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论破之幸运与未来》冰无飘渺

40、Chapter39.残念少女的挣扎

　　【黑白熊时间】

　　「唔噗噗～又到了久违的本熊时间了～」
　　「啊咧？似乎之前没有这一说法？」
　　「不要因为没有写标题就当做不存在啊！标题只是用来标注的，没有标注不代表不存在了！就像我们看不到，但并不表示没有二周目了！」
　　「虽然意外之人暂时剪短了导火线，没有听错是剪短了，因为接下来只会让事情加速发生～」
　　「至于是什么事，相信已经玩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你们已经绝望的都猜到了吗？」
　　「是不是觉得之后发生的无趣到绝望？唔噗噗噗～那是当然的了，因为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真的是绝望的无趣啊。」
　　「什么？不过已经有事件发生了吗？」
　　「唔噗噗～你们真的是绝望的没记性啊，这里可是‘弹丸论破世界’啊，如果不是‘才能者’发生什么事情，那有什么看头啊？没有才能的小炮灰就和往大海里扔一只蚂蚁一样，再怎么挣扎也比不上鲸鱼的动作大啊～」
　　「虽然在这里挑明第16位学生的身份事情会更有趣，但已经厌倦了用过的梗，而且再继续下去，事情马上就没了，那样不是发展得比直线瀑布还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啊。」
　　「那么，你们还要继续看这无趣的发展吗？真的要继续看下去吗？唔噗噗噗～」
　　接下来的，暂时变成了某位少女的物语，这个世界上比任何人都无比残念的少女的绝望物语……

　　【保健室】

　　在经过了一番急救之后，羽鹰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因为刚刚的混乱，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中午了，大部分人都去餐厅吃午餐了，只留下江之岛盾子自发性的留了下来看护。
　　羽鹰躺在病床上，因为麻药的关系已经睡着了，江之岛盾子就坐在床边椅子上做看护人员的工作，而她的那一份午餐，等一下有苗木诚帮忙拿过来。
　　江之岛盾……不，应该是披着江之岛盾子的外皮，隐藏着自己存在的少女——『超高校级の军人』的战刃骸，她现在的情况处于非常微妙的状态，虽然最需要提防的两个人被两位老师强制打发走了，但这些都不是战刃骸需要关心的。
　　从机械标枪出现和羽鹰的那一刻起，战刃骸的世界第二次开始产生动摇了，『超高校级の军人』战刃骸的过去与未来——或者说是……战刃骸的『希望』本事，开始动摇了。

