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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定是他们嫉妒本座武功天下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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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东方柏醒来,烛台上的火焰发出橘黄色的光。原来天已经黑了。低头看了看身前的小孩,双眼无神的看着上方,一动不动的躺着。东方柏看着心里觉得开心极了。
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是自己的弟弟。是自己一步步把他从花丛里抱出来,是自己幸幸苦苦才留下来的弟弟。
“柏儿怎么了…………?”南宫氏推开门进来就看到自个平时还算乖巧的儿子难得的安安静静的坐着。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在发呆。忍不住开口担忧的询问到。其实看着自家那小子这么乖巧,还是有点高兴,谁叫那小子除了有事求你时有生气一点,其他时候,那就是一个小大人!
东方柏看见进来的人,轻轻叫了声“娘。”南宫氏应了一声,走过去抱起东方柏面前襁褓里的婴儿,轻轻摇着,一边向东方柏问道“柏儿,你们是刚刚睡醒吗?”东方柏死死的盯着南宫氏抱孩子的手,眼珠子随着那手一动一动的,嘴里还不忘回答“嗯,孩儿和弟弟刚刚醒来,”
“哦?那之前你给他吃东西没?”
“呃……没,孩儿……孩儿忘了……”这下,东方柏慌了!于是不舍的移开眼,向外走去,“我去给弟弟找吃的”。南宫氏看着向外走去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
随即收回视线,专心逗着孩子,不一会了东方柏回来了,却是端着一瓷盅,原以为会是乳汁什么的,走近了一看,莲子百合粥,南宫氏噎了噎,看了看怀里的孩纸,这也才一个月左右吧,能吃得下去吗……心里不负责任的想着,正要阻止就见一小半汤匙的粥进了小家伙的嘴里,在南宫氏呆滞的目光中吞咽了下去。
南宫氏继续呆滞中,东方柏小心的喂食。
待一碗莲子百合粥只剩下一半了,南宫氏终于醒神了,急忙拦住:“柏儿,够了,他还小,再吃就撑了……”说完就取出手帕把嘴边溢出的粥擦干净,又吩咐管家去买了几件衣服,擦擦洗洗,弄好后管家也把衣服带了回来。
说起来,自己儿子也才六岁多一点,不过这照顾弟弟还挺像样的。
南宫氏一边给小孩换衣服,一边对东方柏说道,“柏儿,把他带去给你爹让他取个名吧”
“爹会同意吗?”“会的,走吧”说完南宫氏抱着打理好的小孩走了出去,东方柏也随即跟了上去。
“老爷在书房?”
“是夫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南宫氏便抬步走上台阶,“老爷……”推开门只见东方宏正在书桌旁看书,听见南宫氏的声音抬起头来,“夫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想让老爷给这孩子取个名,既然要留下来,那就得有一个名字,柏儿成天弟弟弟弟的叫着也不是个事。”
“唉,……我想想吧”
“柏儿,你真的想让他做你的弟弟吗?”
“是,他是柏儿唯一的弟弟”
“但是,弟弟他也有他的爹娘或许也有哥哥或者姐姐,,”
“柏儿不知道,柏儿只知道他是柏儿的弟弟”
“唉,你这孩子”
书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东方宏换了一本书继续翻找着,许久只听见东方宏说,“夫诸吧,夫者,授业解惑者也,诸,多也。(胡诌的,勿考究)”
“夫诸?”
“嗯。”
“是,爹,那柏儿先带着弟弟回房去了” “嗯,去吧,叫你阮伯去帮忙找个乳母,今晚就让他和你娘睡吧 ,”
“这……孩儿想和弟弟睡……”
“你才六岁,晚上照顾不了他,”
“不要,柏儿长大了,能照顾弟弟……”
“你…………”
“孩儿告退”
“弟弟,我们不叫夫诸好不好?不好听,哥哥以后叫你,,叫你……叫你妖儿好不好?对,以后哥哥就叫你妖儿,呵呵呵。”东方柏睡在床上,看着小孩说着
“妖儿,哥哥的妖儿,”
“以后哥哥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哥哥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还要买好吃的给你吃”
“呵呵,睡着了呢”东方柏轻轻的用嘴唇碰了碰夫诸的额头,今天真的很高兴。
不知不觉中,东方柏睡着了,而窗外的月亮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圆圆的像一块白玉盘。今天是十六,月亮合该这么圆的。
佛曰:不悔?
