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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幼子之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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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英灵。
——他有一个固有结界。
——现在故事说到一半(And that’s half)。
————
“歌剧魅影(The phantom of opera)”,据传这名男子曾改造过整个巴黎歌剧院,将其中的每个角落都以暗道相通,所以才能在歌剧院中神出鬼没,穿行无阻。这个传闻在其以魔术师(Caster)职介被召唤时,升华为了阵地属性的固有结界『唯有你我的梦之城堡(Opéra de Paris)』,除了被认定为“克里斯汀”而被邀请进来的人,其他的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进去的方法。
这个固有结界论起大小只不过一个歌剧院左右,但困住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又能吸取结界内其他人的生命力来直接维持,虽然英灵本人并不是什么魔力EX的大魔术师,但也能维持相当长的时间——至少足以让结界里不能自由出入的其他“人类”,因为无法摄取足够的食物而死亡。
话虽如此,其实这个固有结界绝对算不上完美,在实际使用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比如,因为结界里的人与结界会被视作一体的规则,尽管最开始的目标只是被认为是“克里斯汀”,但在那一瞬之间被使用的『我将绝灭一切毒害(Nightingale Pledge)』里的狂战士、狂战士御主,还有另外两个小孩子也同样被带入了这个固有结界。
又比如,御主的令咒可以借助圣杯的魔力,多个令咒叠加时更是如此,在固有结界较为薄弱的时候,强大的魔力足以打破“世界卵”的束缚,在两个世界中撕裂出一个裂缝,枪之骑士御主正是利用了这点,才将自己的从者召唤了进来,一举打败了魔术师从者。
而现在,这个幻象的城堡,因为主人的死亡而开始坍塌,墙壁上的石砖纷纷剥落,又在空中裂成小块、细沙,洋洋洒洒地飘着。
当韦伯·维尔维特从神威车轮的座位上探出头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很难去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他虽然身为一介穷学生,未曾去过什么歌剧院,也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艺术”,但却觉得好像被什么握住了心脏,让它不敢轻易发出声音。
这里曾经繁华过。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在这里觥筹交错,嬉笑打闹,将美好而珍贵的时光揉碎了,撒进歌声和酒杯里,尽情地浪费。
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皎洁明亮的月光洒在了废墟之上。细碎的尘埃被扬起,在光中闪闪发亮,好像圣诞夜舞动的精灵。
——万籁俱寂。
在场的其他人、和在他之后到的人,也似乎被此景感染了,就这么静静地观赏着。
直到环境被某人的言语打破。
“说起来,‘魔术师(Caster)’职介的从者也能有被动的气息遮蔽技能吗?我好像直到最后都没有看见他的从者面板……”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但等到察觉不对劲时已经太晚了。
那被刺穿了灵核的“英灵”的躯体已经凭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几张羊皮纸残页。
行动力惊人的狂战士从者马上低下头,抓起了那个被弹力绷带捆绑着的杀人狂御主的右手。
“集中注意力——”
上面的三划漩涡样的令咒依然完好无损。
“坍塌的只是这个歌剧院而已。固有结界依然运作着。”
他身后那个性格虽然不好,但能力毋容置疑的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贴近腰间,随时准备抽出装着月灵髓液的试管。
与其他试图保护周围人类的从者不同,他的从者却没有类似的动作,甚至反其道而行,一把收回了神威车轮。
理所当然的结果是,他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个英灵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在做什么事前和御主说一声才是从者应该有的素养啊——!!
