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姥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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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看着地上的箱笼和这两家子的穿戴，幽幽的开口道：“你们两家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可惜你们娘没福气啊，气性忒大，要不然看见你们过得这样好，也会很高兴的吧，哎，说来说去还是没那个享福的命呦！”
屋里的人都默然，常喜她娘更是瘪着嘴泫然欲泣。常喜觉得，这里肯定有事儿。
喜子娘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回自己屋子，猫进被窝偷偷哭去了。
“唉！既然来了，你们兄妹今儿个索性就把话都说开了，省得心里都有疙瘩。”
“是，我们这就去。”于是两个舅舅也去了她娘屋里。
正屋这边，大舅妈也开始向奶奶讲诉这几年发生的的陈年旧事。
而这时常喜却发现他大舅舅身上的特别之处，也悄悄尾随着他舅舅去了他娘屋子，趴在卧室门口偷听。
“小妹。”这是大舅舅的声音。
一声小妹过后，舅舅良久都没开口，屋里只有喜子娘的呜咽声。
“哎！小妹当年是哥哥做的鲁莽了，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年秋天。。。”
“哥，还是我来说吧，姐你别哭，先听我解释，我说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喜子娘抬起头，用力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好，你说，不许编瞎话骗我，别以为我离娘家远什么都不知道，娘去世时，我回去奔丧，可是都听邻居们说了。”
小舅舅皱着眉头：“姐，我周时初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呸呸呸，你，怎可发这样的毒誓？快快住嘴。”喜子娘忙往地上呸两口，双手合十念叨着“老天爷可别听我弟弟胡吣，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舅舅哭笑不得：“姐，我都29了，还童言无忌啊？你先好好的听我说话”
“是，你回家奔丧的时候听邻里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事情的过程，可当时事发突然，咱家根本就没有外人在场，事情的始末也没外人知道，你听说的，不过是那些个爱传瞎话的人编造的，什么大哥嫌我屡试不中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自己想一展所长做了捕快气死了老娘，那都是胡说八道，这事儿是我的不是，大哥这么老实的人，是我撺掇的他。”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那年秋闱，我第三次乡试落榜，所谓事不过三，心灰意冷之下，发誓不再科考，可娘说什么也不允，乡试三年一考，三次上考场已经耗尽了我的心血，九年啊，人这辈子又有几个九年。”
“是，一朝中举便可补缺为官，可姐，你见过花甲之年的童生么？他们苦读诗书数十载，可又有何用？他们是没有才学么？不是！他们是没有人脉，没有背景，没有银子！每次秋闱他们的试卷就会被署上别人的名字，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或是官吏的霸道子侄，然后你告状无门，考举无路，还得罪一帮人，他们可以让你屡试不第！”
“当然，现下朝廷虽也有蛀虫，但是比照前朝还是好的，小弟我自认为不比别的学子差，可就是考不上，许是我的文风不讨考官的喜欢，许是我运道不好，还许是，我真的很差吧！”
“于是我与大哥商议，不再浪费家中银两，不再耗费自己的时光与精力，正好新上任的县令为官不错，公正廉洁，而新官上任自然要换一班人马，我想投靠他做个书吏，而大哥有一身的武艺，可去做个捕快，以大哥的本事很快就可升做捕头，而我历练几年也能做个刑名师爷。”
“我们知晓娘定不会应允，娘一心想让我考取功名做官的，朝廷规定若是家里出了小吏，嫡亲三代不可为官。我经过科举知晓其间辛苦，掏空了家底，耗尽了心血，且官场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其中黑暗，不是小小百姓能想到的，一不下心站错队，一家子小命都难保，我又怎会让子孙着这份罪。”
“可若是只做平头百姓，又会受欺辱，所以我与大哥便想着到衙门办差，即能一展所长，又不至于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了家里去，我与大哥都已而立之年，不愿再等了，不愿再浪费自己的才华。所以我们来了个先斩后奏，到衙门上差第二日便告知娘，可。”
