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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起

      “你再说一遍?”
      “我要做狐主。”
      \"为什么?你做狐主,我做什么?”
      “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依然是狐主,我离开。”
      “这个愿望很稀奇,我倒可以试试。”
      “你同意了?”
      “怎么能不同意?那么大的好处,我怎么能不同意。”
      “好。”
      “我答应你,你答应我。”

      蜗牛,他们总是背负着那一触即破的坚强,自欺欺人地遮掩着自己柔软的身体。那层壳如此的沉重,却是他们唯一的保护,既是负担又是壁垒。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在喝茶。他总是喜欢早上起来的时候泡一壶浓浓的茶:一个比乔乔头还大的壶里面大概能沥出一酒盅的水就已经很好了。

      ”乔乔你要不要也试试?“

      ”嗷。“

      乔乔是一只老虎。

      其实,乔乔也很苦恼。主要是它的主人总是喂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它抗议,它要肉!

      “嗷!”
      ”小儿,再来一盘白菜。“

      今天,大伙算是开眼了。见过骑鹿骑马骑驴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骑虎。那虎头也忒大了,那啊呜时候大嘴一张,说不定可以咬下一个人的头来。看热闹的人都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就是有一点遗憾的是,那只大老虎的一只眼睛是瞎的。

      “你这老虎怎么瞎的?”

      “它想咬我,被我戳瞎的,怎么有意见?”

      他就是喜欢这么招摇过市。仔细想来这么多年,他没有那天不是招摇的。连回来了都先到皇宫打声招呼,仿佛是怕那个人不想杀他一样。

      “我回来了。”

      “为什么回来?”

      “回来就是回来,那有神马为什么?还有啊,我的房子你要还给我,不然我没地方住。”

      “来人,把他拿下!”

      “诶哟,我的前侍卫长,别这么大火气嘛。大家都别动。乔乔,你也别动。”

      “嗷!”

      就这样,当年埋到土里的太上皇,有活生生出现在了人们面前。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只叫做乔乔的大老虎。

      话说这一人一虎回到了地界,除了吃喝睡,还就没干过别的什么事。

      千狐看着靠在老虎白乎乎的肚皮上的人,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要回来报仇吗?”

      “我能回来,就是最大的报复了呀?别吵,再吵我的鱼就没有啦。鱼没有啦,乔乔的晚饭就只好吃你了。”

      “它吃了我,没有人回去给姜琦做饭,姜琦只好把你吃了。”

      “千狐,你说千狐氏族的人都和你一样该有多好。”

      “是啊。”

      “对了,你和他有没有……”

      “额,应该是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

      “我当时受伤了,摔晕了。”

      当乔乔还叫娇娇的时候,当时他有温暖的一个小窝,有美味的骨头,还有一颗透明的美丽的水晶球做玩具。后来,他不仅什么都没有了,连眼睛都瞎了一只。

      ”我说,我的乔乔真得是想我想得哭瞎的?不是你打瞎的?“

      ”滚。“

      难得,千狐这一次一个人出来,自从给了姜琦一沓藏宝图,就被姜琦天天带着去寻宝。这一次路过,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野人要去见一面。

      ”你的朋友。男的?女的?”

      “额,男的,女的有区别吗?”

      “……”

      “他,外号山鬼。”

      “山鬼?裸身骑虎?”

      “别闹。不过有只老虎是真的。你别去了,老虎认生。”

      “你之前常去?

      ”为什么这么说?“

      ”老虎认识你?“

      ”不是。“

      ”那为什么?“

      ”额,真论起,我和老虎它爹有点交情。放心,天黑前回来。“

      老虎王少了一颗牙齿,刚刚掉的,它用爪子,拨了拨,似乎想要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乔乔看着新奇,一口咬上去,咯嘣,碎了。老虎王瞅了瞅这个儿子——准备逃跑的乔乔,嗷呜一声,追了过去。

      年纪大的人应该都喜欢讲故事的。至少姜琦遇到的这一位就是。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给小和尚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给小和尚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给小和尚讲故事。”

      “额,方丈,你要重复多少遍?”

      “大概二十遍吧。”

      “能不能省去直接说?”

      “年轻人,史上无捷径,我师父曾经跟我说十九遍,老僧便要和施主说上二十遍方可以。这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

      “大师,我错了。我们继续说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给小和尚讲故事。”

      ”……“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不给小和尚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不仅不给小和尚讲故事,还偷菩萨的酒喝。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不仅不给小和尚讲故事,还偷菩萨的酒喝,还有还有,他还偷肉吃呢!

