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何兮之》羡棠

3、阿蝶

　　天禧十四年，距“无极事件”十年。西国有一组织横空出世，名曰“云轩阁”。只两年间，云轩阁收服了西国大大小小的所有江湖势力，传闻云轩阁四大护法各有所长，云影轻功了得，擅长侦查刺杀；云昙古灵精怪，精于攻心；云棠虽是女子，却宛如修罗，见人杀人，遇佛杀佛；而云旖颇为神秘，但能和这三位并称四大护法，想必也是非常人。而阁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称阁主身份更是了不得的。

　　醉仙酒楼，西岭城中小有名气的酒楼。
　　“哟，四妹，你什么时候领了个小跟班儿？”角落一桌上一名男子戏谑地对着同桌的女子说道。那是一名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身黑色束衣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说完瞄了瞄一个同桌的一大一小两名女子。
　　“我看三哥身边还缺个扫地丫头。”说话女子宛然是昨夜夜闯寻龙门的女子，云轩阁护法云棠。而方才问话的男子便是云轩阁护法云昙。云昙同云棠年级相仿，便常常在一起打趣。
　　只见云昙又摆手又晃脑的：“诶，不不不不，好妹妹，你知道你三哥我可是散惯了，可不习惯带什么人在身边。”
　　“呵呵，三弟你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同桌另一位黑衣男子说道，这男子年级稍大，看起来倒是比云昙云棠二人要稳重些。想必这就是那位擅长侦查的云影的。
　　此番任务完成后，兄妹三个照常碰面小聚一番，吃吃喝喝说说乐乐。

　　要说一座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那一定是酒楼！上至皇家秘闻，下至隔壁阿猫，总有人能弄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传闻，引得大家啧啧称叹。喏，瞧又开始了！
　　“唉，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寻龙门一门上下三十六人全部消失了！”
　　“什么！寻龙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听说那门主可是与“那个”有些关系的！什么人这么厉害，敢动他们呀？”
　　“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是那云轩阁？”
　　“是了！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云棠那个妖女！”
　　“对！是她！听说这妖女见人杀人，遇佛杀佛。凡是她去过的地方没有一个活人留下！这寻龙门一定是她干得！”
　　“不过这寻龙门也不是什么好的”
　　“也是，让他们打去，只要不管我们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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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四妹，原来你已名扬四海！日后还请四妹多多拂照”云昙一脸憨笑地对云棠拱手说道。
　　“又想试试？”云棠倏然开口，语气不咸不淡，也听不出是喜是忧。
　　“不敢不敢，谁不知道我家四妹是女修罗。来，四妹吃菜！”云昙笑嘻嘻地给云棠夹了一根苦瓜。
　　“你们两个呀！”云影无奈地笑道。
　　然而也不知道这几位谈资主角，在别人口中听到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四妹，这寻龙门简直乌烟瘴气一团糟，四妹这是为民除害嘛！”云昙一边挑着菜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云棠眼神一凝，意示阿蝶还在这里，不要再提寻龙门几个字。随后揭开面纱一角饮水，露出白玉般的半截脸，面凝鹅脂，唇若点樱，一切都刚刚好，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就这半截脸已叫人移不开目光，可想而知这斗笠之下的容颜是如何惊艳。
　　“恩。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云昙吧。我已探好下一个据点，是隔壁隆山城的千灯窟。”云影接过话题说道。
　　“不愧是大哥，这么快又找到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咱几个就可以放长假了！”云昙说道。
　　“你大哥不就靠这个混口饭吗！对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下个月初记得回阁里迎接门主。”云影笑道。
　　“自然记得，我还得让门主给咱多发点儿银子呢，不然可连媳妇儿都娶不上。”云昙掰着手中的馒头说道。
　　“恩，阿蝶。”云棠突然对着阿蝶说道：“你跟我也跟到城里了，吃过这顿饭你也就回去找你的家人罢。毕竟他们才是你的亲人。”
　　听到云棠此番说辞，阿蝶立马起身跪在云棠身边，说道：“恩人不要赶我走，恩人昨夜没有甩掉阿蝶，说明恩人并不嫌弃阿蝶，请恩人收下阿蝶吧！”
　　“刚才听到隔壁谈话，你对我三人身份也可知一二。你不怕？”云棠问道。
　　“阿蝶不怕，恩人救了阿蝶的性命，保全了阿蝶的名节。恩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蝶，阿蝶无以为报，只能为恩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人小鬼大，才多大的丫头，就会这番说辞。你可知道我们都做的是什么事儿，你这句赴汤蹈火可会要了你的命，你也不怕吗？”云昙觉得有些意思，便问道。
　　“恩人请听阿蝶说，阿蝶本是无父无母，被城东那跛子张的老婆捡了，可没过多久他老婆便病逝了。那跛子张是个卖饼儿的，生活的并不富裕，从前他老婆一手好绣工，还能做了绣样赚些钱，可自从他老婆去了之后，生活就一日不如一日。他嫌弃阿蝶是个只吃不吐的，阿蝶从小就在他旁边替他照顾着生意，可有一天那寻龙门的人路过看上了阿蝶，便用八两银子买了阿蝶，阿蝶这才……”说到这些阿蝶又磕了三个响头，继续道：“阿蝶若是回去，那跛子张不知道下次又要卖阿蝶几两银子，阿蝶实在不敢回去。还请恩人可怜可怜我。阿蝶什么都愿意做，阿蝶的命都是恩人的。”
　　“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云影到底是最心软。
　　“让这孩子回去也不是个事儿，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四妹你可不是白救了。这样吧，四妹，先让她去铺子上待着，等你想好了再做打算罢。”云昙想了想说。
　　“如此倒是最好的办法了，那麻烦你了三哥。”云棠道。
　　云昙从怀中取出一枚钱币，看上去与别的钱币并无二样，然后递给阿蝶，说：“你拿着这个，去城西那个云衣铺，你拿给掌柜的，让他给你安排个住处。去吧，现在就去。”
　　阿蝶接过钱币，又看了看云棠。
　　“去吧。”云棠说道。
　　阿蝶这才离开。