　　【……】

　　在羽鹰推开战刃骸的那一刻，战刃骸的时间就停止了。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那是在被称呼为『超高校级の军人』之前。
　　那是在佣兵部队芬里尔所属期间，因为自己的自不量力，越级的接下不符合自己水平的委托，也就是那唯一的一次，她第一次被打败被俘虏，就在暗杀的对象即将处决了她的那一刻。
　　她的老师羽鹰带领了整个部队不惜暴露自己的存在也要救下她，老师额头上唯一的一道伤疤也是因为她而留下的。
　　对于身为『原·超高校级の暗杀者』来说，伤疤应该是无能的证据。
　　“为了保护而留下的伤痕不是耻辱，是男人的勋章。”这是老师的回答，如今，老师的勋章因为她又多了一枚。
　　在老师推开她的那一刻，战刃骸为了理解这些，在静止了的时间中慢慢开始回顾自己的状况。
　　和自己一样……不，是身处在比自己更加遥不可及的、深远的黑暗当中，『超高校级の绝望』之一的――江之岛盾子。
　　虽然姓氏名字都不相同，却和战刃骸确实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妹妹。
　　对妹妹小盾子的，那满载着绝望的计划进行协力，自己是装扮成江之岛盾子的样子，与被消除了两年份记忆的同班同学们一起，一起参加了这场『互相杀戮的游戏』。
　　在一开始的阶段，要假装反抗妹妹所操纵的黑白熊，而作为惩罚被关进了与外界无法接触的地牢中。
　　然后，从地牢里逃脱，在暗中为了从学生们那里夺走希望，而进行各种各样的间谍工作。
　　这曾经就是，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因为老师意外的出现，从妹妹那里收到了『为防止暴露身份尽量和他保持距离』这样的指令。
　　到此为止，应该什么问题都没有的。
　　任何、任何、任何问题都没有。按照妹妹的指示踩住了黑白熊，记下来的台词也一字一句没有错误地说出来了。
　　剩下就是，从洞穴里掉进地下牢，就这样和其他的学生们隔离开来。
　　这就是，自己的使命，自己的任务。
　　任何错误都没有发生。
　　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
　　不断。不断地在心中反复默念着。
　　但是，在静止的时间里，映射在她的眼里的是――
　　取代了洞穴出现的无数的枪，和
　　――被其中一根所贯穿侧腹的，老师的身姿。
　　——老师？为什么？刚刚的那个是冈尼尔之枪吧？
　　――是会死的吧？为什么?
　　——小盾子的机关配置错了吗？
　　——不会的，小盾子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那也就是说，小盾子是真的想要……杀掉我？
　　——如果不是老师又救了我……
　　——为什么？
　　——明明到目前为止都是乖乖按照小盾子的剧本走的啊？
　　——台词明明都没有错的啊？
　　――是因为老师曾经单独呼唤了我的名字？认出了我……
　　――是哪里出错了？
　　――因为我没有注意到？
　　――因为我的疏忽？
　　――所以小盾子……生气了？
　　――这是……惩罚吗？
　　――是因为我做错了？
　　――所以小盾子想要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缓慢地，时间的流逝重新回归了她的世界。
　　感受着自己的脸以飞快的速度开始发青，战刃骸慢慢地将双眼朝向了苗木所在的方向。
　　体育馆中，响彻了学生们的悲鸣声，这些对于战刃骸来说，其他人的悲鸣声什么的，已经是完全无所谓的事情了。
　　『原·超高校级の暗杀者』的羽鹰。
　　是还没有成为『超高校级の军人』的战刃骸的老师，也是作为奉献给绝望的祭品之一。
　　他应该只是妹妹准备的剧本里，一个连小小的齿轮都算不上的炮灰存在而已的吧――
　　可在羽鹰推开战刃骸之后，战刃骸的心，不知什么时候产生了迷惘。
　　驱动着嘎吱嘎吱互相碾压着、碰撞着的心的齿轮，她的脑海浮现出了，羽鹰在这个时期曾经说的唯一一句话。
　　――“骸，我不会阻止你的行为，但如果你杀人我第一个会制止你的。”
　　那是羽鹰唯一的一次和战刃骸单独相处的时候，说的唯一一句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战刃骸的世界出现了「迷惘」这样的情绪？这种「迷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现在吗？还是在更久以前的时候吗？在羽鹰留下第一道伤疤的时候，
　　还是说，作为这个绝望游戏的参加者，与被消除了记忆的他会面的时候吗。
　　或者是――更加久远的时候吗？
　　在对于发生的一切完全理解不能，战刃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
　　“为什么……老师………？”
　　但老师只是对着他轻轻一笑，就和那次一样，什么也不说，连欣慰的话也不会说一句，只要眼睛确认没事就好。
　　到底是在什么样驱动力的作用下――让叫做羽鹰的男子，一次次无视着自己的生命的危机，向着战刃骸微笑呢？
　　如果就这样，看着把少有的温柔毫不保留的都给予自己的老师，把他一点一点推向向死亡的终点，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更加接近小盾子的想法？
　　那种「失去」的绝望？
　　即使现在还有未来再也听不到老师的声音，再也感受不到老师手掌传递的温度……
　　在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战刃骸的心中有什么裂开了――
　　从笼罩着她内心的「绝望」外壳内侧里，那一直沉睡着的强烈感情与冲动，全部，如同爆破的泉眼喷涌而出。
　　“不是的……我所想……不是这个……”“”“”“”“”“”
　　身体无法完全容纳和压制这股冲动――
　　“我不要……不要……这样……”
　　战刃骸，从她诞生瞬间开始，第一次，第一次让自己的「尖叫声」在世界里响彻着。
　　虽然之后，被两位没有抹去记忆的老师隐瞒了过去——