      这里的力士以一顶百。

      “所以,你来找人。”
      “可惜,你死了,帮不上我的忙了。”
      “我还有十二个小官。”
      “可是你已经许给我了。”
      “你说,我现在弄死你,是不是不用告知任何人。”
      “说的也是,谁知道那些死去的人是自己死的,还是被我弄死的。”
      “我越发觉得,你不简单。”
      “彼此彼此罢了。”

      不知道怎么了,千狐有的时候也很烦恼呢。怎么就帮姜琦造起反来了。知言留在了净月,竹兰还在青义。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

      ”我要去找那个老妖婆。“
      ”怎么了。“
      ”你看啊,我们有钱了,有人了,还要什么?“
      ”粮食。“
      ”对的。“
      ”所以,你要问她要粮食?“
      ”是的。我需要野山老的住地。“
      ”你要去招惹那么一群野人?“
      ”当年,大旱,如果不是野山老广发种子,天地之间早已是饿殍遍地了。“
      ”可是,蛇骨女怎么办。“
      ”我有秘密武器。“

      世界上没有不吃亏的生意,主要看看你咋那么想的。

      千狐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亏本买卖,相反,他总是得到自己想要的。

      对了,野山老据说是一群遗民,至于是什么时候的已经不可考了。农林牧副渔无一不是他们擅长的。只是他们所居之地颇为隐秘,一般人难以寻找。不过,据说他们的住地入口常年住着一位十丈长,人首蛇身的蛇骨女,擅闯者都会被吃掉了。除非,你找到引路婆婆。她是蛇骨女的母亲,蛇骨女看见她就会躲起来。

      ”引路婆婆?“
      ”就是那个老妖婆。“
      ”我很奇怪,她到底活了多久?“
      ”盘古开天辟地之前“
      ”?“
      ”据说,,那把斧子就是她带过去的。“
      ”……”

      好吧,他们会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找引路婆婆。

      好吧,那个女人似乎也在引领着他们一步步走下去。

      “又见面了。想不想我?”

      “不想。”
      “我却很想你们。”
      “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我说我是和亲公主你信不信?“
      ”这么老的公主?皇帝大概眼睛要瞎了。“
      ”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带你。“
      ”去哪里?“
      ”明知故问啊。“
      ”我觉得你有关于我的秘密。“
      ”有啊,就不告诉你,气死你。“
      ”……“

      出门之前,千狐还是到阿惑那里跑了一趟,他觉得自己就算死了,好歹也有个收尸的。姜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

      ”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他当年是狐主顺位第三人选。“
      ”第一个是谁?“
      ”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我们会遇见他?”
      “会。”

      阿惑正在那里喝酒,看见他们来了颇为高兴,一把推开千狐,拉住姜琦吵嚷着要让他陪着喝两杯。这不怪他,主要是千狐酒量差,酒品差,以及品酒的能力差。

      三个人就像比赛似地拼地往喉咙里灌,不大一会就喝得酒意半酣,千狐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以及要问问阿惑为什么喝得这么高兴。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我当爷爷了。“
      ”?“
      ”乔乔的老婆生了。“
      ”额……我记得乔乔的一个哥哥好像和你同龄吧……“
      ”你要不要这样,跟个畜生计较这些。对了,你来干什么?“

      \"请你帮个忙。“
      “你请我?”
      “是啊。”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不过是两个人的位置换了换。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阿惑觉得自己很不好。

      姜琦很奇怪,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阿惑拉着自己就走,而千狐在后面从一开始的吃吃偷笑到后来的哈哈大笑。

      阿惑觉得自己很多时候能那么的肆无忌惮不过是仗了乔乔的势,现在,它初为虎父是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了。

      欧阳,这是一个阿惑一直不想见到的人。

      他们谈不上亲密,但也是一起长大。父皇曾经说过,如果实在不行想个法子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过一夜。

      最终,他们因为互相嫌弃而作罢。

      很多时候,复活的人都会愿意去见仇人,而不是亲近的人,更尤其是觉得自己还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欧阳样貌不算出众,但是周正,一看就不是坏人。

      小的时候玩“抓鬼”游戏的时候,欧阳都会因为相貌被当成好人。

      以貌取人不可取,所以阿惑最后输在了那个人手里。

      欧阳,一直没有告诉阿惑一件事情,因此,这一次他看见阿惑的时候,几乎就要跑过去,却被女人拦了下来。他有些不理解甚至责问地看着女人,女人只是摇摇头。

      姜琦被阿惑拉走了,千狐乐得自在。他看着远处的山,恩,开始有点想家了。

      终于,他们找到了野山老的入口。

      那是一个半掩着的洞穴,藤蔓仿佛是从里面喷涌出来一样,绿油油地遮蔽着洞口。女人把手里的皮革套子发给他们。

      “小心点,这藤蔓裹脚。”

