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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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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炎生病了。
原本以他的体质,在雨里淋一会儿不会有事,但他后来又在浴缸里睡着了,双重打击之下,少年人的身体向他发出了抗议。
这天早上,冉安醒来时见到窗外阳光大盛,他吓了一跳,往旁边一看,薛炎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因为冉安总是习惯性赖床,闹钟响后马上摁掉继续睡,所以每天叫他起床的任务就落在了薛炎身上。
冉安早上因为生物钟醒了一会儿,见没人叫他就以为时间还早,翻个身继续睡,哪知道一觉醒来已经这么晚了。
他摇了摇薛炎的肩,喊到:“薛炎,起来了,我们迟到了。”准确地说不是迟到了,是中午都要放学了。
薛炎眼睛虚了一条缝,嘴里嘟囔一句什么,翻身又睡了。
冉安见他脸红得不正常,一摸,额头果然滚烫。
“哎呀,发烧了。”冉安急得在原地打了一个转,想了一下,跑到外面去拿了医药箱过来,用温度计点了一下薛炎的额头,上面显示38.5度。
确实是发烧了。
冉安翻了一下医药箱,里面有几种治发烧的药,他不敢乱给薛炎吃,便打开终端叫了一个远程医生。
五分钟后,远程医生的投影出现在半空中,他仔细查看了薛炎的症状,又问了几句话,指导人鱼给薛炎用药。
“你先给他吃点早饭,再把药给他吃了,温度高就用物理方法降降温,湿毛巾敷一敷,或者用酒精擦一擦身体,如果晚饭后还没有退烧就要输液了。”
冉安诺诺点头,道:“谢谢。”
在云端付了钱,才发现终端上很多消息,都是来问为什么没去上课的。
冉安一边回复请假,一边一蹦一蹦地跳下楼,由于着急,他连轮椅都忘记坐了。
让机械厨师快速地煮了一碗白粥,他又跑到浴室去,把毛巾打湿了,敷在薛炎额头上,问:“感觉怎么样?需要我用酒精给你擦一擦吗?”
薛炎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反应了半天才理解到人鱼的意思,在病中也不忘激动,心想他要帮我擦身体吗?可是我昨天穿的是大白色四角内裤,一点也不性感……他会嫌弃我吗?
他的大脑以极慢的速度龟速运转,是以半天都没回话。
人鱼以为他还没怎么清醒,想了想,怕用酒精擦的时候脱了衣服着凉,便只用棉签沾了给他擦手。
擦完就坐轮椅下去把白粥和热水端上来,拿掉薛炎额头上的帕子,扶着他坐起来:“先把粥喝了再吃药……能自己喝吗?”
薛炎心里想说不能,但又不好意思,只能说:“我自己来。”
吃完饭和药,冉安又扶着他躺下去,坐在床沿上,说:“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薛炎睡了一晚上加一上午,这会虽然头晕得厉害,却也睡不着了,他动动手指,抓住人鱼就放在旁边的手。
冉安突然被他拉住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回抽,但薛炎手劲大,他一时没抽出来,也就不动了,乖乖让少年牵着。
薛炎觉得人鱼的手凉凉的,在发烧的时候摸着特别舒服。
冉安觉得少年的手暖暖的,那热度从手心传递到尾巴尖,酥酥麻麻的。
两个人在沉默中对视了一会儿,冉安有点不好意思,想移开目光又有点舍不得,只觉得少年在病中失了颜色也是十分帅气。
他摆了摆尾巴,心里莫名有点紧张,想着要说点什么,便磕磕绊绊地问:“你、你不睡一会儿吗?”
