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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守陵人 ...

  •   东陵坐落在长安北郊二十里之地,这里群山葱茏,远眼望去,峰峦重叠宛若一条游龙,据说这是极好的风水宝地。

      然而这都只是对死人而言,对于活人而言,长年累月的驻守在这里,真跟个活死人差不多。这里的守陵军士约莫百人,以年过三十者居多,或者多以曾在军中犯过盗窃,斗殴等类军士为主,总之这都是些不怎么安分的主,却偏偏被罚要安分的守住几座山,自然心里的怨气,就像常年笼在山顶上的云雾一样,缠结难疏。

      平日里大家就互相猜个拳,逗个乐子,这次,他们就找到了新的乐子,欺负皇帝,自然是个已经被废弃的皇帝,这恐怕是他们这辈子干过最震撼的一桩伟事了。

      可怜的轩辕葛兰,几个月下来,被饿的有些皮包骨头瘦,每月送来的给养,属于自己还不错的那一份,被众军士瓜分的几乎无有,丢给他的都是些残羹冷炙,偶尔他也会从皇陵的祭台前拿点吃的用以充饥。

      那时他就盘膝坐在祭台前,对着面前巍峨的陵台,想着里面埋葬着那个他压根就没见过几次的皇祖父,一边吃一边伤怀的自言自语,“这是你欠我的!”

      当然他这番自言自语的好处还有一个,便是以防自己常年不说话会变成哑巴。

      顾城似乎了解他的巧舌如簧,禁令任何人等与他说话,违者斩立决,好在倒还顾忌他至少还是个皇帝,也曾叮嘱要好生对待,倒是没挨什么打,受什么冻,住在东陵祭台前的一桩茅草屋。

      每日他无所事事,便在门前晒太阳,眯眼靠在窗台上,想着如何才能逃出这里。

      他仔细想想,整个长安城,他还真是众叛亲离,没有一个人能帮他,哦,不,还有顾庭君,想必他‘死’后,顾家再没了顾忌,将自己所做恶事都与她说了,她还会救自己吗?他苦思良久,有些七八分把握,相信她还对自己是有几分缠绵眷恋,只怕是还有一分,便也能有一分救他脱困的希望,他决心一试。

      不远处站岗的几个军士指着对面一座野山,嬉皮笑脸,说些猥琐的笑话,半山腰上,一个穿黄衣服的姑娘正背着个一个竹筐似乎在挖什么东西。

      “这小妞腰杆真细!”

      “看的爷爷都流口水了!”

      “你敢上去找她?”

      “这里可是皇陵,老子倒是想干点带色的,可一旦被发现,要诛九族的,还是看看就成了!”

      轩辕葛兰从来这里的第一天,便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常客,这姑娘约莫五六天来一次,但都离得很远,祭台所在地势低洼,从下往上看的明白,但从上往下看,被山腰上茂密的树木遮挡,根本不知道山谷下还有一群人在这里苟活。

      她在挖什么?

      众人兴致勃勃的议论,野菜?不,应该是草药,是个女大夫,有几分意思。

      琢磨透了个大概,他便开始行动,这一日他在门前练剑,自然是一把削尖了的木剑,转身间一不小心扭伤在地,木剑反转,插进了他的腿股处,顿时血流入注,疼的他快昏死过去。

      但嘴里哇哇大叫起来,“疼死我了,快救我!”

      轩辕葛兰痛苦的喊叫,吸引来边上几个卫兵,众人围拥过来,看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裤腿,他在地上疼的翻滚嚎叫。

      “怎么办?”

      “可不能让他死了,不然咱们恐怕得掉脑袋!”

      “那这深山野林的,哪里有大夫?”

      “我想起来了,那挖草药的姑娘就在对面山上,赶紧把她喊下来!”

      “这里是东陵,是禁地,她不能进来!”

      “那我们把他抬到山口处,再喊她下来救命!”