      “这是什么?”
      “蛇骨女。”
      “蛇骨女是你编的吧。”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姥姥,我越来越怀疑,所谓千狐血毒也是你编的了。“

      ”聪明。“

      ”晚辈,有一个问题。“
      ”还是你乖一点。“
      ”蛇骨女真的会食人?“
      ”这种藤蔓的叶梗处藏着一根刺,扎到不会死但是会昏迷,如果刺不拔掉,人就不会醒。天长日久,也就变成白骨了。”
      “如果拔掉了呢?”
      “大概一天就会醒。”
      “多谢。”

      有的时候,阿惑觉得自己要是能等一等,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欧阳,出生比自己晚了两年;读书比自己晚了两年;练功也晚了两年;连向自己告白也是晚了两年。

      那个人和阿惑同一年出生,同一年读书,同一年练功,自己向他告白的时候,欧阳还帮自己将他拦下来的。

      最后,在自己站在高崖之上的时候,被那与自己同一年的人逼得走投无路,欧阳依旧是迟到了。

      也许,欧阳注定在阿惑的生命里迟到一生了。

      这段路很平静,以至于阿惑倒下去的时候都没有人去接住他。

      若是这一次,他能赶上,阿惑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试试。

      落入柔软的植被的时候,阿惑觉得不管欧阳赶不赶得上,他都想试一试了。

      再一次醒过来,阿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没有那个人,没有欧阳,只是有一个黄色头发的人在唤阿惹。

      “阿惹”

      “阿惹已经死了!”

      “阿惹”

      “阿惹已经死了!”

      “……”

      “……”

      这里有几分熟悉,那串精致的冰蓝色水晶风铃让他想起了,小的时候来过的。一抬头就看见千狐正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喝茶的女人。

      “怎么回事?”

      “你问她!”

      “其实,你跟她相处的时间比我们长了好多,你更应该了解她。”

      “是啊,就是呆的时间太长了,她更了解我!”

      呵呵,千狐就是野山老,讲法不同而已。

      欧阳最终还是没赶上。阿惑觉得,自己毕竟做的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把他留在这里更好一些。

      有异国使臣来访,城里面张灯结彩 ,老百姓也涌上街头,争相一睹使臣容貌。

      他坐在楼上,居高临下的滋味不错。

      据说这是一位也是唯一的王子,大有当年孔雀圣王的风采。他嗤之以鼻,毕竟有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个人了。

      “他是一个孤儿。”

      “胡说,他是王子,女王的儿子。”

      “呵呵,他是王子,那我是什么?”

      “阿惹……”

      “对不起,阿惑。我恨他,恨得他要死,恨不得他死。”

      “没关系的,阿惹。”

      小二偷偷朝楼上看了一眼:那个人从来就点了一壶茶,一壶酒,却要来两个杯子,也没要别的,也不见其他人来。

      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因为他知道,从现在到他回到千狐玄镜之前都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他们是一样的,他们也许就是一个人。

      和那个使臣目光相对的瞬间,他大笑出声,翻身跃下楼。

      “余钦科,好久不见。”

      不知道怎么形容,看着那张惊愕的脸,阿惑很开心,很快意。

      “我叫阿惑。”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一场生离。

      “阿惹,我把这颗珠子给你。”

      “哥……”

      “阿惹,我不想活了,你替我活下去好不好……”

      “哥……”

      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就是一场死别。

      “阿惹,你把这颗珠子还给我了吗?”

      “……”

      “阿惹,睡吧,你没做完的事情我来做。”

      “……”

      曾经,他们是双生子 。

      现在,他们是同一个人。

      “将我之魂入你之魄。”

      “将我之髓入你之骨。”

      “将我之生入你之活。”

      “用我之魄承你之魂。”

      “用我之骨承你之髓。”

      “用我之活承你之生。”

      “仪式成!”

      如果什么事情,只要说一句对不起就好了,那还要刀剑做什么?如果后悔可以抚平一切伤口,那所谓悔不当初又算什么。

      他请余钦科喝酒,不为别的,只为了断。对面的人看着他,

      “你的腿好了?”

      “没有。”

      “可是……”

      “怎么,我之前喊你的本名,你都没这么激动。”

      “你是谁?”

      “我是阿惑,阿惹双生的哥哥。”

      “你跟他很像。”

      “是啊,连遇到人都差不多。”

      “你约我的?”

      “不是,是阿惹。”

      “?”

      “他就在这里。”

      “余钦科。”

      “你怎么……你是谁?是阿惹还是阿惑?”

      “你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

      “阿惹!”