……话虽这么说,但他也明白,在这种真正对敌的战场上,依靠的恰恰是英灵自身的判断。他们这些在象牙塔里待久了的魔术师,别说那些不知道在战场上洗炼了多久的英灵了,可能连真枪实弹打过的魔术使都不如。
稍微有点挫败的韦伯咬了咬牙,自己撑地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走到了他的从者身边,以不发出声音的方式询问道:
「怎么了?」
“小子你啊,就是太谨慎了,这时候还用什么魔术连结。”他的从者,豪迈地大笑着,张开了双臂,高喊道:
“鬼鬼祟祟、不敢露出真面目的亡灵啊,就让朕,伊斯坎达尔来告诉你们,什么叫做‘力量’吧——『AionionHetairoi(王之军势)』”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声音,新的固有结界被释放、开始征服那已经千疮百孔的旧世界。阳光照耀了黑夜,黄沙无情侵蚀着艺术的废墟,战戈舞动,战马飞驰,这正是追随着亚历山大大帝,曾与他一起踏遍欧亚大陆的战友。
由于被强制脱离主场,他们所感觉到的不适感也终于现出了原型。
正如骑兵所言,那是“亡灵”。
身披融入了环境颜色的披风,看不清面目,没有实体,一大片一大片笼罩在荒漠上,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歌剧魅影”所拥有的力量。可能他们对魔术师从者的推测从一开始就有偏差吧,不过没关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论是“使魔”还是“现象”又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意义。
王之军势的士兵们轻轻松松在风暴中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迅速地开始朝四方吞噬。不知名的怪物还没来得及露出真面目就化成了灵子碎屑,与黄沙融为一体。
很快,那雾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在他身旁站得挺直的王,和王骄傲的军队。
枪之骑士、狂战士、还有在场的其他普通人也都被震撼了,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他拼命地深呼吸,但心脏还是在那疯狂跳着踢踏舞,“咚”、“咚”、“咚”,根本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啊啊——
他抬起右手,上面完好无损的三划血色的圣痕在固有结界的烈日照耀下闪闪发光。
只靠这种东西,真的能、真的配去束缚住那么强大的灵魂吗?
骑兵又一挥臂,王之军势便如来时一样,迅速隐没在漫漫黄沙之中。
只是,黄沙与烈日的固有结界解除后,黑夜再次降临。
“——樱!!”
————
那个男人,伤痕累累。
即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看护士,也没有办法在短短数天内治愈他为了强行修行魔术,而在成年的身体里硬生生撕裂出来的伤口。
最严重时,甚至连站着、走两步都十分困难。
在『我将绝灭一切毒害(Nightingale Pledge)』开启的瞬间,他就因为魔力被抽空而陷入昏迷。可以说,如果不是有另外一位富有天赋的少女及时支撑起了这个结界的消耗,恐怕他们四个人早就在歌剧院的固有结界中惨淡退场。
但当近在咫尺的影子逼近幼小少女的那一刻,他却像是被什么唤醒了一样,轻而易举地站了起来,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把小小的少女拼命抱进了怀里,将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了敌人。
“真是个麻烦的病人,说了要好好静养。果然还是砍掉腿,让他不能乱动会比较好。”狂战士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影响她连续射出的两发子弹的准头和威力。无论是靠近紫发女孩的影子,还是靠近蓝发男孩的影子,都被子弹贯穿,重新融入夜色之中。
当狂战士清理完周围的威胁,刚抬起脚,准备朝自己的御主走去时,她身旁的男孩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拼命拉住了她的衣角。
“不要……砍雁夜叔叔的腿……你个……混蛋老太婆……”
她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蹲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男孩的头。
————
“看来,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哟,你的军队和影子军团的相性并不是很好呢。”
在固有结界消失后才缓缓走进来的金发小男孩打了个响指,几条银色的锁链凭空而出,穿透了靠近他的无名怪物。
“确实,朕失策了。虽然这东西本身非常弱,连小孩子家家的把戏都能打散它,却不能根除。不知道这位姗姗来迟的小王子又有何高见?”
“不要这么表情吓人啊,我们好歹也是一起交换过信息的半个同伴,对吧?”小男孩轻松地耸了耸肩,露出了带着虎牙的可爱笑容,“……这次就原谅你们的不敬了,我可不是什么王子,是货真价实的王……全知的王哦。”
兴许是那外貌太具有欺骗性,少年魔术师完全忽略了“这也是个英灵”的事实,直接怒喊了出来:“你知道这是什么的话就直说啊!”
“真遗憾,现在可不是能悠闲说话的时候。”不知名的小英灵指了指身后,然后又打了个响指,操纵锁链卷起了远坂家的小姑娘,将她甩到了较远的地方。
正当韦伯还想再追问两句时,他的从者也反应了过来,迅速把他扯上了神威车轮,朝侧边避去。
不远处,枪兵也把自己的御主拉到了身后,将仪式枪一把插在了沙地上,召唤出了一面不知道由什么组成的屏障。
而原本的金发小男孩所在的位置后方不远处,最后一位英灵终于到场。
只是这位身披黑色盔甲的金发美少女剑士看来来者不善,完全不顾及在场的伤者与孩童,只是干脆利落地举起了手中的骑士剑,朝如今黑影最多的地方挥了下去——
“『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Morgan)』!!”
