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诡夜行录》公子昂

415、海中鲛人

　　原本弥子瑕只是轻咳，可是后来剧烈的咳嗽，他吐了口鲜血晕了过去。卫子灵抱着他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周大夫叫来。”
　　不一会，一个背着医药箱的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跑了进来，因为跑的太急，他绊倒了清平轩的门槛，因为门槛有些高，稍微不注意便会绊倒。周大夫摔了个狗吃屎，鼻青脸肿的爬起来，他说：“卫老爷……卫老爷，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治好弥公子的。”
　　周大夫战战兢兢的为弥子瑕诊脉，片刻他面色惊恐的说：“卫老爷，卫老爷，弥公子他……他，他……”
　　“他怎么了？”卫子灵问道。
　　周大夫说：“他死了。”
　　“这不可能。”卫子灵不敢相信怀中的弥子瑕已经死了。
　　周大夫声音颤抖说：“可是他真的已经死了，我绝不会看错。”
　　李伊贺说：“你就是看错了，弥子瑕他并没有死，而起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
　　周大夫说：“我行医三十年难道连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吗？”
　　李伊贺对卫子灵说：“你可相信我。”
　　卫子灵也不相信弥子瑕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死掉了，他说：“我相信你，你可否有办法让子暇能够醒来。”
　　李伊贺对妹妹李小婉说：“你准备以空房间，浴桶里面放慢温水，温水里面要加入东海产的海盐。”
　　李小婉说：“我这就命人准备。”
　　府中的下人们很快就准备了一间空房，屋内摆放了一个装满温盐水的浴桶。卫子灵按照李伊贺的要求，将弥子瑕放入浴桶内。
　　“你这是要干什么？”卫子灵不解的问道。
　　李伊贺对他说：“退出去，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可以进来。”
　　“我要在这里看着子暇。”卫子灵不肯离开。
　　李伊贺说：“你还想不想弥子瑕醒来。”
　　卫子灵犹豫了片刻，他转身走了出去。
　　见卫子灵离开，李伊贺甩出了一沓赤红色符箓，这些符箓贴在房屋的各个角落，这些符箓不光能够隔绝外面的人突然闯来，还能够避免外面人的听到屋内的声音。
　　李伊贺对着躺在浴桶内晕迷的弥子瑕施术，他说：“他已经走了，你打算装什么时候？”
　　浴桶内的水不正常的翻滚着，水花四溅一个青蓝色闪动者磷光的鱼尾出现，弥子瑕上本身是人身，下半身鱼尾，他居然是一条男性鲛人。
　　此时的他样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鱼鳍般尖尖的耳朵，一头藻绿色的头发，皮肤白皙如雪，他的双眼是好看的红宝石颜色。
　　那是一张精致过分的面庞，要怪只能怪造物主将所有的美都赋予在他的身上。完美的锁骨线条分明比例匀称的腹肌，他的双手纤细精致就像艺术品似的。
　　“你为什么要留在卫子灵的身边？”李伊贺问道。
　　弥子瑕抬头看着李伊贺，那是一种能够倾倒众生的迷幻眼神，那种美美的令人窒息，令人叹为观止。
　　“因为我爱他的。”他的声音出奇的好听，可以想象这样的嗓音唱出的歌声是什么的美妙。
　　“那卫子灵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李伊贺问道。
　　浴桶内的弥子瑕说：“他不知道我是鲛人。”
　　李伊贺说：“鲛人不能够离水，你长久在陆地上生活，会减损你的寿命。你难道不怕自己会死去吗？”
　　弥子瑕说：“与其惧怕死亡，我更害怕永远的失去他。”
　　“你为什么爱他？”李伊贺问道。
　　弥子瑕说：“他是第一个对我笑第一个对我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人。”
　　李伊贺说：“都说鲛人痴情忠贞不二，以前我还不太相信，今日见到你我才相信传说都是真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人的？”弥子瑕问道。
　　李伊贺说：“第一次在书房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是人，但是猜不出你是什么？今日我才察觉你是鲛人。”
　　弥子瑕说：“世人都说我们的血肉能够长生不老，可是他们不知我们的血肉其实有剧毒。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够永生，但是这样永远的代表就是永远的被遗弃在六道之外，永远孤独的活着。这样的人是最可悲的。明知结果是这般的残酷，可是仍有许许多多的人大肆的残杀我的同类。”
　　李伊贺说：“既然你明白，你为什么还要上岸。你可知如果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必然招来杀身之祸。”
　　弥子瑕说：“我不能离开他，如果他想吃了我，我愿意献出自己的血肉。”
　　李伊贺说：“你这不是爱，你这时愚蠢。人类的贪念是无止境的。”
