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
黑暗，
怎样的描画呢？
心灵的深深处，
宇宙的深深处，
灿烂阳光的休息处。
——冰心。
夜幕初降，加列底海上一艘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白色游轮缓缓驶向海岸。与它低调的外表不同的是它的名气十分响当当，今天是它今年第一次出海。
因为是初航，来的都是些上流社会的人物，耍的也都是些平常百姓没法想象的游戏。
可是这艘船估计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出海不到两个小时就发生了事故，不得不提前靠岸。事故是有人在船上坠海，人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后来死者身份被确定，是一名东方华籍金姓游客。
船上的游客都面面相觑，围在一旁嘀嘀咕咕，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条人命，只是一场热闹。
“又怎么回事？人死透了才发现。”这个警察大概很不满大半夜的被迫出警，皱着眉头的样子十足十的很不耐烦，不过熟稔的语气听上去倒像和船长是熟人。
“谁知道呢，刚出海就遇见这事，真特么晦气。”船长一边咒骂一边在甲板上踱来踱去。
“有监控吗？”警察看了眼船长问道。
船长瞅了瞅警察，怯怯道：“这船上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我哪敢安监控啊！像个法子解决了得了。”
警察闻言“啧”了一声，更加不耐烦了。
“那这人最后一个见的是谁？”
船长想到那个女子，心中暗叫不好，这可是上边特意嘱咐照顾的人，可不能把她牵扯进来。随即挠了挠头，琢磨着怎么把这事应付过去。
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就听见一道清越的声音：“大概是我。”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穿着修身黑色长裙，皮肤又极白的东方女孩，。她虽然身材高挑，看上去却很柔弱，宛若黑夜里落下的一片雪花。
警察看了眼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的异色，他大肚便便的走向她，好声好气的问：“小姐，你认识死者吗？你跟他见面的时候他可有异常？”
“我不认识他，就是刚刚一起玩牌来着。后来他输了点钱，说出去透透气，然后我就去找船长聊天了。”女子回答的十分镇定，只是闪烁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安，像是被吓到了。她转头向船长那里看了看，有些可惜的说：“估计是失足落水吧。”
船长看了眼女子，连忙道：“是的，是的，这位小姐刚才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为她证明。”
警察摸了摸下巴，长“嗯”了一声，然后问：“小姐是什么时候去和船长聊天的？”
“大概一个小时前，后来听见有人喊叫才知道这位先生出事了。”
警察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从尸体上看这个人应该死了才不到半个小时，这个时间女子有不在场证明。死者虽然不能判定为失足落水，但和这个女子应该没有关系，而且这艘船上来的都不是小人物，得罪死人总比得罪活人强。
寻思了半刻，警察抬头看见女子有些愧疚的小脸忍不住心头踹踹，随机朝女子安抚道：“小姐，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难过。”
女子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还是朝警察颔首表达了谢意。
后来死因被定为意外落水，这里的警察估计是看惯了这样的案件，再加上又是个外国人，所以办案草草，撤警也十分迅速。
看官们各个悻悻，却没怎么在意。这片海域是出了名的猎艳之地，海上的轮船大多都是供游客或有钱人消遣，玩乐的。所以一些酒品不好的，一个不小心掉进海里也只能自认倒霉。
一场意外，非但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反而给游客们提供了新的谈资，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好了一些。
女子站在游轮的甲板上，看着来去匆匆的警察，嘴角微扬。暗夜中，在冰冷的月光映衬下她玲珑纤细的身材，此时的她与刚才那个柔弱的模样截然不同。看着海面上潺潺不断的起伏，她不禁一笑，想起刚才被警察带走的尸体，眼梢的挑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她掏出随身的银色手包中的白色手机，迅速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又迅速关机。
***
阳光，校园，长满常春藤的白墙，和抵在墙上接吻的热血青年。
在曼大这样场景并不少见，或者说在西方教育的校园里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
