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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   天地分阴阳,有光明就有黑暗。

      有人在光明的世界里行着龌龊苟且的勾当,就有人在见不得光地方行侠仗义。

      在东洲,这个在大家眼中看似社会文明,经济蓬勃的国家,也是有人不惜代价的在守护的,或生命,或自由,或爱,或恨。

      安门中有三个连传说都没有的神秘组织。
      安门一局:负责特别军情谍报工作。
      安门二局:负责特别社会安全工作。
      安门三局:负责特别经济安全工作。

      这三个组织,人数不明,行踪不定,身份不知,他们虽在安门名下,却并不隶属于安门,算是个各自独立的组织。他们生活在我们当中,世世代代的传承着,却鲜少有人能够探寻到他们的气息。

      当然除了黎家,没人知道这掌握江都经济命脉,甚至整个东洲的元家,实际的身份就是安门三局。

      而黎家。

      江都人对黎家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个捣腾文玩买卖茶货做一些冷门生意的人家,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定是掩人耳目的,哪里有捣腾文玩买卖茶货能搞得身价这么大的,黎家祖宅据说有上百年头了,怎么说都不该是个小门小户。

      茶余饭后,闲来无事之时也不是没人八卦过,其中就有人说黎家其实是清末贵族后人的,还有人看多了盗墓小说说黎家是盗墓世家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到后来越说越离谱,也没见黎家人出来解释过,大家说来说去也就没了趣味儿,自然没在深究。不过从始至终也没人把清冷玄贵的黎家和那个迷之神秘的元家放到一块想过。

      即便这样想要与黎家结交的也不在少数,但是黎家人的行踪比豪门贵族更难捉摸,生意基本上都是外姓人在料理,到最后有心人想要递个名片都没机会。

      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荆南区的那座豪门清邸。

      黎蓝安静的坐在车的后座,她不是没有察觉到福伯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审视”她的目光,她不动声色不是因为她不在意,而是实在不想破坏这今夜以来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清净。

      她转头望向窗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车窗玻璃上,目光伴着没有节奏的指尖一点点沉淀。

      荆南是老城区,在早的时候也是江市繁华的中心地区,住的都是当时的名门望族。后来直到改革开放,为了发展城市新面貌,江市决定城市扩建,最终把市中心挪到了如今的摩登绚丽的昭阳新区。再后来很多人都从荆南搬到了昭阳新区,而当年作为富人区的荆南似乎也在时代更替中沦为了四环线开外的地方,鲜少有人踏足。 荆南一过了晚上九点,路上的行人就少了,黎蓝轻呼出一口气,莫名的觉得心悸。

      停车后,福伯先一步下了车,替她开了车门后又恭敬地弯腰伸出一只手。

      黎蓝搭着福伯的手背下车,还不忘礼貌的朝他轻点下头,淡声说了句“谢谢”。

      她站在灰白色的围墙外,望着高高悬在正门上方的黑匾金字---庶黎然邸。

      如此洒脱雄劲的四个大字,即使色泽旧了些,也依然不失它宠辱不惊的气魄。

      站在这里的人都不禁会想,一个世袭了过百年的兴盛家族,无论是声望还是财富都该到了趁心如意的地步,然而他们却任凭其在冗长无尽的岁月里隐匿无声,这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无望的妥协,若是心甘情愿是怎样的信任与决心能够支撑起一整个家族的自尊心,若是妥协又是何等的力量与手段才能压得他们屈下了膝。

      然而作为元家的一张底牌。黎家像一面无形的盾牌,默默地守护着元家。但若元家陷入危机,这面盾牌便会变作一把利剑,毫不留情的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黎蓝踩着高跟鞋踏过石阶,轻哼出声:“辟惟元首,庶黎惟趾吗?姿态摆的可真够端正的。”

      一直跟在身后的福伯皱了皱眉,看了眼身前的女子,不禁摇了摇头,心中落下一阵叹息。

      进门之后,黎蓝便停住了脚步。

      青瓦白墙,闲庭回廊,竹林掩映,幽静徜徉,风微凉,月无双。

      一身洋派的她似乎与这里的灼灼古韵有些格格不入,她平静的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看了福伯一眼,福伯便走到了她身前领路,两人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种心照不宣。

      福伯垂头沉声道:“家主。”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你晚上应该没怎么吃东西,厨房准备好了吃的,我带你去。”

      他故意放重家主这一称呼,一是肯定她的身份,二是提醒她的身份。

      黎蓝看了眼福伯,眼神中没有欢乐更没有狠厉,此时的她仿佛不再是林炎等人面前那个肆无忌惮的黎蓝,也绝不是元晞面前那个浅笑倩兮,惊艳从容的模样。

      此时的她眉眼处微微凝起,凝成一抹执着与认真,她冷静的说:“您真的觉得‘家主’这个身份适合我,难道不怕砸了黎家这么多年忠诚的招牌。”

      “不会。”福伯抬起头,神色淡定。

      黎蓝有些诧异的看他,不禁问道:“这么自信?”

