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青春》羽佳宝宝

7、六．不见

　　“总算是通过了复赛，马上向决赛进发！”笙歌坐在音乐室，嘴里还叼着笔杆。
　　对面的迟暮却是少见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平日的他，只要和自己谈到比赛及音乐的事情，总是认真而严谨的，看的出来，他是真心的在帮助自己。而且现在他唱歌，较于以前更显轻松惬意了，歌声中全是满满的对音乐的喜爱。可今天的他，是怎么回事？难道，家里又出什么状况了吗？
　　难以放下自己的关切，笙歌看着迟暮恍惚的样子开口：“迟暮，是不是你家又出什么事情了？我，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迟暮听到笙歌的关切，马上从恍神中惊醒，眼神中出现丝丝动容。随即，又不着痕迹的抹掉。他淡淡道：“我什么事都没有。今天你先选歌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笙歌沉默，看着迟暮打开门，缓缓步出门去。仿佛脚下的每一步都被千斤巨石压着，说不出的沉重。
　　他的背影渐渐也远了，笙歌则是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表情，只那么呆呆的坐着。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在他们练习的时候他弃她而去，没有告诉她原因……
　　为什么，笙歌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刹那间就远离了呢？

　　夏日的阳光，刺眼的晃着笙歌的思绪。站在树下，太阳给树叶也投下斑驳的影子。呵，夏日的阳光，灿烂，却也冰凉。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整整一天，没有迟暮的消息了。打他手机，关机。问同学，全然不知他的去向。今天上午，他竟然都没有来上学。
　　笙歌的心中闪过千万种思绪，是不是，迟暮又要食言，私自取消他们之间的约定了？在他们已经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走过了那么多的路，马上就要看到成功的时候？在他们之间慢慢产生了化学反应，对彼此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的时候？
　　抑或，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乱了乱了，笙歌的心中乱作一团，像是有个大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个身影，永远是那样的青春阳光，永远在她最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小雪学姐，真是她的救命稻草。
　　“笙歌，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谁欺负你啦？告诉学姐我，立马处理了他！”施小雪边说还边摆出一副杀头的凶狠样子，却也十分滑稽的和她可爱的脸庞，娇小的身子及其的不和谐，笙歌“扑哧”笑出声来。
　　“唉，总算是笑了。我今天来找你啊，找了好半天呢！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躲在这儿偷偷难过，是因为迟暮的事情吧！”
　　笙歌顿时惊慌失措：“迟暮，迟暮他怎么了？”
　　施小雪一副了解的样子看着笙歌：“迟暮没事，好好的。倒是你，你难道还没有知道这件事吗？”
　　“什么事？”笙歌知道迟暮没事的消息后总算是大大舒了一口气，可又被小雪学姐搞得云里雾里的。
　　施小雪一脸为难，索性还是说了：“刚才据同学透露，今天有人看到迟暮在高级餐厅里和本市的一家唱片公司老板进行亲切交谈……搞不好，他会签约唱片公司……又搞不好，他就不能和你一起比赛了……”小雪说的吞吞吐吐，不时观察着笙歌的反应，生怕她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笙歌只是面无表情，很冷静的问小雪：“学姐，你知道他在哪家餐厅吗？”

　　心痛，心痛到无以复加。
　　笙歌慢慢的走着，忍住将要决堤的泪水，没有让它掉落。她不相信迟暮又会抛下她，她不信。所以她要亲自去看一看，她要让迟暮告诉她没有又丢下她。
　　可是，为什么她心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好像迟暮已经把她抛下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笙歌反反复复的想着，抬起头，已经来到了“凯撒帝王饭店”，她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进入的五星级餐厅。

　　推开旋转门，马上有亲切的服务生走上前来：“小姐您好，请问您几位？喝点什么？”
　　笙歌看着头顶金灿灿的吊灯，满室的金碧辉煌，觉得自己真是与这里格格不入极了。她极轻极轻地回答：“我找人。”
　　“好的，有任何需要可以叫我。”不愧是五星级饭店的服务生，真有礼貌，居然没有叫人把她赶出去。笙歌苦笑，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她的目光四处流转着。
　　突然，她看到在最边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迟暮。
　　那是最靠边的一个角落，有着舒适的沙发，前面还有高大的盆栽虚掩的。
　　迟暮正对着她，对面还坐了一个人，她只能看到那人挺拔，穿着西装的背影。迟暮笑的好开心，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随即往对面男人递来的纸上写了些什么，而后把纸还给他，微微一笑。
　　原来，是真的吗？迟暮他真的在这个豪华的饭店和唱片公司的大老板见面，刚才的那东西，应该就是合——约——书。
　　他，又一次抛下了她。
　　就算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
　　但，眼见为实。
　　泪，终究是没有忍住，仓惶逃出金色的饭店，逃回属于自己的世界，随风，让泪飘散。
　　她没有看到的是，餐厅的一隅，某个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向窗外望去。在看到那奔跑着的小小的熟悉的身影后，睫色突然变得很深很深。
　　转瞬间，就风一般的追出去。

