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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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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真正领略这句话的精髓,是露琪亚被关进死牢的第十天。那一天现世的一帮“旅祸”在橘子头黑崎一护的带领下冲进了静灵庭中枢地带,在配楼议事厅外,恋次和那个刺猬脑袋第二次交手。
恋次没想过会输,没想过会对那讨厌的橘子头吼出藏了几十年的真心话,没想过会把拯救露琪亚这么至关重要的承诺交付给一个陌生人。他唯一想到的是这一切的后果,不合逻辑是吧?但是千真万确。六番队人人都知道,指望朽木白哉体恤徇私本身就是你的错。被队长一声令下半死不活地扔进牢里,恋次一点都不意外。不过又是一次“赏樱花”的体验罢了,而“赏花”的捷径,恋次自问一个月里已经蹚得轻车熟路。监牢里阴冷阴冷,恋次仰面躺在硬板床上,伤口撕心裂肺地疼。当听见朽木白哉那句绝情的话时,恋次的第一感受竟然是由衷的轻松坦然,耳边的躁动和混乱忽然就化作安静清明。
“与其可怜我,还不如喀嚓给我个痛快。”恋次真心祈祷着。
朽木白哉是阿散井恋次势必打倒的对手,绝不能被对手瞧不起。诡异的是,恋次觉得这回朽木白哉说的做的真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违规了破禁了私斗了还打输了,敢作敢当,这是恋次的基准底线。水深火热之中,六番副队深深感激自家队长铁面无私,没因为同情一副窝囊相而饶了他。
闭着眼,恋次心里反反复复回放的,是“闪花”的步法——
面向对手,踏前两步,前一步快,后一步慢,接着后撤一步,换脚跟为支点,转身……于是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对手视野的死角里,在此只需一击——
看过了无数次,从恋次还是个真央学员时开始,朽木白哉的“闪花”,他看过了无数次。但从没有一次,能够做到。
“也许重点不是转身?嗯,有道理。转身的动作太复杂了,那么变数……就是最初向前的两步?第一步快,第二步慢,接着后撤……等等,如果——”
恋次赫然睁开眼,乌黑的天花板上白花缭乱。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是蛇尾丸,他(或者说是他们)苏醒了。恋次想笑,真不合时宜。
“呐,蛇尾丸,你说……”
还有什么比“赏樱花”更“惬意”?
“你烧糊涂了吧。”
我认真的。
“不知道。”
是“踏雪……赏樱花”啊!
“……”
你想,樱花本来开在春天吧。
“还用你说。”
其实只要我想,冬天也照看不误。
“……千本樱?我不确定正常人能欣赏这个。”
雪,还有樱花,都冷的要死。
“所以?你还嫌不够尽兴?”
蛇尾丸,等你完全恢复了,陪我去‘赏个樱花’。
“荣幸之至。”
“闪花”的变数,不在快慢,而是“距离”啊。
名副其实地“赏”到“樱花”,发生在不久之后的刑场外。恋次轻而易举冲破本队布下的阻碍,离刑场只剩最后一步。
然后朽木白哉从天而降。
平生第一次,恋次挡下了“闪花”。
说不兴奋那是假的,实情是恋次简直欣喜若狂,他从没有离目标这么近过。恋次为那绝伦的步法着迷了很久,他从不肯承认是因为着迷而对它穷究不舍,他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打败那个人,打败那个总是为难他、奚落他、贬低他、轻视他、打击他、折磨他……换着花样请他“赏樱花”的男人。区区一秒之内,怨念光速飞来,却没有一条关于“夺走露琪亚”。姗姗来迟的承诺倒塌在恋次心头,接住闪花的窃喜倾刻荡然无存,内心被谴责和厌恶占据。
“可耻,阿散井恋次,太可耻了,你居然背叛自己的灵魂!”