      “好久不见了,你知道吗?那寒潭之水真得很冷的。”

      “对不起。”

      “阿舍,你去死好不好。”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农夫与蛇还是,金鱼和农夫的故事呢。姥姥说过,阿惹就是那个东郭先生。

      千狐请余钦科,不为别的,当然是有用到他的地方。

      女王的领地盛产毒物和药草。

      连阿惹都让位给了余钦科,他有什么好挣扎的。

      余钦科和他面对面。

      “我曾经听到他提起你。”

      “你是谁?”

      “千狐。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多意识吗?”

      “你是说,他是……他是……”

      “哼哼。”

      那个人来找他了。阿惑差点没有从乔乔背上滚下来,手里馒头咕噜噜滚到那个人脚边。

      “你昨天和那个使者……”

      “放心,我又不在意这天下,他要给他好了。”

      “……”

      “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就叫我阿惑吧。”

      “阿惑……”

      “以前那个人已经死了,如果他,不,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再死一次。”

      “阿惑,你没事吧!”

      “欧阳?”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我看看。”

      “别动了,别动了,再动衣服就脱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客人到了,我该走了。”

      “等一等。”

      “欧阳,你要说什么?”

      “离他远一点,就算我打不过你……”

      有些话,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我们活在现实中,又不是书中。

      “帮我照顾好他。”

      千狐坐在那里,喝粥。这里没有人喝粥,因为这里没有米。这是知言和竹兰让人送来的。而粥最能体现出米的味。

      千狐受了伤,至于谁干的,千狐没兴趣知道。他被人关了起来,要不是看守他的两个人都是千狐人只怕命都没有了。

      “好好的怎么想的,学人家绑架。”

      “日子太无聊嘛。”

      “是不是被姥姥吓得跑出来的 。”

      “守台已经不容易了,那个老妖婆还来支使,要不要活了 。”

      “然后他们回去了?”

      “不,他们决定出海去做海盗。”

      “那成功了吗?”

      “不知道,不过姥姥一定会成功的。”

      “默哀……”

      “默哀……”

      “默哀……”

      姜琦跑起来的时候像一阵风。

      这阵强风直接将来探望千狐的众人吹得东倒西歪。

      “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回事?”

      “有人想要阻止我们。”

      “为什么找你。”

      “额,可能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你干了什么?”

      “我去见了那个使者。所以啊,阿惑能不能不要弄死我。”

      “!”

      “抓你的人不是我。”

      “可是,想要弄死我的里面有你的人。”

      “呵呵。”

      “到底怎么回事?”

      “你的人估计被盯上了。我已经让人通知知言了。”

      “看来,我这表弟,你用得十分顺手。”

      听墙根,自是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劣根之一。千狐喜欢,姜琦也喜欢。

      “阿惑,我……”

      “你要说什么?”

      “我……唔”

      “欧阳,这是我的答案。”

      好吧,千狐觉得自己该去完成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了。

      他和他还有他,千狐没有目的地划着手指,尖锐的指甲在桌面上划出一道道白痕。最后,他觉得还是大家都应该出来聊一聊。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可以,就算不可以,我也要打到他可以。”

      “他跟你提出那些要求,就是不想你参与。”

      “我没有参与啊,我只是请他们喝茶。”

      “只怕不仅茶苦,人心更苦。”

      “苦死了才好,大家省事。”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我是千狐,若我都不想办法,还有谁来想?”

      “为何执着。”

      “如果不执着,先祖又怎么会得到千狐珠的呢?”

      “求你。”

      “?”

      “只求将来你不要这样对我。”

      “?”

      “答应我。”

      “不是说好不提的吗?”

      莫名的,每一次要出结果的时候,千狐就会失落。仿佛和当事人之间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那个年轻人抱着一个孩子。他十分疲惫想要向那扇紧闭的门乞讨一些东西。孩子饿得哇哇大哭。

      “你怎么了?”
      “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
      “我梦见我有一个孩子,更可怕的是我在讨饭!”
      ”讨饭?“
      ”是啊,很真,就像发生过一样。“

      姜琦去见那个女人。女人斜靠着,本来应该是像猫一样慵懒的动作在她做来像一根成了精的萝卜。

      “你来了?”
      “恩。“
      ”坐吧。“
      ”我来……“
      ”我知道你来做什么。“
      ”帮帮我。”
      “额,如果,知道是现在这样,当初你会听我的话,对不对?”
      “是。”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你在看别人的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不过是一场戏。

      千狐想过,但是他不在乎。

      欧阳,生卒年不详。但是他的故事却有点传奇。

      首先,他是突然冒出来。仿佛前二十几年他都不存在的,就像是凭空想象出来一样。其次,他一生中见过的人上人比那些人上人的亲戚还要多;再次,传闻他在海上有座仙岛,灵芝玉树丛生,仙鹤青鸟不绝,最后,他是被成了仙的太上皇接引成仙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故事的主人公现在还沉浸在结束单相思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拿走了别人的东西。虽然,这个东西是自愿跟他跑了的。

