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雨云烟》婧馨韵雅

3、长烟落日山河壮

　　"元芳,竟然是你!"
　　"大人,你说什么,备职不明白."
　　"我曾经怀疑过张环,李朗,还有狄春,甚至怀疑过如燕,惟独没有怀疑你,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真的不可能想到跟随我八年一直忠心耿耿的李元芳会是......." 李元芳强笑道:"大人,你和卑职开玩笑吧!"
　　狄仁杰痛心的说道:"为什么会是你?"
　　李元芳道:"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我提醒你就会明白---------李泰."
　　李元芳大吃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狄仁杰道:"我知道的远比你能想到的要多的多.你为何姓李?这不是一个巧合,因为,你是太宗皇帝三皇子李泰的儿子."
　　(若和百度神探狄仁杰吧的元芳,竟然是你!有雷同,请见谅!)
　　狄公虽早有心理准备,但闻听此言,仍万分惊讶,慌忙下拜:"臣狄仁杰参见殿下!"
　　元芳急忙扶起狄公:"安能受您如此大礼!"
　　狄公早已热泪盈眶:"臣,终于又见到太宗皇帝的子嗣了!"
　　元芳沉吟道:"是的,当年高宗皇帝是因为勇乾皇伯和我父王自相残杀才能登上皇帝的宝座."
　　狄公道:"臣略有耳闻."
　　元芳忽然话锋一转:"您知道我为何不急于与如燕结为连理吗?"
　　狄公道:"臣不知."
　　"只是因为,"元芳缓缓道,"如燕是我的妹妹,她的真名不是苏显儿,而是李元卿."
　　"什么?"狄公惊诧万分,因为这决不亚于在蛇灵案中一个个"自己人"被揭穿身份时悲哀和无奈.他甚至觉得背后一阵阵冷风袭来,这两个武功如此高深的人蛰伏在自己身边,但他却毫不知情,真是险啊!
　　(背景音乐<<长歌一曲>>)"是的.我们两人之间所谓的'巧遇',都是精心设计出来的.我们并没有振天撼地的友情,亦没有曲折悠长的感情,更没有荡气回肠的爱情.就是因为我们是兄妹."
　　寒冷的月光透过窗纸,静静洒在地上.窗外竹影婆娑,坚贞不屈的竹林之影在窗纸上舞动,宛如一幅天然的<<月下墨竹图>>.此情此景,颇有几分寒意.今晚,将是一个无眠之夜.可是过了今晚,明日还将如何呢?
　　狄公翻开手中的信.那正是从安金藏房中搜出来的信.这两天都忙着元芳和元卿的事了,杀吏案却毫无进展.这封信有些褶皱.信封上没有一个字,且沾满了血迹.里面的信纸折成两折,四四方方地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在信封里.信沾染了血迹,字迹非常模糊,只有一小段依稀可辩.狄公仔细地看着信上的内容,小声地读出声来:"臣越X兰恒县中X尉胡莒林,兰恒县中县X簿邓矜,缁芦X下XX簿邱予焓X上:今X知越州XXXX大X蓄意谋反...............""什么?谋.....谋反?"狄公不觉一惊,"难道说,这三人应该分别为兰恒县中县尉胡莒林,兰恒县中县主簿邓矜,缁芦县下县主簿邱予晗,他们居然住在客栈中,那么,他们应该是要去别的什么地方......................."
　　狄公又联想到了元芳:"虽然金藏说凶手是元芳,可元芳彻夜在我身边,怎么会去杀那些官吏?我还记得那晚有人行刺,是元芳救了我,不过他自从和那黑衣人打斗之后,便神情恍惚.........神情恍惚?难道他认识那黑衣人?真是奇哉怪也........."
　　"叔父!"
　　狄公一惊,抬头看,是如燕,或者说是元卿来了,忙迎上去:"臣怎么敢?您可是郡主啊."
　　元卿噘着嘴:"翌阳郡主李青霞不也叫您叔父么?我为什么不能叫?"
　　狄公乐了:"您来,有什么事吗?"
　　元卿道:"叔父,我想起了一件事,当时也没有当回事,所以没有向您禀告."
　　狄公问:"什么事?"
　　元卿道:"在第四起杀吏案的那天晚上,我照旧去柳云君的房间查看,看见她房里的灯光若有若无,甚觉奇怪,因为......."

　　狄仁杰着急地说:"因为什么?"
　　元卿继续道:"因为以前此时,柳云君应该已睡下了.而且,我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人影在她房内.我甚觉奇怪,就上前去敲门.可是当她前来开门时,我却发现房内只有她一人.我将她的房间扫视了一番,可是毫无发现.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便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狄公道:"您做得很好."
　　元卿笑道:"不,叔父.我并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按您的指示做了而已."
　　狄公略一思索:"看来这柳云君有很大的问题."
　　元卿道:"会不会和朱和有关呢?这柳云君可是他的义女啊."
　　狄公说:"应该不会.这柳云君是自愿来的.她进府的那天下午,朱和曾经找过我,说柳云君失踪了.是我与他说柳云君在我府上,看来这朱和应该不知情."
　　元卿微微一笑:"那么是我多虑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叔父,您看这封信,看出了什么啊?"
　　狄公正色道:"有人要谋反!"
　　元卿收住了笑容:"是谁?"
　　狄公说:"不知."
　　元卿有些着急:"那您说,该怎么办?"
　　狄公道:"这杀吏案,应该只是这个阴谋的开始."
　　元卿叹了口气.
　　狄公又说:"元卿,您继续监视柳云君."
　　元卿道了声:"好!"便推门走出.

