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家住在终南山》千山负雪

11、幽窗夜话

　　虽然李莫愁将蛇群绞杀得十不存一，三名赶蛇人也死在了她的剑下，欧阳克却半点也没有恼怒，微笑道：“上次匆匆一别，未及请教姑娘名号。在下欧阳克，家住昆仑白驼山，不知姑娘芳名为何，可肯见告？”

　　李莫愁的面色微微一变，她的小号之一就是拜在昆仑玉虚宫门下，对那里甚有感情。听到欧阳克报出昆仑两字，心里一阵不舒服，想到，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拿昆仑来招摇。

　　她自然知晓这个世界的昆仑山与游戏里的毫无关联，但是并不介意因此为难一下欧阳克。

　　正在寻思怎生让他受个教训好，忽听得洪七公喝问道：“你是欧阳锋的儿子，是不是？”

　　欧阳克道：“前辈识得家叔么？您老贵姓？”

　　洪七公道：“啊，你是欧阳锋的侄儿。我有二十年没见你家的老毒物了，他还没死么？”

　　欧阳克不认识洪七公，听他言辞对自己的叔叔不敬，甚是气恼，想要动手，可又不知洪七公的武功深浅，于是道：“原来前辈与家叔是故识，亦是小侄的长辈，能否请您指点一二？”

　　洪七公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好小子，想动手就直说吧。”

　　欧阳克道：“万万不敢，只是请前辈看在家叔面上，指教小侄两招。”

　　洪七公喝道：“凭你这小子也配向我叫阵？老叫化可不怕你叔父。”竹杖一点，身子如大鸟般扑向前去，啪啪两声，快捷无伦地在欧阳克脸上打了两记耳光。接着竹杖又是一点，反身跃了回来。

　　欧阳克未能瞧清洪七公的动作，白净的脸上顿时肿起了两个红红的掌印。他不敢再作声，转身退入松林，临走前先向李莫愁看了一眼，接着又向黄蓉一瞟。

　　李莫愁目光微冷，她心中只有一个疏楼龙宿，容不得其他男子稍加冒犯，见此双指轻弹，一枚长长的银针无声射去，正中欧阳克的肩头。

　　她知西毒是用毒的大行家，这枚冰魄银针未必奈何得了家学渊源的欧阳克，但总要叫他吃些苦头。

　　敌人已退，原地只剩下郭靖、黄蓉、洪七公和李莫愁四人站在客店外。

　　洪七公仔细地向李莫愁打量了一番，叹道：“老啦，走了眼了。李姑娘，敢问你是何人门下？”

　　李莫愁正色道：“你是要跟我当对头么？”

　　洪七公一怔，道：“不敢。老叫化和你无冤无仇，干什么要当对头？”

　　李莫愁点头道：“既然这样，你不愿和我为敌，我不欲和你为友。非敌非友，通报家门作甚？”

　　洪七公被她驳得一时哑口无言，黄蓉扑哧一声笑道：“好姊姊，你就当是说给我听罢。”

　　李莫愁承她传授厨艺，今后或许还要加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史典籍，遂对她颇为容让，微微一笑，简单地答了几个字道：“终南山上，活死人墓。”

　　林朝英乃是数十年前成名的人物，又一向潜心练武，不问武林中的俗事，因此洪七公并没听说过她的名字。黄药师虽从王重阳口中知道一点，可是他很少和女儿说起江湖中的事情，所以黄蓉也不清楚。

　　洪七公道：“啊，莫非你是全真教的。”

　　李莫愁冷冷道：“全真教那些不成器的道士，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说罢不再多言，径自回了房间。

　　黄蓉听她语气，似是和全真教颇有仇怨，心中暗喜，想着下次再遇到丘处机那些臭道士，就请李姊姊出手对付他们，免得他们总要把自己和靖哥哥分开。

　　又过了十几日，洪七公将新琢磨出来的克制蛇阵的暗器手法教给了黄蓉，李莫愁亦传了她一套神行百变的轻功身法。这套轻功是铁剑门的绝学，必须以高深内力为根基，李莫愁挑了其中比较浅显的身法步法教给黄蓉，叫她遇上欧阳克时能够逃跑。