      商议妥当,众人嘟囔抱怨着将轩辕葛兰抬起,丢在一个破旧的担架上,抬着穿过山谷,到了进山口处,将他放下后,便抬头后一起嚎嗓子冲对面的山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果然不多一会儿,从对面山上的一条小路上,跑下来一个背着竹筐的姑娘,那姑娘年纪约莫十六七岁,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十分秀美可人。

      诈然看着山底下有几个男子,虽然都穿着军装,但还是吓了一跳,待在当地,不敢靠近,又看到地上,一个腿上都是血的男子在痛苦嚎叫,犹豫一番,清嗓相问,“刚刚是你们喊救命吗?”

      军士们终于看清了议论许久姑娘的脸,兴奋回答,“正是,我们是守黄陵的士兵,有人受伤了,这里没大夫,你是吗?我等看你经常在山上挖草药?”

      “我,还没出师呢!”,姑娘腼腆的笑了笑,一边遥遥同情的看看地上受伤的人,“我可以试试,或许能救他!”

      “那你快来!”,一个士兵兴奋招手,旁边几个跟着哈哈哂笑。

      姑娘被笑的又有些害怕,但眼见那个受伤的男子依旧痛苦的嚎叫,还是急忙跑了下来,到了他跟前,蹲下去察看。

      她顾不得看人,着急他腿上的伤口,蓝色的长衫已被鲜血然后,掀开长衫,靠近膝盖处的大腿骨处的白色的阔裤更是一片血红,看着十分渗人,她急忙将背后竹筐放下,从里面挑挑拣拣一番,拿出几根开着红色小花的草药,将小红花摘下来放进嘴里快速嚼了嚼,吐出来到手心,翻掌重重压在伤口上。

      疼的轩辕葛兰又是一阵惨叫。

      “你别担心,这是止血的草药,一会儿就能好些!”,她甜笑着轻声安抚哀嚎的男子,这厢看清他的脸,十分吃惊,但旋即恢复了正色,抬头礼貌问那几个依旧嬉皮笑脸的士兵,“他也是守黄陵的士兵吗?他怎么受的伤啊?”

      “他是我们的犯人,自作自受练剑时伤着了!”,一个卫兵笑嘻嘻回答,一边蹲下身,挤眉弄眼问她,“小姑娘,我的胸口这里也有点受伤,你帮我瞧瞧,好不好?”

      说着伸手就要过来摸那姑娘的手,姑娘急忙后退两步,起身紧张的看看笑哈哈几人,勉强笑道,“我听说咱们大夏的士兵,都是最爱百姓的,几位大哥,你们跟我们开玩笑呢吧?”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那士兵似乎更兴奋,笑嘻嘻跳过地上轩辕葛兰的身子,就要过去抓她,却只觉脚下一绊,扑通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众士兵哈哈大笑,那士兵踉跄爬起,回身怒狠狠瞪向颓然垂手的轩辕葛兰,骂道,“王八蛋,你敢绊老子!”,说着一脚狠狠踢在他的伤口上,疼的轩辕葛兰又是一声凄厉哀嚎。

      姑娘吓呆了,一旁士兵也急忙止了笑,上前将那人拉过来,低低道,“别揍他,要是被巡查的人看到他有伤痕,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士兵才气恼的站到一边,一旁姑娘虽十分害怕却急忙蹲下身,焦急的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给轩辕葛兰将伤口包扎好,感激看他,轻声道,“谢谢你!”

      轩辕葛兰苍白着脸,咬着牙一把抓住她胳膊,哀声询问,“大夫,我会不会死?”