      千狐做东,这桌酒虽然不是鸿门宴,但也是有目的的。

      目的一:阿惹的千狐珠

      目的二:阿惑的千狐珠

      目的三:欧阳的千狐珠

      欧阳,现任千狐部长。

      一个外人当上了千狐部长。这说起来有一点奇怪,只能说这里的千狐族人过得颇为艰难,只因太上皇过世,新任皇帝又各种逼迫的时候,欧阳带着他们逃了。为了感谢,他们让欧阳做了部长。

      “你当时快死了?”
      “是的。”
      “他们给你吃了紫珠?”
      “是的。”
      “你还有一年时间?”
      “是的。”
      “你有什么‘不是的’。”
      “没有。”
      “除了想说谢谢你以外,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欧阳见到姥姥纯属意外。他们在逃的路上看见了一个乞讨的婆子。婆子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弯腰佝偻,还被狗咬跛了足。

      “欧阳这孩子还真不错,二话没说,背起我就跑。”
      “还好,他救了你,不然他就完了。”
      “你来做什么?”
      “听你讲故事啊。”
      “故事讲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怎么救他?”
      “额,你扯过壁虎尾巴吗?”
      “什么意思?”
      “它会长出藤蔓,只要你每个月按时去把它的藤蔓剪断,就不用担心它会绞紧那颗噗噗的心脏了。”
      “真得?”
      “真得。”
      “对了,记得炒的时候加点盐。”
      “炒?盐?”
      “额,可能还要加点花椒。“
      ”?“
      ”紫珠是千狐在没有蔬菜的时候给动物吃的。短时间长出植物,可食用。“
      ”残忍。“
      ”是啊。“
      ”你当时,真得不是想吃了他?“
      “想过,没吃成就回到千狐玄境了。”

      不得不说,死过一次的人就是不一样,那些人几乎是被阿惑不在乎的表情激怒了。

      阿惑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眼前异国使者,心里面把千狐骂的到了祖宗一万代了。

      ”所以,你觉得他说得是真的?“
      ”……“
      ”额……,你简直就是头猪。你和阿惹就是两头猪!“

      ”……“
      “不说话?千狐的话你也信!”
      “阿惹……”
      “闭嘴!阿惹已经死了!”
      “……”
      ”哑巴了?“

      这是第三天,阿惑被绑架的第三天。对方根本就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他倒是无所谓,吃吃喝喝,没事就摆弄一下那些乐器。他有阿惹的记忆:阿惹最喜欢那只笛子了,所以东西一送来,他就给砸得稀巴烂。哪怕是对方知道后差点把自己给掐死,他也不后悔。

      “为什么?”
      “为什么……大概是不喜欢了。”
      “阿惹……”
      “我说了,我不是……”
      “可是,你有阿惹的记忆……”
      “是啊,我有,我还记得那池中的水好冷……”
      “阿惹……”
      “余倾科,一切在你把他推下去的时候就结束了。阿惹已经死了。”
      ”我不相信……“”
      “我的确不是阿惹,却也算不上是阿惑。我实际上谁也不是。”
      “什么意思?”
      “如若双生为不祥,那么三生呢?更何况,我是四生幺子。我自幼在千狐玄境,却亲眼见证了三个兄长的死。”
      “你的名字?”
      “阿奢。”

      千狐的茶差点没给喷了,他只能竖起拇指表示自己佩服。对面的人还好躲得快,不然要被淋上一脸。

      “他就这么放了你?”
      “要不然呢?”
      “他真得相信你的话?”
      “他能相信你的鬼话,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的?”
      “好吧,接下来怎么办。”
      “欧阳得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他受伤。谎言一旦拆穿,谁能保证那个疯子要干什么,阿惹那么好的一个人,在遇见的时候……”
      “好吧,姥姥也正好要找他,说是最近新配了几个方子,看看能不能抑制一下紫珠。”
      “有的时候,我在想姥姥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我也想知道。”

      姜琦的心情有点不是很好。他这两日头疼得特别厉害,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一样。偏偏他不想让千狐知道。可是他忘了,千狐毕竟是千狐。在他好不容易舒服一点的时候,千狐端着一碗香香的莲子羹出现在他面前,还递上了一个糖罐。

      ”怎么,千狐珠都压不住你的头痛?“
      “你的新珠子怎么样了?”
      “结是结出来了,但姥姥说只有豆粒大,一时半会儿起不到太大作用。”
      “这已经两三年了……”
      “你以为啊,一个珠子起码七年。饿了吗?把这个吃了。”
      “莲子羹?”
      “是啊,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没放糖。”
      “千狐……”
      “怎么了……”
      “没什么……”