　　看着那阿蝶走出了酒楼，云昙才开口道：“四妹，不是三哥说你，你可从来没有这般慈悲心肠，怎么突然就弄一来历不明的丫头在身边。来的时候可把我和大哥吓了一跳。”
　　“大哥，三哥。我也不知怎么地，就是看着她……仿佛是当年的自己，三哥你是最清楚的，若不是当年三哥你，在那底下时，四妹我就……我就被……”
　　云昙拍了拍云棠的肩头。
　　“那时我比这个孩子还小几岁，她这么大记事已经很清楚了，恐怕会留下比我还深的恐惧，我实在是不忍心。”
　　“哎，这样吧，等大哥去查查，刚刚那丫头说的是否属实，若是干净生世那三哥就帮你留下她。”
　　“谢三哥！”

　　“大哥，说说那千灯窟吧”云棠突然问道。
　　“据我所探，这千灯窟在隆山极其隐蔽的一处，常年浓雾缭绕，成了千灯窟的的天然屏障，然他之所以叫千灯窟，是因为他们的千灯阵，是一种可以扰乱人心神的阵法，二者结合起来颇为难解。不过自从创始人陨落后，其宗派内的人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不过这一派阴招挺多，四妹切不可大意。”
　　“恩，知道了。多谢大哥。如此，云棠就在此别过二位兄长，下月初云轩阁见。”
　　说完云棠拿起佩剑转身离去。
　　看着云棠离去的背影云影却皱起了眉头。
　　“三弟，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四妹一向性子冷淡，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开心或者不开心。更别说突然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云昙说道，“不过，四妹那件事你也是知道的，那是她才七岁，没人去帮她，还好被我撞见，从那之后她的性子就淡了许多，许是想起那前程往事了吧，所以才执意救下这丫头。四妹嘴上说让她走，其实四妹还是放心不下。”
　　“哎，也罢，让我去好好查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