　　【保健室】

　　现如今，因为轮到自己看护，又变成自己和老师单独相处的模式。
　　即便是变成这样，遭到自己最亲爱的妹妹背叛，差点被杀掉，但战刃骸的内心深处还是——
　　相信着她。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了解妹妹，理解妹妹的想法。
　　“对……是这样没错，这一点也不奇怪啊，小盾子。”
　　“小盾子只是想要绝望而已吧？”
　　“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断让那个家伙绝望，正是因为喜欢我……所以只是想杀了我，陷入新的绝望而已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绝望，对不起，我是个差劲的姐姐。”
　　虽然战刃骸在内心里不断给最亲爱的妹妹道歉，但同时，她也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
　　如果自己得救了，然后以此为契约，来背叛最亲爱的妹妹，让妹妹的计划出现致命的漏洞——
　　妹妹会不会因此陷入更加强烈的绝望？会不会比杀了她更加绝望？这样会不会让她更开心呢？
　　『超高校级の军人』战刃骸对『超高校级の绝望』的指令开始抱有质疑，战刃骸处于整颗心完全被束缚着，在名为「绝望」与「希望」的想法中挣扎着。
　　在无法去背叛最最亲爱的妹妹的「希望」，
　　在背叛妹妹也许她会更加开心的「绝望」，
　　就在这矛盾的想法中……
　　“在这个时候，偷偷和在意很久的导师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件，作为本校长可以为你们上一堂健康课哦～唔噗噗噗～”恶趣味的黑白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保健室的角落里。
　　“……小盾子？”战刃骸战战兢兢地问道。
　　“小盾子？那是谁啊？顿紫？感觉分不出来是哪一国的人啊？”黑白熊整个上半身倾斜着。
　　“……别开那种玩笑了，小盾子，快回答我……刚刚那个……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左一句盾子右一句盾子的，是想怎么样啦！我不是说过我是黑白熊吗！竟然连这种事都记不住，你真的是个没用的孩子耶！已经超越没用，是个没有妹！没有妹！”
　　“呃……那、那个……对不起……”大概是常常被妹妹骂「没用」，『超高校级の军人』战刃骸那种冰冷的气势全无，像一个懦弱的少女一样唯唯诺诺的。
　　“这个家伙救了你两次！两次啊！就是因为救了你这个没有又冷淡，不仅没有女人味，根本就是个连人情味都没有的杀人机器，除了这个家伙，就连在班级上，第一个愿意对你微笑并伸手的，只有那个叫苗木诚的小个子吧？不过呢……苗木诚同学似乎已经有在意的人了，意外的不是曾经一个初中的娃娃偶像，而是那个脾气不好的大少爷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发展啊～唔噗噗噗……”刚刚还在否认自己不是盾子，现在却又开始说着战刃骸的往事。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的确是很像黑白熊的做法，在黑白熊说最后都会死的时候。
　　“才、才不会死！”就算是下意识的的否定，也说的不那么肯定，软弱的完全不符合她军人的才能。
　　但黑白熊不会就此停止的，它不断用话逼着这位残念的少女，甚至直接扭曲了事实，说过羽鹰是战刃骸刺伤的。
　　“不管是一手指导你成为军人的羽鹰，还是第一个对你微笑的苗木诚，大家全部都因为你而一个一个死去哦～”
　　“小盾子，不可以的……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用着颤抖的声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战刃骸，又一次陷入了混乱。
　　——我刚刚在和小盾子作对？
　　——我在否认小盾子的话？
　　——为什么？
　　这个时候，黑白熊对陷入混乱的战刃骸说了奇怪的话，还搬出了它的那一套吊桥效应理论，让战刃骸开始无法确定自己的想法。
　　——这和我知道的不一样啊。
　　——这不对，是不可能对的。
　　——可是，因为是小盾子说的啊，所以是对的？
　　——不对，这个是黑白熊！是黑白熊！是黑白熊！
　　“……没有也该有个限度吧。……『超高校级の绝望』之一的你，要怀抱希望是也无所谓啦～反正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期待你的表现，而且这也是早就在意料之中的，我照样可以绝望。”
　　“？”战刃骸没有明白，但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
　　“不过，我很失望。话先说在前面，「绝望」和「失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哦～是熊和熊猫这种差异的问题哦～”
　　“你在说什么……？”战刃骸感觉到自己的本能在颤抖着。
　　那种「恐惧」贯彻了战刃骸的全身，不是军人的本能恐惧，而是身为『超高校级の绝望』一员之一的恐惧，以及因为身为灾难级绝望少女——
　　江之岛盾子的双胞胎姐姐的本能察觉到了一个严重的事实。
　　黑白熊背后操控的小盾子……
　　正在对自己发怒。
　　在通过黑白熊不断向战刃骸告诉她自己有多么多么失望，失望到绝望的程度，甚至对战刃骸即便是到这样的地板，也选择相信她，还表示着战刃骸的残念已经是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之外了。
　　“……因为我没办法丢下小盾子不管啊……”这是战刃骸发自内心的话。
　　但在这个瞬间，在保健室的荧幕上，出现了一名少女，是真正的江之岛盾子的影像。
　　“哎，姐姐。”和黑白熊截然不同的声音，是属于少女青春靓丽的声音。
　　“小、小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