　　夜深沉.
　　狄公正在房内.他听见了一阵微微的古琴和着箫声从窗外传来.他有些奇怪,就走出房门,向着琴声走去.那琴声是从后堂传来的.琴声越来越清晰.清泠的月光洒在黑夜中,显得异常柔和.狄仁杰步入后堂,看见一棵高大的古树下,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弹奏古琴,她身边有一个蓝衣的男子手持玉箫,和古琴和着.白色的长袖在月影下舞动,青兰色的玉箫在月下闪着寒冷的光.他走进一看,琴声和箫声戛然而止.
　　"大人!"那蓝衣男子慌忙地站起身来.
　　狄仁杰吃了一惊:"元芳?"
　　白衣女子也站了起来:"大人."
　　"柳云君?怎么是你们?"
　　柳云君冷冷地说:"怎么了狄大人,难道不能是我们吗?"
　　狄公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
　　柳云君抚了一下手中的古琴,用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琴弦发出了银色的"铮"的一声,在青泠的月光下显得特别轻盈和悠扬.她冷笑一声:"狄大人,那么您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元芳闻听此言,忙上前:"云君,你怎么能和大人........."
　　狄公仍是笑着止住了元芳的话:"哎,云君小姐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该对她客气一些."
　　柳云君还是用那种冷冷的语气说:"哦,狄大人,那您说一说您为什么还不睡,来到后堂?"
　　狄公笑着道:"没有睡,是因为我在处理公务;至于来到后堂,当然是因为你的琴声和殿下的箫声."
　　云君道:"是吗?大人也有如此雅兴听乐声?"
　　狄公说:"怎么没有?"
　　云君说:"那........"
　　李元芳赶紧插了一句:"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就回去吧."

　　皇宫.麟德殿.郁仪楼内.
　　皇帝武则天焦急地在楼内踱步.两旁的朝臣们面面相觑.未等朝臣们开口询问,武则天就先开了口:"这........这怀英是怎么了?都已经是第四起了!官员早已不够了!他不是很能破案吗?这次是怎么了?十二天音讯全无.......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你.....你们说说看,说说看......"
　　从左边走出一个人来.此人正是宰相张柬之.张柬之道:"上请不必担心,怀英兄是断案高手,此时必已搜得证据,此案应已离真相不远了."
　　武则天见此情形,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她心里仍然十分着急.她隐隐感到,那个梦是那么真实,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嗖-----------"一个黑衣人划过了黑色的天际,一路飞檐走壁.
　　大牢内.
　　仍戴着人皮面具的安金藏呆望着天空.可是,天上总是没有出现他想看见的那个人的身影.他有些绝望了,叹了口气,缓缓地转过身,靠在干硬的草上.忽然,他听到了一阵喊杀声.他兴奋起来,激动地扶在牢门上,想看清门外的状况.
　　一个黑衣人杀完了狱卒.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还掺杂着一股淡淡的兰香.
　　"碧柳!"安金藏喜悦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主人是不会丢下我的!快救我出去!"
　　"我,不是碧柳."那个黑影慢慢地转过身来,摘下面巾.
　　"小姐?"
　　"大人!"正巧这时元芳从门外匆匆跑来.
　　"元芳哥,您跑到哪里去了?我和大人正好要..............."
　　元卿还未说完,元芳就说:"大......大人,您听说了吗?昨晚越州大牢的全体狱卒全.........全被杀死,犯人蔡忠李不知所踪................"
　　"'他们'的动作好快啊!"狄公若有所思.
　　"您........您说什么?""您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劫狱?"元芳兄妹俩十分惊奇.
　　"恩,是啊.但是,'他们'动作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得多................"狄公说.
　　"'他们'是谁?"元芳不解地问.
　　"'他们'是杀吏案的主谋.可我也不知'他们'究竟是谁."狄公道.
　　"什么?"元芳元卿再次目瞪口呆.
　　"那么您认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呢?"元芳有些着急地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狄公成竹在胸地说:"他们一定会在今晚潜入我们府中,盗走那封信.既然安金藏将这封信从兰恒县的中县尉胡莒林身上拿走,那么这封信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我们还是不能马上就能查出来的,不然他们不会先救蔡忠李,再来盗信的.那么,我们就这样.............."
　　狄公将计划叙述完毕,又道:"他们不会在白天盗信的,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先去州府大牢内看看吧."
　　不一会儿,一行人走出狄府,直奔越州大牢.
　　越州大牢.
　　地上躺倒着十几个狱卒.狄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从那些人身上跨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兰香,几乎掩盖了浓郁的血腥味.元芳抽了几下鼻子,奇怪地问:"这里好大的香味呀!"
　　狄公笑道:"您闻得出这是什么香味吗?"
　　元芳摇头道:"不知."
　　狄公道:"这是天竺的'万带兰'."
　　元芳也笑了:"您真是博学多闻啊."
　　元卿跟在狄春身后,进去时跨过那些狱卒尸体时,被一具尸体拌倒了,粉色的裙摆被扯下了手掌大小的一块:"哎,人家摔倒了,你们却还在说笑.怎么能这样?........."
　　元芳笑道:"元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看,衣服都撕破了."说着,他弯腰拾起了被两具尸体夹着的衣服碎片.衣服碎片下遮掩着熟悉的一张脸.他一惊,对狄公道:"大人,这具尸体好眼熟啊."
　　狄公一听,忙命人搬开上面一具尸体:"他是........安金藏!"
　　元芳说:"他不是已经被救走了吗?"
　　狄公仔细一端详,微笑了一下,伸手揭开了那具尸体脸上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居然是一个美貌且面熟的年轻姑娘!所有人都惊呆了.
　　"怎么是沈吟霜?"元芳脱口而出.
　　狄公给沈吟霜搭了脉:"她还有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针包.几针下去,沈吟霜竟然醒了过来:"你.........你们是谁?"
　　狄公笑眯眯地说:"沈吟霜,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沈吟霜想了一想,头却愈发痛了起来:"哎哟,我的头好痛!"
　　元芳道:"那就别想了."
　　沈吟霜微微点了点头,想要站起来,却被自己的着装吓了一跳:"我.......我怎么穿着囚服?"

