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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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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隽在公寓呆了一个周末便被回来的简牧赶回了家,我没有将这段他不在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他,避免他再度担心我陷入危险的境地。
简牧打算再度带我回家见他的父母,其实被他们认可,我也很希望,可现在的我,比及当时,或许还要糟糕,所以没有答应,觉得和他在一起,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重要。
这样宁静的日子截止到除夕,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值得被铭记的事情,都要发生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陈川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我的电话,我牵扯进夏秉案的这件事,简牧已经想办法压下,而陈川孟却在此时对我提出了要面谈的邀请。
见面的地方很偏,在新建的楼盘建筑里,绿色的网兜罩着钢筋网,里面是刚刚砌起来的墙,时间临近天黑,陈川孟穿着警服,似乎夏秉一案对他的影响很小,他仍然是名警察。
我知道他很正直,也很聪明,是名能够拥有大作为的警察,将来也一定能成为襄聿警界的骄傲,但是此刻,望着手里拿着文件袋的陈川孟,我显得有些慌张。
他约我单独一人前来,我已经拒绝了,后来他发来信息,用‘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这样的字眼,让我不得不避开简牧,一个人来到这里。
“你很像你的母亲,所以一开始在看到她的卷宗时,我有些诧异,后来发现夏秉是案子负责警员,以及当时的犯罪嫌疑人时,我开始怀疑你就是她的女儿。”他的语气很肯定,手里拿着文件袋,看来已经掌握着我的身份。
“所以你觉得夏秉一案,是我对他的报复。”他会来找我,无非就是夏秉一案中我的参与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是你的父亲,莫沅。”他已认定这一切的报复来自莫沅,将他所掌握的情况告诉我,“他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容貌也和现在大不相同,他为了回到襄聿复仇,改变了姓名和容貌,可他的仇恨没有终止,他曾经牵扯进了一起杀人案,死者正是当时杀害你母亲的犯罪嫌疑人,当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有杀人原因,所以才被释放。”
这里还包括了当时我做了伪证的那件案子,我不想陈川孟在这个时候找到有关莫沅的信息,不敢在陈川孟面前流露出不安,“不,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我父亲莫沅从始至终就一直是现在的样子,你或许太敏感了,如果只是这件事,我觉得没有和你再交谈下去的必要。”
我想离开,可刚转身,陈川孟就接着又说,“我相信DNA鉴定,会说明这一切,莫沅他现在在哪?”
“回老家省亲了。”我编出理由,却被陈川孟当场否决,“他就躲在襄聿,正在计划对当时的律师进行复仇,你替他隐藏也没有用。”
我不在停留,快步想从他的视线消失,陈川孟却在身后紧追不舍,似乎并不想错失和我继续交谈的机会,渐渐地我加快脚步,和身后的陈川孟拉开了距离,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身后却突然出现了异动。
从没有封闭的墙透进来的灯光照在地面上,我看到一个人影在我身后一晃,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口鼻,瞬间麻痹了我的神经,昏迷前看见那双脚慢慢走远。
等我再度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站着简牧和一些警员,我的脑袋仍然有些不清醒,搞不清现在的状态,“简牧,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简牧还没有回应我,警员倒是急迫的起来,“莫葭,你现在涉嫌杀害陈川孟警员,请跟我们回警局接收调查。”
“陈川孟死了?我……杀了他?”我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后来我才知道,在我昏迷之后,陈川孟被人杀了,而且就倒在我旁边,我的确有最大的嫌疑。
“我跟你们说过了,她当时被迷晕了,陈川孟被杀,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需要休息。”简牧并不买他们的账,替我做出解释,想让他们离开。
“简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呢?”警员对简牧这个报案人也没有放过怀疑的审视。
“我是去找她的。”简牧怕他们在继续询问,影响我休息,便妥善言词让他们先行离开,“她现在身体很不好,等她好些了,我会跟她一起去警局做笔录,不会对你们有所隐瞒。”
他们有些不甘心的从病房里出去,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安排人在门外监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简牧两个人后,我才开口询问简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川孟被杀?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陈川孟,会出现在那。”
“葭葭,你听完一定要冷静。”我问的太过急迫,简牧有些担心我受到打击,但对我,他没有隐瞒事情的真相,“是莫沅打电话给我,让我去那里接你,我以为你和他见面没有跟我说,去了才发现你昏迷在离陈川孟不远的地方,陈川孟已经被杀了。”
“你的意思是莫沅杀了陈川孟……”他不想任何人去破坏他的计划,所以才会对陈川孟下杀手,他和那些在爆炸中伤亡的人都太无辜了,我的内心受到强大的压迫,没有哪一刻比这个瞬间更加煎熬,“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我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我什么都阻止不了,一点用处都没有,为什么他不杀了我,要让我活着看他做这些事情,这样折磨我……”
简牧将我抱在怀里,可我的眼泪怎么也抑制不住,我想把莫沅从复仇的深渊里拉出来,我甚至可以为他掩埋之前所犯下的罪恶,原谅他的利用和自私,但是这一刻,我再也办不到了,那种对他的绝望达到了顶点,随时都会坠亡。
余幸阳出现在我病房里时神情落寞,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而我并不感到意外,那件事,他终究还是会自己察觉。
余幸阳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嘶哑,“抢劫案的另外二个人已经找到了,但有目击者称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跟他们接触,可能也是他们之一。”
我问他,“有照片吗?”