　　“呜呜呜呜……学姐，他真的抛下我了……他签约了……呜呜呜呜……”笙歌的心还硬生生的疼，她不知道找谁诉苦，如果不是小雪学姐来音乐室找她，她或许会到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自己偷偷的抹眼泪。
　　施小雪一脸的疼惜和遗憾又加上一点点的愤怒和难以置信：“怎么会？迟暮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笙歌，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呜呜呜呜……我亲眼看到他签约的，和那个什么公司的老总……还有说有笑的样子……”笙歌满眼的泪水，不一会就落了一地。
　　“笙歌，你不要太伤心。”小雪虽然心存疑惑，但是笙歌都眼见为实了，她也只好相信。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隐隐得想，是不是笙歌误会了什么？迟暮，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而且现在笙歌的反应，太激烈，完全不像仅仅是失去了一个搭档那么简单……她哭的那么伤心，完全不加掩饰，就像是被负心的恋人抛弃那么的伤心……
　　什么？施小雪脑中的光一闪而过，不会吧……以她多年的八卦经验和眼力，也许她又一次的猜对了，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小雪嘴里发出：“笙歌，你，是不是，喜欢上迟——暮——了？”
　　用了最大的力气狂奔的迟暮刚准备推开音乐室的手就这样收了回去。他听见了音乐室中施小雪问笙歌是不是喜欢上了自己。刚才看见笙歌的身影的一刹那，他就知道笙歌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所以立刻追出来。哪知道平时运动神经不发达的小妮子情绪激动时会跑那么快，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害他思索了好久才又回到音乐室来。
　　而现在，他不敢进去。他也想知道，笙歌——喜欢自己吗？当施小雪问道笙歌这个问题时，奇怪的是，自己的心跳也突突的停了一下。那种等待的焦急的欢喜的又有些折磨的滋味却是自己从没有体会过的。笙歌如果喜欢自己的话……
　　好半晌，他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听到里面的笙歌似乎吸了吸鼻子，颤颤道：“我……喜欢迟暮？我不知道……”
　　迟暮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可心中又缓缓升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似乎带着一些遗憾和失望？他的心就那样乱乱的跳动着。为了摆脱这种情绪的困扰，他沉下气，推开门——
　　“是谁说我签约的？”看到满脸泪痕的笙歌，心抽了一下，却又被自己巧妙的掩饰掉。
　　“我都看到了……”笙歌还在那里吸溜鼻子，“……迟暮？”
　　“笨蛋！”此刻他只是即可笑又心疼的走进笙歌，慢慢把她拥进怀中，任她把眼泪鼻涕之类的东西抹她一身。
　　“呵呵，我就说嘛！迟暮你绝对不会是那种人，好小子！没看错你！”小雪对迟暮的举动视而不见，因为她已经肯定这眼前的两个家伙是彼此喜欢着的……只是笙歌脑袋瓜子迟钝，迟暮又把任何事都隐藏在心底。可是刚才迟暮对笙歌的关心全都显示在脸上，说他不喜欢笙歌，鬼才信！不过她不准备揭穿这两位，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去发掘吧！现在呢，解释清楚误会最重要！
　　“对了迟暮，刚才笙歌说看到你和大老板签约了，那是怎么一回事？”
　　“哦，是这样的……”迟暮松开怀里的小东西，看到她已经涨红的脸不禁微笑，“昨天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
　　是本市最大的唱片公司‘腾宇音乐’，他告诉我，只要我先签约，可以先不离开本市，而且可以给我的母亲最好的照顾。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再参加任何不经公司允许的有关音乐的活动，当然包括这次的比赛。
　　我承认，当时的我确实很动心，因为我需要钱，也需要让母亲的病情得到最好的医治。所以我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我的心……很乱。
　　在公园的草坪上躺了一下午，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天空。我真的想到了很多，看着天上的大雁飞过的刹那，我几乎立刻就做了决定……
　　我决定放弃签约的机会。
　　今天，我和占腾宇老板在店见面，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他也很好说话，只是给我纸笔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而已。”
　　施小雪呆呆看着迟暮，连笙歌也是傻傻不解的样子。小雪发问：“为什么？”
　　迟暮继续笑着，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这一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很快乐。因为有了笙歌，有了她的梦想，我好像也慢慢变得有了梦想。之前的自己，唱歌是为了还钱，为了一些其他的目的。但是，和笙歌一起唱歌，我却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为。仅仅是唱歌——而已。这对我来说，何其难得。所以我告诉自己，绝对要一心一意，帮助笙歌完成她的梦想。”
　　笙歌霍地从椅子上站起，眼中有感动又有坚定：“迟暮，你错了……”看到迟暮不解的眼，她轻笑：“那不是我的梦想，而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