　　狄公说:"我们也不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吟霜道:"我家住在悫水溪畔的沈榆村,因为村里之人都姓沈,村中多榆树而得名.那天下午,我得到新来的胡老板胡子彦的准许,回到家.........."
　　她为我们描绘出这样一幅画面:沈吟霜高兴地在家里准备午餐.她忙碌着,全然不知一个黑影已在悄然靠近她.她擦了擦汗,抬头看见一个黑衣人,举着木棒,恨恨地砸了下去.沈吟霜还没有来得及呼救,就已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狄公沉吟道:"看来我得去沈榆村一趟."
　　沈吟霜急切地说:"那我带你们去."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悫水溪畔.沈榆村.
　　溪水潺潺,鸟鸣声声.村里水畔,四处缭绕着一种清灵敏秀.空气似乎也特别清新.青青的霞色洒在静静的水纹上,闪着点点金光..................
　　狄公一行人越过悫水溪,来到沈榆村.现在是早上,别的村子里应该是人声鼎沸,这里却宁静得如同半夜一般.狄公感到很奇怪,便走进一户人家.
　　狄公走进小院子,碧柳和元芳.元卿也依次跟上.令人惊讶的是,院子里什么人也没有.狄公正惊讶间,却听一阵喊杀声由远而近.狄公抬头,看见眼前寒光一闪.原来是碧柳手持利剑,架在了狄公的脖子上.
　　"沈吟霜!你..............."元卿抽出腰间的剑,正欲劈去.元芳也将幽兰剑刺去,却被碧柳挟持的狄公喝住:"元芳元卿,不要轻举妄动!快去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和我们一起来的兄弟的命比我一条重要!"
　　元芳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和元卿退到门外.
　　"好.现在,你可以放下剑了吧.你,究竟是谁?放心吧,我不会就这么走的."狄公回头对碧柳笑道.
　　碧柳犹豫地放下了刀:"我..............."
　　狄公又笑了:"怎么?你不是有备而来么?"
　　碧柳冷笑:"扔过来."
　　门外一个黑衣人将一个白衣女子扔了进来.她用手撂起了额前的头发.
　　"柳云君?"
　　"你是不是已经把我们今天的计划告诉李元芳了?"碧柳严厉地说.
　　"哼."柳云君仍是那样高傲,"这有必要告诉你吗?知道了还问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为什么还要来呢?"狄公略有不解.
　　"我们足足加了三倍的人手,还怕对付不了你?"碧柳道.
　　"呵呵,你们倒也很厉害."狄公笑着说.
　　"那,我还得谢谢你的夸奖啊.可惜,你的死期到了!"碧柳恨恨的说.
　　"是吗?"狄公微笑着说.
　　此时,却听得一阵新的马蹄声从远处奔来.一个黑衣女子匆匆进门:"碧柳,越州刺史朱和带来了很多兵马!怎么办?"
　　碧柳愣了:"思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一支箭从门外飞入,正刺中了碧柳的肩膀.碧柳忍痛正欲杀死狄公,可是一群官兵冲了近来,逼她放开了手.她忿忿地说道:"好,狄仁杰,你又嬴了.哼,走着瞧!"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从窗户飞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