      千狐也有事没有告诉姜琦,那就是他对新的千狐珠从血肉里结出来的感觉。

      “我觉得我还像除了本珠,还结过一次副珠,我记得这种有什么要从心脏里爬出来的感觉。”

      千狐珠是带有记忆的,一如一块块人体,它们不是独立的个体,却也带有着记忆。

      “所以,你说阿惹死的时候很平静。”
      “是的。”
      ”所以呢?“
      “我们死得时候都不想想其他的事情?说明死对阿惹来说是一种解脱。”
      ”所以,我要他生不如死啊。“
      ”你也要折磨他?“
      ”才不,我要让他自己折磨自己。“
      ”你学坏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额,看到现在这种状况,千狐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心大了。

      ”姥姥。“
      “我以为你死了,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看你过得也挺自在的啊。”
      “是啊,要不是怕你有什么是找我,这房顶早就掀了。”
      “我有个问题。”
      “说吧。”
      “这炭火和活鱼哪里来的?”
      “我弄来的,这两天无聊,挖了一个地洞玩玩。”
      ”真得有事情找你。“
      ”说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他一样……“
      ”他?“
      ”他。“

      “额,那请你提前告知,我好安排,”
      “好的。”

      杀人是一个体力活,不管你是动手,还是动嘴。

      “所以,这就是你磕了一地瓜子壳的原因?”
      “恩。”

      第一步,了解

      “你觉得你还不了解你的弟弟?
      ”额,这么说吧,我以为我只有一个弟弟,结果呢,我等于有两个弟弟。“

      第二步,依然是了解

      ”你觉得你还不了解那个人?“

      ”额,这么说吧,我以为我可以杀了你,事实上也是可以,但是姜琦会杀了我。“

      第三步,最后了解

      ”你觉得你还不了解这座城?“

      ”额,这么说吧,我以为现在是春天,实际上现在也确实不是春天。“

      欧阳在自己的伤口上抹药,抬头看见两个人就像乞丐一样蹲在屋檐下扯皮。

      千狐的胸前有一道伤疤,那里原来有什么,后来没有了。

      “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幸福……”

      “我也不知道啊。”

      “姜琦,我总觉得我见过你。”

      “什么时候?”

      “差不多十年前吧,我在千狐玄镜见过一个模样和你很像的孩子。”

      ”你去过千狐玄境?“
      ”大体上有点印象。“

      十年前的记忆,姜琦已经全部没有了。

      甚至,有时候他连自己是谁都要好好想想。那一场仗打得十分辛苦,成年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纵然是天才,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王爷,起来吃药了,吃了药你就没事了。“
      ”这是什么?“
      ”是药,是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当时,你快要死了,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他在哭,他就在我的耳边哭。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王爷!“
      ”什么?千……千什么?“

      ”王爷……“
      ”有什么事吗?“
      ”老奴觉得那位公子像一个人。“
      ”那个孩子吗?“
      ”侍奉的丫头说,他胸口有道伤。“
      ”是的,那是一道旧伤……“

      千狐想要找姜琦谈谈。最近,姜琦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一天还惊坐起来,剧烈的喘息。可是姜琦却提前开了口。

      “我想,我们该分开一段时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就当我在逃避好了。“
      ”我不问你逃避什么,只是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好,我答应你。“

      千狐送姜琦离开的那天下午,阿惑一身鲜血地撞进门里。

      阿惑不仅一身鲜血地撞进门来,手里还扶着昏过去的欧阳。

      ”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看看,他脸上是什么?“
      ”紫青丝络?毒蛊入心,怎么回事?除了姥姥,还是谁知道紫珠的事情?“
      ”我和他说过。“
      ”谁?哪一个他?“
      ”余倾科。“
      ”鱼胆,去后厨找一条鱼取鱼胆,刺破,加你的血。快去!“
      “好。”

      “你给我撑住了。”

      “鱼胆来了。”
      “你怎么放了一碗血?”
      “不够吗?”
      “我是说太多了,给他灌下去。”
      “他喝不进去,怎么办?”
      “喂下去。
      “额……”
      “怎么了?”
      “我怕苦……”
      “我比你更怕,好不好。”
      “能加糖吗?”
      “再废话他就要死了。”
      “好吧。”

      阿惑一边漱口一边看着拿着银针对着欧阳戳戳的千狐。

      “现在怎么办?”
      “紫藤也怕苦,所以暂时他没有生命危险。”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连颗珠子都怕苦。”
      “姥姥呢?”
      “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只有欧阳。”
      “看来余倾科要完蛋了。”
      “我也是这么想得。”
      “对了,上次忘了问了,为什么你可以对余倾科那么狠心啊。”
      “大概是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爱过的人吧。”