      那姑娘连忙摇摇头,笑道,“不会的,没伤到筋骨!”,她同情的看着这张俊美却没有血色的脸,突然感到他拉着自己衣袍的手,匆匆往她得袖笼里塞了件什么东西。

      她大惊,但面色镇定,看着他眸中哀求的神色,冲他微微一笑,起身收了袖笼,向那几个士兵道,“你们把他抬回去,好好照顾着,多吃些营养的东西,过个半月左右,应该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那些士兵这会儿也没了逗她得心情,敷衍的恩恩哈哈了几声,墩身抬着轩辕葛兰骂骂咧咧着远去了。

      看着那些人走了,直至不见了踪影,姑娘才急忙从袖笼里翻找,掏出一块粗布,布的边缘不齐,显然是被撕扯而下,上面写着密密麻麻一些红色的字,她将那粗布放在鼻息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一封血书?

      她心一沉,展开而看,烈日透过树荫,斑驳洒在布纸之上,一字一句,女子看着,不禁心酸难当,掉下泪来。

      她收回了血书,怔怔想了想,妥善放在怀里,将竹筐背在身后,匆匆往出山的方向跑去。

      她大汗淋漓,跑回长安城,已近傍晚,她跨进了城东方成街一家药铺,“爷爷,我回来啦!”,她招呼一声。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从里屋走出,他手里捧着本破旧的药书,抬头看一眼她满头大汗,疑问,“连翘,你怎么今儿回这么早?罗山子呢?”

      “他没跟我一起去!”,连翘回一声,匆匆将竹筐放下,仰头咕噜咕噜的喝水。

      老头走到药柜前,皱眉看她,“你怎么又没喊他一起去?女孩子一个人多危险?”

      “是他犯懒!”,连翘匆匆向他摆摆手,一边跨出门去,“爷爷我有事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家,你自己吃啊!”

      她跑出街头,匆匆忙忙向街头蹦去,终于日暮时分,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府邸前面,抬眼看朱红色两扇巨门前,写着‘大司马府’四字。

      门卫看的她往里探头张望,又打量她衣着朴素,以为是来上访的平民,便冷声提醒她,“要打官司去找京兆府,别在门前磨蹭!”

      连翘不好意思连忙摆手,礼貌问,“我想找你家小姐顾庭君,能不能麻烦你喊她出来一下?”

      守卫好奇打量她一眼,疑惑她这样身份竟知道顾庭君姓名,“你是何人?与我家小姐相识?”

      连翘急忙点头,刚要回答,一驾马车停在身后,马车里下来个高贵明艳的女子,正是七公主轩辕芳,她疑惑看一眼站一旁稚嫩胆怯的女子,举步就要上台阶。

      连翘急忙上前一步,低声急急询问她,“请问你是顾庭君小姐吗?”

      七公主见她一脸谨慎,惶急神色,以为是个傻子,不禁好笑,却懒得否认,问她, “你是何人?”

      连翘急忙摇摇头,“你不认识我,我就想问你,你是不是认识轩辕葛兰啊?”,她压低了嗓音又问。

      七公主大吃一惊,将她上下好好打量一番,愣愣点点头,“哦,认识的!怎么了?”

      “太好了,我把这个给你!”,连翘急忙闪身凑到她跟前,以防被后边的守卫发现,也以防被七公主跟着的贴身侍女看到,从袖笼里小心翼翼掏出那封血书,交给七公主,低低道,“他现在被关押在东陵,等着您救她,您可一定要救他,千万别被任何人知道了,尤其是你哥哥,你父亲!”

      她焦急千叮咛万嘱咐,七公主呆愣愣的接过,看看她,心里在想这个姑娘是不是真傻,轩辕葛兰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展开血书,匆匆扫了一眼,不禁煞白了脸,双手有些颤抖。

      “您可一定要救她啊,你要是不知道东陵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你来方成街的连家药铺找我,我叫连翘!”,她嘱咐,说了看见他时浑身是血的惨状。

      七公主收了血书,向她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了!那个,你先回去吧,我有事会去找你!”

