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诡夜行录》公子昂

127、寒来暑往

　　李伊贺笑着说：“我们没说什么，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李伊贺非常识趣的离开，让穆忠星有机会和黄曦瑶独处。
　　黄曦瑶灵动娇俏不想别世家那么拘泥礼数，她的笑容温柔令人感动。从未有一个女孩向黄曦瑶这般走入穆忠星的心底。
　　“穆道长，你在看什么？”黄曦瑶问道。
　　在黄曦瑶没来之前穆忠星有些郁闷烦恼，但是看到黄曦瑶后，他郁结便一扫而空了。他看着黄曦瑶说：“我正在看夕阳！”
　　黄曦瑶坐在穆忠星身旁，她和他一同凝望西方天际凄艳的晚霞风光。河畔的垂柳镀上一层淡淡胭脂色，日暮时分鸟儿归家还巢，这样悠闲自在的美好时光只有在穆忠星儿时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才体会过。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言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有人陪伴穆忠星并不觉的孤单，黄曦瑶将头依靠在穆忠星的肩膀上，她闭上眼睛似乎有些困倦了。穆忠星没有打扰，他扭头看着黄曦瑶香甜的睡着。
　　此刻天空繁星浮现，晚风有些微凉，穆忠星怕黄曦瑶会着凉，他说：“黄小姐……”
　　其实黄曦瑶并没有睡，她只是假装睡着依偎在穆忠星的肩膀上，她睁开眼睛说：“我怎么睡着了，穆道长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晚风寒凉，黄小姐你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穆忠星并没有怨怪黄曦瑶。
　　黄曦瑶起身说：“那穆道长咱们一起回去吧！”
　　穆忠星骑着马带着黄曦瑶一同返回易府，少夫人慕容颜华看到两人一同回来。她偷偷将黄曦瑶拉到一旁说：“曦瑤，你莫不是喜欢上了穆道长？”
　　黄曦瑶羞红着脸说：“嫂子，你就别问了。”
　　穆忠星送到了李伊贺一行人，他决定留在黄府留在黄曦瑶身边。他跪在黄老夫人的面前说：“我与黄小姐两情相悦，还请老夫人成全！”
　　黄老夫人气得不行险些晕了过去，一旁的少夫人慕容颜华赶忙扶住了她说：“母亲，你就成全他们俩吧！”
　　黄曦瑶跪在穆忠星的身边，她说：“娘，求你就成全我们俩吧！”
　　黄老夫人气愤的说：“你这个丫头，你这是气死为娘啊！”
　　“娘，如果爹在世，他一定会同意的。”黄曦瑶目光坚定的说道。
　　黄老夫人说：“不要拿你死去的父亲来压我，这个道士有什么好的，娘给选了那么多亲事，你为何偏偏看上了他！”
　　“娘，你就成全我和穆忠星吧！”黄曦瑶语气诚恳的请求道。
　　黄老夫人知道自己拗不过女儿，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说：“罢了，罢了，随你们去吧！”
　　“谢谢娘！”黄曦瑶一脸欢喜的说。
　　“谢谢老夫人成全！”穆忠星致谢道。
　　黄老夫人说：“老妇可以成全你们俩，但是有三个条件穆忠星你必须依从我。”
　　“还请老夫人明示。”穆忠星一脸恭敬的说。
　　黄老夫人说：“第一，你必须入赘我黄家做我黄家的上门女婿。第二，你必须放弃做道士。第三，日后所生的孩子必须都姓黄。”
　　黄曦瑶说：“娘，你这是干什么？”
　　黄老夫人说：“你闭嘴。”
　　跪在地上穆忠星犹豫片刻后回答道：“我愿意遵从黄老夫人这三个条件。”
　　黄老夫人说：“那就择日完婚吧！”
　　慕容颜华搀扶着黄老夫人离开，黄曦瑶和穆忠星起来，黄曦瑶抱住穆忠星说：“太好了，娘终于同意咱们的婚事了！”
　　放弃做道士的穆忠星帮忙打理易府田产，他有时候会想念自己当道士逍遥快活的日子。三年后，黄曦瑶生了一个儿子。
　　黄老夫人亲自给外孙取名黄源，易珩殊和慕容颜华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非常的要好，膝下已经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夫君，你不会介意孩子姓黄吧？”黄曦瑶怀中抱着已经满月的黄源。
　　穆忠星贴心为黄曦瑶摘下头发上的桃花，他说：“既然是咱们俩的孩子，为夫又怎么会介意他姓什么呢？”
　　黄曦瑶笑着说：“等源儿大一些，夫君教他功夫，妾身教他读书写字。”
　　穆忠星笑着说：“好吧！都听夫人的。”
　　日子一天天的流转，襁褓中的黄源逐渐长成了一个能跑能跳的小男孩。黄曦瑶嘱托下人小厮们一定要好好看管顽皮的小少爷。
　　书房中的穆忠星看账目觉得头晕脑胀，他走到窗前呼吸着初春的新鲜空气，他将窗子推开让屋外的暖阳照射进来，黄曦瑶端着一盅汤走了进来，她说：“夫君，这是妾身亲手熬制的鸡汤，夫君快趁热喝吧！”
　　穆忠星转身看着黄曦瑶说：“夫人辛苦了！”
　　黄曦瑶笑着说：“夫君一直操持府中的家事才辛苦。”