他伸手掩了掩自己的有些发红的眼睛,同我坦白,“我认出来了,可我现在不想抓她。”
“是暮雪。”我挑破他此刻最痛苦的一件事,他迟早会知道,但他没有想到我一开始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
“被你击伤腿的抢劫犯再被你发现持枪时,明明有最近的店员可以挟持,却挟持了离自己有些远的暮雪,暮雪当时有机会逃走,却等到另外二个人抢完后才反抗,对方也可以当时就对她开枪,却是把她推向一边。”我将当时察觉到的一切告诉他,或许是恋人,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并没有注意到发生的事情多不正常,“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认识,极有可能是一伙人。”
余幸阳对我的隐瞒感到愤怒,“可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师兄,不管是我告诉你,还是你自己找到这个真相,你那么爱她,都会和现在一样,想替她隐藏。”我和他相识至今已有四五年的光景,他的为人处世,我很清楚,他爱暮雪有多深,我也知道,但是现在我只能这样劝他,“师兄,你是名警察,孰轻孰重,你很清楚,你可以放她走,但这段感情也将结束,只要这个案子她牵扯不多,不用担太多罪责,几年的时间,你肯等,她能释怀,还会有好的结局。”
余幸阳整个人颓了下来,离开病房的背影显得有些沉重,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最好的时日终于到来,他不用再去等待,去在这样的境遇下,得到了这样的真相。
三天后,我接到了余幸阳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嘶哑的严重,但心情稍有平复,在电话里他告诉我,“暮雪去自首了,供出了计划抢劫的人叫孙恒屹,襄聿最大的珠宝商,他的生意亏损严重,所以他雇他们抢劫自己的店,放置的都是假货,用来获取高额保险,现在孙恒屹已经躲起来了。”
孙恒屹这个名字,我在大半年前听过,是当时那个跳江被我救下的易雅案子里犯罪嫌疑人的父亲,这让我有些诧异,甚至怀疑起易雅的案子也是莫沅的策划。
余幸阳接着告诉我,“爆炸案与他们无关,和你之前的推测,一模一样。”
如果我推断的没错,莫沅这样设计,一定有他的目的,报复孙恒屹,他是珠宝商,和莫沅能有什么恩怨,当年案子里的律师,会不会就是他呢。
我询问余幸阳,“孙恒屹以前是个律师吧。”
他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那就对了,师兄,这一切,说来很荒唐,但你相信我,都是真的。”我什么都明白了,夏秉是当年负责案件的警察,孙恒屹是当年帮莫沅辩护的律师,他们都收受了凶手家里的钱物,才促使凶手被以妄想症为由逃避法律制裁。
我们曾在市局做过二年多的搭档,在某种意义上,我还是很信任他的,我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了余幸阳,他震惊之余,也并没有对我之前帮莫沅作伪证一事感到气愤,甚至在电话宽慰我,当事情没有按照你想要的那样发展,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放下,朝前走,朝前看。