　　弥子瑕说：“他是不一样的，他与那些人不一样。”
　　李伊贺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弥子瑕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乐，比我在海中畅游还快乐。遇到他我明白，自己几百年都白活了。”
　　李伊贺说：“弥子瑕，凭你现在身体根本陪伴不了卫子灵多少时间。如果卫子灵如你这般爱着你，那等你死去以后，那他会痛不欲生无法独自一人活下去。”
　　弥子瑕说：“到那时我会抹去他的记忆，而我则独自一个人死去。”
　　李伊贺说：“你作为鲛人可以在海中活数百年数千年都不成问题，但是你作为人却只能够活短短时日，这又是何苦呢！”
　　“与其在无尽的孤独中等死，还不如在最爱的人身边死去。”弥子瑕回答道。
　　李伊贺说：“以后你每隔七天都要泡一次盐水澡，这样可以延缓你的路上的上寿命。如果你现在返回大海修养十年，身子就可以完全的康复。”
　　浴桶的弥子瑕说：“就算只能够活一天，我也要留在卫子灵的身边。”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李伊贺不希望鲛人弥子瑕这般死去，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让弥子瑕变成人永远的留在陆地。
　　弥子瑕说：“我知道，所以我尽我所能，在我死前不留下任何的遗憾。”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再劝说你。你好自为之吧！”
　　“李公子，谢谢你！”
　　“谢我什么？”李伊贺问道。
　　“谢你救了我，还肯替我保守秘密。”
　　“你怎么知道我会替你保守秘密？”李伊贺问道。
　　“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鲛人弥子瑕在盐水浴桶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李伊贺解除了屋内的符箓禁制，他推了房门道：“弥子瑕已经没事了。”
　　焦急等候在门外的卫子灵快步走了进去，他上前抱住了恢复人形浑身湿漉漉的弥子瑕，他说：“子暇，我生怕你会有事。”
　　弥子瑕脸上带着笑意说：“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没事的，我只是有些体虚，休息些时日就没事了。”
　　“子暇，我好怕我会永远的失去你。”说话间，卫子灵抱得更紧了。
　　小狐狸苏羽跑过来问道：“他是什么东西？”
　　“你想说什么？”李伊贺问道。
　　小狐狸苏羽压低声音的说：“你就别蒙我了，那个弥子瑕分明不是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李伊贺说：“他就是活生生的人啊！”
　　小狐狸苏羽说：“我鼻子非常的灵敏，他的身上一丁点人味都没有。你猜我在那间房间里面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什么？”李伊贺问道。
　　小狐狸苏羽拿出了一个青蓝色的鳞片，他说：“你看一看这是什么？”
　　李伊贺拿起看了看可是确定是鲛人的鳞片，但是他嘴上却说：“这不就是普通的鳞片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小婉走过来说：“谢谢兄长抱住我亡夫的遗作。”
　　李伊贺说：“妹妹你太客气了，我是你的兄长，这些都我应该做的。”
　　秋菊端着一盘糕点走过来说：“夫人，大人，苏羽，你们尝一尝我新作的糕点吧！”
　　“你们俩都在，谁来看我的儿子？”李伊贺问道。
　　苏羽说：“不是秋菊看着么！”
　　秋菊说：“不是苏羽你看着么！”
　　李伊贺生气的说：“搞了半天你们谁也没有看着小睿什，孩子那么小，你们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
　　秋菊慌忙解释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小少爷一个呆着的。”
　　苏羽解释道：“我实在是大意了，我现在就去找，我的鼻子很灵的，那个小家伙就在附近。”
　　儿子不见了，李伊贺瞬间就火了，他说：“如果我儿子要是磕伤，我今日扒了你的皮。”
　　李小婉说：“兄长莫急莫慌，刚刚也是我大意了。一门心思打点店铺生意，全然没有照顾到我的小侄儿，我现在就命令找孩子。”
　　“睿什……睿什……”
　　“小少爷，小少爷……”
　　李伊贺感觉心慌的厉害，他说：“睿什他才刚刚会走路，走不远的。”
　　苏羽直接化为本体小红狐狸，它将鼻子紧贴地方，他努力的嗅着，一直走到房门口扭头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小家伙就在这间屋子里。”
　　李伊贺快步飞奔过去，眼前这间屋子被木条死死的钉住。
　　“你确定是这间屋子吗？”李伊贺问道。
　　小红狐狸苏羽非常肯定的说：“我非常确定小家伙就在这件屋子里。”
　　李小婉也跟了过来，当她看到这件屋子后不禁愣住了。
　　李伊贺走到门口，他清楚听到屋内传出了小睿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