      连翘这才放了心,向她匆匆一拜,转身跑了。

      七公主呆立在府门前良久,终于还是没回府,转身又上了马车,道,“去皇宫”

      未央宫中,华灯初上,轩辕昊在案前批阅奏章,李灵儿凑进旁看了会,有些无聊了,站起身烦恼问他,“这都奏的是些什么破事啊?张大人跟李大人因为争女人互殴,苗大人跟衮大人因为儿女婚约之事谈不拢也互殴,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小事,要大理寺干什么,都来问你怎么处理?简直混账,难道就没有点什么军机大事之类的问你?”

      “自轩辕葛兰事败以后,兵部尚书鲁劲松被以贪污军费的罪名投进大狱,长安守将廖德芳接任他的位置,而顾青又接任了长安守将之位,如今天下军马,比任何时候,都更被大司马掌控,我岂还能插上手!”轩辕昊有些无奈的笑笑,手下毛笔依旧挥洒不停。

      “他爱干就让他干吧!”,李灵儿大手一挥,又凑回他身边,磨蹭他的脸颊,撒娇问,“夫君,什么时候才可以跟我去宫外溜达溜达啊,我快被憋坏了!”

      轩辕昊皱眉想想,将笔搁在砚台,回头看她一脸愁眉委屈,笑道,“想出去并非什么难事,难得是不被发现?被那群朝臣说三道四!”

      “这他们也管?”,李灵儿咬牙切齿,不过立马就又有了注意,笑嘻嘻道,“我们偷偷换个装,你装太监,我装宫女,这样不就不会被发现啦?”

      “守门的守将眼睛只怕尖着的!”,轩辕昊起身踱步几番,道,“我想过了,守卫皇城的禁卫军该换了!”

      “你不信任那个寇郅?”,李灵儿疑惑,旋即又明白过来,点点头,“他与顾青交好,自然算是大司马的人!可我们怎么换?大司马能同意?”

      “只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轩辕昊微笑,似乎已成竹在胸。

      “需不需要为妻帮忙呢?”,李灵儿笑哈哈拉着他胳膊仰脸求问。

      轩辕昊点头,戳了戳她脑门,笑道,“非你不可!”

      两人正商议笑闹着,门口星诺匆匆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展开恭敬递给李灵儿,李灵儿疑惑打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个‘七’字,诧异皱眉,“七公主怎么又回来了?”

      原来今天中午时分,七公主便来未央宫找她闲聊家常,嗑瓜子说笑扯了一下午才走,这番又回来,李灵儿有些吃惊,跟轩辕昊摆摆手,自行出去迎接。

      园子里,七公主匆匆赶来,看到李灵儿正从殿前走出,便回身让玉染别跟着,上前向李灵儿拜了拜,道,“轩辕芳拜见皇后娘娘!”

      “哎呀,你又来这一套,不是跟你说了,你别这么喊我,喊得我都好老了!”,李灵儿笑嘻嘻摆摆手,下了台阶上前将她手拉住,却觉她手心冰凉,再见她面色,几分踟蹰,几分哀伤,不禁疑惑,“你怎么了?”

      七公主将她拉到园子左侧的凉亭,见四周无宫女紧跟着,便从袖间将血书掏出递给她,李灵儿疑惑接过,站起来对着月光仔细看来,但见上面写道:

      “庭君见信,

      我于三月前为你父亲,哥哥所暗害,如今被困东陵,日日食不果腹,生不如死,夜间辗转难眠间,思及身前所为,作恶多端,神憎鬼厌,现在所得实在是咎由自取,本当以死谢罪,却我临死之际,忆起往日你我旧情,虽我自以虚情假意居多,却蓦然回首,不知何时,早已为你移情,思来更加如锥刺心,悔不当初,我只惟愿能再见你一面,则死而无憾!

      轩辕葛兰,乞上!”

      李灵儿合了信,不禁心中酸涩,而身后,七公主已经落下泪来。

      “父亲跟顾青实在太狠了,他们把葛兰当什么了,即便他做的错再大,可他毕竟是皇帝,岂能被他们如此践踏侮辱?”

