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暴风雨前的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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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苏夕和被眼前这么多车弄晕了，青一色的黑色，清一色的同一品牌，如果说有什么辨识度，大概只剩下这数字不一样的车牌号了。苏夕和扶额，有些无力地捏了捏额角，这么多车……
这其中一定有林家的，叶家的，楚家的，苏家的，或许还有……这可把她难倒了，只恨出门之前太着急，没有问清楚车牌号。这些人看似衣着别无二致，言语举止也很相似。必定有诈！苏夕和如今踌躇了，这车上还是不上？
于是便站着思索了一会，一众司机见状，也没有其他反应，这么多车，倒像是在劫人。他们不关心别的，最后只要完成自家少爷嘱托的事情就可以了。一个个看着有些来者不善，苏夕和心下发憷，再往后是不可能了。如今是敌是我尚不清楚，断不能贸贸然行事，要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思索了一会，她大着胆子上前与他们攀谈，谁知，这些司机见到来人是个小少爷，皆不把他当回事，自顾自关了车门坐在车里。倒是很有职业道德！苏夕和即便想要问什么也无从开口，于是自顾自往前走了，想着，总能找到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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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琴心，含泪送走了小姐，心里纵然不舍，也不敢忘记小姐的嘱托，悄悄地关了后门回了陌归阁。再回到陌归阁，又是另一番场景。
一大堆婆子们已经到了陌归阁，却唯唯诺诺不敢上前，据说这苏家小姐把进门的人都赶了出去。没错，是用“赶”！据说房里能用来砸的东西都被砸了。据说苏家小姐自己在给自己上妆。这……传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了。如此大的动静都惊动了前厅的秦澜慈。
秦澜慈让丫鬟们招呼好前厅的客人，自己去了陌归阁。半途中，琴心神色匆匆，疾步小跑过来，甚至来不及缓口气，对着老夫人左右看了两眼，秦澜慈就明白了，借口自己想清静一会，把其他人都打发了。
琴心环顾左右都没了人，这才拿出笼在袖子里的书信，递给老夫人。秦澜慈看了苏夕和留下的信，脸上没有半点慌乱，神色如常的对着琴心道，“你是夕儿身边的得力人儿，我自是相信你的。咱们苏家今天这戏。我们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我那不省事的孙女儿。”
琴心脸上恢复了神色，没有半丝慌乱，稳稳道了一声，“好的，老夫人。”便连忙跟着秦澜慈去陌归阁了。
倒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门外那群老妈子都不敢进去，生怕被东西砸到。秦澜慈扫了一眼那些个唯唯诺诺的婆子们，尽是些不成器的，眼底冷笑了一声，倒是会折腾。便闲闲的迈着步子进了陌归阁，门边的丫鬟看见是老夫人，连忙道，“老夫人到！”
到底是这么多年执掌苏家的苏老夫人，这一来，里面房间便没了动静。秦澜慈走到内室，门边两个丫鬟自知护主不利，连忙低头认错。秦澜慈眼神微闪，语气不善，不似先前那般和蔼，“还不开门！”
这小丫鬟哪里是见过世面的，被秦澜慈的语气吓到了，抖着音，手忙脚乱的开了门。秦澜慈只留下琴心，让其他人关了门都去了陌归阁前厅。
这里面的人，虽盖着红盖头，但不管是身形，品性，气度，早就不是苏夕和了，秦澜慈轻轻冷哼了一声。心下不耻，竟是个不知羞的！
孙情早就发现了秦澜慈来者不善，但是依旧端做平日苏夕和的样子，走到秦澜慈跟前，福下身子，双手作揖，柔声道，“给祖母请安！”
“夕儿这么早盖着红盖头，不闷么？”秦澜慈哪里想理会她，想做她孙女，也要看看配不配了。秦澜慈抬头示意琴心，琴心蓦地上前，一个伸手就把红盖头给掀下来了。孙情不知琴心这么一出，一时不妨，险些摔倒，有些踉跄。
被揭穿的孙情，有些愠怒，倒也不慌，正视着秦澜慈，开口道，“苏老夫人。”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明家二小姐啊！”秦澜慈凉凉开口。
孙情正想接话，却被秦澜慈抢先，“明家家大业大，明家二小姐来这样一出，怕是要陷我苏家于不义啊。”秦澜慈说的很是在理，言辞句句恳切。
孙情被这么一噎，有些慌了。自己这样胡闹确实父亲不知情，要是知道了，恐怕……
秦澜慈轻轻一哂，脸上挂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面露难色的孙情，凉凉开口道，“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
孙情抬眼，视线对上秦澜慈的，一眼幽深，望不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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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苏家与林家，很是热闹。先不说这苏家整个宅子都是粉红色，就是鞭炮声从昨日凌晨开始，从未断过，众人又听说这苏家小姐长得如花似玉，按照婆子说的，那就是比天上的仙女儿更美上几分，那林家公子又是那样一表人才，两个人站在一起，那就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灵微山的家家户户皆知苏家嫁女，老老少少都来了，有的为着粘粘喜气，还有些便是想一睹这苏家小姐的风姿。
