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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隐迹藏形救友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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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于故楚境内,属秦东海郡。这里民风淳朴、尚武,市上儿童有带刀之风。
这日中午时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着两个人。他们年纪相仿,同样风流潇洒,风度偏偏,只是一个穿黑,一个穿白。这二人正是栾易和女扮男装的黄烟儿。
自到下邳之后,黄烟儿就缠着师兄带他出来玩,但黄石公不肯,栾易迫于师命,也是没有办法。今天好不容易师父答应他们出来玩,把二人高兴坏了,于是黄烟儿匆匆换了一身男装,就跟师兄出来了。
今天正逢集日,大街上人流拥挤不动,兄妹二人转了一上午,肚子也饿了,黄烟儿便提议去吃饭。二人找到一家大饭馆,进门来只见高朋满座,他们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店小二见这二位象武林中人,忙过来边抹桌子边赔笑道:“二位要点儿什么?”
“你这里有的经管上,”黄烟儿一副财大气粗地样子,“怕我们付不起钱吗?”
“小的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酒保边说边去张罗饭菜。
一会儿饭菜齐备,黄烟儿饿了,也不顾淑女形象,大吃大嚼起来。
此时门帘一挑,走进来两个人,前面是个抱琴的老汉,后面跟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二人近来之后,那老汉将琴往桌上一放,抱拳向四周作个罗圈揖,道:“小老儿家乡不幸遭了水灾,父女二人逃荒到此。我这女儿身无长技,只是会弹古琴,请列位赏下耳音,听她弹上一曲。”
那老汉说罢,他女儿坐在桌边,试音调弦,走宫按商,弹奏起来。那曲调优美而哀怨,正是千古名曲《孔仲尼叹颜回才高命短》。栾易虽不懂琴曲,但也被曲调感动,不觉有些哀伤。
一曲即终,那老汉拿出笸箩,准备收钱。他还是向四周作了个罗圈揖,然后捧着笸箩来到众人面前,道:“众位,小女一曲弹罢,有钱的帮个钱场,您多少赏几个;没钱的帮个人场,不要走,给我们站脚助威。”
他来到栾易二人面前,黄烟儿掏出一块银子扔进笸箩。那老汉道:“用不了这么多,您赏点儿零钱就是啦。”
“给你们吧,”黄大小姐爽快地拍拍手,“出门在外也不容易。”
“多谢姑娘。”那老汉千恩万谢地走了。
他走到栾易身旁的一桌,依旧道:“求大爷赏几个。”
那桌旁坐了几个花花公子模样的人,一人掏出一块银子,□□道:“我把这块银子给你,你得让这小丫头陪我喝酒。”
那老汉刚要去?”接银子,闻言忙缩回手,道:“大爷,这银子我不要了。”说着扭头便走。
“你给我回来!”那人怒道,“大爷我既然把钱拿出来就不能再放回去。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特得答应。”他边说边身手去抓那姑娘,不想还没碰到那姑娘衣角,手就被人抓住。他抬头一看,见抓住自己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虬髯汉子。
“你要干什么?”那人惊恐地问。
“你说我要干什么?”虬髯汉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强抢民女吗?”
“强抢民女又怎样?你这个故楚余孽,管的也太宽啦!”
“你骂谁是‘余孽’?”
“骂你,怎么样?”
“你敢再骂一句?”
“一句?千句万句我也敢骂。故楚余孽,故楚余孽,故``````”他还想继续骂,只听“啪”的一声,那虬髯汉子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打得好!再打几下解解气!”这里多是楚国遗民,那人犯了众怒,因此人们都想帮助那虬髯汉子。
那人挨了打,不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是谁,你不就是项伯吗?在吴郡杀了人逃到这里,还装什么老实人?你要有本事就杀了我,要是不敢,就是孬种。”
“杀了他,杀了他。”众人跟着起哄。
那虬髯汉子项伯有些不知所措,心想:“杀了你又如何?”想着,抬腿照着那人胸口踢去。
随着一声惨叫,那人象泥一样滩倒在地。那项伯觉得有写不妙,一探鼻息,竟毫无生气,原来那人不禁打,已然死了。
项伯吓懵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人群中钻出一人,拉了他就跑。
此是店堂里已一片大乱,黄烟儿跟着栾易跑了出来,二人钻进一条小巷,往前跑着跑着,黄烟儿一回头,不有大吃一惊,身边哪里还有栾易的影子,自己一直跟随的,竟是项伯和救他的那人。
那人也发现了黄烟儿,笑道:“姑娘出手好大方,让在下叹为观止呀。”
黄烟儿见那人柳眉杏眼,粉面桃腮,不由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博浪沙刺王杀驾的张子房!”
那人正是张良,闻言笑道:“姑娘怎认得在下?”
黄烟儿不答反问道:“你怎知我是‘姑娘’?”
张良怕追兵前来,便道:“此处不是讲话之地,且到我家中一叙。”
三人来到张良家中,张良也不多说,只嘱咐黄烟儿恢复女装,便拉着项伯走了。
不大工夫,黄烟儿换好女装出来,不由吃了一惊,见张良项伯已不见了,面前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和一个老苍头。
只听那“少妇”道:“委屈姑娘权做在下的丫鬟,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你,你,你是张子房?”黄烟儿惊道。
“嘘``````”张良将手放在唇边,低声道,“不要吵,他们来啦。”
果然,他话音刚落,门就被踢开了,闯进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他们一进屋就大声喊道:“快把杀人凶手交出来!”
“什么杀人凶手?大人看我可象吗?”张良媚笑道。
“这小娘们不错呀。”一个差役□□着来摸张良的脸,“让大爷香一下。”
忽然,张良的眼中射出两道寒光,但“她”的脸上却还是笑着,温柔地笑着:“大爷,小女子美吗?”
“美,姑娘真乃国色天香。”
张良的眼光越发温柔:“走吧,快走吧。”他低声道。
那几个差役顺从地退出了屋子。张良来到门口,目送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回身道:“都走啦。”
那老苍头也长出一口气,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原来他正是项伯。
项伯深施一礼,道:“张先生大恩不敢言谢,项伯这厢有礼啦。”
“项兄不必客气,”张良道,“但不知楚将项燕将军是你什么人?”
“正是先父。”
“原来是忠良之后,良久闻令先尊大名,只可惜无缘得见,”
原来这项氏世代为楚将,因功封于项地,故已项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