      她即便已是顾家的人,可骨子里留的却从来是轩辕皇族的血,血脉相连,让她在看到这封血书的一瞬,便彻底原谅了他以前所做的种种,更激起她的无尽愤怒,愤怒皇族的无能,愤怒自己的无能,又愤怒自己如今已是顾家的人,左右为难。

      李灵儿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但她此刻,却更多的是感到惧怕,顾城,大司马,有一天会不会将轩辕昊也如此处置?

      唇亡齿寒,这种站在悬崖边缘的感觉真让人恐惧。

      “灵儿,我们得救救他!”,七公主目光哀切看着她。

      “救?我,”,李灵儿犹豫,她有些不太信轩辕葛兰真如信上所言,痛心悔改,但她却对他是有些同情的,许多事情过去已有一年多,切肤的憎恨如今想来以不那么深刻,可要她救他?

      “不行,我要与轩辕昊商量一下!”,她还是委婉的打算推脱。

      七公主双手扳住她肩膀,急切摇头,“你万万不可告诉皇帝!”

      “你会来找我商议,为什么却不能告诉他?”,李灵儿不解。

      七公主连忙悄声解释,“他是皇帝,而葛兰也曾是皇帝,若葛兰真被救出来,你要他怎么办?退位?还是杀了他?你不是叫他为难,况且我知道,他二人也一向不合!”

      李灵儿知道她说的句句都在理,可她踟蹰难决,“你回去吧,当我不知道此事!”

      “灵儿我要是能自己救他,我就去了!”,七公主哀求,“我就你一个朋友,此事又万万不能告诉顾青父子,你相信我,我们把他救出来后,给他点钱,让他快活的做个平民,绝不会让他再踏入一步长安,更绝无可能再沾染皇位!”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灵儿摇头,而是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去救那个曾三番四此害自己的恶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跪下来求你了!”,七公主咬牙,就要下跪,李灵儿急忙将她拉起,但见月下,她目中已经泪光点点,“灵儿,我好恨,为什么我是个公主,若我是个男子,我一定要我轩辕皇族狠争一口气,不被顾家欺负至此,可,可我如今又是顾家的媳妇,你要我如何办?”

      李灵儿知道她的为难犹豫不比自己少许多,终于还是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们去救他,仅仅只是救他逃出东陵!”,她强调。

      “嗯,日后他是生是死,与我等再无干系!”,七公主破涕为笑,急忙拉着李灵儿坐下,“灵儿,你比我聪明,你快想想有什么办法救他?”

      “信是怎么到了你手里?”,李灵儿问她。

      七公主急忙将连翘之事相告,“听说她看到葛兰时,葛兰失血快死了!不知能不能赶得到我们!”

      李灵儿闻之不免难受,想了想道,“我好像认得这个连翘姑娘,不管如何,明日我与你一起出宫,先问她个详细再说!”

      七公主点头,这厢放下心了,起身要告辞,“我得赶紧走了,再晚了怕孩儿哭闹!”

      是啊,这两年里,她与顾青已经育有一子,生的虎头虎脑,甚是顽皮,若不是因为想偷个闲去皇宫逛逛,回家时也不会遇见连翘,得知此事。

      李灵儿将血书给她递回,“你拿着吧,对了,这毕竟是给庭君的,你打算与她说嘛?”

      七公主接过,摇摇头,苦叹道,“葛兰一直在利用她的感情陷害顾家,担心她知道真相后感到羞耻难当,故而父亲与顾青一直未将实情相告,哎,我这个傻姑子,近日好不容易接受葛兰死去的消息,若再得知他还活着,只怕一颗心又要陷进去了,如今他们已绝无可能再在一起,何必自寻烦恼!”

      李灵儿点点头,深以为然,只怕单纯的顾庭君再见轩辕葛兰,无端又生波澜。

      这厢叫星诺将公主送走,踟蹰回了寝殿,轩辕昊依旧在埋头批阅奏折,看到她回来,脸色欠佳,不禁好奇,“公主与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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