横在胸前的蛇尾丸微微一“錚——”,仿佛嘲笑。
这一场胜负,拼的不是力气,只比谁先动摇。
与朽木白哉的对决负担了恋次两个承诺——“解救露琪亚”,以及,与蛇尾丸“同赏樱花”。灵魂的誓言荡气回肠,朽木当家默默地聆听着。蛇尾丸望空长啸,一曲高亢咏叹,换得一袭壮丽樱花,霎时间,弥漫了天下。
恋次心满意足。“蒙队长如此隆重招待,赏过这场樱花,纵死无憾了。”他伏在地上想。只可惜,还是未能“解救露琪亚”。风花纱披落时,恋次朦胧觉悟,这场对决,似乎朽木白哉才是输家?
终于,前因后果水落石出,恋次赖在队长的病房里打算道歉,不料选错了时机,还是搞砸了。六番副队因自不量力私下反省:“听了个故事就想抒情,你哪来的文艺细胞?”
他们的战斗后来多次被人提及,形容那绝对是很慷慨很激昂很血性很男人的壮举,恋次听到这些,不免得意地扬起下巴。直到在十二番见识过试管里第七十刃的“南瓜瓤”残骸,恋次才恍然明白什么是后怕。赏花宴下无活口,若朽木白哉真想横下心去一赌输赢,那是谁也玩不起的。
虚圈兵戎方歇,静灵风波又起。一夜之间,斩魄刀群起倒戈,平明初旦,六番队长失踪绝迹。
像所有心神不安的人一样,恋次度过了一个辗转不眠之夜,终于,忍到凌晨第一线曙光跳上窗沿,他一个人去了那片废墟。没有找到期望中的樱花,等在那的只有蛇尾丸。
恋次非常惊讶。面对蛇尾丸的刀口并不是第一次,毕竟这是每个死神解放斩魄刀的必经之路。只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明明他的武器是单数,实体化的刀魂却是复数?蛇尾丸已经不是当年朴素直白的风貌,虽然恋次曾经对自己斩魄刀的化身没新意有过腹诽,但也从没期待过蛇尾丸能为此从善如流改头换面。如今,当梦想照进现实,恋次背悬冷汗深刻反省自己以前太过拘泥外表给爱刀造成心理压力,以至如今生成这么个结果来投桃报李。谁能相信想象力几乎为零的六番副队长阿散井恋次的斩魄刀,竟会拥有如此大胆超现实风格的实体面貌——身材火辣的猿女和正太三头身的童子蛇?哥们还能再分裂一点吗?!
事到如今,恋次已经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不外招架躲闪,手里这个硬度符合自然科学定律的家伙能撑到现在已经算对得起他,好歹在回合之间有个抵挡,否则真得逼他空手入白刃不可。看着那把冲自己呼啸而来的“大铁锯”,恋次觉得这个假设不大适合亲身检验。如果对方只是闭紧了嘴一招递一招地打,恋次大概也撑不过这么多回合。万幸的是,蛇尾丸是个话痨,分身术让这个毛病变本加厉,每送一招两只动物必然互损一句,恋次根本没空插嘴,只听着他的刀自己跟自己吵得不亦乐乎。不幸的是,那些废话的内容实在有点不好消化。插科打诨也就罢了,居然还有那么点够不着出动文化执法署的少儿不宜内容。“大屁股”和“色小孩”,这当真是凶狠獠牙层次的吐槽么?恋次能扛得住粗鲁,却着实受不了肉麻。忍无可忍的恋次借劈刀之势大吼了一声:
“太丢人了,给老子闭嘴!”
对方果真很有默契地同时转移注意力到他这边,然后默契地同仇敌忾,一猿一蛇开始把另一种概念的尖牙利齿向恋次招呼过来。
“弱小的家伙没资格教训别人。”“就是就是。”
“敢小瞧我!”
“本能而已。”“没错没错。”
“本能?什么本能?”
“保持强大。”“所以得甩了你这块废柴。”
“欺人太甚!怒吼吧,蛇尾丸!”