　　这一天，洪七公和他们作别，黄蓉特意去市集上选购菜料，要精心做几道美味佳肴。傍晚回到客店的时候，恰好碰上一个红衣少女前来投宿。

　　黄蓉一眼认出这是杨铁心的义女穆念慈，想起郭靖的六个师父和全真教的道士们都逼郭靖娶她为妻，不禁又是心酸，又是着恼。当下走过去设法搭话。

　　穆念慈给她三言两语骗去了随身匕首，连忙去追，黄蓉一闪身躲入李莫愁的房间，叫道：“李姊姊，帮我捉住她。”

　　李莫愁闻言抬手一拂，封了穆念慈的穴道，问道：“她怎么得罪了你？”

　　黄蓉道：“我要她立一个誓。”

　　由于杨铁心夫妇尚还在世，穆念慈对匕首不像原著中那么执着，但是无端遭人欺侮，不免大怒。她性子刚烈，怎肯向敌人求饶，厉声道：“要杀便杀，何必戏弄？”

　　黄蓉放柔声音，劝道：“靖哥哥是真心同我好的，你就是嫁了给他，他也不会喜欢你。”

　　穆念慈奇道：“你说什么？我要嫁谁？”

　　黄蓉道：“靖哥哥啊，郭靖。”

　　穆念慈呆了一呆，道：“啊，是他。你要我立什么誓？”

　　黄蓉道：“我要你立个重誓，不管怎样，都不嫁给他。”

　　穆念慈道：“你就是用刀架在我脖子里，我也不能嫁他。我，我就是不肯答应，所以才一个人跑出来的。”

　　黄蓉大喜，道：“啊，你也是偷跑出来的。为什么啊？”

　　穆念慈低声道：“我义父他糊涂啦，其实，其实他早就将我许配给旁人了啊。”

　　旁边的李莫愁一声轻笑，伸手解开穆念慈的穴道：“蓉儿听到没有？人家可不稀罕抢你的靖哥哥呢。”

　　黄蓉喜道：“真对不住，我错怪了你。”忍不住又问，“姊姊，你已许配给了谁？”

　　穆念慈红晕双颊，轻声道：“这人你也见过的。”

　　黄蓉百般猜测不出，李莫愁笑道：“你道天下男子，就只有你靖哥哥一个最好么？各花入各眼，你不喜欢的，万一别人偏偏喜欢呢？”

　　黄蓉忙向穆念慈求问，得知是小王爷杨康，大是疑惑不解，觉得他不像是好人。

　　李莫愁却不觉奇怪，心道，龙宿也未必全然光明正大了，我还不是喜欢他？

　　穆念慈缓缓说道：“妹子，你心中有了郭世兄，将来就算遇到比他好千倍万倍的人，也不会再移爱旁人了罢。我也是这般，不管他是王爷还是乞丐，好人还是坏人，我总归是忘不了他了。”

　　黄蓉细细体会这几句话，想道，我待靖哥哥的一片心意，正是如此啊。

　　两人相视而笑，心意互通，无比投机。黄蓉忽道：“李姊姊，这位穆姊姊喜欢小王爷，我喜欢靖哥哥，你喜欢的是谁？”

　　李莫愁不防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白玉般的面颊上蓦然泛起霞色，艳光照人，美不胜收。

　　黄蓉见她这副样子，知她果有心上之人，更增好奇，道：“姊姊，那人是谁呀？”

　　李莫愁双眸水光潋滟，遥想疏楼龙宿的言笑风采，华丽身姿，心中千言万语，待要说起，却无从说起。只按住桌上的瑶琴，琴音叮咚，一曲千秋赋弹过，方轻柔念道：“宫灯昙华映疏楼，儒名莫测潜龙宿。拈花一笑眸淡扫，谁人还敢诩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