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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死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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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托着藤条,跪落在离人三步的地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法说。
坐的云寒再也忍不下去了,该说的该交待的全都吩咐了,简直一句都没听进去。直接拿起人手上的藤条,毫无保留的一下甩在了崇羽的脸上。“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连最起码的尊重和规矩都没有了是不是!”
一道鲜红的棱子瞬间出现在白皙的脸上,割开的口子一点点渗出血珠,滚落下来。那显眼的颜色像是人恶作剧一般画上去的,恐怖又让人心疼。
疼!真的好疼!没想到父亲会下如此狠手,可能你是真的很讨厌孩儿吧,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把性命交还与你,这样就可以去见娘了……拧紧的眉头,两只小手紧紧拽成拳头。
“云崇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说着又是一藤条落下,这次直接打在了崇羽的手臂上。藤条的韧性十足,直接撕开了衣服。里面的肉高高肿起。唐纤云看在眼里是乐开了花,身子向后倾斜。虚靠着椅背,递了一个眼神给站着的云泽,云泽授意后微微点头。上前几步,着急的说到:“大哥,你快认错啊。平日里你最听父亲的话了”
“认错?听话?呵,恐怕是嫌我命太长了吧!”十足的力道下下都打在崇羽身上,藤条深深陷入,又似被立即弹回。一条条棱子流出的鲜血浸湿了衣衫。现在的衣服与其说是穿在身上,不如说是挂在身上的。手心被指甲抠出一块块小皮,疼得已经扭曲的脸上划过热泪。平稳的呼吸早已被打乱,脑里就想着一件事,不能妥协,不能叫疼。
“如果你娘没发现,是不是预备瞒下去?”云寒停下手中的藤条,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于这个儿子,自己真是没什么好感。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根本就不爱自己的女人。
时间总是在沉默中悄悄溜走,府中奴仆正为午饭忙碌着。架起的柴火飘出颗颗星点,在空气上升旋转,然后突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锅里的米饭正扑扑冒着,香味和着白雾一起飘向府中各处。
崇羽已经记不清现在挨了多少下藤条了,全身开始微微发抖,脸色也越来越发白,头脑处于一片空白。
快要跪不住了吧,这已经是自己的底线了。好像,好像就这样倒下去。
云寒手中的藤条依然没有停止,看着脚下跪着的人开始左右晃动。加大力气挥下,故意将伤口重合,翻滚的血肉就如此被生生抽打出来。眼见着人因承受不了这一下的痛楚而倒在地上,抬起右脚又踹在腰间。嘴里挤出冷冷的两个字,“起来!”
没有反应,没有动静,这是什么意思?藤条又是一阵猛然落下“装死么?给我起来!”
地上有的地上零星的散落着布渣,有的躺着刺眼的鲜血。对于已经昏迷的崇羽。一唐纤云与云泽的算盘自然是能死打最好,打不起也至少让你去掉半条命。这一次可真是老天开眼,给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没想到云寒会如此讨厌武学,几近到了痛恨的地步。看见云寒停下挥舞的手臂,心里开始着急起来。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崇羽啊,你可别装死。有哪个习武之人就挨这么几下就晕倒的?我看你真是不把你父亲放在眼里了!”不跟醒着的人说话,却和倒下的人将道理,这里面的效果恐怕只有那云寒才能体会了,不得不说这唐纤云真是太过机敏聪慧。
“去,打水泼醒!”
云泽还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母亲高明,此一番话,他云崇羽就甭想轻易过了这关。即便…现在认错…“是,父亲。”转身就去提来半桶放了食盐的水,右手抓住桶柄,左手托着底部。往上一抬,盐水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悉数淋在了崇羽身上。鲜血浸泡在冰冷的盐水里,变成了一大片。
“啊!!!”猛的一声叫喊,崇羽痛得惊醒过来。双手环抱,小腿弯曲,整个人卷缩成一团。像一个受伤的小孩童,独自面对着所有痛苦与悲伤。不能叫…齿间死死咬住嘴里的嫩肉,一股淡淡的的腥味从嘴里传来。
云泽刚浇完的水也溅落在自己的长衫上,突如其来的叫喊并没有吓倒自己,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放下木桶后,拍去衣衫上残留的水珠。一旁的父亲又开始挥动着那根被染成红色的藤条了,一下,两下…生怕给漏数一般仔细看着,那左后翻滚的崇羽就在自己的注视下再次晕厥。
或许是打累了,或许是觉得够数了,也或许是有一丝不舍了,总之云寒在崇羽第二次晕厥过去后停了下来。吩咐了下人把崇羽弄醒了带去祠堂跪省,自己则带着娇妻孝子去用午膳。
被带去祠堂的崇羽早就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云府的下人从来都是见色行事。虽说是大少爷,可在这些下人眼里,他连个下人都还不如,如今进了祠堂,将他往那里一扔,谁会管?向来世间情冷,不过生死由命。三个时辰一到,进去一看:是生,命大,拉回房里躺着;是死,运气不好,直接回禀老爷撑不过死了。
你信吗,上苍从来都是公平的。云寒忽醒忽睡间,梦见了自己的母亲,笑的如花灿烂。如果一直都能停留在梦里那该多好,哪怕只有母亲一个人爱着自己。全世界都抵不过那唯一仅剩的温暖。
被扔在祠堂的崇羽哪里还跪得起来,空旷的屋里就安静的躺着一个小人。乍一看,还会以为是呼呼睡觉。伤口在辗转反侧间凝结又扯开,深红的血浸染着祠堂里的地板。整整三个小时里,没有一个人来过。慢慢的浑身上下开始发热,难受。“吱呀”的一声门响,崇羽的身体不由一抖。现在的自己就如惊弓小鸟,微末的动静就是巨浪滔天。发生了什么事,将会发生什么事,自己除了本能的反应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