恋次脑子一热,始解语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可惜,手里的家伙半点反应也不给,端端只是一把刀而已。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忽然之间冒出的想法把恋次吓得心惊肉跳。他从没想就这么放弃,可身心内外全是一片可怕的空白,无边无迹无处填补。可恶!恋次最恨这个。
猴子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你想如何战斗呢,胆小鬼恋次?”
胆小鬼?就凭眼下状况恋次没法辩解。要说这世上有谁能从里到外对他了如指掌非蛇尾丸莫属。几乎没什么是这把刀不曾见识过的,有时候就算恋次忘了蛇尾丸也一笔一笔替他记得清楚,况且机敏的猴子绝不会放过要害,它乘胜追击一般缓缓问道:
“你可还记得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但结果呢?那所谓‘珍视的人’真的能给你足够勇气义无反顾地抛弃一切吗?即便她血溅当场,你就会认真起来吗?”
“你这……混蛋……”恋次擎刀指着二人,刀锋和话音都在眼前颤抖。他不能承认,却无法否认,从双殛时就该知道,这便是真相。
“我明白的,你为何无法砍向我们。因为……”猴子突然欺身上前,脸顶着恋次的鼻尖说:
“你软弱。”说罢,她一脚将恋次掀了出去。
尘土沸腾中,恋次躺在砖垛底下听见小蛇问他的搭当:“是不是过火了?”
“反正他也不是我需要的人。”
不是我需要的人……为什么这话听起来特别刺耳,又格外地令人心寒呢?被人需要,被人信任,恋次恍忽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丢了什么,这感觉不是现在才有,周身的空白为之耸动,忽然一拥而上要把他吞没。
“站住!”
恋次放声吼叫,想用声音把那些可怕的空虚震碎。
“打、算、去、哪?”
他推开肩上的重量,缓缓地站起来,尽量把字吐得慢一点,好让骨头与肌肉恢复知觉。
“想走?打倒我。”
猴子投来轻蔑的一瞥,“还是住手吧,你根本不想打。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她翻手将刀收起,另一只手攥紧蛇的锁链。
“打倒我们,等于毁灭自己的力量,多么来之不易的力量啊。从你的身体中分离出来的我们,即便面临死亡,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恋次你呢?你不一样,你想收服自己的斩魄刀,却没有毁灭我们的觉悟。如果这不是软弱,还能是什么?!”说话间,她手腕一提,一条白影横亘视野。
眼看小蛇的尾巴扫过来,恋次却呆呆伫在原地……
软弱,因为无力。
无力,因为空虚。
很多年前,恋次曾经和蛇尾丸讨论过这个问题。初次练成始解,代价是被蛇尾丸嘶咬得遍体鳞伤。那时蛇尾丸问他为什么非要今天就做到这一步?来日方长,万一挂了就什么都完了。可是恋次笑了: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平生第一次恋次对身外的灵魂说起他的誓愿,他告诉蛇尾丸,他有个目标,无关野狗的哲学,无关夺回故友,他只要追上他,超越他。
蛇举起大刀,准备做最后了断。
刀锋折射的光芒里,恋次看见了那个背影。刹那间,力量汹涌而来,排山倒海般压碎空虚。在刀光夺目的照耀下,那人就在他眼前回头……
只轻松一抬手,恋次架住了大刀,接着不费吹灰之力把小蛇甩了出去。
“呵,我竟差点忘记了。”恋次抡了抡胳膊,“谢谢你们让我想起来。有一个我无论如何都要战胜的人。为此,我绝不能输!——咆哮吧,蛇尾丸!”