      福伯低头不语,只是混然的眼神中难得清明。

      黎蓝上前一步,逼着他抬头看向自己,开门见山问道:“福伯,您的自信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元家。”

      她其实就是明白的他谁才是他心中的主子,到底是她?还是元晞?

      她没有拐弯抹角,因为在福伯这里她根本用不着掩饰自己。不过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身为黎家总管如果放轻她而看重元家,则为侍主不忠;但黎家世代守护元家,不惜以命相护,若他放轻元家而看重她,则为陷主不义。

      可谓顾此失彼,黎蓝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元家与黎家本就互为一体,相互牵绊,相互依靠。老福我的自信既是来自家主你,也是来自元家少爷。”

      “嗯...就像蝴蝶与花共生吗。”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托住下巴点了点头,声音轻细绵长,看得出来她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思考了半响,她终于眯了眯眼,微笑着对着福伯说:“福伯,你还真是滴水不漏。”

      “老福也是随口说说,家主当然比我明白的多。”

      “福伯,你不用一口一句家主来提醒我的,即使你不这样叫我我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黎蓝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一丝起伏,除了这句话本身在这场对话中有些突兀以外。

      “......”福伯被人料中心事,便沉默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然而姿态依旧昂首挺立:“还有一事希望福伯谨记,我只是离家三个月,可您知道的我总归还是黎家的女儿。”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微沉,带着警告。转而又收了眼神中的冷意,声音变得些许疲怠:“饭先不吃了,带我去宗祠看看吧。”

      而此时,福伯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上前带路。

      默默间他想到一句话,有一种毒药,外皮是裹着蜜糖的。

      黎蓝静静的跟着他,不知道走过多少弯弯绕绕,期间遇到一些人,也都各个向她行礼,礼后便各司其职。

      黎蓝深深的看了福伯一眼,眼中有些许赞赏。

      这个家,如今只有黎蓝一个主子,她一走,家里就剩些老弱妇孺。而他这个管家当的也是称职,无论是家仆还是都管的很好。福伯转头后正好对上她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下头继续带路。

      转了几个回廊,终于来到宅院的最内部,这里是单独在院子里隔出来的一个屋子,隔着深褐色的雕花门黎蓝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可她依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墙四周挂满了逝者的照片,阴森森的,屋子里的白炙灯都显得有些昏暗了。黎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习惯性的选择冷静,可是当她看见那张容貌还算年轻,模样俊秀儒雅,眼神中带着些许睿智与凌厉的男人的照片时她是真的冷静了。那是黎家上一代家主,内系一脉唯一的儿子,黎清泓——她的父亲。

      她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照片,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看的。

      元家与黎家风雨同舟百年,黎家几乎每一任家主都为保护元家人而牺牲,黎清泓也不例外。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父亲为了保护元家的小少主,用身体挡了报复者三竿猎枪,英雄就义。只是他死的太早了,在黎蓝十二岁的时候,在她还来不及理解父爱是不是如山的时候,在她还是一个孩子的年龄却早已不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他了。

      “父亲,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我?”黎蓝冷冷的看着那张早已定格的黑白相片,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就像黑夜中的鬼|魅,惊得人肝颤。

      只是这里除了瑟瑟的凉风,没有人给她任何回应。事实上,她也并不需要任何回应,而她需要的只是遵从家族的使命,守护元黎两家的百年之约。

      天晓得,这约定有何凭据,有何意义!

      ......

      从船上下来以后,她就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已经一只脚踏入黑暗里了,自己向往的那种安静,纯粹的生活将会离她越来越远。而她将要做的事情,她或许早已预见它的艰难,但此刻她依旧感到有些惶恐无措,怨愤难平,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因为黎家,就像塔罗牌中的倒吊人,向来都是牺牲者。

      只是这局中局,迷中迷,人生这盘棋,谁能跳出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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