      她觉得自己最近有那么一点点霉,大概是这一次出门没有看黄历吧。

      “小伙子,你以为我有什么办法?”
      ”你一定有办法,你能把那个死人的命保住,你就一定有办法让阿惹回来!“
      ”额,看来那个小东西跟你说得够多的啊。“
      ”你的意思是你真有办法?“
      ”没有。“
      ”你胡说!“
      ”忘了告诉你,你知道吗?一旦千狐珠的主人死于非命,千狐珠就会变成蛊。“
      ”什么?“
      ”看来,他真做过跟你百年好合的梦。“
      ”什么?“
      ”小伙子,余倾科,那个小乞丐,阿舍,不应该是阿佘,你被权力迷惑了,你以为你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吗?“
      “那一年,你是那个女人?”
      “是啊,我也有错,我以为我找到了千狐遗珠,却没有想到我找到了一个比目鱼眼珠。我也很自责,所以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千狐珠没有变成蛊,是不是代表他还活着!”

      余倾科,其实是佘倾科,一个流浪的孤儿。

      阿惹,原名凌若心,一个女孩气的名字。

      阿惑,原名凌彧心,一个父亲煞费苦心的名字。

      这是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

      其中包括了江湖恩怨,家庭伦理,宗教信仰,神话传说,以及血腥。

      当一切风平浪静之后,这也就是一个故事了。

      姥姥,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或者,真得有这么一个女人吗?

      姜琦听来的故事里,并没有这个女人,相反地,是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追杀女人的情人。

      千狐和姜琦乖乖地坐在她的面前。

      “所以,他最后看破红尘,出家了。“
      “姥姥,为什么没有你?”
      “我?”
      “当阿惹和阿惑失散地时候,你在哪里?”
      “我?我在故事里啊,我就是抱着阿惑的那个宫女啊。”
      “阿惹?当时谁抱着阿惹?”
      “另一个,佘倾科的母亲。”
      “那个人不是孤儿?”
      “是孤儿,为了阿惹,十一岁那年佘倾科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为什么?”
      “生活不是谁写的书,走了这一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
      “是那个女人要害阿惹么?”
      “不是。”
      “那为了什么?”
      “当我们吃羊吃鱼的时候,你可觉得残忍?”
      “阿惹吃了吗?”
      “吃了。”
      “…………”

      “前辈的意思是,阿惹,吃了佘倾科的母亲。”
      “你说呢?”
      “前辈…………”

      “姥姥,你老实回答我:这世间到底有没有佘倾科。”

      有,当然有。

      阿惹,原名凌若心,中途改名佘倾科,后来才改名阿惹的。

      佘倾科,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叫阿惹,也总是招惹是非,招的师门被灭门。

      那一段时光,那一个略显富态的女人,总是对自己孩子很严苛,冬练三九,夏练酷暑。那个孩子也总是憋着气,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死去,被野兽撕咬开喉咙。

      一个母亲,也是一个下属,更是一个死士,却仍然是一个母亲。她唯一能保住自己孩子的方法不过是,要他的儿子百杀不死。

      一个小和尚给姜琦添了些水。他眼睛瞟着姜琦,最后放下了茶壶。一旁的老和尚对他恭恭敬敬信了一个礼就离去了。

      “你的辈分比他高?”
      “要高一点。”
      “你知道,那个故事?”
      “知道。”
      “故事说什么?”
      “故事说的是蛇与狐。”

      如果,给你选着,你是要救蛇还是要救狐狸?

      ”可是世上偏有这种人,救了蛇不算,还救了一只狐狸。“
      ”然后呢?“
      ”蛇是美女蛇,狐狸却是一只公狐狸。“
      ”他是谁?“
      ”这座山的主人。”
      “传言,山中有仙。”
      “是啊,山中有仙。”

      那仙人本名已经不可考。只有一个字叫琼。这位琼仙人的传说有很多。

      但一致的是,琼仙人与蛇和狐狸都留有后人。

      这个故事有点乱。

      姜琦和千狐拼了拼,大概知道了了一个所以然。

      “故事里有三个孩子。”
      “是的,三个。阿惹,阿惑,阿舍,佘倾科。”
      “这是,四个……”
      “四个吗?”
      ”四个。“
      ”可是,如果阿惑和阿惹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
      ”同一个。“

      “故事里有三个女人。”
      “一个凶手和两个受害者,一个旁观者。还有一个不露面的指使者。”
      “这是五个人。”
      “五个人么?受害者和凶手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等于两个受害者?”
      ”是的。“

      “故事里有三个男人。“
      ”琼仙人?“
      ”这只有一个人。“
      ”如果琼仙人就是三个人,琼,仙,人。“
      ”这就说得通了。“