林家也是如此，一派热闹的景象。但林家守旧，仍旧是大红的喜堂，堂前放着桂圆，花生，红枣等盘子，垒成小山状，寓意“早生贵子”。大红囍字镶了金色摆在大堂上，显得林家的家世显赫。大堂内两侧的桌椅皆换成了红木的，寓意“喜庆”。红木椅子旁边摆的是天香牡丹，金边瑞香，黑美人等等寻常人家不常见到的名贵花种，可见这次林家娶亲的慎重。环顾林家院落，不难发现，朱红色的大门都经过重新刷漆，一些灯饰也是时下最流行的新鲜花样。
林方觉今日起了一大早，许是紧张所致，许是有些兴奋……下人们不难发现，今日少爷脸上不仅有笑容了，说话也较平日里更为温润些看得一众小丫鬟频频脸红，私下都讨论少爷怎么怎么风姿绰约，当然，这些林方觉并不知道。
孙情此时坐立不安，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秦澜慈，内心有点怵，却又不得不像是案上鱼肉，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刀俎。
一干婆子在门外小声讨论，说三道四的本领丝毫不输江湖术士。更有好事的婆子推推搡搡，派了个代表前去，蹑手蹑脚上门前附耳去听，那模样比那贼子不差几分，若不是婆子们围在旁边，这等鸡鸣狗盗的模样被巡逻的小厮看到，怕是要被捉了去。可惜的是，如此费尽心力，却不曾听到半分。后面的婆子一脸埋怨和嫌弃，等到再派人前去打探时，掩了许久的朱门乍然打开了，把那婆子吓得不轻。
那婆子连连退后，没注意到后面是台阶。惊呼“哎呦”一声，从台阶上跌了下去。那婆子体态肥胖，从台阶上滚下去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模样甚是狼狈。后面的婆子中发出了几声轻笑，似是嘲笑。也有真的关心那婆子的，揪着手中的帕子，眼神关切。
秦澜慈一出门，看见是这幅景象，眉头深皱。示意琴心去扶，凉凉扫了一眼围着的其他婆子们，开口道，“各位妈妈，辛苦了，我这孙女还要些时候，先去前厅坐吧。”话虽是关切，语气却没有半分温度，反而更像是上位者的命令。
其他婆子一听这话，均是不敢忤逆的，只是离开时眼神频频流连那摔在地上的婆子。有个婆子与这摔伤的婆子关系甚好，几欲上前搀扶，却被琴心制止，悻悻地收了手，只好离去。摔在地上的婆子看到其他婆子都离开了，心里好不焦急，无奈自己一把老骨头实在不经摔，即便想离开，也是有心无力，况且秦澜慈还在，那婆子竟有些紧张，生怕秦澜慈知道些什么。
秦澜慈眼望着前方，并不在意脚边这婆子，淡淡吩咐了一声琴心，便径自离开了。那婆子见秦澜慈走了，偷偷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动作却被琴心纳入眼底，只是一瞬，琴心便恢复了温婉的情态，搀着那婆子慢慢起身，边扶还边柔声提醒那婆子小心。
那婆子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平日里自家小姐都是呼来喝去，虽说是庶出小姐，这脾气也忒差了些，与去世的大小姐，没法比。庶出小姐身边的丫鬟更是仗着主子得宠，迎高踩低，自己平日里受了她们的气也尽是吞咽下肚。今日这个姑娘，一看就是苏家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却没有半分的骄纵，婆子心里尤为觉得这姑娘好。
眼里心里满是感激，对着琴心福了福身子，便开口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琴心连忙扶住那婆子，惊声道，“哎呦，妈妈这可使不得，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大家都是做下人的，看见你们年纪大的，少不了多关怀几分的。”
那婆子听了这话，念及自家小姐平日里的作为，心里便是千恩万谢，嘴上直到阿弥陀佛，说菩萨会保佑姑娘这样的好人。心中更是为各种不平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竟一股脑儿将自己平日里受的苦说了出来，见琴心听得真切，变更是絮絮叨叨个不已。琴心细细听着那婆子唠叨，时不时附和感叹，委婉地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心下了然。便慢慢扶着那婆子去了府中大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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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夫那，琴心径直去了秦澜慈的院子，告知秦澜慈，孙情替嫁一事明家尚未可知，好让秦澜慈早作打算。
秦澜慈从头到尾只闭着眼睛听着，一旁秦妈正帮着秦澜慈轻揉着太阳穴。待到琴心说毕，才悠悠睁眼，吩咐道，“你派个人，在婚礼一结束就去通知明通绅，只道说明二小姐不好了，不要提及事宜。”琴心心下了然，径直退了出去。
秦澜慈望着琴心的背影，眼神明灭，唤了一声，“秦妈。”
秦妈上前扶秦澜慈，“小姐，小小姐这样跑了，给您平添了不少麻烦啊，您还是注意些身体。”
秦澜慈摆摆手，“无妨，这暴风雨要来了，可得早做准备。”
“小姐，您莫不是糊涂了，今日艳阳高照，哪来的暴风雨？”
“嗳，看我，大约是今日事多，我也糊涂了吧。”秦澜慈说着话的时候眼神颇不自然。秦妈只当是她身体不舒服，便催促着秦澜慈先歇会。
哪知秦澜慈并未当回事，语气淡淡，“无妨，今日事多。”
秦妈是真的担心秦澜慈，便有些不依不饶，“还是先歇会吧小姐。”
秦澜慈拗不过她，“罢了，我就先歇会吧。你吩咐下去，让人不要来打扰我，外面有事，找琴心便是。”
“可是……”交给琴心，秦妈又担心了。
“去吧，那孩子可以的。”秦澜慈气息弱了些，轻捏着眉心，很是疲惫。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