手掌过处,整条白刃齐刷刷亮出锋利的獠牙,恋次裂开嘴角浮起自信的笑意。
形势好转,恋次却仍在下风,蛇尾丸还留着看家本事,若不尽快逼他们使出卍解,迟早会被拖垮。该来的躲不掉,当猴子喊出那个词时,恋次终于明白为什么蛇尾丸的实体是拴成一对的蚂蚱。这番身临其境的体验一回就够了,恋次想起当年面对这种杀伤力的朽木白哉——在刚开打时一路折行闪掩,却不还一招半势——难怪,跟一条大蛇打架这巴掌大的地方真不够蹦哒。“任何时候遭遇战斗,避开人群密集区”所有队规里不用背就能牢牢记住的只有这一条,此刻恋次猛然意识到它被郑重地摆在第一位。
屋顶上,恋次跳转腾挪,蛇尾丸紧追不舍。猴子一边追击一边不停地奚落:“你众多弱点中最不堪一击的是你那没用的脑袋吧。”
等老子收了你们一定得好好整治整治那张嘴!恋次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一边寻思如何摆脱眼下窘况。目前的自保手段寒酸得只剩下最拿不出手的鬼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出丑总比死了强。鬼道么?不妨试试。恋次刀锋一闪,虚晃了一招,蜷身小翻跃上屋脊。
对面猴子忽见烟尘里飞出一条光链,没等看清就被捆了个严实。
缚道之四,灰绳!
这大概是恋次最熟悉的一条鬼道,曾经某个下午被人监督着练了成千上万遍。虽然打那以后他就再没用过,但现在——显然效果立竿见影。
“可恶!”开打以来猴子头一回因不甘而咒骂,“大笨狗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招?”
也难怪,除了对付千本樱的那一次,大多数“赏樱花”的时候,蛇尾丸都窝在鞘里打盹,对恋次的各种BT遭遇全然不知。原来在蛇尾丸那里,他还是有隐私的么?当然,因为用上鬼道的“赏樱花”只有这么一回,所以除了“灰绳”以外,恋次的其它鬼道招术依然叹为观止,比如赤火炮之类,这天上地下的落差让蛇尾丸异常地抓狂。
“笨蛋,你用鬼道真的很危险啊!”
“还用你说,笨蛋!”
恋次再笨也不会指望侥幸,鬼道虽不能救他于水火,却无疑是个很好的掩护,恋次施放出更多的失败作品,把全场搞得乌烟瘴气,直到小蛇好不得意地拾起恋次“大意”掉落的刀,自信满满地跟猴子手里那把磕成渣渣。
“很好,”恋次暗道,随后大喊一声,“破道之三十一——”
猴子慌忙转身,叫道:“不好!”
“赤火炮!……以及……狒牙绝咬!”
散开的利刃集中砸向蛇尾丸,八方咆哮轰鸣,四下颠簸震颤。恋次很清楚自己的卍解有多大破坏力,特别是在它分崩离析的时候,于是他站在风暴外面耐心地等。战斗的余韵好容易才平息,插在地砖裂缝里的蛇尾丸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像一棵硬挺的豆芽菜。看着自己的爱刀如此憋屈地插在地上,恋次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那两个家伙肯定恨死我了”,类似这样的想法挥之不去,于是恋次决定学那人一般留下个酷酷的背影放手走人。
“也许我的确很弱,但是只要有对强者的憧憬,我就会不断强大起来。我,一定坚强起来给你们看看。”
愿望虽然美好,结果却未必尽如人意。
“白痴,我们已经恢复了。”“你要敢把我扔在这种地方,下次卍解我要你好看!”
苍天不公啊!不管如何憧憬,队长随便耍个帅就可以凌乱得一塌糊涂,偏偏一轮到他就死活不行。“居然这么不给面子”恋次深受打击,耷拉着脸上前去拔刀。
这一上午着实累的不轻,可那两只动物偏偏亢奋不已,你一言我一语继续拷问恋次。
“刚才大尾巴狼的架式是不是跟那谁学的?”“这还用问。”
“喂……”
“缚道使的不错啊,什么时候练的?”“绝对有高人指点。”
“谁也没有,他只顾看热闹。”
“哦!‘他’?谁呀?”“还能有谁?野狗的饲主呗。”
“闭嘴!”
“承认吧恋次,朽木白哉就是你的精神支柱。”“你看你哪回出了状况不是从他身上寻找安慰。”
“那是目标好不好!”