那层出不穷的影子终于在这一击下全部散了。做好了准备的从者们都护好了周围的人类,最后无人伤亡,可以说算是个Happy End。
只是众人在再而三的情况下也吸取了教训,不会再认为这就结束了。
这次的情况比上次略好一些,怪物的重生速度比较慢,可以清晰地看见它们从地面上慢慢冒出来的样子。
韦伯施展了一个低级法术,驱散了又围过来的东西,扭头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啊?!没完没了的。那边那个——”
被问到的金发男孩子,一只手拉着与他身高差不多的远坂家的孩子,另一只手从容不迫地指挥着锁链,还抽空吟唱了一句诗,“白如牛奶,而非牛奶。绿如青草,而非青草。红如鲜血,而非鲜血。黑如煤灰,而非煤灰。(As white as milk, and not milk.As green as grass, and not grass.As red as blood, and not blood.As black as soot, and not soot.)”
在少年魔术师神色崩溃地进一步追问之前,不知道为何没有被特别攻击,行动相当方便的枪兵御主指了指在另一个地方又冒出了头的怪物。
“他说的大概就是这个东西的名字吧。太长了,不如我们叫它卡乐(Color)吧?”
“什么东西会叫这个名字啊!……等等,莫非是童话怪物(PLOY)?!”
“虽然是降灵科的学生,传承科倒还学得不错嘛,韦伯·维尔维特。这么边角料的东西也记得。”
“但那不是有特殊魔术系统的人才能使用的特殊使魔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结果你虽然知道的东西挺多,但是脑子还是很不清醒啊——当然是因为魔术师(Caster)啊。”
“……不是歌剧魅影吗?”
“你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吗韦伯!算了,我就大发慈悲地跟你说明一次。在第三次圣杯战争时,曾经有未曾准备圣遗物的第三方御主召唤出了‘饥荒(Famine)’的骑兵,在这极东之地造成了大混乱的情况……当然这个消息在明面上是封锁的,你自然没法知道。这次的魔术师(Caster)应该也是类似的情况,比如……童谣(Nursery Rhyme)的具现化,就自然能使用由其演化而来的‘魔女’家系的使魔了。”
学术能力满分的时钟塔教授信心满满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只是还没过几秒……
“那教授你也知道怎么解决这种童话怪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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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知道。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只是个魔术的研究者而已,并非民俗学家。
解决童话怪物(PLOY Kickshaw)一般而言所需要的不是什么强大的力量,而是与这些“故事”一同流传下来的,“怪物”们的弱点。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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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是幼子之梦。
有甜蜜的喜悦的,充满着红茶与糕点香气的美梦。
有热血的激昂的,拿着宝剑征战于四方的英雄梦。
有悲哀的可怕的,无论是谁都得不到幸福的噩梦。
直到最后还嘶哑地歌唱着,爱而不得的怪物。
追寻着无尽之海,在沙漠中持续前进的军队。
拿着被污染的魔剑,走上了另一条路的王者。
这些全部,都会在温馨的下午、宁静的夜晚,从手边的书里钻进小小读书人的脑海里,为他们编织出无数个光怪陆离、与现世隔绝的梦境。
但是、但是。
只要是梦,就一定会有清醒的时候。
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
「枪之骑士先生。」
「怎么了,理佳。」
「有对付他们的方法吧。」
「何出此言?」
「我和其他人不同,没有被卡乐攻击,是因为枪之骑士先生的原因吗?」
「那位少年魔术师可调动不了征服王的军队。」
「我知道,圣杯战争的系统是特例,和英灵契约不等于能使用英灵的力量。」
「那么,汝还有什么问题吗?」
「雾,环绕在我身边的雾。」
「……」
「就是枪之骑士先生吧。」
「……刚才的魔剑吗?」
「不,之前在港口的大楼时就注意到了……蝙蝠当然也是。」
「……」
「“不能渡过流动的水”,还有……」
「还有?」
「赤色的荆棘之梦。」
「……失策,余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啊。」
「非常抱歉。」
「不,是余的失礼啊……那么,余的真名,想必汝也知道了吧。」
「……枪之骑士不告诉我的话,我就永远不知道。」
「……闭眼,理佳。」
「哎?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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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女闭上双眼的同时,有“什么”终于降临了。
刚才组成屏障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缓慢从地面上冒出。
那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木桩。
这些平凡无奇的木桩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巧妙地从下方穿透了“卡乐”们,却又不至于让它们消散。
一根、两根、三根……直至被扎成筛子。
明明应该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幻影,却仿佛在呻吟。
那也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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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刺公的凯旋(Kazikli Bey)』。与同名的其他宝具不同,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它是某位王者生前的“某个行为”的完全具现化。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原本也没什么。宝具的来源本来就多样,强烈的意志、后世的评价……单纯的“事迹”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但这个“事迹”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
这不是“美谈”,不是“冒险”,甚至不是“攻击行为”——
而是『军事示威』。
将探路的敌军穿刺,置于其大军必经的行军路上。
那幅画面,即使是另一位见识多广、以武勇闻名的皇帝也感慨道,“我不畏惧任何人,但是,恶魔除外。”