“可娘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惊怒之下竟一口气没上来，就，之后我们找来衙门的仵作，仵作说娘是被憋死的，我们奇怪，怎会？仵作说娘喉中有异物，取出一看竟是半个红枣，半个，红枣。”
舅舅们先红了眼睛，说道后来，大舅竟是已经低头捂着脸嚎啕大哭，二舅流着泪，哽咽着说：“仵作说，娘应是一紧张，喉管缩紧，导致红枣堵住喉咙，噎死了。”
喜子娘睁大了眼睛，无法相信，眼泪滚滚落下，轻声念叨着：“噎死的？娘竟然是，呜呜呜噎死的，（继而又变成的嘶吼)那也是你们不好，为何不等娘吃完东西再说，都是你们不孝，可怜我的娘啊~”
常喜在外物听了过程，也是一阵唏嘘。
小舅舅满脸懊悔：“是，是我们不孝，这两年我们一直写信与你解释，可姨母（常喜奶奶）说你根本不看，姨母与你解释，你也不听，后来我们便想着有机会了当面与你说。”
良久，屋里的人都安静了，情绪也都稳定了，喜子娘仍是不理睬两个兄弟。
“妹子，是大哥不好，大哥。。。要不你打哥哥一顿吧，这样你我都能好受些。”大舅舅满脸的自责。
“大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都怪我，姐，要打就打我吧。”
“行了，你们俩争抢个什么劲儿，就算打你们一顿又有什么用，娘也不会活过来。”
就在这当口，常喜掀开门帘而入，看着三双红红的大核桃眼，对着她娘说：“对不起娘，我担心你们打起来，就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娘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姥姥是阳寿尽了，怨不得别人，所谓阎王让人三更死，不会容他到五更，该井死，河死不了，这是姥姥的命。”
喜子娘看着儿子道：“是么？是这样的么？”
“当然，师父曾这样教导过儿子，儿子不敢撒谎。”
她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常喜，你师傅是？”
“回二舅舅的话，我师父是位出家人，且，年前已经仙逝了。”
“哦！可惜了。”
“娘，你也别再耿耿于怀了，这是都是命数，而且姥姥也没怨恨舅舅们。”
“你怎知，你姥姥的想法。”他娘当他是在开导自己。
“师父给儿子开过天眼，儿子能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儿子看见大舅舅脖子上佩戴的玉牌，那上面泛着莹莹之光，并非金玉宝气之光，而是守护之光，姥姥的灵魂一直附着在上面，可能是在守护者大舅舅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像大舅颈上的玉牌，突然觉得平平无奇的玉牌，透着一股亲和力。就像是母爱一般，抚慰着人的心弦。
大舅低头摘下玉牌，放在掌心里，眼泪滚滚而下，不论常喜说的真假，他都愿意相信，他的母亲一直在他身边守护着他，他愿意相信，他的母亲没有怪他。
“姥姥，外孙不知您用什么方法躲避了黑白无常的勾魂，但是您的魂魄一直滞留人间，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再不去地府，您会魂飞魄散的。”
“什么？不可以。”除常喜之外的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这时玉佩的荧光已肉眼可见，一滴晶莹的泪水滴在玉牌之上，玉牌瞬间失去了光泽。
而屋内的西南角落的阴影里却多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
这个小老太太就是常喜的姥姥刘氏。
“姥姥。”
大家随着常喜的眼睛看去，那个角落里一个低着头的老太太，孤零零的站在那。
喜子娘和他两个哥哥先是吓了一跳，再是眼眶通红，三个“孩子”齐齐跪下流泪叫娘。
老太太呜呜的哭着，可他的孩子们听不懂。
“姥姥，要不你俯在我身，借我之口，言你之事？您放心，我有。。。”常喜刚想说他有过阴令，体质特殊，也已过阴，被附身了也无碍，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太骇人听闻，不可说。
遂又改口：“您放心，我有佛祖庇护，体质异于常人，不怕的。”
老太太点点头，常喜走向它的位子，转过身，低下头，再抬起头时，角落里的老太太不见了，常喜却泪流满面，呜咽不止。
喜子娘问：“娘怎么不见了，难道真的俯身在了喜子身上。”
‘常喜’边哭边嗯了一声。
“娘，您有什么想说的么？”这是二舅问的。
‘常喜’盘腿坐到地上，只是闭着眼睛呜呜的哭。这哭声惊动了隔壁的其他人，大伙都过来看这是怎么了？待从喜子娘嘴里得知过程之后，常喜的奶奶跑过去，抱着‘常喜’就放声哭，一口一个可怜的妹妹。
还是爷爷及时劝阻，不然就乱套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姥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