“唉,真好意思啊。”“还差得远呐。”
“我志向远大不行啊!”
“可是人家都懒得正眼看你。”“从来没有过哎。”
“那是你们不知道!我被队长请去‘赏樱花’那些日子……”
恋次突然刹住口,怔怔定在当街。
“恋次……”“恋次?”
再抬脚,却是迈开了瞬步,恋次疯了似的向着六番方向狂奔,不理会追问的蛇尾丸和沿途遇见的所有人。心头有股压抑不住的冲动揪扯着,他几乎是一头闯进了自己的狗窝。
身后的拉门撞到框上往回弹了几寸,恋次已经抓出一口旧箱子,粗暴地掀开盖把箱子整个扣过来,猛地一提,那件东西就落在一片狼籍的最上面。恋次屏住呼吸捧起它来,心跳“噔噔”有力的节奏敲打着肋骨,两个太阳穴之间像有火车穿过的隧道。
那是一双半新的草鞋,右脚那只的后跟部位破损得很厉害,所以恋次不再穿了。保留它的原因恋次记得清楚,草鞋坏在他第一次“赏樱花”那天。恋次死死盯着那个破损的地方,一动不动。突然,他耸身立起,走到屋子正中,把左脚完好的那只鞋摆在地上,想了想,又从墙角拉过一把椅子,把椅子的左后腿杵进草鞋脚跟部位,将绑带系在椅腿上。然后,退开几步,突然抬起食指瞄准草鞋与地面的贴缝喊道:
“破道之一,冲!”
一声气爆,椅子仰倒下去,椅背正对着恋次的方向,借着惯力,倒地的椅子向前滑出,四条腿撞到墙上。
恋次呆呆地望着这一切,过了很长时间才走过去。他捡起草鞋,同时抓起另一只,把两只鞋并在一起。现在左脚的鞋跟上也有了一个和右脚类似的痕迹——但是左脚那只破损得更厉害,因为恋次不擅长鬼道,可毫无疑问,造成两只鞋破损的原因是完全一样的。
恋次捂住了左眼,轻轻揉着眼皮。他曾经险些丢了这只眼睛,如果不是当时恰好摔了个四脚朝天的话,哼,真是“恰好”呢。
蛇尾丸一定想不到,最后的“狒牙绝咬”不是巧合,恋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们会出现在同一条线上,当他自己占据某个位置以后。这是第一次“赏花”时跟朽木白哉学来的一招,甚至可以说,是朽木白哉亲自“传授”了他这个技巧。那大概是第八次从头开始拴束结界,在他已经可以自如运用“灰绳”却依然搞砸了两回以后,一直旁观的朽木白哉默默向恋次提供了帮助。他移动位置引导着恋次布置结界的走向,每三个点变换一次。恋次不知不觉跟上队长的脚步,终于发现只要布三个点就能牢牢稳住一域,而当三枚界钉缀在同一根线上时,只须轻轻拉动中间一个,另外两点就会自然地向一处靠拢。这是“灰绳”独特的伸缩性。当猴子和蛇各自躲闪恋次的“赤火炮”时,绝不会留意到一开始的“灰绳”还分别束在三个人的腰上……而且,那次“赏花”的收获不仅仅是保住了一只左眼和学会自如运用“灰绳”而已。
恋次席地而坐,静静地回味历次“赏樱花”的情景。
不知过了多久,蛇尾丸幽幽地打断了恋次的yesterday oncemore。
“说真的恋次,你对你家队长如此念念不忘,究竟想什么呢?”
“……”
“恋次啊,虽然我们只是你的刀,但你的心境却明明白白地映在我们的锋芒上呢。”
“少吹吧,老子的事你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天色早已低沉,恋次拿起蛇尾丸从一团漆黑中站起身来,朝队首室走去。旧门推开发出寂寥的拖曳,这里的一切还都保持着那个人离开时的样子。恋次对着满屋子的文件发呆,心里第一万遍念着:老大,你可千万千万别不回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