威士忌出来。我问他想不想来点刺激的:“试试这个。” 那是高纯度的cocaine,出机场时被移交到我手上的。我本来在纽约就可以动手,他收了钱,理应打赢那场官司,不是什么难事,原告的证据不足,可他却搞砸了。如果不是突然出现巡逻的警察,我大可以在巷尾捅他一刀,那边没有监控,人也很少,在被发现之前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注射了cocaine后,他变得活跃很多,好像整个人都轻快起来。我和他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人在吸食毒品后对疼痛的耐受力会增强很多,你信吗?” 他随手拿了把削皮刀,刀刃很锋利,想也不想就往左手腕上划,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活腻了,还是因为cocaine的关系,切得很深,血马上就流下来,滴在桌布上。 “你骗人,”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丧个脸,似哭似笑的表情上蒙了层绝望的阴影:“很疼啊。”说完哈哈大笑。血渐渐地汇成一滩,他的手就那么无力地垂放在桌面上,手下开始出现一只只鲜红色的蝴蝶,扑扇着翅膀好像要从桌布中飞出来一样。我开始喝酒,小口小口地啜饮,喝完了接上,又倒一杯。 他好像很难受,有点想呕,又无法呼吸的感觉。我看了看挂钟,时间差不多到了,他伸出右手在空中抓着,口里咕哝着什么,大概是希望我叫救护车之类的,我朝他点点头,灌了一大口威士忌。 “我会帮你打电话的,”我绕过他从茶几上拿了根烟点燃,瞄了一眼,原来他抽百乐门的:“你再等等。” 半支烟的功夫,餐桌那边没了声息,香烟从我手中直直地坠落,跌在羊绒地毯上,升腾起一股烧焦的臭味。大量的酒精此刻也开始发挥作用,头晕脑胀的。 在快睡过去前我拨通了电话。 “911 I need he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