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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张太医迟来问疾 老太君道说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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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素心去了一会儿匆匆的回来跪在地上,“我看二奶奶的状况,可能真的不太好了。要不要奴婢这就禀报老太君,这就快请张太医过府给二奶奶瞧瞧?”
“她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卢夫人重重的把手中的茶盏拍在桌上,“走,我们这就禀报老太君去,要怎么样,也得老太君发话,不然出了什么纰漏,我等可担不了这个干系。”
说着,主仆二人便从宏祥轩出来。说是去禀告老夫人,倒不如说是信庭游步,一步两回头,花了小半日的功夫才到了老太君的凤华院。
再等老太君差人去请张太医过府把脉,众人赶到青竹苑,丁氏早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脸色惨白。张太医把过脉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太君,各位夫人小姐。二奶奶一向体弱多病,孕中极度受惊,昨日生产时又是胎位不正,导致难产,进而失血体虚。本来应当好好休息,再按照老朽给开的方子抓药进补些许时日,想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老太君焦急地问道。
“只是二奶奶因为现下身体虚弱,绝对不能吹风受寒。老朽看二奶奶的情况,像是受寒发烧。”张太医顿了顿,继续说道,”产妇产后受寒发烧,只要及时医治,恐也没有大碍。只是,以老朽刚刚把脉来看,二奶奶怕是从后半夜便开始发烧,这烧了六七个时辰,老朽恐怕……”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二奶奶烧成了这样才来禀报,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活得不耐烦了!可见平日里对你们还是太放纵了!”不等张太医说完,卢夫人便指着屋内跪了一地的奴仆们破口大骂,转身却一副凄哀的样子,拿起香巾拭泪道,“只苦了我的妹妹了……妹妹啊,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恐怕什么?”
“寒气已入骨髓,无法驱除,再加上二奶奶一直孕中带来的身体虚弱,二者相加,积弱成疾。即使老朽使出浑身解数,也不敢保证留住二奶奶一月。还请……还请老太君早些备下吧。”
“素平,差去通知王爷的人回来了没有?”老太君看了双眼紧闭、脸泛红潮的丁夫人一眼,转身问自己房里的丫头。
“禀告老太君,差去的人还没有回,只是托人回来带话说,王爷还在宫里跟圣上与各位大人商讨国事。这半日连圣上都未曾歇息用膳。向曹公公打听,曹公公说,可能还要些许时候呢。”
老太君听完,一声叹息,“罢,我等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瞎操心。只能劳烦张太医多多用心了。”
张太医唯唯的应了,跟着老太君到了青竹苑院门口,只见老太君回身对着身后乌央乌央的人群说,“青竹苑当下值守的人留下,其余的没有我与王爷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以免扰了二奶奶的清静。”
众人应是,此处无话。
话说卢夫人在回住处的路上,素平赶上来,万福之后便说道:“大奶奶,老太君请您过去雅兰园一趟。”
卢夫人匆匆到了雅兰园,只见老太君危坐高堂,心中惴惴,便兀自行礼纳福问安。只见老太君也不回话,只端着手上的茶与素平说话:“素平,我这儿的苏绣软金丝锦缎可还剩多少?”
“老太君,年夜,圣上赏了您三十匹苏绣软金丝锦缎,皇贵妃娘娘又加赏了您十匹,统共加起来是四十匹。年初二丁府大夫人回府省亲,您送了她十匹,现下还有三十匹呢。”素平脱口说道。
“那原是我生养的,十匹之数倒也给得。”老太君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也不顾还纳福不敢起身的卢夫人,兀自说道,“十匹之数,便可让丁家知晓我徐家一片用心。”
“那苏绣软金丝锦缎制作精华繁琐,素来难得,一年统共也不过百匹。春……”卢夫人殷勤地接过话茬,就待说出丁府大夫人的闺名时,觉得不妥,便顿了顿继续说道,“丁家也一定能明白老太君的良苦用心的。”
“你起来吧”老太君这才正眼看她,“你既已经知晓我的良苦用心,却又怎么不晓得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太君,你看这话从何说起啊?”
“四下无人,我也不跟你打什么哑谜。”说着,老太君拄着拐杖起身,素平赶忙上前扶着,“你别当别人都不知你暗地里做了什么,你做的那些子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已经年迈,只要这个家表相安盛,于家事上,我也不想插手。这些年,你能将这个家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我甚感欣慰。只是,在对待丁氏上,你如何做事这样不留余地?丁氏乃丁尚书最爱的幺女,你可曾想过,丁尚书晚年丧女,要是让他们知道此事蹊跷,又与你脱不开干系,丁家又待如何?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老太君大可不必忧心,丁氏再如何,徐府与卢府加起来,这又当如何?”
“妇人之见!”老太君冷哼一声,“丁尚书曾身为言官之首,积极为国提携后辈,当今尚书局七位尚书,便有三位出自丁府门下。所以,虽然丁尚书现已退出朝堂数载,但是在朝中依然分量不减。如若丁家就此与我心生嫌隙,只怕你我必将日日如履薄冰,永不安生,一个不小心甚至于家破人亡!”
苏平扶着老太君又坐了回去,端起茶让她抿了一小口,只听得老太君继续说道,“你说,到那时,你父亲又待于你如何?”
“老……老太君!还望您救救儿媳。儿媳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等荒唐事来!求老太君救命!”卢夫人彻底慌了神,跪下就是一阵磕头。
老太君看着地下的卢夫人,心道,到底是深宅大院养出来的金丝雀,不比我等在沙漠边疆长出来的。想到这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你是我徐家的儿媳妇,救你就是救我们徐家。这件事我既然已经决定插手,你自当放心,自当替你打点的滴水不漏。只是以后,青竹苑那边,你还是莫要再使什么心计,她也将息不了多久,就让她安静的去。不然,就不要怪老身不念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