答:不悔。
佛曰:今生他杀戮太重。
答:我消。
佛曰:十八层地狱,取心,忘情,一轮回。
答:何俱之。
佛曰:他要忏悔。
答:我忏悔。
佛曰:孽缘。
答:我只是爱他,难道爱也有罪么?
佛曰:你们注定不会有善果。
答:求您放过我们,您是高高在上的佛,无所不能,请指引我们一条明路吧。
佛说:今生你们有缘无份。来世吧。(来自度受,有小改动)
我说:沉睡千年尔,两世合一。
佛说:罢罢罢……
……………………
东方,哥哥。突然一整天都不曾动过一下甚至是一声未出的人儿眼角滑下一行清泪,一缕青烟出现在床边,模糊不清,勉强能看出是一个人形。再看床上的小人儿除了眼角有泪水的划痕以外,一点气息也无。
东方,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挖心真的好痛好痛,可我熬过来了。轻浮在床上大一点的孩子上方,明明是模糊不清的面容,可那双眼,盛满了悲切,如果他可以有泪,也许就凝成泪水流下。偏偏他不能,亦不可以。
他的手轻轻的想要抚一抚他的面颊,快要接近时他只能不甘的收回来,苦笑。如果这样一缕青烟也能称之为手,那他…………
静静地看着他睡着了也微微勾起的嘴角,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脸旁陷入回忆。
那时,他刚入江湖,而他只是突兀的出现在他身旁的一块石头。
他杀了对手,他看着。
他身上沾血,他看着。
他吐了好久,他看着。
他摇晃起身,他看着。
他蹒跚离去,他看着。
不过这时他在他身上。他化为青烟钻进他的胸前。
他在浴桶里一遍又一遍的使劲擦手,那双手破了皮,渗了血,他依旧不停的擦,他看着。那一夜,他一夜未睡,他还是在旁边看着。
就这样重复了一天又一天。终于,他不在呕吐,不在害怕,夜里也不再被吓醒。
他一步步的封存了自己的善良,逐渐成为他人口中的魔教妖人——杀人不眨眼。他一直陪着他。
他差点死在那七个人手下。他的大哥救了他。
他本是被他的教主推出来立的把子,同时也是他用来铲除异己的工具。
他被逼得越来越紧,也终于知道了那个人的心思,自己恐怕被他容不下了。
他立功,惹得那个人越来越忌惮,于是有了教主赐了宝典这一出。
他兴奋,作为武痴。他对着手里的石头说,这真是一本好秘籍,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试着练了几天,功力明显增高,身体也没出现状况,于是他便接着练。
终于,他身体出状况了,他的教主来对他说,武功和尊严只能选其一。说完转身离去,那得意的笑声惊飞无数停歇的飞鸟。
他终于还是闭关了,他选择了武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在这强者为尊的黑木崖,没有武力只能任人宰割。
哼,他被他死死的攥着,看不到他的表情。
三个月后他出关。当晚,黑木崖灯火通明,第二天,太阳照着他,他脚下踩着血,背后是跪俯的教众。
一席白衣,现在红得诡异。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他把前教主囚禁在了西湖底。
后来,他杀了七个美妾。目光追随着一个杂役,他让他当总管,把自己给了他。宠着他,护着他。可那个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与鄙夷。这些他都知道,可那又怎样,至少他给了自己想要的。他把自己当女子。
呵呵呵呵,多可笑,一个立足于武林巅峰的人,希望被当成一个女子、有人疼爱多讽刺,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他把自己囚禁在那个华丽的院子里。绣花,绣花,然后就是等着那个人来。偶尔,会拿着那块不知为何而留下的石头发呆。他自欺欺人的活在这个世上。十年的时间他都快要相信自己是爱慕着那个人的。然而,什么都有结束的一天。
他终于要解脱了。听着房外的动静,他这么想着,那个他留下来替自己解决一生的人来了。
他与来人缠斗着。那个人终究还是老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让自己解脱,他如是想着。
那个人,被他们用来要挟自己。罢了,都要落幕了,还是演完吧。他如他们所愿,于是他被伤了。最后他和那个人死在了一起。
在飞出去的瞬间,他看见那块石头从胸前落了出来掉在不远处,他笑了,它一直陪着他呢。顺势跌过去把不小心落出的石头握在手心,还是温热的,一点都没变。