这个示威行为如此残暴,如此超越人类的“常识”;尽管它完美达成了效果,却从此也让那位尽全力守卫国土的王者,背负上了原本不存在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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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黑夜的君主,永生的魔鬼。
『血腥传说的伊始(Legend of Dracula)』。
无名之影、骸骨军团、炸脖龙、木乃伊、僵尸、魔女……
即使在数以亿计的噩梦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它……或者说他,化身为蝙蝠或雾、在城市的街道里穿行。被盯上的猎物无法逃脱,只能乖乖献出鲜血与生命。
吸血鬼伯爵——『德古拉(Drac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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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应该是无实体的怪物,却因为那个宝具的原因而强制感受了“痛楚”。
披风下流出的鲜血逐渐染红了木桩,开始在大地上蔓延,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无数的蝙蝠倾巢而出,如同黑雾般掠过天空,争相撕咬着它们可怜的猎物。
那副场景太过于异常。
如果说骑兵的军队是“威”、剑士的魔剑是“力”,这就是更为单纯的“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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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噩梦太过于可怕时,便只能用“清醒”来逃避了。
被称为“卡乐”的影子怪物在那声高昂尖锐的悲鸣发出的瞬间全部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个与魔术师(Caster)御主的相貌有九分相似的橙发男孩凭空出现了。
混合着恐惧、迷惑、狂热,还有几分喜悦的奇妙表情,出现在一张稚嫩的脸上,实在是太扭曲了。
但没有关系。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枪之骑士重新执起了他的武器,一把刺穿了男孩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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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用了宝具。
——新的一天开始。
——现在故事讲完了(And that’s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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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到底那边才是童话怪物啊。征服王啊魔剑使什么的就算了,连童谣和吸血鬼都有,英灵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存在啊。”
直到枪之骑士抱起因为魔力消耗过度而晕过去的小御主离开后,韦伯·维尔维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回去吧Rider,这里应该没有我们能做的事了。”
“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啊,朕真是欣赏到了一场盛大的戏剧呢,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了。小子,之后可就辛苦了。那边那个愁眉苦脸的魔术师啊,看在你也帮了不少忙的份上,要不要载你一程。”
“哼,这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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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我们也……”
金发的骑士略微颔首,恢复成了灵子态,跟随白衣的贵妇人一同消失在了重新出现的冬木街道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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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攻击吗?”
“虽然现在的确是很好的机会,但今天已经接连少了两个竞争者了,欺压弱者这种不光彩的事,这次就暂时先搁到一边吧。”
看不出深浅的孩童状的英灵慢悠悠地松开了捂住自家御主女儿眼睛的手,笑嘻嘻地跳到了一边,“而且就算我真的这么做了,估计这位远坂家的小姐也会挡在我面前吧,我暂时还不想和御主交恶啊……对了,凛姐姐啊,想帮忙就过去帮吧,时臣先生不会亲自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葵小姐从邻镇过来也还需要时间。只要我不说,就谁也不知道啦。”
“……奇怪的人。”
半跪着的看护士作出这样的评价后,便不在说什么,低下头继续仔细诊断御主的情况。
远坂家和间桐家的女孩围在她的身旁,不间断地施放着治愈的魔术。
什么都做不了的男孩,也低着头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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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幼子之梦(Rêve d\'enfant, Op. 14)》吗?真是温柔的曲子啊。”
年轻的御主从安稳的美梦中苏醒,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适应那过于明亮的日光。
坐在床边的从者沉默地看着她,才缓缓开口:
“理佳……余的御主啊。”
“什么?”少女闻言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余是枪之骑士,这场圣杯战争里汝的从者,罗马尼亚的领主弗拉德三世(Vlad III),同时也是……”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侧过头看向空无一物的房间,才以似乎平淡、毫无情绪的声音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吸血鬼德古拉的化身。”
“哎……?”
“余对圣杯寄托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洗刷余被称作吸血鬼的污名。但这样的余居然被以吸血鬼之身召唤,可以说是莫大的讽刺。因此余才不愿说出自身的名字……与汝无关。”
……这理由也太孩子气了吧?
少女终于笑了出来。
“那,我之后可以叫你弗拉德先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