她欣赏这样的美景，却并不喜欢偷窥。
所以她从他们身边走过，静悄悄的，尽量不去打扰他们的炙热缠绵。
然而，此时一首尖利的“我不是小苹果”顿时响起，男孩侧目时她看见了女孩羞红的脸。
她十分不好意思的快走了几步，边走边拿出背包里层那只红色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意味。
她顿了顿，慢腾腾的接起电话，语速不快不慢。
“小诗。”
“...唉？”
相比她的沉着淡定，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愣了愣，随之而来的是更夸张刺耳：“我靠，我的漂流女神，你竟然接电话了，我是有多人品。”
“嗯，我今天刚开机，有事吗？”她声音不咸不淡，却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和暖。
“啊...”其实程小诗也没什么事，就是闲得无聊打她的电话玩玩，毕竟她的电话一年有九个月都打不通，可是这次居然被她给逮着了。
她支支吾吾，却难掩兴奋：“内个，既然开机了，是不是就快要回来了？”
“嗯，明天。”
程小诗更兴奋了：“那你把航班信息给我发过来，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好。”
“那我通知沈医生，让他也去。”
“...嗯。”
一通电话，让原本闲的要屎的程小诗突然欢脱起来，站在家里的粉色沙发上四处打电话码人。然而电话这头的人却异常安静，几秒钟内“沈医生”三个字不知道在她的脑子里反复了多少遍。
可是几秒钟之后，所有的一切又似乎不曾发生，她继续循着小路，去她要去的地方。
途径一座巨大的墨色雕像，那是著名的“冥想者”。
比起人们思考着他的思考，解读他的苦闷，她第一眼看见这座雕像时，只觉得他的身材不错，还有人鱼线。
穆教授嘲笑她没有慧根，她却不在意，因为她经常被他嘲笑。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弯起。这座校园的确太大，一个人走道又总是思绪乱飞。
她记得曼大校长在新一任米利坚国大选之前说过这样一句话：“此时此刻，他们必须谨守立国之本的价值观念：对思想自由与言论自由的承诺，对宽容与理性的支持，对多元与异见的尊重，并竭尽她们的正直与勇气，坚守其位，各尽其责。”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她记得她是笑着的，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这位校长谨守的价值观念能否在新一任总统的身上体现，但是当她堂而皇之的走进这座百年老校，它的庄重与肃穆却再也让她生不起一点调笑心思。
其实她早已不是这座校园的学生了，可当她毫无顾忌的走进心理学院著名的帅老头查理斯.穆教授的办公室的时候却没有人阻拦她。
不过她进门之前还是礼节性的敲了敲门。随着一声低沉有力的：“请进”，她走了进去。
他没有抬头，可她知道查理斯一定知道是她。
她走到他面前，第一次没有玩笑，而是很郑重其事的鞠了一个躬，然后说。
“老师。”
她不经意的咬了下唇，顿了顿说：“回来看您一眼。”
其实昨晚上她是连夜做的飞机回的这里，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没有多余的心理准备，只是觉得该回来一趟
穆老头还是老样子，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却依旧掩不住他绅士稳重的帅气，只见他放下手中整理的教案，看了她一眼，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查理斯很轻声的说了句：“...好，还有点心思。”
像一根羽毛掉进了湖水。
而她从他沧桑而又温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舍，但却没有意外，她看的很清楚。
“回去后一切小心。”
“是。”
查理斯抬头看她，眼角处能看见深深的皱纹，他轻叹一声：“那个人未必是不好的......”
她嗯了一声，那个人，未必不好吗？她心想，有什么关系呢！
他盯了她一会儿，她的目光坚定，眸色沉淀，眼神中没有半分犹疑，他无奈的垂下了头，忽然没有了说下去的想法。查理斯从来不曾像现在一样，如此肯定蒂迈欧的那句话：“创造主为每一个星体都创造了一个灵魂。灵魂有感觉,爱情，恐惧和愤怒；如果他们克服了这些，他们就能正直地生活，否则就不能。”
所以，无论这条克服之路是她自己选择的，还是被所有别的因所推动的，这都是一条必行之路。谁也阻止不了，也没有权利阻止。至于之后的结果，也只有她自己来体会。
她狠狠地捏住自己的微颤的双手，指尖泛白。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阻拦她，也许他知道他能规劝一个不想回头的人，但却无法规劝一个不能回头的人。
“如果能回来，还是要想着来看看我。”
查理斯依然做不到狠心绝情，一句话字斟句酌，虽然冷了她的血，却热了她的心。
她想，倘若她真的会有一辈子的话，她都会心怀感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