这场戏,终于落幕了。凝视着手里的石头,他笑着闭上了眼。
从此,他的名字成了那里的禁忌。
他终于回神。阳光从微开的窗户偷溜进来。那个孩子要醒了。他迅速回到那具身体里。压抑了许久的泪水迅速滑下眼角。
这一辈子,我陪着你。不是一块温热的石头,作为一个人,陪着你。
“唔…………”东方柏睁开眼,环顾了四周,突然想起自己有弟弟了。立马清醒了不少,转头,只见着那小人儿眼角的泪。立即手忙脚乱的抱起来。
“弟弟乖,不哭不哭,哥哥给你吃糖,然后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东方柏一直哄着,可襁褓里的孩子只是一直流泪,无声的流,眼睛也没有睁开。东方柏嗓子有点沙哑了,那小人终于不流泪了,东方柏不由得松了口气,而那小人儿也露出一个小小的笑。
僵硬的,有点扭曲,却是让看到的人觉得温暖。
弟弟真好看。比娘亲还要好看。东方柏如是想着。
“柏儿,”南宫氏在门外轻声喊到“带着弟弟来吃饭吧。”
“好的娘,我们马上就来。”听到东方柏的回话南宫氏转身离去,不是不想帮着柏儿抱,而是那孩子除了柏儿谁也不要。摇了摇头,不知把这个孩子留下是福是祸。
“妖儿,吃饭去咯”说完便抱着夫诸向外走去。待到饭厅东方柏分别给东方宏夫妇行了礼一家人便围着桌子坐下吃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时不时的东方柏会哄一下夫诸,那个总是闭目的孩子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被东方柏抱在腿上。怎么看怎么别扭。东方宏夫妇默默叹气。自家儿子自从有了弟弟,那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谁都不让动他的宝贝弟弟。就连喂食也是自己动手,还特意请教了几个有经验的婆子怎么给孩子洗澡。半旬下来,照顾起小的来是得心应手。只是除了年纪摆在哪里,不然定然都以为他把那孩子当儿子宠了。
“妖儿,张开嘴,,,”
“来,哥哥呼呼就不烫了,吃完饭哥哥带你去玩。”
…………
东方柏放下碗筷“爹娘,孩儿吃好了,你们慢吃,孩儿带着弟弟去玩
。’’
东方宏点头表示应允,南宫氏则是细细叮嘱了一番也放了两个孩子。虽然对于这么小的孩子自家儿子就让人喝粥挺诧异,但那孩子也吃的挺好也就没有强求一定要喂母乳。心里虽然觉得怪异,秉承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也觉得没什么了。顶多也就是以为孩子肠胃好。
街上人来人往,东方柏抱着夫诸看看泥人,吃点零食,只不过怀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闭着眼睛的,偶尔才会睁开眼睛看看,东方柏一会就没了力气,毕竟还是个孩子,只好回去,身后的小厮手上拿着各种玩意儿,拨浪鼓,小风车,,,全是小孩子玩的物什。
东方柏玩了一天也累了,吃完饭便睡了。只是不知为何,那小小的人儿在轻轻颤抖…白嫩的脸上涌出细密的汗珠,满脸的痛苦……
东方柏睡得很熟,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显示出主人的幸福。不知是不是小人儿的动作太大东方柏小声的嘟囔一声又睡了过去。
在看那小人儿,哪里还能看出先前的粉雕玉琢,那是一张泾渭分明的脸。左脸像是被人死死的按在粗糙的地上狠狠的磨砺过,沟壑交错,那外翻的皮肉竟还有血丝依附其上,而右脸则相对于左脸好了太多,至少是完整的,上面布满了花纹,仔细一看竟是一朵艳的滴血的花!
是它………
时间缓缓过去,左脸上的沟壑也越来越深,深可见骨,而右脸上的花也越来越娇艳,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小人儿头下的枕巾湿透,那花的颜色慢慢的淡了下来,脸上的沟壑也慢慢的消失,恢复成了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娃。
转了转头,似乎是想要看看旁边半大的人,又似乎只是疼的狠了,这样做只是为了减少余痛。东方柏睡得很熟,一夜无梦。晨曦爬进窗口,东方柏睁开灵动的双眼,看向身旁的孩子,浅笑。这一刻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