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言不同》鹿毛巾

3、第 3 章

　　第三章

　　翌日早上

　　顾子言被嘈吵的闹钟声弄醒了，他用手揉了揉眼，正想打个哈欠时，却因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痛得他嘶嘶的叫疼。

　　调闹钟的习惯是顾焕帮他培养的，有一次顾子言看电视时，刚好看到良好的睡觉习惯对身体有益，顾焕就让顾子言每天要在晚上十时前睡，早上六时起床，务必要让他休息八个小时，而且每天的作息时间一样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有次顾子言这个大懒人偷偷摸摸的装忘记调闹钟，想睡到周未的中午。最后当然没成功。

　　他俩是用同一个身体的，一个装糊涂，还有另一个。

　　顾焕当时用了他的身体替他做忘了的事，调好了时间，就睡了。

　　对于顾子言有益处的事，顾焕绝不退让。

　　顾子言安心的准备好睡个天昏地暗，第二天早上还是惊醒了。

　　自此主人格就放弃了这个不设实际的念头，每天继续调闹钟，毕竟顾焕都是为了他好。

　　他在被窝里懒洋洋的又躺了一会，最终起床了。

　　在卫生间里准备洗漱时，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右脸颊已经上了药、包扎好。

　　心中向顾焕感激了一番，"焕，好在有你。要不然，我可能已被那两个人打得鼻青脸肿了。"然后向镜中的自己喜眉笑眼的。

　　虽然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很诡异，但这是两人独有的暗号。因为顾焕说过，感谢他最好的报酬就是对他笑。

　　刷牙洗脸后，顾子言就下楼吃早餐了。

　　饭厅整个空间死寂一片，没有人说话，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然而顾子言已经习惯了早上起来只有自己吃早饭的事实。

　　这座别墅只有顾子言一人住，嗯，还有顾焕。

　　顾爸爸避免冯珍碍了儿子的眼，只好与他分开住，毕竟儿子以前已经表现出对后妈的厌恶。

　　幸好，他还有顾焕在身边。

　　吃好早饭，顾子言就去了二楼画室了。

　　顾子言从少就学习画画，他很享受画中的事物变得生动的过程，见证着自己的画技渐渐进步，让他得到从未有过的成功感。

　　重要的是，这是最能留下他和顾焕回忆的方式。

　　录影相片都不能让两人同时存在，书信又能只能记下文字，为了证明顾焕的存在，顾子言几乎每个月都会画两三篇作品。

　　打开房门，放眼望去，一幅又一幅的画作挂在墙壁上，每篇作品都栩栩如生，奇怪的是，绝大部份的画都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有的在看小说，有的平躺在草地上，有的在吹蜡蠋，多不胜数。

　　而顾焕每次只有走到这间画室，才能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

　　他很想成为真正的人类，而不是区区一个人格，只有这样才能跟顾子言有一个美满的结局。但他知道这是徒劳无功，他或许只能作为一个监护人，眼睁睁地他变成他人的所有物。

　　想到这，对顾子言的占有欲又再次爆发。所以，他一直费尽心思把顾子言身边的人赶走。当然，他完全不知道顾焕的心思。

　　顾子言作画时绝不容许他人打扰，所以管家仆人都不敢打扰少爷。当然，除了顾焕。

　　就像今天，顾子言又只顾着画画而忘记吃午饭。

　　顾焕作为一个以顾子言健康至上的保姆，当然不会容许他伤害自己的胃，万一有胃病怎样办！

　　顾焕在脑中命令顾子言，"子言，快去吃午饭。听话。"

　　"先画好这部分再吃吧？"顾子言哀求道。

　　顾焕最受不了就是他的拜托，心软了，"最多十五分钟。"

　　"太好了！"

　　时间无声无息的又过去了十五分钟。

　　"子言，你答应过我的！乖。"

　　"再五分钟就好了，好吧？"又耍赖。

　　"你说的，我不会再听你撒娇的了，直接采用武力手段。"顾焕想。

　　顾焕总是有绝招让顾子言吃上饭。

　　顾子言终于在闭关画画四小时后，放下画笔，出了房门。

　　"午餐。"仆人只听见他冷着张脸说了两个字。

　　见到如此高冷的少爷，仆人就知道是顾子言的第二人格，顾焕。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这位大爷，万一他发脾气了，他们都不能承受种种后果。

　　其中一位仆人战战兢兢的送上午饭，心想着什么事令这个人格跑了出来，他比起沉默寡言的顾子言难应付多了，每次他一出现，全屋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顾焕替他吃了午饭后，便令人格变回顾子言了，反正他只是想让顾子言吃饭，而不是想取而代之，所以没必要继续留在身体。

　　事实上，顾子言与顾焕是「共存意识」。

　　他俩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人格可以轮流控制顾子言的身体，虽然顾焕大多数都是为了保护主人格而出现。

　　有时候，顾子言遇到不懂解决的事，就会在脑中跟顾焕进行内部沟通，询问顾焕的意见。

　　或像刚才，他们会在脑中交谈。

　　而且，他们基本上都知道对方生活发生的事，除了顾子言想忘记的事。只要是他认为事情的发展是他不能承受的，顾子言就会拒绝接收那段记忆，交给顾焕应付。

　　所以说，顾焕就是他的保护罩，可以安心躲在顾焕的护荫，而顾焕对于这些事乐此不疲，只要顾子言习惯了对他的依赖，就再也离不开他。

　　顾子言从不抗拒顾焕的出现，亦不介意身体里多了个人格。自从知道顾焕的存在，最终有人能成为他的朋友。他过于孤独，没有父母的陪伴，没有孩子的欢乐。

　　终于，有人视我为他的唯一。

　　他是第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是名副其实的亲人。每次的出现都是在帮他，比他更珍惜自己。

　　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