　　喝过鸡汤穆忠星说：“源儿功课如何？”
　　黄曦瑶说：“已经给源儿请了最好的老师，他现在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夫君不要太过强迫，应该随着源儿的心性慢慢的教导他。”
　　穆忠星说：“源儿都七岁了不小了，我七岁的时候，都去罗浮山茅山拜师了。”
　　黄曦瑶说：“夫君那时母亲不在身边，你不是也没有办法才去的罗浮山么！”
　　一句话勾起穆忠星的伤心事，一晃多年也不知道母亲在天上过得好不好，天帝是否惩罚了母亲。
　　见穆忠星不再言语，黄曦瑶自觉失言，她说：“夫君莫要见怪，妾身只是一时失言。”
　　“无妨毕竟是我不能救自己的娘。”时间过得越久，穆忠星便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春去秋来转眼十几个寒暑过去了，黄老夫人过世后遵照遗嘱，让她和黄老爷合葬在一起。穆忠星也从当年少年逐渐变成了一个长有胡须小老头，老夫人的葬礼都是他一手操持的。二哥黄维貘和嫂子慕容颜华随着儿子搬离了柳州。
　　黄源也出落成一个少年郎，近年来黄曦瑶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每逢季节交替便会咳嗽不断。穆忠星视察田园回来，正好撞见自己的儿子黄源正在和小丫鬟打情骂俏动手动脚。
　　穆忠星轻咳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黄源这才肯收手，他说：“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穆忠星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怎么不希望，为父回来吗？”
　　“不是的爹，孩儿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黄源就想离开。
　　“站住。”穆忠星叫住了他。
　　黄源有些不耐烦的说：“爹，你不会是又想教育我吧！我就是和小翠闹着玩呢！”
　　小翠跪在地上说：“老爷，少爷他只是跟奴婢闹着玩呢！”
　　穆忠星深知自己的儿子顽劣成性被祖母惯坏了，他说：“源儿，你既然喜欢小翠，为父将她收为你的侍妾如何？”
　　黄源说：“爹，那可不行。小翠只是一个低贱的丫鬟，儿子是要和刘知府千金成婚的。要是她知道儿子收了一个丫鬟当侍妾，她一定悔婚的。”
　　“我怎么养出你这个不孝子。”说着穆忠星就像揍黄源。
　　黄曦瑶走了过来拦阻穆忠星道：“夫君，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打源儿。”
　　穆忠星怒气未消的说：“夫人，你不知道，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黄曦瑶不断的咳嗽，她说：“夫君，源儿自小娇生惯养，你现在打他也无济于事啊！”
　　穆忠星不想黄曦瑶为了儿子事情担忧，他说：“赶快扶着夫人回屋休息。”
　　不久后黄曦瑶病情恶化病入膏肓，临终前她握着穆忠星的手说：“夫君，这么多年你一直陪伴在妾身左右，妾身非常的知足！”
　　“曦瑤，你一定会好的。”穆忠星安慰道。
　　面色蜡黄的黄曦瑶凝视着穆忠星，那种目光有不舍有感动还有浓浓的爱意，她说：“夫君，如果有来生，妾身还愿意当你的妻子。”
　　说完这句话，黄曦瑶便离开了人世。
　　中年丧妻让穆忠星有些一蹶不振，黄源娶了刘知府的千金。这千金嚣张跋扈时常和黄源争吵，这个刘大小姐总是得理不饶人，抓到黄源的一点把柄就跑到老太爷穆忠星的目前告状。
　　穆忠星实在不想管这对小两口的事情，隔了十年，刘大小姐给□□生了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当母亲的刘大小姐脾气收敛不少。
　　黄府的家业交给黄源后，穆忠星留下一封书信便悄悄的离开了。他回到了曾经拜师罗浮山，见到当初的同门师兄弟感概万千。
　　穆忠星在罗浮山洞穴内参悟人生，他修炼非常的勤勉，但是境界总是难以突破。他洞穴里面一呆就是五十年，他读遍了所有茅山的著作典籍。
　　最终穆忠星逃不过天道轮回，在洞穴内孤独的死去。
　　等穆忠星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遭仍是一片虚无，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说：“这个梦，你可喜欢？”
　　穆忠星恍然想起自己深处在混元金斗的世界，原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他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自己陷入了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