      小和尚坐的很随意,仿佛他就没有骨头一样,软软地躺在那里。

      “你看上去还很小。”
      “你听上去已经很老了。”
      “故事。”
      “对啊,故事发生在的时代是一个烽火连天的时候。我们一起来到这里,最后也留在这里。”
      “……”
      “我是亲手把他埋掉了的,还那么小。”
      “你是琼?”
      “是的。“
      ”那你知道,谁是仙?“
      ”你找他?“
      ”因为,只有他能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谁?“
      ”我的生母。“

      她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那帮孩子也差不多该收收心了。

      “准备收网了。“
      ”大概有几条鱼?“

      “目前不知道。”

      姜琦坐在一个坟鼓包的正前方,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一旁的千狐和小和尚在下棋。

      “不行,你不能走这一步。”
      “为什么?把棋子还我。”
      “就是不准走这一步!”
      “你都多大了,还来跟我争一个棋子!”
      “我不管,就算七老八十,我还是辈分比你小!”
      “琼!”
      “千狐!”
      “你!”
      “据说,只要有人喊出你的名字,你就会实现他的愿望?”
      “所以……”
      “告诉我,他死了之后是上天还是下地。”
      “……”
      “不要回答我。”
      “好吧。”

      她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笑了。

      ”想知道什么?“
      ”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那个女人死了好久好久了。“

      ”前辈……“
      ”你知道,你的生母来自于千狐。却是细枝末节。“
      ”是。“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蛇。“
      ”狐狸是管千华?“
      ”是。“
      ”所以,这里的人都不是他们的后人。“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传说的地方没有传说的根,传说就会什么都不是。”
      ”可他们都是最近的人。“
      ”是吗?“
      ”不是吗?“
      ”有的时候,故事就是身边人的,名字却可以不是。“

      “姥姥。”
      “恩。”
      “你是什么时候的人?”
      “我吗?我也忘了。”

      那一年,一个女人来到这座城,她给濒临死亡的国度带来了生机。王子爱上了她,与此同时,王子的青梅也爱上了她。

      “嫉妒让人发疯。”
      “所以,那个女人疯了。”

      审判开始了,她是这场审判的主持者,惩罚者。

      那一年,依稀记得是秋实丰硕的时候。

      也可能是初冬,还没有那么冷,只是添了两三件衣物罢了。

      他们围炉而坐,炉中的炭火红通通的,照得每人有些红晕。

      她给所有人都倒了些茶。

      茶水不烫,喝着也是正好。

      窗外的树还有几片顽固地枯叶未曾掉落。

      远处的山还有些绿意。

      有人说山中的仙人知道所有的事情,你若能够打动她,他就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他们送来的金银珠宝,琦珍玉石都丢到了那条河里。

      那条河会将这些东西带回它们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小和尚也给千狐拿了一个椅子。

      ”如果,我能给你,你们想要的,你们能给我什么?“
      ”你要什么?“
      ”我要她死。“

      多大的仇恨,你才会希望一个人死?不,这才不是最大的。因为,最大的仇恨是你希望那个人不要死。

      作为一个被害者,你可能不会恨下令的人,也可能不会恨拿刀子的人,你却可能恨上撕裂假象的人。

      她已经不止一次了。

      她的责任就是把血淋淋的真相剥开给你看。

      阿惑也好,阿惹也好。当时他们都没有出生。医师也只说他们是一个。

      这个医师可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和两个的养护和接生准备会差好多。

      两个孩子都活下了,却都不被允许。

      四个孩子的第一次交集就在那个时候。

      后来:
      倾科带走了阿惑。
      欧阳救走了阿惹。

      如果,一开始他们就换了身份,那么阿惑和阿惹到底是谁死了。

      这是不是就解释了为什么欧阳会……

      她看着四个人,仿佛看着一台伦理戏。
      “姥姥,你说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为什么?”
      “有人说过,名字是最短的诅咒,如果没有了名字会好很多。”
      “那杯茶里有毒?”
      “有。”
      “什么毒?”
      “情。”

      “前辈。”
      “恩?”
      “我想,我明白一件事情了。”
      “什么?”
      “如果,我不说,前辈也会说的。”
      “是,有客人来了。”

      既然有佘倾科,那么他怎么能不出现呢?
      “你也来了,我的侍卫长?”
      “你和欧阳……”
      “与你已无关。带你认识一个人……”
      “阿舍?”

      佘倾科和余倾科

      这下子有点乱了。
      “哥哥。”
      “弟弟。”

      你的兄弟还在,可是我的却不在了。

      你的母亲追杀过我的母亲,你的弟弟追杀过我的弟弟,连你也追杀过我。

      幸好我还活着,欧阳还活着。

      趁着一切还算美好,这个故事就到这里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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