问出来又觉得自己十分蠢,非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心里急得要死。
薛炎说:“你要和我一起吗?”他把被子掀开一个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嘴唇抿着,手里全是汗。
“啊?……好。”冉安就着那块掀开的角,尾巴一摆,钻了进去。
被窝里,两个人的身体都非常僵硬,像两块不会动的木头。
他们虽然从结婚以来就睡在一张床上,但却一直分的两床被子。在同一床被子里手挨着手身体相互贴着,还是第一次。
薛炎还牵着冉安的手,手心里汗津津的,身上也汗津津的,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却高兴得咕噜咕噜直冒泡。
冉安整条鱼都红了,连冰蓝色的鱼尾都要泛起淡淡的粉红,所幸藏在被窝里,没有人看见。
他无意识地摆着尾鳍,非常想面前有个水池,可以钻进水里吐泡泡。
薛炎的脚踝被冉安的尾鳍碰着,有一点凉凉的,但并不是让人感觉到冷的温度,碰一碰就离开,像一触即离的逗猫棒,挠一下,再挠一下,整个人都痒痒的。
两人不知不觉在被窝里睡着了,到傍晚才醒,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薛炎的发烧也好了,依次去浴室洗澡。
冉安后洗,难得没有泡澡,只在浴室待了十多分钟就出来了。
薛炎刚吹完头发,见他出来有点吃惊:“不多洗一会儿吗?”
冉安摸着肚子,委屈地说:“我好饿。”他中午光顾着给薛炎煮粥了,自己都忘了吃,一天下来已经饿得不行。
薛炎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像有一只蜜蜂飞来飞去,屁股上的刺在心间刺一下,又刺一下,又痒又痛。
他找了轮椅来推着人鱼下楼,给他削了一个七曲果:“你先垫垫肚子,我让厨房做快一点。”
冉安吃着甜甜脆脆的七曲果,眼睛都幸福得眯起来,开心地点头应了。
由于追求速度,两人晚上都吃的面食,吃完差不多七点了,正打算上楼,薛炎的终端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周文的投影出现在半空中,他似乎是在驾驶飞行器:“我来探病,顺便把作业给你们带来了,十分钟后到。”
薛炎&冉安:“……”
能不能叫他回去啊。
两人闷闷不乐地坐在客厅里,齐齐叹了口气。
然而十分钟后,门铃声准时响起,薛炎慢条斯理地过去开了门,周文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水果和一袋卷子。
薛炎眼睛盯着那袋卷子:“卷子与狗不得入内。”
周文从善如流地把卷子放在门口:“行,那待会儿你自己出来拿。”
薛炎:“……进来吧。”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薛炎问:“赵晨昊怎么没一起来?”
其实最开始是薛炎和赵晨昊从小玩到大,初中遇到周文,抄他作业抄习惯了就变成了三个人一起玩,但赵晨昊和周文家住得近些,到现在几乎形影不离。
周文道:“英语听写错太多,待家里罚抄呢。”
冉安听到尾巴僵了一瞬,心道还好自己周末背了。
周文又从书包里掏出几页纸:“看课程录像太费时间,今天重点都在这里了。”虽然现在很流行用终端做笔记了,但周文似乎还保留着手写的习惯。
薛炎接过来:“谢了,兄弟。”
周文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件事情,你别和晨昊说。”
薛炎问:“怎么?”
周文:“我想请你教一下我机甲,到运动会截止。”
周文家里不像薛家和赵家家里世代从军,他家里没有机甲训练室,虽然可以在外面请机甲教练,但费用十分高昂,而且还不一定好。
薛炎:“可以是可以……你这是和赵晨昊耗上了?”
周文淡淡道:“他不是说和我打没劲吗?那就给他点劲。”
薛炎啧啧两声:“可怜的娃,他还不如没作业抄呢。”说罢又有点好奇,“你和他打的那个赌,到底想让他答应什么?”
周文唔了一声:“不太方便讲……”
这有什么不方便讲的,薛炎盯着他看了半晌,周文被他看得浑身僵硬,耳朵都要红了。
刹那间薛炎有如福至心灵:“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周文大惊,结巴道:“有、有那么明显吗?”
薛炎:“……还真是啊。”天知道他就随口那么一说。
周文:“唔……”
薛炎:“还真是便宜赵晨昊那臭小子了。”
周文简直坐立不安:“我、我先走了。”
薛炎:“别跑啊,你不是要学机甲吗?”
周文同手同脚飞奔而逃:“明天再学。”
说完已经不见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